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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梧桐樹下乘涼

第一章游園驚夢

梧桐是個對古代文化情有獨鐘的女孩,尤其癡迷氣勢恢宏的紫禁宮城與精妙絕倫的佛教藝術。

2025年

今夜,梧桐在睡前看完一本不知看了多少遍的經書后,再次墜入夢境。

荒蕪的沙漠,她看著手中的梵文經書。

內心一陣清靜。

忽然,狂風大作。

手中的書狂亂的翻著,一頁又一頁,她死死的抓住手中的書,盡力撫平頁角,用盡全力的記住每一個字母。

那些陌生的符號在風中扭曲變形。

遠處比天高的海嘯漸漸逼近,而她仍像扎根沙地的枯樹,固執地追逐著轉瞬即逝的字符。

剎那,洶涌的黑色浪頭將她卷入混沌。

再睜眼時,腥咸的海水灌進鼻腔,她漂浮在暗色的海面,天邊翻滾著云團,閃電刺破蒼穹。

遠方一座巨大的佛像正從迷霧中浮現,咸澀的浪花拍打著臉頰,她卻奮力劃動雙臂,朝著石像游去。

每一道閃電都在石像表面投下交錯的陰影,而佛像的面容,始終在明暗交替中若隱若現。

佛像傾倒的瞬間,海面詭異地凝滯如鏡,竟未濺起半朵浪花。

褪色的佛面垂落塵埃,斑駁的鎏金剝落殆盡。

梧桐在無盡的迷茫中,失去了最后一絲力氣,如同那沉沒的佛像,一同墜入黑暗的海底。

海水灌入身體時,梧桐在窒息中劇烈抽搐。

“啊!”

一聲尖叫撕裂夜色。

梧桐猛地睜開眼,冷汗浸透的后背緊貼著冰涼的床單,胸腔劇烈起伏。

周遭的觸感陌生得刺人。

冰涼的床單貼著汗濕的后背,空氣中飄著從未聞過的、混合著甜香與清冽的氣息。

眼前的景象慢慢聚焦,不是自己那貼著明星海報、堆滿了古裝劇周邊的臥室。而是古色古香的帳幔與燭臺。

一個荒誕的念頭猛地竄出來:我不會是……穿越了吧?

她立刻繃緊神經。

指尖觸到的溫度、鼻尖縈繞的香氣,還有喉嚨里殘留的窒息感,都在清晰地告訴她:這不是夢。

梧桐攥緊了手心,飛快地掃過四周,目光又掠過房間里的經卷、燭臺和陌生的陳設,心跳如擂鼓,看起來是尋常的官府人家,似乎沒什么危險。

昏黃的光暈里,臥室門應聲被推開。

杜蘅裹著素色寢袍,從隔壁房間匆忙趕來。

“怎么了?”杜蘅蹲下身,目光掃過梧桐蒼白的臉,伸手探她的額頭,“又做那個海嘯的夢了?”

她語氣擔憂,卻帶著慣有的利落,“早說了睡前別老捧著經書,宋伯父那兒新得的松煙墨還不夠你臨摹消遣?”

話音未落,門外又傳來沉穩的腳步聲。

搖曳的燭光將宋植清瘦的身影投在門框上。

這位從三品秘書監大人,梧、杜兩家孩子的課外導師,剛從宮中值夜歸來,眉宇間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第一時間被梧桐的驚叫引了過來。

梧桐挽住杜蘅的胳膊,指尖還殘留著海水的寒意,喉嚨發緊:“這是哪一年?”

杜蘅焦急道“昶朝熙靖二十三年五月初二啊,咱國子監放假剛第二天,哎呦,不會是這夢魘把我的桐兒嚇傻了吧。”

梧桐瞬間有點不知所措,昶朝?這熙靖是什么年號,這是穿哪兒來了?難道是穿到了別人寫的的書里?緊接著又急忙問道:“這是在哪兒啊?”

杜蘅還沒來得及開口,剛走到近前的宋植趕忙接話:“此地是京城景雍啊,梧桐,你到底怎么了?”宋植眉頭緊蹙,眼中滿是擔憂。

杜蘅緊接著焦急地附和:“是啊桐兒,你可別嚇我們?怎么突然連這都不知道了?”

梧桐晃了晃腦袋,尷尬的笑:“我……我就是頭有點兒暈暈的,沒事。只是剛從噩夢中驚醒,心里沒著沒落的,想確認一下,只是有安全感,并不是真的忘記了。”

杜蘅滿臉關切,輕輕握住梧桐的手,焦急地問道:“桐兒,你到底做了什么夢,怎么被嚇成這樣?”

宋植也微微俯身,目光中透著擔憂,語氣溫和卻難掩關切:“梧桐,說來與我們聽聽,看能否為你寬寬心。”

杜蘅緊緊握著梧桐的手,目光一刻也沒從她臉上移開,眼中滿是擔憂與疼惜,隨著梧桐的講述,她的眉頭越皺越緊。

宋植站在一旁,神色凝重,深邃的眼眸里閃過一絲憂慮,靜靜地聽著,時不時微微點頭,似乎在思考著這夢境背后是否別有深意。

梧桐說完后,杜蘅聲音輕柔:“桐兒,莫怕,不過是一場噩夢罷了。想來是你近日思慮過多,才會做此噩夢。”

宋植緩步上前,寬大的袖袍掃過桌案,將散落的經卷輕輕攏起。

他的目光掠過梧桐,又落在窗外,聲音像山澗流泉,卻帶著勘破世情的蒼涼:“莫怕。‘諸行無常,是生滅法’。”

他頓了頓,“這夢,未必是虛妄。為師在秘書監,掌圖籍冊府,閱盡古今興替。人心之欲,一旦失了敬畏的堤防......”

梧桐聽了這番話后,感覺這男人對自己感興趣的佛教還挺有研究。

宋植微微搖頭,那未盡之語如同沉重的嘆息,籠罩了小小的房間。

杜蘅聞言,顯然對宋植這番玄奧又沉重的話不以為然。

她起身,快步走到門邊,對外面守夜的丫鬟低聲吩咐了幾句。

回頭見梧桐仍沉浸在宋植的話語里,臉色更白,便故意岔開話題,帶著點嗔怪:“伯父,您可別嚇她了!什么人心啊虛妄的,桐兒定是昨日跟我去西市書鋪,擠在人群里聞多了那劣質熏香,又貪嘴吃了兩個胡餅,腸胃不和才夢魘了!”

她說著,已從匆忙趕來的小丫鬟手里接過一碗熱氣騰騰的甜湯,瓷碗邊緣還沾著水珠。“快,趁熱喝了定定神。小廚房張嬸兒心疼你,點著油燈就煨上了,比疼她親閨女還上心,里頭擱足了安神的百合蓮子,還有你最愛的桂花蜜。”

呦,這副身體原來的主人不僅跟自己同名同姓,還一樣都喜歡研究佛教,梧桐想這真是太有意思了。

她舀起一勺,細心地吹涼,遞到梧桐嘴邊,語氣軟了下來:“別瞎想了。夢就是夢。明日焦尾姑姑不是要來?她那手焦尾琴一撥,什么妖魔鬼怪都嚇跑了。你呀,就是心思太重,總琢磨那些‘空’啊‘心’啊,”

她學著她父親杜明軒那副嚴肅腔調,手指還煞有介事地虛點著空氣:“蘅兒!少想些虛的!星象歷法、天地至理才是根本!”

隨即又垮下臉,小聲嘀咕:“哼,我爹這欽天監監正,整天就知道觀星望氣,連我生辰宴都差點誤了時辰。倒是你娘昭華郡主,那手觀音畫的才叫絕,連我娘江院使都贊不絕口,說比太醫院掛的名畫《神農采藥圖》還傳神呢!”

宋植眼底的沉重因杜蘅的鮮活沖淡了些,也學起焦尾那伶俐的腔調:“瞧瞧我們蘅兒這架勢,將來誰家娶了去,怕是要被這甜湯灌成個圓潤的福娃娃!”

正說著,門外傳來一陣清越又帶著點慵懶的笑語:

“誰在背后編排我呢?老遠就聽見‘焦尾琴’三個字了!”

只見一位身著緋色常服、云鬢微松的女子倚在門框,正是太樂丞焦尾,今晚本是住在宋府教導梧桐杜蘅彈琴的。

她也是聽聞梧桐驚醒匆忙趕來,手里還拎著個小巧的錦盒。

“前一陣子宮里那晉位的榮嬪,為著冊封禮,硬是纏著貴妃鬧,連帶著我們太樂坊上下不得安生。好容易脫身,就聽說我們小梧桐被夢驚著了?”

她走進來,將錦盒放在床頭,里面是上好的安息香。“明日!明日我必來,什么宮務都推了,親自用焦尾琴給你驅驅這夢魘邪祟。”

她說著,指尖虛虛一撥,仿佛已有清音流淌。

焦尾嘆了口氣,揉了揉眉心,那點宮廷里帶來的疲憊真實地浮現出來:“如今這宮里宮外,一股子說不出的浮躁。禮佛的香火倒是鼎盛,可你瞧瞧,爭的是什么?是排場,是圣眷,是壓過旁人一頭的風光。慈悲心?敬畏心?倒像是那畫上的佛光,瞧著金燦燦,摸上去卻冰冷一片。”

她轉而看向梧桐。

梧桐點點頭很是贊成。心想:bro你懂我。

眼波流轉,:“說起來,前兒皇后娘娘還特意問起你娘昭華郡主安好,說你娘新獻的那幅觀音,慈眉善目,寶相莊嚴,連圣上都夸贊有‘佛性天成’之妙,把那些爭奇斗艷的都給比下去了!小梧桐,你這愛琢磨佛理佛畫的勁兒,真真是隨了郡主。”

梧桐細想了想,自己的母親是郡主,也就是王爺的女兒,那自己豈不是皇帝的侄孫,以后再怎么著都是個縣主,這開局也太夢幻了。

又朝杜蘅努努嘴:“蘅丫頭,你娘江院使的醫術越發精妙了,前兒太樂坊琴師累的抬不起手,幾針下去就緩過來了。趕明兒我得求她給我開副清心靜氣的方子,省得被這些烏糟事氣出皺紋來。”

梧桐聽見院使兩字,眼睛都亮了,正五品太醫院院使啊,她看過那么多古裝劇怎會不知太醫的用處,才反應過來這宋植自述“為師在秘書監”又仔細的回憶,秘書監...秘書監,媽呀,從三品的大官兒啊。

杜蘅正低頭撥弄著腕間的沉香串,聞言抬起眼,嘴角噙著一絲了然又略帶無奈的笑意:“焦尾姑姑看得透徹,這滿宮的香火氣兒,熏得人頭暈眼花,哪里是供佛,分明是供著各自的青云路呢。家母那點子微末技藝,治得了手麻體虛,可治不了這爭名逐利的心火。至于清心靜氣的方子嘛……”

她頓了頓,半是調侃半是認真道:“依我看,最有效的藥引子,怕是得把這宮里的沉香都換成黃連,苦一苦,興許就清醒了。不過這話可不敢讓娘娘們聽見,否則,家母怕是要被請去扎‘失言’的啞穴了。”

梧桐捧著暖手的甜湯,碗里漂浮著幾粒枸杞,桂花的甜香與安息香的清冽交織,不愧是古人,閑聊都那么有深意。

焦尾的話讓她想起穿越前一日在地攤的見聞:一個衣著體面的中年男子,正唾沫橫飛地售一卷據說是“前朝高僧刺血所書”的《法華經》,要價驚人。

旁邊一個學生模樣的人漲紅了臉,指著經卷上的內容不符合三解脫門,斥責對方褻瀆佛法,牟取暴利。

兩人爭執不下,幾乎要扭打起來,最后驚動了巡街的民警。

那民警蹲下身看了看經卷,他頓了頓,語氣里帶著點為難:“實在協商不好,你們去相關部門走正規流程,在這兒吵下去堵了路,影響別人也不是事兒啊。”

人群漸漸散去,那學生攥著拳頭沒再說話。

梧桐望著這一幕,心里有點發沉。

最終只能落在“合規”與“流程”的字眼上,輕飄飄地散了。

法律能管得了明面,卻管不了人心深處;能判定“有沒有證”,卻斷不了“真不真”。那商人揣著滿肚子的虛詐,就這么借著“信仰”的模糊地帶鉆了空子,而認真的人,連一句“你錯了”都沒能說響。

她不是要質疑什么——法律當然是好的,那些一條條寫在紙上的規則,分明是在盡力托住這個世界的公平,這些年它變得越來越細、越來越周全,護住了太多明明白白的對錯。

可偏偏有些事,像這經卷上的墨跡,像人心,模糊得像團霧,法律的光再亮,也照不透所有角落。

百合蓮子羹的暖意順著喉嚨滑下,焦尾姑姑帶來的琴音承諾與記憶里大相國寺的檀香在鼻尖縈繞。

然而,書鋪的爭執、宋伯父沉靜話語下的蒼涼、焦尾姑姑眼中宮闈的浮華冰冷,還有那夢中轟然傾塌沉入深淵的巨佛......這些碎片在她腦海中翻騰碰撞。

杜蘅溫暖的手,此刻也無法完全驅散那來自夢魘和現實的雙重寒意。

一種模糊的、想要探究的沖動,如同埋在灰燼下的星火萌生。

她需要答案,不僅僅在經卷里,也許更在杜蘅的不解中,在焦尾姑姑的琴弦上,甚至在那令人窒息的夢境深處。

譯梧桐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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