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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法場逼婚后,我和大理寺卿he了

第二十六章:沈晝白的身世

石室里粘稠的死寂,幾乎要凝成實質,沉沉壓在隱歌的胸口。只有那盞風燈的火苗,還在徒勞地掙扎跳躍,將她和沈晝白投在冰冷石壁上的影子拉扯得扭曲變形,如同兩只在絕境中無聲對峙的困獸。他指尖拂過她頸側傷口的微涼觸感尚未散去,那句低沉如深淵回響的“我陪你下地獄”還在狹窄的空間里縈繞不去,帶著一種玉石俱焚的滾燙,狠狠灼燒著她的神經。

可這份滾燙,瞬間被竹簡上淋漓的、屬于雷家七十六口的陳舊血污凍成了冰碴。

“陪我下地獄?”隱歌猛地抬頭,那雙映著昏黃燈火的眸子,此刻燃燒著冰焰般的憤怒與刻骨的譏誚,直直刺向近在咫尺的沈晝白。她的聲音不高,卻像淬了毒的冰凌,每一個字都帶著能割裂空氣的尖銳,“沈大人,你說這話之前……是不是忘了自己姓什么?”

她攥著竹簡邊緣的手指用力到指節泛出青白,仿佛要將那冰冷的竹片捏碎。她將它往前一送,幾乎要戳到他華貴的玄色錦袍上,上面大片大片深褐近黑、早已干涸的血跡在搖曳的光線下顯得愈發猙獰可怖。

“沈!”這個姓氏從她齒縫里迸出,帶著千斤的重量和無盡的恨意,“這上面每一滴血,都刻著你們沈家的名字!雷家七十六口,婦孺稚子,被虐殺焚尸!你現在跟我說陪我下地獄?沈晝白,你站在這里,就是站在你父族潑灑的血海之上!你告訴我,你怎么陪?拿什么陪?!”

她的質問如同狂風驟雨,帶著積壓已久的憤怒和此刻被巨大真相沖擊的混亂,狠狠砸向他。石室里回蕩著她急促的呼吸聲和那字字泣血的控訴。

沈晝白臉上的表情,在她說出那個“沈”字時,徹底消失了。不是冰冷,不是憤怒,而是一種更深沉、更徹底的空白。仿佛所有的情緒,所有的偽裝,都在那一刻被無形的巨力瞬間抽空。他微微垂著眼瞼,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深重的陰影,遮住了那雙深不見底的眸子。那懸在她頸側的手,緩緩地、極其沉重地放了下來。

他沒有看她。他的目光,落在了那卷被隱歌幾乎懟到他胸前的染血竹簡上。

石室里只剩下隱歌自己粗重的喘息聲,和他那令人窒息的沉默。

然后,他動了。

那只骨節分明、修長而蘊含著力量的手,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沉重,緩緩抬起,不是指向隱歌,而是伸向了那卷竹簡。他的指尖,帶著一種近乎虔誠的顫抖,極其緩慢地、輕輕地拂過竹簡上一處被大片深褐色血污覆蓋粘連的地方。那血污早已干涸發硬,滲透進了竹片的紋理深處,與那些冰冷的刻字融為一體。

昏黃的光線下,隱歌清晰地看到,他指尖拂過那血污時,手背上凸起的青筋在皮膚下無聲地搏動,仿佛在極力壓抑著某種即將破體而出的風暴。

“你說得對……”他終于開口,聲音嘶啞得如同砂紙摩擦過粗糙的巖石,每一個音節都帶著被強行撕裂的痛楚,低沉得幾乎要融入這地底的黑暗,“我姓沈。”

他緩緩抬起眼,那雙深潭般的眸子終于再次對上隱歌燃燒著怒火的眼睛。那里面沒有了之前的沉冷與威壓,只剩下一種深不見底的、仿佛能將人靈魂都吸進去的哀慟和疲憊,如同被風沙磨礪了千年的古井。

“可是……”他喉結艱難地滾動了一下,像是吞咽下無數無法言說的苦澀與腥膻,那嘶啞的聲音里,帶著一種令人心頭發緊的破碎感,“我母親……她姓雷。”

轟隆——!

仿佛一道無聲的驚雷,在隱歌的腦海中炸開!所有的憤怒、所有的質問、所有的控訴,在這一瞬間被這短短七個字炸得粉碎!她猛地睜大了眼睛,瞳孔因為極致的震驚而劇烈收縮,身體如同被無形的重錘狠狠擊中,不受控制地向后踉蹌了一步,脊背重重撞在冰冷的石壁上,發出一聲悶響。

“你……你說什么?”她的聲音干澀得厲害,帶著難以置信的顫抖。手中的竹簡仿佛瞬間變成了烙鐵,燙得她幾乎要脫手。她的目光死死釘在沈晝白臉上,試圖從他眼中找出一絲謊言的痕跡,試圖證明這只是他為了某種目的而編造的荒謬借口!

然而沒有。只有那深沉的、無法作偽的悲愴,如同實質般從他眼底彌漫開來,沉重地壓向隱歌。

雷沈聯姻!那個在雷家滅門卷宗里被一筆帶過、語焉不詳的聯姻!那個在沈家刻意掩蓋下幾乎湮滅于塵埃的聯姻!

“雷家……雷家二房的嫡女……雷靜姝……”沈晝白的聲音低沉而緩慢,每一個字都像在咀嚼著帶血的玻璃,目光越過隱歌,投向石室深處濃稠的黑暗,仿佛在凝視著一段早已被時光和鮮血埋葬的過往,“是我母親。”

他深吸了一口氣,那動作帶著一種強行壓制痛苦的僵硬,聲音愈發低沉沙啞:“雷家滅門那一年……我五歲。本該……隨母親住在雷家祖宅……但那夜之前三日,我突發高熱,母親憂心如焚,不顧沈家阻攔,執意帶我去城外別院……尋訪一位避世名醫……”

他的話語微微停頓,濃密的睫毛垂下,掩住眼底翻涌的劇烈情緒:“就在我們離開的第三夜……雷家……沒了。”

“消息傳到別院……母親她……”沈晝白的聲音哽住了,那是一種強行壓抑卻依然從靈魂深處泄露出來的痛苦嗚咽。他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眼底一片猩紅的血絲,“她抱著我,在別院的竹林里坐了一夜,眼淚流干了,人……也像被抽走了魂魄。她一遍遍對我說……‘晝兒,記住,你身上流著雷家的血……永遠不要忘……’”

“后來呢?”隱歌的聲音艱澀地響起,之前的憤怒被巨大的震驚和一種難以言喻的復雜情緒取代。她無法想象,一個五歲的孩童,要如何背負著這樣的血海深仇,在滅族的仇人——自己的父族——中生存下去!

“后來?”沈晝白的唇角勾起一抹極淡、極冷的弧度,那笑容里沒有半分暖意,只有深入骨髓的諷刺和蒼涼,“沈家需要一個‘活下來’的聯姻象征,來堵住悠悠眾口,證明他們與雷家的‘情誼’。而我母親……一個失去了所有母族依靠、只剩一個年幼兒子的女人……在沈家那樣的地方……”他沒有說下去,但那未盡的話語里蘊含的屈辱、掙扎和絕望,已經冰冷地彌漫開來。

“母親在我十歲那年……‘病逝’了。”他聲音里的溫度徹底消失,只剩下機械般的陳述,“很‘體面’的病逝。沈家為她舉行了盛大的葬禮。只有我知道……她最后看我的那一眼……里面有多少解脫,又有多少……不甘。”

他重新將目光投向隱歌手中那染血的竹簡,眼神復雜到了極點,有刻骨的仇恨,有沉重的悲哀,還有一種近乎絕望的責任感:“我活下來,頂著沈家嫡子的光環,一步步走到今天的位置。不是為了光耀沈家門楣,而是為了等這一天……為了有足夠的力量,親手撕開這層裹著人皮的假象,把沈家……把我那位好父親……拖進地獄!”

他的聲音并不激昂,卻帶著一種千錘百煉后的、令人心悸的決絕。每一個字都像淬了毒的冰錐,狠狠扎進聽者的心底。

隱歌怔怔地看著他。眼前的男人,褪去了大理寺卿的威儀,褪去了世家公子的清貴,只剩下一個被血海深仇浸透、在仇人巢穴中獨自掙扎了二十年的靈魂。那深不見底的眸子里翻涌的痛楚和孤絕,讓她心口像是被什么東西狠狠攥住了,窒息般的疼痛蔓延開來。她握著竹簡的手指,不知何時已松開了力道。

石室內的氣氛,因為這慘烈的身世揭露而變得沉重無比。那濃烈的血腥味和腐臭味似乎也帶上了一層新的、令人心碎的意味。

就在這時——

“噠……噠噠……”

一陣極其輕微、卻又異常清晰的腳步聲,混雜著碎石滾落的細響,毫無征兆地從密道入口方向,順著那陡峭濕滑的石階,隱隱約約地傳了下來!

這聲音在死寂的石室里,無異于平地驚雷!

隱歌瞬間從巨大的震撼中驚醒,全身的肌肉瞬間繃緊,如同拉滿的弓弦!她猛地抬頭看向入口那片濃稠的黑暗,瞳孔驟縮,另一只手已經閃電般再次握緊了腰間的匕首柄,指關節因為用力而發白。

“有人!”她壓低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驚悸,目光銳利如刀,死死鎖住聲音傳來的方向。那腳步聲越來越近,不止一人!而且伴隨著一種金屬甲片在行動中相互摩擦碰撞的、令人頭皮發麻的細微聲響!

刑部!

這兩個字如同毒蛇般瞬間竄入她的腦海。白無咎的人!他們怎么會找到這里?!是循著沈晝白的蹤跡,還是……自己潛入時暴露了行藏?冷汗瞬間浸濕了緊貼后背的夜行衣。

昏黃的光線下,沈晝白的臉色也在聽到腳步聲的剎那變得無比冷峻。他眼底那翻涌的悲愴瞬間被凌厲的寒光取代,如同出鞘的利刃。他側耳凝神,僅僅一息之間,便從那雜亂的腳步節奏和金屬摩擦聲中做出了精準的判斷。

“是刑部巡夜衛!”他的聲音壓得極低,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肯定,目光迅速掃過石室唯一的入口——那里已經被堵死!腳步聲越來越清晰,火把的光暈已經開始在入口通道的墻壁上晃動、跳躍,如同索命的鬼眼!

情勢危急!這間石室只有一條路進來,一旦被堵住入口,他們就是甕中之鱉!更何況,她手中這卷染血的竹簡,是足以將整個沈家推入萬劫不復的鐵證!絕不能被刑部的人發現!

隱歌的心沉到了谷底。她迅速環顧四周,尋找任何可能的藏身之處或退路,但這間石室除了散落的刑具和朽爛的木箱,根本無處可躲!絕望如同冰冷的潮水開始蔓延。

就在那火光即將照亮入口臺階的最后一級,刑部巡衛粗重的呼吸聲幾乎清晰可聞的千鈞一發之際!

一只帶著驚人力量和灼熱溫度的大手,猛地攥住了隱歌的手腕!那力道極大,帶著不容抗拒的決斷!

隱歌猝不及防,被他拉得一個趔趄,整個人不由自主地向前撲去!她驚愕地抬頭,對上沈晝白那雙在昏暗中亮得驚人的眸子。那里面沒有了之前的悲愴與沉重,只剩下一種在絕境中淬煉出的、近乎野獸般的冷靜和果決!

“別出聲!”他低沉的聲音如同耳語,帶著一種奇異的、能瞬間安定人心的力量,在她耳邊急促響起,“信我!”

話音未落,他手臂猛地發力,將隱歌整個人不由分說地拉向自己!同時,他另一只手快如閃電般探出,目標卻不是她,而是她另一只手中緊握的染血竹簡!

隱歌下意識地想要攥緊那至關重要的證據,但沈晝白的動作更快、更不容置疑!他劈手奪過竹簡,動作卻異常小心,仿佛那不是冰冷的證物,而是易碎的珍寶。緊接著,他拉著隱歌,以一種近乎挾持的姿態,疾步退向石室最深處、光線最為黯淡的角落!

那里堆疊著幾個巨大的、早已腐朽不堪的木箱,散發出濃烈的霉味。沈晝白沒有絲毫猶豫,拉著隱歌猛地矮身,兩人一同擠進了木箱與冰冷石壁形成的一個狹窄逼仄的三角空隙之中!腐朽的木屑和灰塵瞬間撲簌簌落下。

空間極其狹小!隱歌幾乎是整個人被沈晝白強健的身體護在石壁和他寬闊的胸膛之間,后背緊貼著冰冷粗糙的石壁,前胸則被迫緊貼著他堅實溫熱的胸膛。他身上那股清冽的沉水香混合著地底的潮濕血腥氣,還有屬于男性的強烈氣息,瞬間將她完全包裹。兩人之間幾乎沒有任何縫隙,她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腔里沉穩有力的心跳,透過緊貼的衣料傳來,一下,一下,帶著一種奇異的、令人心悸的韻律,撞擊著她的感知。

這突如其來的、極度親密的接觸讓隱歌渾身僵硬,血液似乎都涌上了臉頰,呼吸瞬間一窒!她下意識地想要掙扎,卻被沈晝白的手臂更緊地箍住,動彈不得!

“別動!”他的唇幾乎貼著她的耳廓,溫熱的氣息拂過敏感的肌膚,聲音壓得極低,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摒住呼吸!”

幾乎就在兩人藏匿好的同時!

“嚓啦——!”

幾支燃燒的火把猛地從入口處探了進來,瞬間將原本昏暗的石室照得亮如白晝!刺眼的光線驅散了角落的黑暗,也照亮了空氣中瘋狂飛舞的塵埃。

沉重的腳步聲伴隨著甲胄碰撞的鏗鏘聲,清晰地踏入了石室地面。四名身著刑部制式皮甲、腰佩長刀的巡夜衛出現在入口處,火把高舉,警惕而銳利的目光如同探照燈般,迅速掃視著整個石室!

“頭兒,沒人!”一個略顯年輕的聲音響起,帶著搜查后的松懈。

“仔細搜!每一個角落!”另一個低沉粗啞、顯然是頭目的聲音嚴厲地命令道,“上面傳下死命令,最近有人盯上這鬼地方了!特別是那些舊箱子底下,看看有沒有藏人或者東西!”

腳步聲開始分散,沉重的皮靴踩在布滿灰塵和碎石的地面上,發出令人心頭發緊的聲響。火把的光線在石室內來回晃動,將那些散落的刑具和朽爛的木箱影子拉得如同鬼魅般扭曲晃動。靴子踢開腐朽木片的聲音、刀鞘刮擦石壁的聲音……近在咫尺!搜索的范圍正迅速擴大,朝著他們藏身的角落逼近!

隱歌的心跳如同擂鼓,在死寂的胸腔里瘋狂撞擊!她能清晰地聽到自己血液奔流的轟鳴。后背緊貼著冰冷的石壁,前胸緊貼著沈晝白溫熱的胸膛,這冰火兩重天的夾擊讓她每一寸神經都繃緊到了極限!更要命的是,沈晝白那只緊箍在她腰間的手臂,如同燒紅的鐵箍,隔著薄薄的夜行衣傳來驚人的熱度和力量,讓她渾身僵硬,連呼吸都變得無比困難。她只能死死咬住下唇,強迫自己摒住呼吸,連一絲最微弱的氣息都不敢泄露。

火光搖曳,巡夜衛的影子已經投射到他們藏身的木箱邊緣!那粗糲的說話聲近得仿佛就在耳邊:

“這邊堆的破箱子看看!”

“媽的,全是灰!真晦氣!”

一只穿著沉重皮靴的腳,重重地踢在他們藏身木箱前方的另一個腐朽木箱上!

“嘩啦!”本就朽爛的木箱應聲碎裂了大半,木屑和灰塵猛地炸開,如同灰色的煙霧般彌漫開來!刺鼻的霉味瞬間濃烈了數倍!

細碎的灰塵如同有生命般,爭先恐后地鉆進隱歌的口鼻!強烈的刺激感瞬間從鼻腔直沖大腦!她身體猛地一顫,一股無法抑制的癢意從喉嚨深處洶涌而上!

糟了!

隱歌驚恐地瞪大了眼睛!她死死咬住牙關,用盡全身力氣壓制著那即將沖破喉嚨的咳嗽!額頭上瞬間布滿了細密的冷汗!身體因為極致的忍耐而控制不住地微微顫抖起來!

就在這時!

一只溫熱的大手,帶著不容抗拒的力道,猛地捂住了她的口鼻!

是沈晝白!

他的手掌寬大而有力,指腹帶著薄繭,幾乎完全覆蓋了她下半張臉。那溫熱的掌心緊緊貼著她的唇瓣和鼻翼,帶著一種奇異的、令人窒息的保護意味。他捂得極緊,甚至帶著一絲兇狠,完全斷絕了她呼吸的可能,也徹底扼殺了那即將爆發的咳嗽!

隱歌的雙眼瞬間因為缺氧和驚恐而睜得更大!肺部傳來強烈的灼痛感!她下意識地想要掙扎,身體剛一動,卻被他另一條手臂更用力地、幾乎是嵌入般牢牢禁錮在懷里!那力量大得驚人,帶著一種近乎野獸護食般的絕對掌控感,讓她完全無法掙脫!

他低下頭,線條冷硬的下頜幾乎抵在她的額角。隔著那捂住口鼻的手掌,隱歌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膛同樣因屏息而微微的起伏,以及他那雙緊盯著外面動靜的、如同寒潭冰封般的眼睛深處,此刻正燃燒著怎樣一種孤注一擲的、令人膽寒的冷靜光芒!

時間仿佛凝固了。每一秒都被拉長成無盡的煎熬。

“呸!全是爛木頭!走吧頭兒,真沒人!”外面的巡夜衛似乎對這片廢墟角落失去了耐心,罵罵咧咧地踢開最后一塊碎木片。

“仔細點總是沒錯!走,上去!這鬼地方,多待一刻都折壽!”那頭目似乎也厭煩了,揮了揮手。

沉重的腳步聲和甲胄碰撞聲開始朝著入口方向移動。火把的光線也隨之遠離,石室內的亮度迅速黯淡下去。

腳步聲漸漸消失在石階上方,最終徹底被外面的風雨聲吞沒。石室重新陷入了死寂和昏暗,只有風燈那一點微弱的光暈還在角落里頑強地跳動。

捂住口鼻的手,終于緩緩松開。

“咳……咳咳咳……!”驟然涌入的空氣如同無數細小的冰針,狠狠刺入隱歌灼痛的肺部,引發了無法抑制的劇烈嗆咳!她彎下腰,咳得撕心裂肺,眼淚都涌了出來,身體因為缺氧和劇烈的咳嗽而微微抽搐。

一只大手,帶著一種近乎笨拙的遲疑,輕輕落在她的后背,一下下、極其緩慢地拍撫著,試圖幫她順氣。

隱歌猛地抬起頭,淚眼模糊中,對上了沈晝白近在咫尺的臉。昏黃的光線下,他俊美的輪廓顯得有些模糊,那雙深不見底的眸子里,翻涌著一種極其復雜的情緒——有未褪盡的冰冷戒備,有劫后余生的凝重,還有一絲……難以言喻的、在她劇烈嗆咳時泄露出的、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慌亂。

兩人在逼仄的角落中,身體依舊緊貼,呼吸交纏,劫后余生的喘息聲在這死寂的空間里清晰可聞。那卷染血的竹簡,此刻正被沈晝白緊緊攥在另一只手中,冰冷的竹片邊緣深深硌入他的掌心。空氣里彌漫著灰塵、血腥、腐朽的氣息,以及一種剛剛經歷了生死邊緣、極度緊繃后驟然松弛的、令人心悸的微妙氛圍。

沈晝白看著隱歌咳得通紅的眼角和泛著水光的眸子,喉結無聲地滾動了一下。他移開目光,聲音恢復了慣有的低沉,卻少了幾分之前的冷硬,多了幾分不易察覺的沙啞:

“……此地不宜久留。”他停頓了一下,似乎在斟酌措辭,最終還是選擇了最直接的方式,手臂微微用力,示意她起身。

“我帶你出去。”

茶茶很認真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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