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淵領主被滅后的第三個月，青嵐宗迎來了一場特別的喜事——三長老的孫女要嫁給山下的獵戶。按理說，宗門弟子與凡人通婚需經掌門批準，可這次，掌門不僅親自賜了賀禮，還讓我與沈清辭作為宗門代表，下山主持婚禮。

“這可是百年頭一遭。”沈清辭替我整理著裙擺，指尖劃過我腰間的玉佩——那是他尋遍千山萬水找到的暖玉，據說能安神定魂，“看來，宗門是真的變了。”

我望著鏡中兩人的身影，他穿了身月白常服，褪去了劍拔弩張的凌厲，多了幾分溫潤；我則換上了淺粉衣裙，不再是那個不茍言笑的執法長老。這般模樣，倒真像對尋常夫妻。

“是我們一起讓它變的。”我轉身，指尖劃過他的眉梢，“還記得剛入宗門時，你總躲在樹后看我練劍嗎？”

他耳根微紅：“那時覺得師尊像天上的月亮，只能遠遠看著。”

“現在呢？”

“現在，月亮落在了我懷里。”他低頭，吻上我的唇，輕柔而纏綿。

下山的路格外好走，沿途的百姓見了我們，都笑著打招呼。自深淵領主被滅后，青嵐宗與山下村落的關系親近了許多，弟子們時常下山義診，凡人也會送來新鮮蔬果，一派和睦景象。

婚禮設在獵戶家的小院，院墻上爬滿牽牛花，紅綢子在風中飄揚。新娘穿著紅嫁衣，臉上泛著羞澀的紅暈；新郎是個憨厚的漢子，撓著頭傻笑，手里還緊緊攥著給新娘編的花環。

“凌月師叔，清辭師叔，快請坐！”三長老笑著迎上來，眼角的皺紋里都是笑意，“要不是你們，這丫頭還不知道要被我關到什么時候呢。”

沈清辭遞過賀禮——一對玉鐲，是我們親手打磨的：“有情人終成眷屬，本就是美事。”

婚禮很簡單，卻格外熱鬧。孩子們圍著我們要糖吃，沈清辭變戲法似的從袖中摸出一把麥芽糖，惹得孩子們歡呼雀躍。我看著他被孩子們圍住的模樣，忽然想起母親——她當年，是不是也期盼著這樣的平凡幸福？

席間，有個白發老嫗拉著我的手，淚眼婆娑：“凌月仙長，您還記得我嗎？我是當年被您救下的小丫頭啊。”

我仔細一看，認出她是當年魔修騷擾村落時，被我護在身后的女童。“都長這么大了。”我笑著拍了拍她的手。

“要不是您和清辭仙長，我們早就活不成了。”老嫗抹著淚，“現在村里的娃娃都知道，青嵐宗的仙長是好人。”

沈清辭端著酒走過來，遞給我一杯：“聽到了嗎？我們做的事，都是值得的。”

我接過酒杯，與他輕輕一碰，酒液清冽，帶著淡淡的甜——那是村民自己釀的果酒，樸素卻真誠。

婚禮過半，突然有弟子匆匆趕來，附在沈清辭耳邊說了幾句。他臉色微變，卻還是先安撫好弟子：“知道了，我們處理完這里的事就回。”

“怎么了？”我問。

“后山發現了幾具魔修的尸體，死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