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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法場逼婚后,我和大理寺卿he了

第三十章:昆侖奴的盟約

寒意,并非來自窗外呼嘯的北風,而是從五臟六腑深處絲絲縷縷滲出的陰冷,如同跗骨之蛆,頑固地盤踞在隱歌的骨髓里。距離蕭逸之那匪夷所思的“金陽蠱蛹”將她從鬼門關拽回,已過去三日。白日里,她強撐著精神,甚至去了一趟大理寺案牘庫,試圖從浩如煙海的舊檔中尋找與“竹筒蛇蠱”相關的蛛絲馬跡,或者,任何能指向陸安之、白無咎一伙的證據。然而,每一次凝神細思,每一次翻動沉重的卷宗,都會引發一陣短暫的眩暈和胸腔深處那熟悉的、被無形冰手攥緊般的悶痛。蠱毒雖被壓制,遠未拔除,如同在她體內埋下了一顆隨時會爆開的陰雷。

此刻,夜色再次籠罩長安。隱歌獨自一人,踏入了位于城南最偏僻角落的義莊。這里遠離喧囂,只有夜梟凄厲的啼叫和風吹過破敗窗欞的嗚咽作伴??諝饫飶浡鴿獾没婚_的陳腐尸氣、廉價劣質草藥的苦澀,以及一種滲入磚縫木梁的、屬于死亡的冰冷沉寂。幾盞長明燈在角落里搖曳著慘綠的火苗,勉強驅散一小片濃稠的黑暗,卻將停放在中央石臺上的幾具蓋著白布的尸體輪廓映照得更加扭曲詭異。

她需要一具合適的“老師”。一具能讓她驗證某些猜測、磨礪在死亡邊緣變得更加敏銳的感官、甚至……找到對抗體內那陰毒蠱蟲線索的“老師”。她的指尖冰涼,輕輕掀開一具尸體上的白布。這是一具溺斃的男尸,在水中浸泡多日,腫脹發白,皮膚呈現出一種令人作嘔的蠟樣光澤,五官模糊變形。

隱歌深吸一口氣,努力忽略掉身體深處傳來的陣陣虛弱和寒意,強迫自己進入一種絕對的專注。她取出隨身攜帶的薄刃小刀,刀刃在長明燈慘綠的光芒下閃過一道冷芒。她屏息凝神,刀尖極其精準地落在尸體腫脹的頸部一側,動作穩定而緩慢,開始剝離那層滑膩變形的皮膚,探尋其下的肌肉紋理和血管走向。

時間在死寂與專注中流逝。汗水從她額角滲出,順著蒼白的臉頰滑落,一半是心力消耗,一半是體內陰陽兩股力量仍在無聲角力帶來的不適。她全神貫注于眼前冰冷的人體結構,仿佛整個世界只剩下刀鋒下細微的分離聲和自己沉穩的呼吸。

突然!

一陣極其輕微、卻絕對不屬于這死寂空間的窸窣聲,如同細沙滑過瓦礫,從義莊最深處、那片被厚重陰影完全吞噬的角落傳來!

隱歌的動作瞬間凝固!刀尖懸停在半空。全身的汗毛在剎那間倒豎!那絕不是老鼠!那是一種刻意放輕、卻因體型或某種習慣而無法完全消除的腳步聲!

寒意,這一次并非來自體內蠱毒,而是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間纏繞上她的脊椎!陸安之?白無咎派來的殺手?這么快就追到這里了?還是……比殺手更可怕的東西?她甚至來不及思考蕭逸之的警告是否成真,求生的本能已壓倒一切!

沒有絲毫猶豫,隱歌的身體如同繃緊的弓弦驟然釋放!她并非撲向聲音來源,而是猛地矮身,向側面最近的一排停放尸體的石臺后翻滾!動作迅捷如電,落地無聲,巧妙地利用石臺和上面覆蓋的白布作為掩護,將自己蜷縮進更深沉的陰影里。同時,她反手握緊了那柄薄刃小刀,冰冷的刀柄緊貼掌心,成了此刻唯一的倚仗。心臟在胸腔里狂跳,撞擊著肋骨,每一次搏動都牽扯著蠱毒殘留的隱痛,但她強迫自己屏住呼吸,如同石雕般靜止,只有一雙眼睛在黑暗中死死盯住聲音傳來的方向。

義莊深處那片濃得化不開的黑暗,仿佛被無形的力量攪動了一下。緊接著,一個巨大的輪廓,如同從地獄深淵中緩緩升起的山巒,無聲無息地顯現出來。

來人異常高大魁梧,身高近九尺,幾乎要頂到義莊低矮的橫梁。他赤裸著上身,古銅色的皮膚在昏暗光線下呈現出一種金屬般的光澤,肌肉虬結賁張,如同精鐵澆鑄,蘊含著爆炸性的力量。一道猙獰扭曲、如同蜈蚣般的巨大疤痕,從他的左肩胛骨斜劈而下,橫貫整個寬闊的后背,直到右腰側,在皮膚上烙下深褐色的、令人心悸的印記。疤痕周圍還布滿著數不清的、新舊交疊的鞭痕烙印,無聲訴說著難以想象的苦難。他下身只圍著一條破舊的、看不出原色的粗麻布短裙。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面容,五官深邃,鼻梁高挺,卷曲的頭發如同濃密的黑色藤蔓披散在肩上,而那雙眼睛——在陰影中竟隱隱反射著幽綠的光芒,如同潛伏在叢林深處的猛獸,充滿了野性、警惕,以及一種深沉的、被壓抑的憤怒。

昆侖奴!

隱歌心頭劇震。長安城中確有昆侖奴,多是豪門顯貴的奴仆或角斗場中的玩物,但眼前這個……他身上那股濃烈得幾乎實質化的血腥氣、煞氣,還有那雙絕非馴服奴隸所擁有的、桀驁不馴的幽綠眼眸,都昭示著他絕非普通奴仆!他為何深夜潛入這死人之地?是沖自己而來?

那昆侖奴顯然也發現了隱歌。幽綠的眼眸如同探照燈般,瞬間鎖定了她藏身的石臺方向。巨大的身軀微微下沉,如同一頭蓄勢待發的黑豹,粗壯的手臂肌肉塊塊隆起,充滿了原始的壓迫感和攻擊性。他沒有立刻撲上來,只是站在那里,喉嚨里發出一種低沉的、充滿威脅的“嗬嗬”聲,如同猛獸在警告入侵者。

空氣緊繃得如同拉滿的弓弦,一觸即發!

就在這千鈞一發的對峙時刻——

“嗚…嗚嗚……”

一聲極其微弱、充滿了痛苦和驚懼的孩童啜泣聲,如同瀕死的小貓哀鳴,斷斷續續地從那昆侖奴身后、那片更深的黑暗角落里傳了出來!

這突如其來的、與這恐怖環境格格不入的稚嫩哭聲,像一根針,瞬間刺破了令人窒息的殺意。

隱歌和那昆侖奴同時一怔!

那昆侖奴巨大的身體猛地一震,幽綠眼眸中的兇戾和警惕如同潮水般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無法掩飾的焦灼與恐慌。他甚至顧不上再理會隱歌的威脅,猛地轉過身,龐大的身軀異常靈活地鉆進了那片黑暗角落。

隱歌心中的驚疑瞬間被另一種本能取代——醫者本能。她依舊緊握著刀,但身體已不由自主地從藏身處悄然探出,目光穿透昏暗的光線,投向那個角落。

只見那高大如鐵塔般的昆侖奴,此刻正小心翼翼地跪在地上,動作笨拙卻又帶著一種令人心酸的輕柔,懷中緊緊抱著一個瘦小的身影。那是一個約莫七八歲的昆侖奴男孩,同樣赤裸著上身,瘦骨嶙峋,皮膚黝黑,卷曲的頭發濕漉漉地貼在額頭上。他蜷縮在巨人懷中,身體篩糠般劇烈顫抖,小臉痛苦地皺成一團,口中斷斷續續發出壓抑的痛呼和微弱的哭泣。借著微光,隱歌清晰地看到男孩的右腿——小腿處一片觸目驚心的黑紫色腫脹,皮膚繃得發亮,邊緣處甚至開始潰爛流膿!腫脹中心,一個極小的、幾乎看不清的傷口周圍,皮膚呈現出一種詭異的、蛛網般的紫黑色紋路,正緩緩向上蔓延!

蛇毒!而且是極其猛烈的混合蛇毒!

隱歌一眼就判斷出來??茨悄[脹蔓延的速度和顏色,若不及時救治,這孩子撐不過半個時辰!

那昆侖奴巨人顯然也明白情況的危急。他抱著孩子,粗大的手指無措地懸在男孩潰爛腫脹的小腿上方,似乎想碰又不敢碰,喉嚨里發出困獸般絕望而痛苦的嗚咽。他猛地抬起頭,那雙幽綠的眼睛再次看向隱歌藏身的方向,這一次,里面沒有了兇戾,只剩下如同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稻草般的、孤注一擲的瘋狂祈求!他甚至抱著孩子,朝著隱歌的方向,笨拙而急切地、幅度極大地磕了一下頭!額頭重重撞在冰冷的地面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那無聲的、用最原始方式表達的哀求,比任何言語都更具沖擊力。

隱歌握著刀柄的手指,緩緩松開了。醫者的天性和眼前這超越種族、超越立場的生死危機,壓倒了她所有的警惕和自保的念頭。她深吸一口氣,壓下體內因情緒波動而翻涌的寒意,從石臺后站了起來,一步步走向那片黑暗的角落。

她的靠近讓那昆侖奴巨人瞬間繃緊了身體,如同受驚的猛獸,幽綠的眼睛死死盯著她,喉嚨里再次發出低沉的威脅聲,雙臂下意識地將懷中的孩子護得更緊。

隱歌在他身前幾步遠停下,沒有再靠近,只是平靜地伸手指了指男孩那條可怕的傷腿,然后用最清晰、最緩慢的語速說道:“毒。我能救他?!彼D了頓,迎著那雙充滿不信任和極度戒備的幽綠眼眸,又補充了一句,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力量,“但,要快?!?/p>

時間仿佛凝固了幾秒。巨人看看懷中痛苦抽搐、氣息越來越微弱的孩子,又看看眼前這個蒼白瘦弱、眼神卻異常沉靜堅定的女人。那眼神里沒有憐憫的施舍,也沒有面對異族的恐懼,只有一種純粹的、對生命的鄭重和對“毒”本身的專注。

終于,那巨人眼中瘋狂的戒備如同冰雪消融,被一種沉重的、近乎絕望的信任所取代。他喉嚨里的低吼消失了,只是極其緩慢地、帶著一種獻祭般的姿態,小心翼翼地將懷中的孩子,輕輕放在了隱歌面前冰冷的地面上。然后,他龐大的身軀后退了一步,如同一座沉默的山,守護在側,那雙幽綠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緊盯著隱歌的每一個動作,充滿了緊張和……孤注一擲的期盼。

隱歌不再遲疑,立刻蹲下身。她迅速解下隨身攜帶的一個小巧皮囊,里面是她精心配制的各種應急藥物和工具。她先取出銀針,極其精準地刺入男孩大腿根部的幾處穴位,暫時減緩毒血上行的速度。接著,她用小刀在燭火上飛快灼燒消毒,動作穩定得可怕,無視了男孩因劇痛而發出的凄厲哭喊和巨人陡然粗重起來的呼吸。刀尖極其精準地劃開男孩小腿腫脹最甚、已開始潰爛的中心區域!

腥臭發黑的膿血瞬間涌出!

隱歌面不改色,動作迅捷而沉穩,用干凈的布巾快速吸去膿血,又用特制的藥水反復沖洗創口深處。她一邊處理,一邊用眼角余光留意著那巨人。他緊握著雙拳,指節捏得發白,巨大的身軀因緊張而微微顫抖,但自始至終,他沒有發出一絲聲音干擾,也沒有任何試圖阻止的動作,只是用那雙幽綠的眼睛死死守護著整個過程,仿佛在用全部的生命力支撐著隱歌的行動。

清洗、擠出殘余毒血、敷上她秘制的強效解毒藥膏、用干凈的布條仔細包扎……隱歌的動作一氣呵成,帶著一種與死亡賽跑的緊迫。當最后一根布條系緊,男孩腿上那可怕的紫黑色蔓延紋路終于停止了擴散,雖然腫脹依舊,但那股令人心悸的死灰色似乎淡去了一絲。男孩的哭喊也變成了斷斷續續的抽噎,最終在極度的疲憊和藥力的作用下,昏睡過去,呼吸雖然微弱,卻平穩了許多。

隱歌這才長長吁出一口氣,額頭上早已布滿細密的冷汗,體內那股因專注而暫時壓下的陰寒,此刻又隱隱泛起。她疲憊地靠坐在冰冷的墻壁上,微微喘息。

那昆侖奴巨人立刻撲到孩子身邊,伸出粗糙巨大的手指,極其輕柔地探了探孩子的鼻息,又摸了摸孩子包扎好的小腿。當他感受到孩子平穩的呼吸和腿上那層帶著清涼藥香的包扎時,他那張布滿風霜和苦難痕跡的剛硬臉龐上,第一次清晰地浮現出一種名為“狂喜”的情緒,雖然那狂喜被巨大的克制壓抑著,卻依舊如同沖破烏云的陽光。

他猛地轉過身,再次面對隱歌。這一次,他沒有磕頭,而是挺直了那如同鐵塔般的身軀。他用右拳重重地錘擊在自己左胸心臟的位置,發出沉悶如擂鼓的聲響!一下!兩下!三下!每一下都帶著千鈞之力,仿佛要將自己的心臟烙印在誓言之上!他那雙幽綠的眼眸,如同燃燒的翡翠,緊緊鎖定隱歌,里面翻涌著最原始的感激、最堅定的認可,以及一種超越言語的沉重承諾。

他用一種極其生硬、帶著濃重異域腔調,卻字字如金鐵交鳴的官話,一字一頓地說道:“阿羅那!我,名字!昆侖奴,我,首領!”他再次重重錘擊胸口,“命!你的!刀鋒所指,阿羅那,與昆侖奴,赴死!”

擲地有聲的誓言在空曠死寂的義莊內回蕩,帶著蠻荒的血性與無上的莊重。

隱歌看著眼前這如同山岳般巍峨、眼神卻赤誠如火的昆侖奴首領阿羅那,心中翻涌著復雜的情緒。她從未想過,在這充斥著陰謀與殺戮的漩渦中心,會以這樣一種方式,獲得這樣一支充滿野性力量、卻又重諾如山的盟友。這或許……是命運在絕境中給予的一線生機?

就在這時,義莊破敗的大門方向,傳來一陣極其輕微、卻清晰可辨的馬蹄聲,由遠及近,最終停在了門外。

阿羅那瞬間警覺,龐大的身軀猛地轉向門口,肌肉再次繃緊,幽綠的眼眸中兇光乍現,如同被侵犯了領地的猛獸,喉嚨里發出低沉的咆哮,下意識地擋在了隱歌和昏睡的孩子身前!

隱歌的心也猛地一沉。剛脫險境,又生變故?她強撐著站起身,目光銳利地投向大門。

沉重的木門被推開一道縫隙,發出刺耳的“吱呀”聲。門外清冷的月光勾勒出一個頎長挺拔的身影,深緋色的官袍在夜色中顯得格外肅穆。

沈晝白。

他獨自一人,牽著一匹高大的黑馬,靜靜地立在門口。月光灑在他輪廓分明的側臉上,看不清具體表情,只有一種慣常的疏離和仿佛洞察一切的平靜。他的目光淡淡掃過義莊內一片狼藉的景象——地上未干涸的血污、散落的藥瓶布條、昏睡的孩童,最終落在如臨大敵的阿羅那和靠在墻邊、臉色蒼白卻眼神清亮的隱歌身上。

沈晝白的眼神在阿羅那身上停留了一瞬,似乎對他巨大的體型和異族特征并無多少驚訝,隨即轉向隱歌,語氣平淡無波,聽不出任何情緒,仿佛只是在陳述一件公務:

“城西破廟,三具新發現的流民尸身,死狀奇特,疑與黑市流通的某些‘藥材’有關。”他頓了頓,目光似乎不經意地掠過隱歌依舊帶著虛弱氣息的臉龐,聲音依舊平穩,“大理寺人手不足,需仵作協助勘驗。隱仵作,可還能走動?”

茶茶很認真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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