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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我在九華山見到重生的第一個情人

我在九華山遇見了重生的第一個情人(1)

第一章煙雨重逢

九華山的雨總是來得猝不及防。

我站在化城寺的回廊下,看著青灰色的雨絲斜斜織進黛色山巒,手機屏幕上還停留在和編輯的對話框——「下周三前必須交稿」。深吸一口氣時,潮濕的空氣里混著香火與松針的氣息,忽然聽見身后傳來熟悉的女聲:「麻煩借過。」

轉(zhuǎn)身的瞬間,我的傘骨在掌心硌出半圈紅痕。

沈清辭就站在三步之外,米白色沖鋒衣的兜帽邊緣沾著雨珠,手里捏著串紫檀木佛珠。她比記憶里清瘦些,眼角的痣還是老樣子,像滴沒擦干凈的墨。

「陳硯?」她先認出來的,語氣里的驚訝像投入湖面的石子,「你怎么在這?」

我喉結(jié)動了動,才發(fā)現(xiàn)自己在傻笑:「采風。你呢?」

「陪我媽來還愿。」她側(cè)身讓過扛著攝像機的游客,「好巧。」

巧嗎?我來九華山是因為編輯說仙俠小說得沾點靈氣,她來這兒是因為十年前我們分手時,她在肉身寶殿許過愿——「愿陳硯歲歲平安,從此兩不相欠」。

雨勢漸大,她把佛珠塞進衣兜,從背包里翻出把折疊傘:「一起走?去百歲宮那邊避避雨。」

傘面是淺藍色的,和她當年在大學圖書館總用的那把一模一樣。并肩走在石板路上時,雨點擊打傘面的聲音讓我想起某個冬夜,她蜷在我宿舍的椅子上,看我在鍵盤上敲完第一本小說的結(jié)尾。

「還在寫東西?」她忽然問。

「嗯,混口飯吃。」

「挺好的。」她踢開腳邊的小石子,「我記得你以前說,想寫個關于重生的故事。」

我腳步頓了頓。那是我們最常聊的話題,她總說如果能重來,高考絕不會報離我千里的大學。當時我笑著揉她的頭發(fā),說重生文都是騙人的,哪有那么多機會彌補遺憾。

「寫了點。」我含糊道,「沒什么新意。」

她忽然笑了,眼角的痣跟著動:「你寫的都有意思。」

這句夸獎讓我耳根發(fā)燙。十年了,我出版過七本書,拿過兩個文學獎,卻還是會因為她這句話心跳失序。

第二章舊物如新

百歲宮的屋檐下擠滿了避雨的人。沈清辭買了兩杯熱豆?jié){,遞我的時候指尖相觸,像有微弱的電流竄過。

「你媽媽呢?」我吸著豆?jié){問。

「在客房休息,她膝蓋不好。」她望著雨幕里的纜車,「我們住東崖賓館,你呢?」

「山下的民宿。」

「那挺遠的。」她拿出手機,「加個微信?等下雨停了,請你吃齋飯。」

掃碼的時候,我看見她微信頭像是只貓,和我現(xiàn)在養(yǎng)的那只橘貓長得很像。通過好友請求的瞬間,她手機彈出條消息,備注是「張醫(yī)生」。

「男朋友?」我脫口而出,又覺得唐突,「我瞎猜的。」

她搖搖頭,把手機揣回兜:「我媽的主治醫(yī)生。」

我哦了一聲,心里那塊發(fā)緊的地方忽然松了。她沒提自己的感情狀況,我也沒敢再問。

雨停時,夕陽把云層染成金紅色。沈清辭帶我去旃檀林旁邊的素菜館,木窗正對著放生池,里面的紅鯉魚聚在一塊搶游客丟的面包屑。

「你還記得嗎?」她用竹筷夾起塊素雞,「大二那年你生日,我們在學校門口的素菜館,你把香菇當成肉夾給我。」

我當然記得。那天她笑著吐掉香菇,說「陳硯你個騙子」,然后把自己碗里的排骨都夾給我。后來我才知道,她從小就不吃香菇,卻陪我吃了整整兩年素菜館。

「記得。」我喝了口茶,「那時候窮,只能請你吃素。」

「我喜歡吃素啊。」她托著下巴看我,「你寫的書里,男主角總給女主角做香菇青菜面,是故意的吧?」

我愣住了。那是第三本書里的情節(jié),男主角用這種方式暗示對前女友的懷念,編輯說這個細節(jié)太隱晦,讀者看不懂。原來有人看懂了,在十年后告訴我。

「隨手寫的。」我低頭扒飯,不敢看她的眼睛。

吃完飯,她要回賓館陪媽媽,我們在路口告別。走了幾步,她忽然叫住我:「陳硯,明天有空嗎?我媽想去天臺景區(qū),你能不能幫我搭個手?」

「有空。」我?guī)缀跏菗尨稹?/p>

她笑起來,眼角的痣在暮色里閃著光:「那明天七點,在賓館門口見。」

回到民宿時,雨又下了起來。我坐在書桌前,對著空白的文檔發(fā)呆,手機屏幕亮著她的微信主頁。點開朋友圈,最新一條是三天前的——「九華山的霧,像沒散的夢」,配圖是張霧中寺廟的照片,角度和我昨天拍的幾乎一樣。

床頭柜的抽屜里,壓著個褪色的筆記本。翻開第一頁,是沈清辭的字跡:「陳硯的重生故事第一章:如果回到填報志愿那天……」

這是她當年替我寫的大綱,后來我們分手時,我從她宿舍搶回來的。十年間搬了五次家,什么都扔了,就這個本子一直帶著。

手機震動,是她發(fā)來的消息:「明天山路滑,穿防滑鞋。」

我回了個「好」,然后把筆記本塞進背包。或許該讓她看看,這個故事我終究是寫了。

第三章山路回響

第二天清晨,東崖賓館門口的香爐飄著裊裊青煙。沈清辭扶著她媽媽站在臺階下,阿姨頭發(fā)花白,精神卻很好,看見我就笑:「你是小辭的同學吧?經(jīng)常聽她提起你。」

我心里咯噔一下,沈清辭連忙打岔:「媽,這是陳硯,我大學朋友。」

阿姨點點頭,握住我的手:「麻煩你啦,小陳。我這老骨頭不爭氣,拖累孩子們。」

「阿姨您別這么說。」

去天臺景區(qū)的路上,阿姨走得慢,沈清辭在旁邊扶著,我拎著她們的背包跟在后面。阿姨話多,絮絮叨叨講著沈清辭的近況——畢業(yè)后考了公務員,去年剛調(diào)回本市,一直沒談戀愛。

「你說這孩子,心思重。」阿姨嘆著氣,「當年非要去南方上大學,我說離家里遠,她不聽,說那邊……」

「媽!」沈清辭打斷她,臉頰泛紅。

我知道阿姨沒說完的話是什么。當年她說,南方有她想追隨的人。

爬到半山腰的觀景臺,阿姨累得坐下休息。沈清辭陪我站在欄桿邊,看遠處的云海翻涌。

「我媽就這樣,愛瞎操心。」她小聲說。

「挺好的。」我望著她的側(cè)臉,「阿姨身體還好?」

「不太好,前年做了場手術。」她聲音低下去,「所以這次來還愿,她總說,是菩薩保佑。」

我想起十年前那個雨天,她在電話里哭著說媽媽病危,我卻因為要參加重要的簽售會,沒能趕去看她。等我忙完趕到醫(yī)院時,她媽媽已經(jīng)脫離危險,而她對我只說了句「我們算了吧」。

「對不起。」我忽然說。

她轉(zhuǎn)過頭,眼里像落了層霧:「干嘛說這個。」

「那時候我太自私了。」

「都過去了。」她扯了扯嘴角,「陳硯,人不能總回頭看。」

可我總在回頭看。我記得她第一次來我家,在日記本上寫下「愿與陳硯共赴山海」;記得我們在跨年夜擠在出租屋里,分吃一碗速凍餃子;記得分手那天,她把我送的銀鐲子摘下來,輕輕放在桌上,像放下個沉重的秘密。

「你那本重生故事,」她忽然轉(zhuǎn)移話題,「男主角最后回去了嗎?」

「回去了。」我望著云海,「但他發(fā)現(xiàn),就算重來一次,該錯過的還是會錯過。」

她沉默了很久,才說:「或許吧。」

第四章香灰落定

從天臺上下來,阿姨累得睡著了。沈清辭讓我先回民宿,說明天再聯(lián)系。走到賓館門口時,她忽然叫住我:「陳硯,這個給你。」

是串紫檀木佛珠,和她昨天捏在手里的那串一模一樣。

「昨天在肉身寶殿求的,」她把佛珠塞進我掌心,「保平安的。」

珠子被她的體溫焐得溫熱,我攥在手里,像握住團小小的火焰。

回到民宿,我把佛珠放在書桌一角,和那個舊筆記本并排。翻開筆記本的最后一頁,是沈清辭寫的結(jié)局:「男主角回到了十七歲的夏天,他在報志愿的表格上,填了女主角所在的城市。」

原來她早就替我們寫好了結(jié)局。

凌晨三點,我被窗外的雨聲吵醒。手機屏幕亮著,是沈清辭的消息:「我媽情況不太好,我們要提前下山去醫(yī)院。」

我抓起外套就往外跑。雨里的山路格外滑,我摔了兩跤,膝蓋火辣辣地疼,卻顧不上管。趕到東崖賓館時,救護車的燈光刺破雨幕,沈清辭正扶著她媽媽往車上走,臉色慘白。

「我跟你們?nèi)ィ 刮覜_過去幫忙。

她搖搖頭,眼眶通紅:「不用,你好好采風。謝謝你這兩天……」

「別說廢話!」我把她的背包甩到肩上,「上車!」

醫(yī)院的走廊白得刺眼。沈清辭在繳費處來回跑,我守在急診室外,看著護士進進出出。凌晨五點,醫(yī)生出來說情況穩(wěn)定了,她才靠著墻滑坐在地上,渾身發(fā)抖。

我蹲下來,把外套披在她肩上,把那串佛珠塞進她手里:「沒事了。」

她抬頭看我,眼里的淚終于掉下來,砸在佛珠上:「陳硯,我有點累。」

「我知道。」我握住她冰涼的手,「靠會兒吧。」

她真的靠在我肩上睡著了,呼吸很輕。晨光從走廊盡頭的窗戶照進來,在她臉上投下淡淡的光暈。我看著她眼角的痣,忽然明白所謂重生,不是回到過去,而是某個瞬間,你發(fā)現(xiàn)那些以為早已熄滅的愛意,其實一直亮著。

第五章雨過天晴

阿姨住院的那幾天,我每天都去醫(yī)院。沈清辭白天在病房陪護,晚上我就替她守夜,讓她回賓館休息。

某天深夜,我在病房外的長椅上敲小說,她端著杯熱牛奶過來:「還沒睡?」

「寫得順手。」我把筆記本轉(zhuǎn)向她,「你看這段怎么樣?」

是男主角在醫(yī)院照顧女主角母親的情節(jié),里面有句臺詞——「有些遺憾,不用重來也能彌補」。

她看完沉默了很久,說:「比以前寫得好。」

「因為有生活原型。」我半開玩笑地說。

她沒接話,只是把牛奶往我面前推了推:「趁熱喝。」

阿姨出院那天,天氣格外好。我去辦理出院手續(xù),回來時看見沈清辭在收拾東西,那個淺藍色的折疊傘放在床頭柜上。

「這個還你。」我把傘遞過去。

她卻搖搖頭:「送你吧,反正我也用不上了。」

「為什么?」

「我媽說,以后要在本市定居,不怎么出遠門了。」她笑了笑,「而且,有些東西該換新的了。」

我心里一動,正想說什么,她手機響了。是張醫(yī)生打來的,她接電話時語氣輕快,掛了之后告訴我:「張醫(yī)生說,我媽的復查結(jié)果很好。」

「那就好。」

「嗯。」她把最后一件行李放進背包,「陳硯,我們要走了。」

「我送你們。」

高鐵站的候車廳里,阿姨拉著我的手說個不停,讓我有空一定去家里吃飯。沈清辭站在旁邊,手里捏著張單程票。

「這是我的新書。」我把簽好名的書遞給她,「剛出版的。」

書名是《九華雨》,扉頁上寫著:「獻給某次雨里的重逢」。

她翻開看了看,抬頭時眼里有光:「我會好好讀的。」

廣播里開始檢票,阿姨催著她進站。走到閘機口時,她忽然轉(zhuǎn)過身,對著我揮了揮手里的書:「陳硯,你的重生故事,能不能換個結(jié)局?」

我笑著點頭:「好。」

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人群里,我摸了摸口袋里的佛珠。陽光透過候車廳的玻璃照進來,暖洋洋的。

手機震動,是編輯發(fā)來的消息:「稿子不用急,我看你朋友圈的九華山,比小說有靈氣多了。」

我抬頭望向窗外,天空藍得像塊剛洗過的畫布。或許真的有重生這回事,不是回到過去,而是當你以為所有故事都已落幕時,生活忽然給你遞來一把淺藍色的傘,讓你有勇氣說句「好久不見」。

翻開筆記本的最后一頁,我提筆寫下:「男主角沒有回到十七歲,但他在三十歲的雨天,重新認識了女主角。這一次,他握緊了她的手。」

香灰落定,雨過天晴。有些重逢,本就是最好的重生。

第六章墨痕未干

從九華山回來的那個周末,我收到一個快遞。拆開時,檀木的香氣混著紙墨味飄出來——是沈清辭寄來的那本《九華雨》,每一頁的空白處都寫滿了批注。

「這里的雨寫得像那年我們在操場跑著躲的那場」「男主角握傘的姿勢,和你當年一模一樣」,最末頁貼著張便利貼,上面畫著只歪歪扭扭的橘貓,旁邊寫著:「我媽說想看看你養(yǎng)的貓。」

手機屏幕亮了亮,她發(fā)來消息:「我媽念叨著要請你吃飯,說謝謝你在九華山搭把手。」

我對著便利貼笑了半天,回復:「隨時有空,不過得提前說,我好給貓洗澡。」

約定的日子定在周五晚上。我提前三個小時開始收拾屋子,把散落的書稿歸攏好,給橘貓「年糕」梳了三遍毛。六點五十,門鈴響的時候,我手忙腳亂地把沾著貓毛的外套換掉,開門時看見沈清辭站在樓道里,手里提著個保溫桶。

「我媽熬的排骨湯,說給你補補。」她側(cè)身進來,鼻尖蹭到門框上的風鈴,叮當作響。

年糕從沙發(fā)底下鉆出來,繞著她的褲腿蹭來蹭去。她蹲下來撓貓下巴,側(cè)臉的弧度和記憶里某個午后重合——那時候她也是這樣蹲在宿舍樓下,對著流浪貓輕聲細語。

「它好像認識我。」她笑著抬頭。

「可能是你身上有佛珠的味道。」我去廚房找碗,聽見身后傳來翻書的聲音。

她正翻著我攤在茶幾上的新稿,是本關于古建筑修復的小說。「你怎么突然寫這個?」

「在九華山看那些寺廟的時候想到的,」我端著湯出來,「覺得修復舊東西和彌補遺憾挺像的。」

她指尖停在某頁:「這里寫『榫卯要嚴絲合縫,就像兩個人得剛好契合』,是在說我們嗎?」

我差點把湯灑在地上。年糕仿佛看懂了我的窘迫,跳上茶幾踩亂了稿紙,沈清辭笑著去抱貓,袖口滑下來,露出手腕上道淺淺的疤。

「這是……」

「當年搬書的時候被書架劃的。」她把袖子拉回去,「你送我的那本《百年孤獨》,就是那天被劃破的書皮。」

我記起來了。那天她抱著一摞書從圖書館出來,為了躲迎面而來的自行車摔在地上,我跑過去時,她還死死護著懷里的書,血順著指尖滴在馬爾克斯的名字上。后來我用牛皮紙給書重新包了封皮,她一直用到畢業(yè)。

「那本書還在嗎?」

「在我書架最上層。」她喝了口湯,「你寫的書都在那兒。」

窗外的路燈亮起來,把兩個人的影子投在墻上,像幅沒畫完的畫。年糕趴在她腿上打呼,我忽然覺得,有些空白處不必填滿,留白本身就是種圓滿。

第七章舊地新途

沈清辭約我去看新上映的修復版老電影,影院就在我們大學附近。散場時走在梧桐樹下,她忽然指著街角的路燈:「你記得嗎?畢業(yè)那天,你在這里說要等我回來。」

我當然記得。那天她拖著行李箱要去南方,我攥著她的手不肯放,路燈把我們的影子拉得很長,像兩條舍不得分開的線。后來她在火車上發(fā)來消息:「陳硯,別等了。」

「那時候太年輕,不知道等待需要多久。」我踢開腳邊的梧桐葉。

「現(xiàn)在知道了?」她忽然停下腳步。

秋風吹起她的頭發(fā),我伸手替她別到耳后,指尖碰到她的耳垂:「知道了,只要是對的人,多久都值得。」

她眼里的光像揉碎的星星,忽然轉(zhuǎn)身往校門口跑:「帶你去個地方。」

大學圖書館的閉館音樂還是十年前的調(diào)子。我們坐在當年常坐的靠窗位置,她從包里翻出個泛黃的筆記本——是我大學時丟的那本,里面記著第一本小說的大綱。

「畢業(yè)收拾東西時在書架縫里找到的。」她把筆記本推給我,「你當時急得快哭了,說沒這個寫不完結(jié)局。」

翻開本子,某頁貼著片干枯的銀杏葉,旁邊是她的字跡:「陳硯的故事不會完。」

那天晚上,我在新稿的扉頁寫下:「獻給所有失而復得的時光。」

沈清辭開始經(jīng)常來我家。有時是帶她媽媽做的點心,有時是來幫我整理采訪資料——她在文旅局工作,剛好負責古建筑保護項目。我們會為某個榫卯結(jié)構(gòu)的描寫爭得面紅耳赤,也會在年糕的呼嚕聲里安靜地各看各的書。

某個下雨的周末,她指著我書桌上的淺藍色雨傘:「這把傘該修修了,傘骨松了。」

「扔了算了。」

「別扔。」她找來工具,小心翼翼地擰緊螺絲,「有些東西修修還能用。」

我看著她低頭認真的樣子,忽然明白九華山的雨不是偶然,重逢也不是。就像這把傘,就算淋過十年的雨,只要有人愿意修,照樣能撐起一片晴空。

第八章香火氣暖

春節(jié)前,沈清辭說她媽媽想請我去家里吃年夜飯。我提著水果站在她家樓下時,看見陽臺上掛著兩串紅燈籠,像極了當年我在出租屋樓下給她掛的那對。

阿姨拉著我看沈清辭小時候的照片,翻到張高中畢業(yè)照時,指著穿校服的沈清辭:「你看這孩子,那時候就總打聽隔壁班的陳硯。」

沈清辭紅著臉去搶相冊,我卻盯著照片里的她——扎著馬尾,眼角的痣藏在劉海下,和現(xiàn)在一樣,眼里有光。

年夜飯菜桌上,阿姨忽然說:「小陳,當年我住院,小辭在病房外哭,說要是十年前沒跟你分手就好了。」

沈清辭的筷子掉在地上,我彎腰去撿,手指碰到她的,兩個人都沒說話。窗外的煙花炸開時,照亮了她泛紅的眼眶。

飯后,我?guī)椭帐巴肟辏蚯遛o跟進廚房。「我媽就是老糊涂了。」她背對著我洗碗,聲音悶悶的。

我從身后輕輕抱住她,下巴抵在她發(fā)頂:「我也這么想過。」

水流聲停了,她轉(zhuǎn)過身,睫毛上還沾著水珠:「陳硯,我們……」

「我知道。」我擦掉她臉上的水,「我們慢慢來。」

大年初一,我們?nèi)チ颂吮镜氐乃聫R。她媽媽在佛前許愿,我和沈清辭站在香爐旁,看香灰簌簌落在紅綢上。

「你許了什么愿?」她問。

「不告訴你。」我笑著躲開,「說出來就不靈了。」

她從包里拿出串新的紫檀木佛珠,替我戴上:「這次求的是歲歲常安,兩不相負。」

陽光穿過香爐的煙霧,在佛珠上投下細碎的光斑。我忽然想起九華山的雨,想起百歲宮的豆?jié){,想起那些以為早已褪色的記憶,原來一直帶著溫度,藏在時光的褶皺里。

回家的路上,沈清辭哼起首老歌,是當年我們在KTV唱過的。我跟著輕輕唱,她忽然轉(zhuǎn)頭看我,眼角的痣在陽光下像顆小小的星。

「陳硯,你的重生故事,現(xiàn)在該怎么寫?」

我握緊她的手,掌心的佛珠溫熱:「就寫,男主角在三十歲的冬天,終于追上了那個他追了十年的姑娘。這一次,他再也不會放手了。」

車窗外的紅燈籠一路向后,像串被拉長的省略號,終于要在某個溫暖的地方,畫上圓滿的句號。而那些沒說出口的話,沒做完的事,都將在往后的日子里,被歲月慢慢填滿,帶著寺廟的香火氣,和永不冷卻的溫度。

啟的后人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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