兩名穿著黑色制服、戴著白手套、容貌姣好卻面無表情的女助理,如同最精密的機器,正一絲不茍地伺候著她。
一名助理單膝跪地,手中托著一個打開的黑色絲絨首飾盒,里面靜靜躺著一條項鏈。
項鏈的主石是一顆巨大無比的、純凈無暇的梨形血鉆,在機艙頂燈的照射下,折射出如同凝固血液般濃郁而危險的光芒,周圍密鑲的碎鉆如同眾星捧月。
董卓微微昂起她粗壯的脖頸,另一名助理小心翼翼地撩開她睡袍的領口,將那條價值連城的項鏈環繞上去。
冰涼的寶石貼上溫熱的肌膚,沉甸甸的墜感讓她滿足地喟嘆一聲,胸前那片豐腴的雪白在血鉆的映襯下,更顯驚心動魄。
她的臉,是權勢與欲望最直接的刻印。
皮膚依舊白皙,卻失去了年輕時的緊致光澤,帶著一種養尊處優的松弛感。
濃密烏黑的頭發一絲不茍地梳在腦后,盤成一個巨大的發髻,發髻上斜插著一支造型古樸、鑲嵌著鴿血紅寶石的玉簪,顯得威嚴而沉重。妝容是濃墨重彩的舞臺風格:粗黑的眼線如同兩把利刃,勾勒出她那雙被歲月和心計刻下深深紋路的眼睛,眼影是深不見底的紫黑色,仿佛兩個幽深的漩渦。
顴骨高聳,上面掃著濃重的、帶著金屬光澤的古銅色修容,試圖強調某種凌厲的輪廓,卻反而襯得下方松弛的腮肉更加明顯。
嘴唇涂著啞光的、近乎紫黑色的唇膏,厚實、飽滿,緊緊地抿著,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專橫。
歲月和毫無節制的欲望在她身上留下了過于深刻的痕跡,但那份由巨額財富和無上權力堆砌出的、如同實質般的壓迫感,卻比任何青春美貌都更具威懾力。
她龐大的身軀站在那里,就像一座移動的金山,散發著令人窒息的氣場。
胸前的巨物隨著她的每一次呼吸而起伏,仿佛隨時能壓垮一切阻礙。
“董總,這是‘玲瓏閣’那邊剛發來的?!币粋€穿著剪裁精良的灰色套裝、戴著金絲眼鏡、氣質精干冷肅的女秘書悄無聲息地走近,雙手遞上一個平板電腦,聲音平板無波。
她是董卓的心腹,李儒。
董卓那雙深陷在濃重眼影下的眼睛,如同鷹隼般銳利地掃了過來。
她沒有立刻去接平板,只是伸出肥厚、戴著好幾枚碩大寶石戒指的手,懶洋洋地揮了揮,示意跪著的助理退下。
兩名助理立刻躬身,無聲地退到客艙角落,如同融入了背景。
李儒保持著遞平板的姿勢,紋絲不動。
董卓這才慢悠悠地接過平板,粗短的手指在屏幕上劃動。
屏幕上顯示的,正是貂蟬剛剛發送過來的那幾張“赤兔追風”絲襪的細節照片——菱形暗紋、火焰圖騰、襪口蕾絲、襪尖工藝,以及那張關鍵的、印著序列號的洗水標特寫。
照片清晰度極高,連最細微的織法紋理都纖毫畢現。
董卓那涂著紫黑色唇膏的厚唇,緩緩地、緩緩地向兩邊咧開,露出一個無聲的、極其猙獰而滿意的笑容。
臉上的肥肉因為這笑容而堆疊起來,眼角的皺紋深如溝壑,濃重的眼影和修容粉在強光下顯得有些斑駁。
“呵…”一聲低沉沙啞、如同砂紙摩擦的笑聲從她喉嚨深處滾出,
“呂步…我的好寶貝兒…”她的目光黏在那張洗水標特寫上,那上面獨一無二的序列號,如同鐵證,昭示著這雙襪子的歸屬和機密等級。
貂蟬的“投名狀”,完美地證明了他的價值,也精準地戳中了董卓掌控一切的欲望。
“這個貂蟬,有點意思?!倍康穆曇魩еL期煙酒浸染的沙啞和一種居高臨下的玩味,
“司徒老狐貍調教出來的小東西,爪子倒是挺利索?!彼龑⑵桨咫S手丟給李儒,仿佛那上面的機密照片不過是幾張無聊的風景畫。
李儒穩穩接住平板,推了推金絲眼鏡:“需要安排他正式見您嗎?”
“急什么?”董卓嗤笑一聲,龐大的身軀轉向舷窗,俯瞰著下方渺小的云海和大地,如同神祇俯視螻蟻,
“好刀,得用在最該見血的時候。讓他先吊著呂步那條不安分的魚…魚餌越香,魚兒才越容易上鉤。”
她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陰冷的算計,
“對了,我讓你查的,呂步最近私下接觸‘洛神賦’的人,有眉目了?”
李儒立刻點頭,調出另一份加密文件:
“初步證實,她上周三晚上確實在‘云頂會所’單獨約見了‘洛神賦’的人,時長約一個半小時。具體內容不詳,但會所的服務員聽到他們提到了‘獨立子品牌’和‘股權置換’的字眼?!?/p>
董卓臉上那點猙獰的笑意瞬間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被觸怒的猛獸般的陰鷙。
那雙深陷的眼睛里寒光四射,濃黑的眼線仿佛要燃燒起來。
她猛地轉過身,寬大的紫色真絲睡袍帶起一陣風。
“獨立子品牌?股權置換?”她一字一頓,聲音如同淬了冰的刀子,切割著機艙內奢華的空氣,
“吃著我的,用著我的,翅膀還沒硬透,就想著另立山頭了?好,好得很!”
她胸前那片沉甸甸的雪白劇烈地起伏著,血鉆項鏈在深壑的事業線上方危險地晃蕩。
“曹曼那個假清高的賤人!挖墻腳挖到老娘頭上了!”董卓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種歇斯底里的尖銳,
“通知下去!下周‘赤兔追風’發布會后,原本承諾給呂步的‘西涼風尚’內衣線亞太區代言人合約…無限期擱置!”她的肥厚手掌重重拍在旁邊的小吧臺上,震得上面的水晶杯叮當作響。
“是,董總。”李儒面無表情地應下,迅速在平板電腦上記錄指令。
董卓胸膛劇烈起伏,紫黑色的嘴唇緊抿著,眼中怒火翻騰。半晌,她才強行壓下那股暴戾,目光重新落回李儒手中的平板上,那上面還顯示著貂蟬發來的絲襪照片。
一個念頭如同毒蛇,悄然爬上她的心頭。
“李儒,”董卓的聲音恢復了那種冰冷的、掌控一切的腔調,嘴角重新勾起一絲殘忍的弧度,“給那個小貂蟬…再添把火。
讓他知道,光拍幾張照片,還不夠格上我的牌桌。告訴他,我要點更‘貼身’的消息…關于呂步和‘洛神賦’的?!?/p>
“明白。”李儒心領神會,眼中沒有任何波瀾。
董卓不再言語,重新轉向舷窗。
金色的陽光勾勒著她龐大而臃腫的背影,紫色真絲睡袍下,那副被權力和欲望催熟的軀體如同發酵過度的面團,沉甸甸地壓在那里。
胸前的血鉆折射著冰冷的光,如同猛獸嗜血的眼睛。
她看著下方翻滾的云海,仿佛在欣賞一場即將被她親手攪動的風暴。
飛機平穩地航行在平流層,機艙內恢復了表面的寧靜。
只有李儒指尖在平板電腦上快速敲擊的微弱聲響,如同毒蛇吐信,將新的指令和誘惑,無聲地投向魔都那個名為貂蟬的漩渦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