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登場方式,永遠是那么聲勢浩大,充滿壓迫感。
沒有從正門進入,而是由專屬的VIP電梯直達派對區內部。
當電梯門無聲滑開,她那龐大的身軀如同移動的堡壘,在幾名精悍保鏢的簇擁下,出現在眾人視線中。
全場瞬間安靜了一瞬。連背景的爵士樂都仿佛被掐住了脖子。
董卓今晚的打扮,完美詮釋了什么叫“財富的重量”。
一身量身定制的、近乎黑色的深紫羅蘭色天鵝絨長款禮服。
禮服的設計極其保守,高領、長袖、直筒的廓形,幾乎將她從脖子到腳踝都嚴嚴實實地包裹起來,只露出一雙同樣包裹在極致透明黑色薄紗絲襪中的粗壯腳踝和一雙鞋跟相對粗壯、但依舊高得嚇人的ManoloBlahnik黑色緞面高跟鞋。
禮服上沒有任何多余的裝飾,唯一的亮點是胸前那枚巨大的、如同勛章般的胸針——正是她下午在飛機上佩戴的那顆梨形血鉆,此刻在燈光下散發出令人心悸的濃郁紅光,如同凝固的血塊,沉甸甸地墜在禮服厚重的前襟上。
她的妝容依舊是濃重的舞臺風格,粗黑的眼線,深紫黑色的眼影和唇膏,高聳的顴骨上掃著濃重的修容。
頭發依舊盤成巨大的發髻,那支紅寶石玉簪在發髻間閃爍著幽光。
她站在那里,不需要任何動作,那份由巨額財富和無上權勢堆砌出的、如同實質般的壓迫感就彌漫開來,讓周圍的空氣都變得粘稠沉重。
她胸前那巨大的、被天鵝絨緊緊包裹的輪廓,如同兩座沉默的山巒,散發著無聲的威懾力。
派對的主人,司徒集團的總裁王允,一個保養得宜、氣質高雅中帶著精明的中年女人,立刻滿臉堆笑地迎了上去,姿態放得極低:“董總!大駕光臨,蓬蓽生輝啊!快請里面坐!”
董卓那雙深陷在濃重眼影下的眼睛,如同探照燈般掃過王允諂媚的笑臉,微微頷首,從鼻腔里發出一聲意義不明的“嗯”。
她的目光并未在王允身上停留,而是如同君王巡視領地般,緩緩掃過全場,帶著一種審視和掌控一切的傲慢。
她的視線,最終精準地落在了那個猩紅的身影上——呂步正端著香檳,站在一群試圖攀談的人中間,姿態高傲如開屏的孔雀。
也落在了遠處角落那個倚在沙發旁、俊美得如同希臘神祇的年輕男人身上——貂蟬。
董卓那涂著紫黑色唇膏的厚唇,幾不可察地向上彎了一下,一個冰冷而殘酷的弧度。
好戲,該開場了。
她收回目光,在王允的引導下,走向派對區最中央、最尊貴的那組沙發,龐大的身軀沉入寬大的沙發里,如同巨鯨入水。
保鏢無聲地散開在周圍,形成一道無形的屏障。
派對的氣氛因為董卓的到來而變得微妙起來,帶著一絲壓抑的興奮和暗流涌動的緊張。
交談聲再次響起,卻似乎都壓低了幾分。
貂蟬琥珀色的眼眸微微瞇起,將董卓那一眼飽含深意的目光盡收眼底。
他輕輕晃動著杯中的冰塊,唇角勾起一抹幾不可察的、冰冷的笑意。
他站直身體,整理了一下絲絨禮服的衣襟,姿態優雅地朝著派對區后方一條相對僻靜的、通往私人休息室的走廊走去。
步伐從容,如同走向既定的舞臺。
“云頂會所”頂層的私人休息室,是專供最尊貴的客人短暫休憩或處理私密事務的場所。
走廊鋪著厚實的深色地毯,吸盡了腳步聲,兩側墻壁是深色的天鵝絨,懸掛著抽象派的油畫。
光線被刻意調得很暗,營造出一種與外面派對區截然不同的靜謐與私密感。
貂蟬停在走廊盡頭一扇厚重的雙開門前。
門是實木的,包裹著柔軟的黑色皮革,門上沒有任何標識,只有門把手是冰冷的黃銅材質。
他知道,這間休息室此刻被董卓征用了。
他并未立刻敲門,而是拿出手機,指尖在屏幕上快速敲擊,發出一條早已編輯好的信息。
收件人,赫然是呂步。
信息內容極其簡短,只有一行字和一個定位:
【呂老師,董總在“天闕”盡頭休息室,情緒不對,似有重要人事變動。速來。C.D】
信息發送成功的提示燈亮起,熄滅。
貂蟬收起手機,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琥珀色的眼眸在昏暗的光線下深不見底。
他抬手,指節在冰冷的黃銅門把上輕輕叩擊了三下。
篤,篤,篤。
聲音在寂靜的走廊里異常清晰。
門內沉默了幾秒。
隨即,一個低沉沙啞、帶著濃重煙嗓的女聲響起,隔著厚重的門板,依舊能感受到那股不容置疑的威壓:“進。”
貂蟬深吸一口氣,推開了厚重的實木門。
一股混合著濃烈雪茄、昂貴香水以及某種…成熟女性身上特有的、帶著肉欲氣息的暖香撲面而來。休息室很大,燈光被調得極其昏暗曖昧,只余下幾盞角落里的落地燈散發著昏黃的光暈。
深色的天鵝絨沙發如同巨獸匍匐在陰影里。巨大的落地窗外,是整個魔都璀璨的夜景,如同一幅流動的、價值連城的背景板。
董卓就站在房間中央,背對著門口,面向著落地窗外的萬家燈火。
她龐大的身軀在昏暗的光線下如同一座沉默的黑色山巒,深紫羅蘭色的天鵝絨禮服幾乎與陰影融為一體,只有胸前那顆巨大的血鉆胸針,在窗外透入的微光下,偶爾折射出一點如同凝固血液般的暗紅幽光。
兩名女助理如同幽靈般垂手侍立在遠處的角落陰影里,無聲無息。
聽到門開的聲音,董卓緩緩轉過身。
濃重眼影下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線中閃爍著幽冷的光,如同潛伏在黑暗中的猛獸。她的目光落在貂蟬身上,帶著毫不掩飾的審視和一種居高臨下的、如同打量一件新奇玩物的興趣。
“董總。”貂蟬的聲音清朗溫潤,帶著恰到好處的恭敬和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
他微微欠身行禮,姿態無可挑剔。
“過來。”董卓的聲音沙啞低沉,如同砂紙摩擦。
她抬起那只戴著碩大寶石戒指的肥厚手掌,朝他勾了勾手指。
姿態隨意,卻帶著不容抗拒的命令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