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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霓虹深處遇見你

第十章:時光里的共生

云境大廈正式竣工那天,恰逢巖生花的盛放期。

林晚星站在頂樓露臺,看著垂直綠化帶上蔓延的淡紫色花朵,忽然想起第一次在鏡園見到巖生花的場景。十歲那年的春天,周明遠牽著她的手穿過碎石堆,說這種花最懂“共生”的道理——它們的根系會分泌特殊物質,讓巖石變得疏松,而巖石又能為它們擋住狂風,就像建筑與自然,永遠在相互成就里找到平衡。

“在想什么?”顧深的聲音從身后傳來,帶著剛結束剪彩儀式的微啞。他脫下沾著彩帶的西裝外套,搭在臂彎里,白襯衫的袖口卷到手肘,露出小臂上道淺淺的疤痕——那是大學時修越野車留下的。

林晚星轉身時,撞進他含笑的眼眸。陽光透過玻璃幕墻落在他臉上,睫毛投下的陰影里,藏著她再熟悉不過的溫柔。“在想,我們終于讓石頭開出花了。”

露臺的東南角搭了個小小的玻璃房,里面擺著周明遠的舊書桌和顧深父親的日記。最顯眼的是個恒溫培育箱,里面的巖生花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舒展花瓣,培育箱的顯示屏上跳動著組數據:濕度65%,溫度22℃,土壤酸堿度7.2——這是林晚星根據十年前那張涂鴉圖紙改良的生長參數。

“陳默說樓下來了群特殊的客人。”顧深牽起她的手,指尖輕輕摩挲著她無名指上的銀戒,“你父親帶了當年鏡園的老工人,說要看看這些花。”

電梯下行時,林晚星看著鏡面里的自己,忽然笑了。身上的米白色連衣裙還是顧深去年奠基禮前準備的那件,只是裙擺的銀線巖生花旁,多了串手工縫的小珍珠——是她昨晚熬夜加上的,因為顧深說過,她低頭畫圖時,發間的珍珠發卡總在燈光下晃出細碎的光。

一樓大廳里果然熱鬧。父親正和幾位頭發花白的老人圍著展示墻,墻上掛著云境大廈的成長軌跡:從最初的設計草圖,到地基澆筑時的照片,再到垂直綠化帶的施工日志,最后定格在竣工時的全景圖。最中間的位置,擺著那張泛黃的舊照片——秋千上的小女孩和推秋千的小男孩,背景里的巖生花正在陽光下搖曳。

“星星快看!”父親揚手招呼她,指著照片旁的張新拍立得,“這是剛才在頂樓拍的,你顧深站在花海里,像極了他爸年輕時的樣子。”

照片里的顧深正低頭給巖生花澆水,側臉的輪廓在逆光里柔和得像幅水墨畫。林晚星忽然想起顧深父親日記里的那句話:“建筑是凝固的時光,而人是讓時光流動的風。”原來有些傳承,從來不需要刻意提起,就像巖生花的種子,總會在合適的季節,順著風找到扎根的土壤。

人群里忽然傳來陣驚呼。林晚星轉頭時,看見個穿背帶褲的小女孩正踮腳夠展示墻上的巖生花標本,她的羊角辮上系著淡紫色絲帶,像極了當年的自己。小女孩的爺爺——位頭發花白的老工程師,正笑著給她講鏡園的故事:“當年周教授為了讓巖生花過冬,在擋土墻里埋了二十根加熱棒,結果被顧工罵了三天……”

“李爺爺!”林晚星認出他是父親常提起的李工,當年鏡園項目的監理工程師。

李工轉過身,渾濁的眼睛里瞬間泛起光亮:“小花匠長這么大了?還記得當年你非要給巖生花蓋‘小房子’,把周教授的圖紙畫得亂七八糟嗎?”他從隨身的帆布包里拿出個鐵皮餅干盒,打開時,里面掉出疊泛黃的便簽紙。

最上面那張畫著歪歪扭扭的小房子,屋頂標著“透氣孔×3”,旁邊用紅蠟筆寫著:“周爺爺說這樣花就不會悶壞啦”。林晚星的呼吸猛地頓住——這是她十歲生日那天,在鏡園的工棚里畫的,當時顧深就坐在她旁邊看圖紙,還被她蹭了滿袖子的蠟筆印。

“顧工當年總說,這孩子的想法比圖紙還珍貴。”李工的手指輕輕拂過便簽紙邊緣的折痕,“他把這些都收在辦公室抽屜里,出事那天,救援隊從廢墟里找到這個餅干盒時,他的手還緊緊攥著最底下那張呢。”

林晚星拿起最底下的便簽,上面是顧深父親的字跡,只有簡單行字:“星星的小房子,該留扇朝東的窗。”

陽光透過大廳的玻璃穹頂灑下來,落在便簽紙上,把字跡照得格外清晰。她忽然想起父親說過,顧深的父親是建筑系的高材生,卻放棄了設計院的工作,跟著周明遠跑工地,只因為周明遠說“建筑應該長在土地里,而不是圖紙上”。

“顧總呢?”林晚星抬頭時,才發現顧深不見了。

陳默正抱著束新鮮的巖生花從電梯里出來,聞言指了指西側的觀光電梯:“顧總說去接位老先生,好像是周教授的學生。”

觀光電梯緩緩上升時,林晚星看見顧深站在一樓大廳的旋轉門旁,正扶著位拄拐杖的老人。老人穿著洗得發白的中山裝,胸前別著枚褪色的校徽——那是周明遠曾任職的建筑大學的標志。

“那是蘇院士。”李工順著她的目光望去,語氣里帶著敬重,“當年周教授研究巖生花培育技術,就是跟他合作的。聽說前幾年在國外養病,昨天才回國。”

顧深陪著蘇院士走進大廳時,老人的目光第一時間就落在了展示墻上的巖生花標本上。他的手有些顫抖,指尖在標本盒上停頓許久,才緩緩開口:“這是……鏡園的原生種?”

“是用當年保存的種子培育的。”顧深遞過瓶溫水,“您離開后,我們在周教授的實驗室里找到了低溫保存箱。”

蘇院士接過水杯的手頓了頓,忽然老淚縱橫:“明遠總說,巖生花能在石縫里活下來,靠的不是倔強,是懂得和環境和解。他當年修改擋土墻參數,不是為了冒險,是發現原生種的根系能加固巖石,比鋼筋混凝土還可靠……”

林晚星這才明白,周明遠修改設計參數的真正原因。那些被誤解為“冒險”的決定背后,藏著對自然最深刻的敬畏——他不是要破壞規則,而是想找到建筑與自然共生的新可能。

“顧工當年替明遠頂罪,我們都知道。”蘇院士嘆了口氣,從中山裝的內袋里拿出個牛皮紙信封,“這是明遠出事前寄給我的,說如果他回不來,就把這個交給顧深。”

信封里裝著份巖生花培育研究報告,最后頁附著周明遠的筆記:“深筑:當你看到這份報告時,應該已經明白‘共生’的真正含義。建筑不該是自然的對立面,就像人與人,不必在輸贏里分高下。照顧好星星,她眼里的光,比任何圖紙都珍貴。”

落款日期是周明遠去世的前三天。

顧深的指尖在“星星”兩個字上停頓許久,忽然抬頭看向林晚星。陽光穿過人群落在他們之間,像道無形的橋,連接著十年前的秋千和此刻的露臺,連接著父輩的遺憾和他們的圓滿。

云境大廈的落成慶典持續了整整三天。

第二天下午,林晚星正在生態社區的樣板間調整軟裝,手機忽然震動起來。是顧深發來的照片,照片里是面剛砌好的文化墻,墻面嵌著個半米見方的不銹鋼盒子——那是他們準備的“時光膠囊”。

“下來看看?”附帶的消息里,帶著個笑臉表情。

林晚星跑下樓時,顧深正蹲在文化墻前,往時光膠囊里放東西。陳默舉著相機在旁邊拍照,嘴里念叨著:“顧總您慢點兒,這膠囊的密封性可不能破壞。”

膠囊里已經放了不少東西:云境大廈的第一版設計草圖、周明遠的巖生花標本、顧深父親的便簽本、李工帶來的餅干盒……顧深正把枚銀戒指放進絲絨盒子里,戒指的戒面是朵鏤空的巖生花,根須纏繞成環,和林晚星手上的那枚正好成對。

“這是……”林晚星的心跳漏了一拍。

“大學時設計的,本來想等鏡園重建完成就找人做。”顧深把絲絨盒子放進膠囊,指尖擦過她的手背,“昨天讓首飾匠在里面刻了行字。”

他拿出手機,點開首飾匠發來的設計圖,戒圈內側果然有行小字:“2013-2023,與星星共生”。

林晚星忽然想起十年前的夏天,在鏡園的工棚里,顧深也是這樣蹲在她面前,看她用蠟筆在圖紙上涂鴉。當時他手里拿著把舊刻刀,正在塊木頭上刻著什么,她湊過去看時,他卻慌忙把木頭藏起來,耳根紅得像熟透的櫻桃。

“在想什么?”顧深的手指在她發頂輕輕敲了敲。

“在想十年前的工棚。”林晚星蹲下身,從帆布包里拿出個小小的木質花盆,里面種著株剛發芽的巖生花,“這是用鏡園舊址的石頭培育的,昨天剛冒出新芽。”

花盆的底部刻著行模糊的字跡,是當年顧深用那把舊刻刀刻的:“等花開了,就帶你去看真正的巖生花。”

顧深的呼吸明顯頓了頓。他接過花盆,指尖在刻字上反復摩挲,像是要透過時光的紋路,觸摸到當年那個笨拙的少年。“我以為你早就扔了。”

“你刻字的時候,我看見了。”林晚星的臉頰有些發燙,“當時就覺得,這個大哥哥的字真難看。”

陳默在旁邊笑得直不起腰:“原來顧總當年就開始追林設計師了?這進度也太慢了吧!”

顧深瞪了他一眼,卻沒反駁。他把木質花盆放進時光膠囊,又從口袋里拿出張照片——是云境大廈封頂那天拍的,林晚星站在塔吊上比耶,背景里的夕陽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長,而他就站在樓下,鏡頭里全是她的身影。

“還差樣東西。”林晚星忽然想起什么,轉身往樣板間跑。

等她拿著個鐵皮盒跑回來時,顧深正被群記者圍著采訪。“顧總請問,深筑接下來的發展方向是什么?”“有傳言說你們要競標城市生態公園項目,是真的嗎?”“林設計師的垂直綠化技術會推廣到其他項目嗎?”

顧深的目光越過人群,落在她手里的鐵皮盒上,嘴角忽然勾起抹笑意。“關于未來,我想請這位來回答。”他側身讓出位置,記者們的鏡頭瞬間齊刷刷對準林晚星。

林晚星打開鐵皮盒,里面是疊設計圖。最上面那張畫著片綠色的建筑群,每棟樓的外墻都覆蓋著藤蔓,屋頂的花園里種滿了巖生花,圖紙的右下角寫著行字:“讓城市變成會呼吸的森林”。

“這是我們的下一個項目。”她的聲音清亮而堅定,“深筑計劃用三年時間,在城市的十個老舊小區推廣垂直綠化技術,我們的實驗室已經培育出適合不同氣候帶的巖生花品種,既能凈化空氣,又能降低建筑能耗……”

顧深站在她身邊,看著她侃侃而談的樣子,眼里的笑意像浸了蜜的陽光。他忽然想起周教授生前說過的話:“真正的共生,不是誰依附誰,而是兩個人并肩站在一起,能看到更遠的風景。”

時光膠囊封蓋的時候,蘇院士親自按下了啟動鍵。不銹鋼盒子緩緩嵌入文化墻,墻面的巖生花浮雕在陽光下泛著柔和的光澤。蘇院士說,這個膠囊會在五十年后開啟,到時候他們的孩子,甚至孩子的孩子,就能看到這段關于“共生”的故事。

“顧總,林設計師,這邊請。”活動策劃跑過來,手里拿著兩件印著巖生花圖案的紀念T恤,“媒體想拍張你們和時光膠囊的合影。”

林晚星套上T恤時,發現背后印著行小字:“建筑會老,花永遠年輕”——這是周明遠最喜歡的話。顧深站在她身邊整理衣領,指尖不經意擦過她的后頸,引來記者們陣低低的起哄聲。

“顧總什么時候求婚啊?”有個年輕的女記者大膽地問。

顧深的目光落在林晚星泛紅的耳垂上,忽然單膝跪地,從口袋里拿出個絲絨盒子。盒子里的戒指和時光膠囊里的那枚是同款,只是戒面的巖生花上,鑲嵌著顆小小的藍寶石,像極了露珠在花瓣上滾動的樣子。

“林晚星小姐。”他的聲音透過麥克風傳遍整個廣場,帶著不容忽視的認真,“十年前在鏡園,你說要給巖生花蓋會呼吸的房子;十年后在這里,我們讓石頭開出了花。接下來的五十年,甚至更久,你愿意和我起,讓這座城市長滿會呼吸的建筑嗎?”

林晚星的眼淚忽然掉了下來,砸在戒指的藍寶石上,折射出細碎的光。她想起父親說過,顧深的父親當年向母親求婚時,也是在鏡園的工地上,手里拿著的不是鉆戒,是塊親手打磨的巖生花石雕。

“我愿意。”她伸出手,看著顧深把戒指套進她的無名指。尺寸剛剛好,就像他們跨越十年的相遇,從來都是命中注定。

人群里爆發出熱烈的掌聲。蘇院士擦了擦眼角的淚花,李工笑得露出了假牙,陳默舉著相機的手都在發抖。陽光落在文化墻上,時光膠囊的金屬外殼反射出耀眼的光,仿佛在向未來宣告:有些約定,從來不會被時光辜負。

生態社區的第一個住戶搬進來那天,下起了深秋的第一場雨。

林晚星站在樣板間的落地窗前,看著雨滴順著垂直綠化帶的藤蔓滑落,在玻璃上畫出蜿蜒的水痕。樓下的小廣場上,幾個孩子正踩著積水追逐打鬧,他們的母親站在單元門口聊天,手里抱著剛從社區菜園摘的青菜。

“在看什么?”顧深端著杯熱可可走進來,身上帶著室外的寒氣。他脫下被雨水打濕的風衣,掛在玄關的衣架上,露出里面件深灰色的毛衣——這是林晚星上周剛織好的,袖口還有個沒藏好的線頭。

“在看我們的社區。”林晚星接過熱可可,指尖觸到溫熱的杯壁,“周爺爺說的‘共生’,大概就是這樣吧。”

顧深從身后輕輕抱住她,下巴抵在她的發頂。雨點擊打玻璃的聲音里,隱約能聽見社區圖書館傳來的鋼琴聲——是蘇院士在教孩子們彈周明遠生前最喜歡的曲子。“李工剛才打電話,說鏡園的重建方案通過了。”

鏡園的重建工程定在下個月開工。林晚星設計的方案里,保留了原來的擋土墻和碎石堆,只是在空隙里種滿了巖生花,還特意留了片沙土地,供孩子們像當年的她樣,用蠟筆在圖紙上涂鴉。

“蘇院士說,要在鏡園建個巖生花科普館。”顧深拿起茶幾上的設計圖,指尖在“兒童活動區”幾個字上停頓片刻,“他想把周教授的研究成果都展示出來,還要給孩子們開自然課。”

雨越下越大,遠處的霓虹在雨幕里暈染成片模糊的光斑。林晚星忽然想起奠基禮那天的暴雨,想起江辰猙獰的面孔,想起那些被時光掩埋的真相。原來所有的坎坷,都只是為了讓他們更懂得珍惜此刻的溫暖。

“陳默說地下室的壁爐修好了。”顧深牽著她的手往電梯口走,“去烤烤火?”

云境大廈的地下室被改造成了個開放式的活動空間,中間砌著個巨大的石砌壁爐,旁邊擺著圈舊沙發和書架。此刻壁爐里正燃著旺盛的爐火,李工和幾位老工人圍坐在地毯上,手里拿著酒杯,正在講當年鏡園的趣事。

“顧工當年為了測試擋土墻的承重力,親自站在上面跳,把周教授嚇得差點暈過去!”

“還有次暴雨,為了搶救巖生花的種子,顧工和周教授在工棚里守了整整三天,最后兩個人都發了高燒!”

“星星這孩子那時候總跟在顧深屁股后面,喊他‘小顧哥哥’,還把自己的糖果分給工人們吃呢!”

林晚星的臉頰發燙,剛想躲到顧深身后,卻被李工拉到身邊坐下。“來,嘗嘗這個。”李工遞給她個粗陶碗,里面是熱氣騰騰的甜酒湯圓,“當年你媽總給工棚送這個,說天冷了吃點甜的暖和。”

甜酒的香氣混著壁爐的煙火氣,在空氣里彌漫開來。林晚星咬了口湯圓,忽然想起母親生前的樣子。她總說,建筑是冷的,但人是熱的

遠東捏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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