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后，蕭昕媛還是藏不住嘴角的笑意。

蕭棠茵見狀，放下手里的Nokia手機，笑問，「什么好事啊？」

「沒有啊～」蕭昕媛急忙搖頭，匆匆從行李抽出一個包裹給她。

「手信？」

「那里沒有什么好買的，這個是天明給你的。」

「天明？哦。謝咯。」蕭棠茵有點驚訝。她默默地把包裹放在腿上，繼續(xù)玩手里的貪吃蛇。

「你不開來看啊？」蕭昕媛好奇地問。

蕭棠茵搖搖頭，「等下吧。」

*

一直到夜深人靜時，蕭棠茵才靜悄悄地一個人坐在廚房打開包裹。

里面是一根珍寶珠棒棒糖，以及一片CD，封面夾著一張他的護(hù)照尺寸的大頭照，照片背面是他的手機號碼。看著他清秀的樣子，蕭棠茵忍不住微笑。

這家伙，終于都有了自己的手機。

她拿起手機照著號碼打過去，電話被秒接。

『喂？』

「喂，我是棠茵。」

她頓了頓，這算是她第一次主動找他吧。

「我收到你的禮物了。只是想說一聲謝謝。」

『不客氣。CD里面的歌是你之前說喜歡的。』高天明溫柔地道，『那棒棒糖是我給小棠茵的。讓她吃這個后，長大少抽點煙。』

蕭棠茵低下頭，靜靜聆聽。

『還有這個照片...那天更新護(hù)照，剛好有多的。怕你想我。』

「你真的傻了......」她小聲地回復(fù)道。

『棠茵，我在檳城了。』

她的嘴角僵住，臉色黯淡下來。

「沒有聽你說過......」

『跨年的時候，我去了云頂找你。原本想那時候告訴你的，可是沒有緣分。』

「你也在云頂？」蕭棠茵聽了有點意外。

『嗯，我還看到你和你的男朋友在一起，就沒有打擾了。』這語氣有一絲幽怨。

蕭棠茵愣怔一下，皺眉回想當(dāng)時的情況——劈腿的前男友追到云頂苦苦糾纏，強勢地把她抱緊不停地道歉挽留。

如果他待久一點，就會看到她扇了他巴掌后憤然離去。

可是他沒有。

她冷笑。

高天明接著問道，『你...以后畢業(yè)...沒想過去另一個城市？』

「你不會再回來KL了？」她答非所問。

『考慮過，可是我不知道KL容不容得下我，還是只是我的一廂情愿。』

這么多年的明示暗示，眼前這位冰山美人仍是沒有真正地放下心理防備。高天明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他努力地想看穿她的小腦袋，但她的心思都被她保護(hù)得很好。

感情如果不是雙向奔赴，到最后就會有人受傷。

「......」她不知道該怎么回應(yīng)，手掌里緊緊握著小小的照片。

她并不是沒談過戀愛，但她不愿做主動的那一方。曾經(jīng)她把熾熱的真心奉獻(xiàn)出去的結(jié)果，是遍體鱗傷。主動不會有好結(jié)果，主動換來被傷害的機會。而且她又以什么身份讓他留在吉隆坡？既然她不是第一和唯一選擇的話，那她寧可不要。

「你都想好了，就好好加油吧。」她終于開口，「以后的事我不知道，目前來看我是不會離開KL吧。」

高天明覺得這是她的拒絕，無奈地偏過臉低頭苦笑。

離開前，他也曾在心里掙扎過。

但在云頂?shù)哪悄唬哉嬲H眼目睹她身邊有其他的人后，他的自信心垮了。驕傲如他，不會允許自己一直處在這必輸?shù)木掷铩?/p>

來到檳城會是當(dāng)下最正確的決定。

廚房內(nèi)安靜得只剩下蟋蟀不停歇的鳴叫聲。

蕭棠茵失望地看向窗外，一向冰冷的心幾乎快融化成淚水，酸楚不已。

掛了，斷了——他們之間斷的不只是電話線。

明明沒有做錯，卻又什么都錯了。

一切發(fā)生得莫名其妙。

*

昏暗的網(wǎng)吧里，槍支炮彈聲連連響起。

這里雖然不比一兩年前網(wǎng)際網(wǎng)路剛流行時熱鬧，兩排看起來有點殘舊的電腦前仍是坐滿了年輕人。少數(shù)人泡聊天室，其他大部分人則在玩著最流行的射擊游戲。

傅戚浩在柜臺和人哈拉完，拿了一罐汽水走回自己那臺還剩半小時的電腦。

經(jīng)過傅戚鋒的座位時，傅戚浩看到一個他沒有看過的皮包，于是順手拿起把玩。

最近二哥好像談戀愛了，上個月在山城看他們從海邊回來后天天和阿妹黏在一起，偷偷牽手，還以為旁人都不知道。早知情的傅戚浩為那個終于守得云開見月明的傻妞感到開心。

剩下他了。

可惜棠棠姐常常來無影去無蹤，不然可以找機會他們兄弟和她們姐妹一起出門。美其名敘舊情，實則培養(yǎng)日久生情的機率。

「不要弄臟。」傅戚鋒匆匆看了他一眼，輕輕給一個警告。他一手熟練的操作著鍵盤，一手忙著點擊滑鼠，熒幕上的黑衣人應(yīng)聲倒下。

「阿妹送的？」真羨慕。

「嗯。」傅戚鋒點點頭。

「你們不會有點突然嗎？」

「你覺得突然，我不覺得啊。」他一副理所當(dāng)然。

「你什么時候喜歡上她？」傅戚浩好奇。

「不要吵我，等下再聊。」傅戚鋒專心打游戲。

傅戚浩哼一聲后在他身邊坐下。剩余的時間額度不多，剛才連輸幾場氣得他差點砸電腦才跑走找人聊天消氣，也沒有心情再繼續(xù)玩下去，就進(jìn)入公共聊天室和網(wǎng)友聊天。

***SevenLife777hasjoined#kl

『Aren'tyousupposedtohave9lives?』忽然一個聊天頁面跳出，那人沒頭沒尾的寫道。

『7isgoodenough』他回答。『asl?』

『19/f/kl』女的，『u?』

『19/m/kl』

『Inoeu..havegf？』原來是認(rèn)識他的人。

『yup』他扯謊。

即使過了這么久，傅戚浩依舊對蕭棠茵念念不忘——即使她和他之間其實根本連曖昧都談不上。

每當(dāng)有人問起，甚至是泡妞時，他下意識還是很自然地拿她做擋箭牌——無所謂，因為奇怪的是，喜歡他的人才不去管他到底有沒有女朋友。

『meet?ThisweekendatClubX.』

中學(xué)畢業(yè)后他也來到了吉隆坡。城市的女孩似乎更勇敢，如飛蛾般一個接一個地?fù)渖蟻怼Ｋ谶@個自由的地方頓時玩心大發(fā)，來者不拒，但從來都沒有人讓他留下印象。骨子里，傅戚浩不在乎自己在外的名聲變得有多差，他只在乎蕭棠茵有沒有因此而注意到他。

『OK』

就在傅戚浩以為他的初戀無疾而終時，蕭棠茵再次出現(xiàn)在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