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第一百四十階,白昭停下來喘口氣,明明才一百四,但白昭就是感覺很累,非常累!
對于射箭運動員的她來說,她不該是如此。
白昭:我的媽呀,累死了~可能這就是天梯吧——
白昭五人位于整個隊伍的中間地,位置不高也不低。
五人中里白昭作為無根基的凡人,是最后位,最前面的是蘇鶴眠與秦昭野。
“小昭,你怎么樣?還好嗎?”南枝泠想去攙扶她一把,但云階有禁制,任何人不得相互靠近攙扶。南枝泠也只得著急的詢問關心。
“呼——哈——呼——”她長舒了幾口氣,對南枝泠擺擺手。“我還好,走吧。”
“好。”
此時位于一百七十階的蘇鶴眠回頭見身后的同伴尚未跟上,選擇原地等待。
而早就原地等待的沈逸玄抬頭看了一眼蘇鶴眠。“鶴眠,你知道心象之景大概會在哪里現嗎?”
蘇鶴眠搖頭。“不清楚,因人而異。”
水云鏡外,剛好瞥到這一幕的葉柏川笑出了聲。
“哈哈哈,這位小友氣度不凡,仿謫仙之姿啊~哈哈。”
“嗯?”能得葉柏川的稱贊,倒是讓符幽然來了興趣,視線不由的也跟著鎖定蘇鶴眠。
“不錯不錯,光看這氣度就是個好苗子。不過……他身旁的那位,同樣也不錯……但……”
“但心境不穩,極端異常。”坐在中間主位的掌門陸歸輕飄飄的來上這么一句。
李岳之:“雖然禁制所限,但這五人依然不斷用言語激勵著對方,倒是在修行一路難得可貴的友誼。”
第二百一十一階,白昭實在累的不行,兩眼昏花,早已對外界的一切都模糊起來。
“哈啊——哈啊——”
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
兩百多層臺階,她沒有感到疼痛,只是感覺到一種無力的失重與無力感。
云階天梯,就像走在云上,松松軟軟又寸步難行,感覺頭上頂著個巨大的太陽,很熱很暈,像是中暑的感覺,飄飄然似的。
白昭:好累……好…累……好累……這…就是凡人…與…修仙者的……區別嗎……
我恐怕走不到三百階了……感覺渾身沒有力氣了,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沒有實心的棉花上,不平穩,像是一腳踩空的深淵。
眼前一片昏暗,意識逐漸模糊……黑暗中,有幾道聲音陸陸續續傳來。
“小昭!你聽得到我說話嗎?小昭……”
是…大泠……
“白昭!白粥……”
什么白粥?
是沈逸玄……
“是心象之景?白昭!白昭!”
這聲音聽起來好冷啊,是…蘇鶴眠吧。
“喂!清醒一點,這才兩百階連三百的入門都沒到,白昭!”
這么不客氣,肯定是…秦昭野……
第二百二十三階,白昭撐不下去了,直直跪倒在地,發出一聲沉重聲。
“小昭!”
“白昭!”
呃——膝蓋好痛——呃……都說了…我不叫白粥……
白昭跪倒在地的同時,似乎有一種無名的推力,將白昭推倒,而此時是在云階天梯。
所以……
“小昭!!!”離得最近的南枝泠想抓住白昭,但禁制讓她無法動彈。
“白昭!!!”
白昭的身軀一路垂直向下翻滾,直至被云海吞沒,徹底不見蹤影。
在她尚有意識之時,只聽到伙伴們的呼喊——
水云鏡外,一直閉目養神的縈垣,緩緩睜開了雙眸,漫天星辰在眼中呈現,但僅一瞬,她又重新閉上,遮住了神秘的星辰。
“嘀嘀——!!!”
“搞什么啊!會不會開車!”
“前面發生什么事了?”
“好像是車禍了,有人直接從高架橋上摔出去了,慘啊——”
“哎喲,天哪——”
嘶——嘶——嗡嗡嗡——
“嘶~啊~”白昭揉了下沉痛的太陽穴,緩緩睜開雙眼。
“這是怎么回事,頭好痛啊——”
白昭終于看清眼前一幕時,滿臉的錯愕。她慌張的拿起手機,打開相機,確認自己此刻的狀態。
是她自己。
沒錯,就是自己,是生活在現世的白昭,也是穿越過去的白昭,一模一樣,沒有任何變化。
“叮咚叮咚嘟嘟嘟——”
電話鈴聲響起,白昭手忙腳亂,匆忙接起電話。
“喂,爸。”
“小昭,怎么樣,趕到比賽場地了嗎?”
“額……還,還沒有。”
“嗯?!!!”
“我這里……出了…車禍……”
“所以呢?那就換條路啊!”
嗯?什么叫所以呢?
“你知不知道這場比賽很重要!你知不知道這一次的比賽,是關乎到你后來能不能去到國家隊的重要比賽!!!”
“你還在磨蹭什么!!!”
“你聽到了嗎!!!?喂喂!!!”
白昭現在心里很亂,看著這個高架橋,她想起車禍的感覺是那么的真實,那么的具體,想到自己穿越到修仙世界所經歷的一切,現在又回到這里。
她現在的心很亂,她做的是夢嗎?
可是他的父親卻不以為意,自己的女兒遇到車禍不應該關心一下嗎?他怎么不問問是不是她出車禍了呢?
“喂!白昭!你在干什么?你聽到了嗎!”
“夠了!!!”白昭終于忍無可忍,對著父親怒吼。
……
……
……
電話那頭安靜了幾秒,然后傳出了更加憤怒的聲音。
“白昭你干什么!作為一個運動員!比賽才是你最重要的事!”
“比賽?那根本不是我的比賽!”
“什么不是你的比賽!你在說什么胡話!白昭!我告訴你……”
“你給我閉嘴!我不想去比賽,我也不喜歡射箭!”
這是她人生第一次如此忤逆父親。她以前從來沒有忤逆過。
可能是觸景生情吧,看著這個高架橋,她又想起了車禍的那個時候,那個真實的感受現在她體內重現,她又經歷了修仙界的一番波折,現在回來又要面對父親的指責。
她其實一直以來都不喜歡射箭,喜歡射箭的是她父親,他是一名非常優秀的射箭運動員,獲獎無數,可是如此優秀的他卻抱有遺憾,在即將拿到世界冠軍的那一場里,他出了意外,導致雙臂重傷,無法用力施展。
這一場意外既是他一生的遺憾,也是白昭被安排好的命運。
其實父親喜歡男孩,因為男孩更有力量,更能拉動弓箭,但好巧不巧,偏偏是個女兒,所以父親取名白昭,定義為白白招來的希望。
呵——
母親在生下她的那一刻就去世了,她從小跟父親相依為命,被父親冠以射箭的要求,從小拿弓射箭,小時候拉不動傳統弓,就只能拉復合弓,但也受到父親的鄙夷。
“切,也就拉拉這種省力的復合弓罷了。”
他從小就要求白昭一定要贏得全世界的冠軍,他說那是她一輩子的榮幸,可是直到長大后她才知道,那是他的。
是他在彌補自己的遺憾,所以將這個觀念強加給自己女兒身上,可是他從來沒有問過白昭的想法。
白昭從來沒有忤逆過他,因為他知道父親很辛苦,作為一個過氣的運動員,他一個人辛苦的把她拉扯長大,她一直以來也秉承著好孩子的形象,不讓父親失望。
可是她的父親,眼里從來沒有她。
白昭一個人在深夜的湖畔漫無目的散步,她現在不想比賽,也不想回家。
她也不知道她要走到哪里去,就感覺想要一直走,一直走下去……
忽然看到前方有一束白晝的燈光,有點好奇,走上前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