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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美杜莎的傳說

第14章酒鬼

美杜莎信守諾言,從巢穴下面獲取了煤炭,并將其運到了造船點。她一聲不吭地把它扔在那里就走了。這樣一來,她在交易中的角色就完成了,她沒有更多的理由留下來了。當她離開時,女孩大聲叫商人從帳篷里出來。當他看到她走近的那一刻,他就一直在躲避她的目光。

“太多了!夠了,對吧?”女祭司興奮地問道。

“我不是赫菲斯托斯,但這對我們來說應該足夠了。只需要先在一些較小的東西上測試一下。”

他們很快就開始了工作。美杜莎背對著他們的活動,但她聽得很清楚。他們把神廟廢墟中的木頭和煤堆在她不懂的裝置下面。火焰的扇動,熱量上升時布料的掉落,業余鐵匠脫下了衣服。金屬在巖石上的打擊聲在幾乎沒有屋頂的空間里回蕩。熱量在有墻的空間里不可能像在外面那樣容易散發。

“太熱了。比我感覺到的任何東西都暖和。比家里的壁爐都糟糕。”尤金妮婭一邊擦著臉上的汗水一邊說道。她脫下了分層的衣服,現在只穿了一些薄亞麻布。

“不要吸入煙霧,否則你會咳嗽好幾天的。”他警告她并調整了火焰。

美杜莎在臺階上滑行,然后向后傾斜,遠遠地看著他們的工作。從這么遠的地方,她不可能與商人對視。當他如此專注于工作時,不必擔心這些事情,但她已經做出了承諾。

這名男子在烈日下曬了無數個月,皮膚很黑,但眨眼間還是滿身大汗。尤金妮婭站在后面,只是煽風點火,把舊工具遞給他,用雕刻的巖石形式熔化,但沒過多久,她的衣服也被汗水浸濕了。

與這位商人不同的是,她的皮膚仍然微微曬黑,她的體質不適合這樣艱苦的工作。美杜莎瞥了一眼她汗流浹背的脖子和束起的頭發。無論她為了某個不是自己的目標看了多少次自己的工作,她都不知道這個女孩什么時候會達到極限。她體內似乎有一種無限能量的源泉。她閃閃發光,閃閃發光,不知怎么的,她的目光很難移開。

看著這部作品,就像一個旋轉的輪子,令人感到奇怪的著迷。金屬正在升溫,發出紅光,錘子劇烈擺動,然后重復這個過程。在金屬箱變軟時將其粉碎,然后讓其碎片融化到事先準備好的鑄件中,需要花費數小時。相比之下,青銅工具的液化速度要快得多。這一天似乎在眨眼之間就過去了。

美杜莎沒有離開她棲息的位置一步,仍然感到一點也不僵硬。就像環繞神廟的雕像一樣,她可以永遠站在這里,不,直到她的生命最終找到遙遠的盡頭。人類停止了一天的艱苦工作,當場倒下了。

盡管他們大口大口地呼吸著空氣,貪婪地喝著水罐里的水,但他們似乎很滿意。尤金妮婭對商人說了些什么,他笑了。他們用力把自己拖回營地,然后坐下來吃東西。

“我感覺自己被打得像面團一樣,在烤箱里烤了太久。”忒米斯托克勒斯揉了揉僵硬的肩膀。他身材遠非健壯;盡管他留著胡茬,但大多數人會形容他又瘦又幼稚。看到他把錘子舉過頭頂,與那張照片不符。現在他感受到了后果。

“拜訪過我神廟的老木匠有時會說,出汗是健康的,這表明你還活著。”尤金妮婭用疲憊的聲音回答,她似乎在拼命不打盹。

“關于肌肉感覺像燃燒的焦油,他也有什么要說的嗎?”他笑著問道,然后把一整罐水都澆到了臉上。

“至少在他和我一起祈禱的時候不是這樣。”她笑著回應他的愚蠢行為,然后倒在扎堆的船帆上,好像在宣布是時候休息了。

“住在一個社區一定很好。”疲憊的商人說出了一些他不想說的話,尷尬地捂住了嘴。

“嗯。”尤金妮婭只是呻吟著,閉上了眼睛。“沒有那么熱鬧。”盡管如此,她還是設法在那種舒適的狀態下繼續交談。

“拉米亞對雅典娜不是太看重嗎?”他用開玩笑的語氣問道,以緩和情緒。

“不是那樣的……”她大聲打了個哈欠。“我的太陽穴太遠了……”她還沒來得及說完,就已經筋疲力盡了。

特米斯托克勒斯看了她一會兒,然后慢吞吞地從原地站了起來。他走到她身邊,把帆拉過她裸露的身體。他的眼里充滿了似乎不合時宜的懷舊之情。

“當你汗流浹背的時候,夜晚會變冷。”他喃喃自語,然后走進他的臨時帳篷也倒下了。

星星從黑夜的帷幕上跳了出來,創造出了她見過數千次的相同圖案。美杜莎終于移動了她石頭般的身體,一只手探出頭來。老實說,她還在等什么?她甚至無法向自己解釋。看著他們應該和睡覺沒什么不同。

睡眠讓她的思想褪色,讓她以一種不受阻礙的方式消磨永恒。與人類不同,她不需要娛樂或分心。僅僅存在是她唯一的責任,也是她唯一的愿望。繼續怨恨她。

她的眼瞼感覺很重。然而,她仍然無法平靜下來。在一次徒勞的嘗試中,她在墮落的神廟里徘徊,多年來第一次在島上盤旋。所有這些都是她的,但有什么意義呢?她甚至不知道這個花園一直都在這里。她所知道的一切都成了廢墟,但長期以來,在這場破壞的核心一直有一些東西受到保護。給她看的就是那個女孩。

“美杜莎夫人。”即使在最深處的沉思中,她的聲音也傳到了她的耳朵里。美杜莎轉過身來,看到這個睡眠不足的女孩搖搖晃晃地向她走來。她看起來像是在睡夢中行走,但她的步伐是有目的的。

“這是什么?你看起來很可憐。”美杜莎簡短地回答。她穿著這么薄的衣服,頭發蓬亂,表情茫然,站在那里,怎么能不看不起這樣一個軟弱的人呢?

“你真卑鄙。”尤金妮婭打了個哈欠作為回應。“我太忙了,忘了給你洗衣服。”她舉起手來,好像在請求一份禮物。

“先擔心自己的外表。”她嘆了口氣,脫下了被那個女孩隨意送給的衣服,現在又把它們拿了回來。

“我會馬上洗個澡。”她點點頭,表情表明她對身上的粘性和污垢感到多么不舒服。

“你本末倒置。”美杜莎苦笑著交叉雙臂。

“我可以睡一會兒……”

“嘿。”

“很好……我馬上洗……”她認真地在夢游。不可能有其他的可能性。她跌跌撞撞地走下石階,走進水庫,得到一桶水。她甚至沒有睜開眼睛就開始做家務(盡管這沒有什么區別)。

他們之間的沉默異常緊張。美杜莎無法準確定位這種感覺。這有點像一場大風暴來臨前的感覺。不過,波塞冬自從上次爆發以來一直很安靜。

“你似乎和那個男人相處得很好。”與她自己完全不同的是,美杜莎開始了對話。簡單地等著她的衣服被清洗實在是太讓人惱火了。

“嗯。”尤金妮婭只是點了點頭,似乎差點摔倒,直接掉進了水桶里。

“你真的相信你能造一艘能撐過風暴的船嗎?”她比以前更不安地問道。

“如果偉大而明智的雅典娜愿意的話。”她帶著虔誠的表情說道。“她的智慧滲透到了所有的船舶建造中。想到她獨自一人載著我們,真是太棒了……”她的笑容是真誠的,盡管她的話變得模糊了。

“你不會嗎?”美杜莎開始說,但突然停了下來。這個問題毫無意義。女孩想要什么并不重要,因為她已經為自己做了決定。現在問只是她信念薄弱的一個表現。

“兔子爪子配上一些橄欖和山羊奶酪會很好吃。”尤金妮婭說,開始擰手中的濕衣服。

“已經睡覺了!”

日子過得越快,他們就越接近承諾的日子。他們一次又一次地遇到問題,但通過團隊合作解決了問題。女祭司和忒米斯托克勒斯也一天比一天默契,這是一種由工具和友誼共同建立的紐帶。錘子在鑿子上的每一次敲擊都會有一塊新木頭。

然后,當太陽落山時,他們會坐下來講述他們的過去。忒米斯托克勒斯的曲目中還有不少,盡管他只比尤金妮婭大幾個夏天。令人驚訝的是,他想分享的大多數故事都不是關于他穿越波斯的旅行,而是關于羅茲和他老主人伊奧皮亞父親的生活。那些年似乎比四年在遠方度過的日子重要得多。

他講述了一個故事,講述了當他的仆人對窗戶上的梯子產生懷疑時,他是如何勉強逃離伊奧皮亞的房間的。

“雖然我喝醉了,但當梯子從我腳下拖出來時,我幾乎沒能跳到房子旁邊的樹上!老梅斯托卡正準備從棚屋里拿出他的古弓,向我射幾個洞!”他用臉紅的臉頰重新講述了這個故事,這要歸功于充足的葡萄酒在他的血管里流動。“太糟糕了,即使在戰爭中,他也是一個可怕的槍手。打了自己上級的頭盔后面,在勞改營受到了懲罰。”他竊笑著,差點把紅色飲料灑得到處都是。

“啊哈哈,你怎么能隱瞞是你呢?!”她激動得臉頰也漲紅了。

“啊,這是最有趣的部分。我厭倦了伊奧皮亞在我頭上發出的叫聲,就像一個醉漢從他憤怒的妻子那里跑出來一樣。”他不得不把酒放在一邊,因為他再也無法保持清醒了。

他們的笑聲在倒塌的神廟里回蕩,當它到達巢穴中的美杜莎時,似乎愈演愈烈。她曾試圖躺下,把它融合在一起,但遺憾的是,她可能不得不徹底埋葬自己才能獲得這樣的解脫。

他們聽起來無比幸福,只是復述著自己的人生故事,仿佛可以通過彼此重溫。過去就是過去,他們怎么會不明白這一點?他們的生命如此短暫,但他們堅持重復這些片段,從錯誤的記憶中挑選出來,并毫無疑問地贊美它們。

每個人都是自己講故事的人。他們創造的傳說和真正英雄的故事一樣荒唐,但規模要小得多。每一次復述都會在他們的腦海中稍微改變過去。對于一個能夠詳細回憶起她存在的每一刻的人來說,這樣的事情是不可能的。

但她羨慕他們嗎?當然不是。自欺欺人是最大的愚蠢。

這就是她現在必須面對真相的原因。自從那個男人到來后,她就感覺到了這種生活與以前的生活之間的鮮明對比。還有之前的那個。

尤金妮婭很高興地談到了如此相關的經歷。她從像她這樣的人的話語中尋求安慰。美杜莎并不后悔自己的拒絕態度,但她現在能清楚地感受到那些搖擺不定的情緒。女孩試圖抓住綁架她的人,絕望地希望能有這樣的聯系。美杜莎不會像這樣一根樹枝那樣緊緊抓住。她不可能是那樣的。

一旦商人離開,就沒有什么可持有的了。現在,尤金妮婭正全心全意地投入到這個小小的幸福中,因為她知道這個幸福會因為美杜莎的監禁詛咒而消失。那種無憂無慮的笑容很快就會變成遠處的皺眉。

她的詛咒太殘忍了,不是嗎?但它已經被說出了。無論在哪個時代,文字都有力量。

在營地里,激烈的講故事還沒有平息下來。

“盡管我很愚蠢,但第二天我回來親自把它還給了她。”

“你沒有!”

“不要低估一個宿醉男孩的愚蠢。她很自然地朝我臉上扔了一個花瓶,然后把我踢了出去。”

“真暴力。”

“不過這是我應得的。我左眉毛上的傷疤很好地提醒了我。”他輕輕地摸了摸,然后坐了下來。他一邊復述故事,一邊重演自己的行為。

“你們真的配得上對方。”她開玩笑地說。

最后他們都平靜下來了。

“你為什么不和我一起喝一杯,至少喝一杯?”忒米斯托克勒斯再次提出了這個問題。他有時異常執著。

尤金妮婭吞下了剩下的水,把頭靠在一邊。他不會停下來,直到她讓步,哪怕只是一點點。這一點非常清楚。

“當我們完成這艘船時,我會很高興地和你一起為它干杯。”

“這是承諾嗎?”他狡猾地咧嘴笑著問道。

“是的。”她擺弄著自己的長發,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那我現在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有動力了!讓我們在明天之前完成這項工作!”

“這是不可能的!”

“赫拉克勒斯在吃尼米亞獅子時說這是不可能的嗎?不這么認為!”

“什么?他吃了嗎?!”她喘著粗氣。

“不!如果他不這樣做,那就浪費了好肉。”他醉醺醺地笑了。

“我不確定那會不會很好吃。”不過她笑了。“如果你不喜歡浪費肉,你可以給我你的那份!”

“不可能……這是我們得到的最后一塊野豬胸肉。”他在晚餐周圍圍了起來,創造了第二個特洛伊。

“啊!我的拇指!”忒米斯托克勒斯吮吸著他腫脹的紅手指,好像它們著火了一樣。“塔爾塔羅斯!愿泰坦吞噬這把錘子!”他把錘子扔到船體上,詛咒了更多的人。

“你不應該虛張聲勢地咒罵或取神的名字。”她斥責他,但隨后遞給他一些冷水,讓他把手伸進里面。

“對不起。我差點忘了你是女祭司。”他痛苦地咬牙道歉。

“即使你身邊沒有女祭司,你也不應該這么做!”她輕輕地拍了拍他的頭,他笑了。“我不是在開玩笑。”

“我很抱歉,尤金妮婭。你聽起來太像伊奧皮亞了。”當他開始大笑時,疼痛已經消失了。

“哦。”

“除了當她罵我的時候,她往往會把我踢出她的房間。”他懷著懷舊的心情回憶道。

“我有點羨慕。”她平靜地說。

“嗯?”

“沒什么。你應該小心你的拇指!”

“馬上,夫人。”他困惑地把手伸進水里。腫脹消退后,他回到帳篷里呆了一會兒。

沒過多久,當女孩擦拭船上的小腫塊時,蛇的滑行聲加入了她的行列。憤怒的錘子投擲并沒有造成任何真正的傷害,但她仍然為他們的工作感到難過。

“現在它看起來像一艘真正的船。”美杜莎不情愿地承認。

“我們傾注了所有的努力。她看起來不漂亮嗎?”

“這是盲女說的。”美杜莎哼了一聲,然后檢查了船。它很小。至少與她習慣的相比。這幾乎不適合幾個人,更不用說很多貨物了。它已經有一半停在水里了,但巨浪無法獨自將其帶走。“這個‘她’是誰?”

“我認為水手們用女人的名字來命名他們的船。”她又含糊地說了一句。畢竟,她的知識總是道聽途說。

“真可憐。”男人本質上是好色的。

“你需要什么嗎?美杜莎夫人?”尤金妮婭好奇地問道。

“我?不完全是。”她離開了自己的內心世界,突然發現自己無話可說。她為什么來這里?她的下半身剛剛自行移動。

“你想要一些食物嗎?太美味了!”

“我想不是。”她的聲音變得尖銳起來。“那…”她把目光從女孩身上移開。很難說出下面的話。“我給你的花園怎么樣?”

尤金妮婭皺起眉毛,把頭轉向太陽穴,好像徒勞地想看看美杜莎在盯著什么。“好吧。如果我把花園單獨放幾周,它并不會死。幾個月內我什么都收不到,忒米斯托克勒斯的供應最終會變差。讓這么美味的食物變質是浪費!這就是為什么照顧花園不是很重要的原因。”她在中途停了下來,因為她覺得美杜莎很緊張。

“沒錯。”美杜莎只是簡單地回復了一句,然后轉身離開了女祭司。“船看起來搖搖欲墜,但做得很好。你和往常一樣,出乎意料。”她的話聽起來像是贊揚,但沒有任何感情。

她一說完,就已經決定離開了。

“她想讓我幫她打理花園嗎?”盡管她知道有什么不對勁,但這個女孩根本無法聯系起來。

又過了一周,他們終于到達了完成了。毫無疑問,他們現在將這艘船命名為“佐西莫斯二世”(在睡眠不足的人的譫妄中,這個笑話似乎更有趣)已經準備好了。

“難以置信。”忒米斯托克勒斯拍了拍木船頭。“一旦我成為執政官,我會向港口捐贈一些物資。他們每天都這樣做,是人類中的神。”

“別忘了給神廟捐款。”

“我怎么會忘記呢?”他笑著說。

“就這樣。當太陽再次升起時,這艘船將準備駛向雅典。”尤金妮婭也變得多愁善感。

當最后的陽光從他們臉上滴落時,他們享受了勝利的喜悅,時間再長一點。夜幕再次降臨。他們共享時間的最后一個晚上到了。

“讓我們全力以赴!我會用真正好的東西打碎最后一個板條箱。”

“你一直瞞著我?”女祭司頑皮地笑著說。

“有些事情只有在合適的場合才好。”他把手放在她的肩膀上。“當然,我還得拿出最好的葡萄酒來參加我們的第一次酒會。”

“嗯?”她假裝不明白。

“承諾就是承諾。或者,如果雅典娜的女祭司是個騙子,她會原諒嗎?”他狡猾地咧嘴笑著,把她拉得更緊。

“哦,偉大而明智的雅典娜。”在他強有力的歡呼聲中,她放棄了。

幾個小時過去了,他們舉行了兩人的宴會。毫無疑問,這是他們一生中最棒的一次聚會。

或者至少其中一個是這樣。

“忒米斯托克勒斯,再給我一個辣的!!”她反復用杯子打他。

“當然。你是說來自阿提卡南部的葡萄酒嗎?”他從一個板條箱里拿出另一個雙耳瓶,匆忙地裝滿了她的杯子。她像一匹脫水的馬一樣狂飲這些東西。他可能從不久前就醉了,也許他甚至不知道她強迫他喝了多少酒,但這些都是她現在倒進嘴里的酒精。

帳篷里彌漫著酒精和烤肉的味道。他不知道他們到底是什么時候進入這個位置的,但尤金妮婭坐在他的羊毛床架上,一直把緊緊抓住他的脖子。她的臉比血還紅,她醉醺醺的聲音讓人眼前一亮。

“這真是太好了!不像女祭司長柜子里的水垃圾。”她大笑起來,差點摔倒。帳篷劇烈搖晃。

“啊哈,我不知道他們允許在神廟里喝酒。”

“他們沒有!”她哼了一聲,然后一口氣喝光了整個杯子。“哦,我感覺很輕!就像我可以飛起來一樣。”她的身體有點旋轉。“忒米斯托克勒斯,為什么你的聲音從左…右…后傳來?”

他想了想,意識到這可能相當于一個盲人女人的旋轉視力。

“尤金妮婭,也許你已經喝夠了,你不是很瘦嗎?”

“呼?”她快把他勒死了。

“我說——也許再來一杯?”他舉起葡萄酒,眼中充滿恐懼,喉嚨缺氧。

“耶。。。。。!”她很高興。她把杯子推到他的臉上,拿了一些奶酪塞進嘴里,結果沒打中。然后她又錯過了。最后,整個臉都被它覆蓋了。這似乎更讓她開心,她把它擦在了忒米斯托克勒斯的手上。

他看著它,表情不為所動,但顯然很不舒服。

“佐西莫斯。”她把他拉近,直到他能感覺到她臉上散發出的熱量。“誰更漂亮?你的伊奧皮亞…還是我?”

這個問題聽起來不像是友好的玩笑。這是一個決定他命運的問題,他可以簡單地感受到。

“那就是……”她乳白色的眼睛似乎聚焦在他身上,這讓他比正常的凝視更焦慮十倍。“我無法回答。我只看著伊奧皮亞。把其他女人和她相比是錯誤的。”他狼吞虎咽地說。看起來,即使他的頭腦處于渾濁的湯中,沒有空氣進入他的大腦,他仍然堅持自己的立場。他永遠不會背叛伊奧皮亞,但他也不想讓尤金妮婭失望。

“怎么了?比美杜莎還要糟糕。”她狠狠地拍了拍他的背。“你能相信嗎?她說我不漂亮,繆斯女神更好。甚至不是優雅女神!只有繆斯女神……”她哀嘆這就像戰爭罪一樣嚴重。

“把凡人比作繆斯女神?”他加入了她的懷疑,盡管原因不同。

“贊美我會讓她很難過嗎?我還是個處女。”她咆哮著,然后突然把臉埋進了羊毛毯里。幾秒鐘后,她開始打鼾,聲音比龍還大。

忒米斯托克勒斯揉了揉他那旋轉的腦袋,奇怪地咧嘴笑了笑。結果完全不是他所期望的那樣。她的抑制力隨著第一口就消失了,從此變成了一股旋風,讓他之前經歷的風暴羞愧地低下了頭。

作為回報,他也被迫喝得遠遠超過了極限,所以他的頭已經砰砰作響了。如果他不清醒一點,明天可能就不能動了。

于是他離開了帳篷,大口大口地呼吸著新鮮空氣。在過去的幾個小時里,他呼吸的只是酒精和一個年輕女人的氣味。這樣的事情可能會把一個人的腦袋搞砸。

佐西莫斯在另一次致命的情況下幸存了下來,但他并沒有為此感到驕傲。相反,他喝了一些水,一口氣喝完了。之后,他想知道該怎么辦。夜晚很長,身后的鼾聲令人不安,他決定去散步。但后來他才恍然大悟,在他的最后一晚,他覺得有件事必須做。

臺階又寬又平,即使是一個醉漢也能相當安全地爬上去。他的涼鞋放在大門前(由于某種原因,大門中央有一個形狀奇怪的洞)。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準備好敲門。

“我在這里。”但這名毫無戒心的商人被內殿傳來的聲音嚇了一跳。他匆忙地閉上眼睛,這使他的頭旋轉起來。“在祭壇后面。你可以睜開眼睛。”她的話不是特別友好,但她確實允許他靠近。

他沒有走近,而是坐在神廟的臺階上。

“我說過我不想要你的禮物。”

“這是我喝的最好的酒。”他平靜地回答。“不管怎樣,尤金妮婭已經喝了一半了。”

美杜莎沒有回應。沉默在他們之間猶豫地蔓延開來,好像不確定什么時候會被打破。

“多么美麗的月亮啊。”他抬起頭來,懷著崇敬的心情。他的女神今晚也在守護著他。

“你為什么不回到那個女孩身邊?你應該玩得更開心。這將是你最后一次觸摸她。”美杜莎的話是中性的,只是作為一個觀察者說的。

“我讓她休息。她真的很狂野。”他咳嗽著。“就讓她睡一覺吧。”

“嗯。”

“可能是酒在說話,所以請不要把我的頭扯下來。”他有些頭暈地說。“你認為這會永遠持續下去,你的詛咒?”

“一個醉漢敢質問我?”她直截了當地回答。

“公平。”他揉了揉臉。“問題是,尤金妮婭是個好女人。如果我沒有伊奧皮亞,誰知道今晚會發生什么。”他不是開玩笑,但這仍然是他肩上的負擔。“不過,這并不是真正重要的。她應該得到比…更好的東西。”他向兩邊伸出手臂,好像抓住了整個島嶼。

“你想重新做我們的生意嗎?”她嘶嘶地說。

“不可能。”他大聲哼了一聲。“我是個膽小鬼,還記得嗎?”

“沒錯。”她表示同意。

“當然,我也喜歡盈利,看到這樣的人才被浪費,這讓我很傷心。”他拍了拍胸口。

尤金妮婭真的是一筆財富,他并沒有像貿易公司里的器皿一樣看待她,但他可以看出,即使在她以前的職業上,她也被浪費了。熟練、虔誠、善良。即使是最高級的男人也會要求她提供這些福利。

“毫無意義。”美杜莎堅忍地回答。

“是嗎?甚至我都能看出你不是什么怪物。我甚至都看不到你!”他的笑話沒有得到笑聲,強硬的觀眾。“那你為什么堅持這么殘忍?你為什么要懲罰她?”

除了急促的呼吸外,沒有任何聲音。他不值得回答嗎?

“我不會說服你,這不是我的權利,但如果尤金妮婭想離開這個被毀的島嶼。”他說話很謹慎,很清楚自己的生命危在旦夕。“不知怎么的,她會逃跑的。”

“你現在認為自己是神諭嗎?”她怒氣沖沖地說。

“誰知道呢?有些人叫我靈活變通的佐西莫斯。”他溫和地笑了笑,然后從臺階上站了起來。“再見,島上的女士。”他抬起手,頭也不回地道別。

他只留下了一小罐葡萄酒。

真是個自我放縱的人。美杜莎的臉僵硬而沒有感情。

許多想法在她的腦海中相互顛覆,但她不想面對它們,現在她需要忘記。

她走到臺階上,拿起了葡萄酒。盡管她永遠不會接受那個男人留下的任何東西,但他確實說這是尤金妮婭的酒,囚犯的殘羹剩飯也屬于她。

甚至她也認為這是一個可怕的借口,但她需要喝一杯。她毫不在意地把里面的東西全部倒了下來,把雙耳瓶扔到一邊。它在院子里的某個地方粉碎了,然后她蜷縮在蛇的身體上,溫暖地嘆了口氣。他沒有撒謊,那是她喝過的最好的酒。

今晚她會睡得很好,突然有腳步聲傳來。美杜莎睜開左眼,嘆了口氣。那個醉漢還沒有放棄嗎?還是他回來拿酒了。如果他發表傲慢的評論,她會把他打得鼻青臉腫。

“呼……呼……”呼吸急促,可能是因為精疲力竭?他還沒有走那么遠。

美杜莎抬起軀干,原來是尤金妮婭,她面紅耳赤,疲憊不堪,累得喘不過氣來,她衣衫不整。總的來說,她從未見過如此走樣。

“你也想責備我嗎,女孩?”她生氣地瞇著眼睛。

尤金妮婭似乎專注于自己的聲音,然后舉起了雙手。

“尾巴!”這樣喊道。

“對不起?”美杜莎的眼睛變得呆滯。

“太棒了!”尤金妮婭踉踉蹌蹌地向前走,然后跳到美杜莎長長的蛇尾上。

“你以為你是什么?”她大吃一驚。女孩緊緊抓住她的尾巴,用盡全力抓住它。她毫不羞愧地用臉一次又一次地摩擦著它。她火熱的臉頰在冰冷的鱗片的襯托下異常愉悅,美杜莎的尾巴尖不由自主地抽搐著。

“酷。”女孩深深地滿意地笑了笑,閉上了乳白色的眼睛。

美杜莎被困在想要把她扔下去和因為這種厚顏無恥而癱瘓之間。她的尾巴自然地起伏著,但女孩沒有放開。

“你不可能是認真的。”美杜莎因為突然偏頭痛而抬起了頭。經過這么多沉重的思考,她受到了如此、如此……愚蠢的攻擊。這將產生后果,她會一百倍還給她。

現在決定了,她靠在一根柱子上,把尾巴稍微卷起來。尤金妮婭的身體在睡夢中發生了變化,滾進了蛇褶之間形成的小洞里,她的臉從未像此刻這樣平靜過。

觀序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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