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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戰神歸來,從當贅婿開始

第018集:王的游戲,無聲的戰爭

夜,如同一匹無邊無際的黑色天鵝絨,沉重地覆蓋在江城之上。星辰黯淡,月光也仿佛被這深沉的夜色吸盡了光華,只在云層的邊緣,留下一道微弱的、仿佛隨時會熄滅的銀邊。

蘇家大宅的主廳,卻像一顆被硬生生剜入這黑暗心臟的、燥熱而明亮的腫瘤。

奢華的法式水晶吊燈,如同一座懸浮的冰山,傾瀉下萬千道蒼白的光線。光線穿過切割精巧的水晶,折射出虛幻的虹彩,卻無法穿透在場眾人心中那片名為“等待”的陰翳。它們徒勞地照亮了昂貴的波斯地毯,照亮了墻上價值不菲的油畫,卻唯獨照不進人心。

角落里,那座從歐洲運回的維多利亞式古董落地鐘,是整個空間里唯一保持著絕對秩序的存在。它那沉重的、黃銅打造的鐘擺,以一種近乎殘忍的、永恒不變的節奏左右擺動。

“滴答……滴答……”

這聲音,不像是在記錄時間的流逝,更像是一柄無形的、冰冷的鍘刀,在時間的軌道上勻速滑行,每一下,都預示著一個生命的終點。而此刻,鍘刀下等待的,是蘇清雪早已繃緊到極限的神經,以及那個男人不知所蹤的命運。

晚上八點。

距離蕭凡許下的“一天之期”,只剩下最后三小時。

對蘇清雪而言,這三小時,是她二十多年人生中最漫長的煉獄。秒針的每一次跳動,都像一根燒紅的針,刺入她的靈魂。但對廳中的另一些人來說,這卻是一場提前到來的、充滿了病態快感的狂歡。

主廳一側,那張平日里專供家族議事、象征著權力與規矩的巨大紅木長桌,此刻竟被褻瀆般地擺滿了豐盛的酒菜。醇厚的酒香與油膩的肉香混合在一起,散發出一種末日狂歡般的腐朽氣息。

被老太君口頭“禁足”的蘇浩,早已將那份薄如蟬翼的威嚴踩在腳下。他赫然坐在通常只有老太君才有資格落座的主位上,一張臉因酒精和興奮而泛著不正常的潮紅。他的身邊,簇擁著幾名蘇家旁系的親戚,一個個滿面紅光,推杯換盞,言笑晏晏,仿佛他們正在慶祝的,是一場早已預定好的、盛大的勝利。

——慶祝那個不自量力的蕭凡,即將迎來的、最徹底的失敗與羞辱。

“我說浩哥,這都八點多了,那個廢物不會是真的被嚇破了膽,找了個橋洞鉆進去,現在正抱著膝蓋瑟瑟發抖吧?”一個名叫蘇明哲的堂弟,生得尖嘴猴腮,一邊往嘴里塞著一只油亮的雞腿,一邊含糊不清地嗤笑道。他的笑聲引來一片附和,充滿了不加掩飾的惡意。

蘇浩輕蔑地冷哼一聲,將杯中價值不菲的二十年茅臺一飲而盡。辛辣的液體滑過喉嚨,點燃了他胸中的狂妄。他享受著這種眾星捧月的吹捧,更享受著即將到來的、對蕭凡和蘇清雪的雙重勝利。

“就憑他?還想去闖天正大廈?”蘇浩的聲音充滿了夸張的戲劇性,他站起身,居高臨下地掃視著全場,“我早就托人打聽清楚了!趙家的趙世雄,趙叔,今天下午親自下的死命令,誰要是敢替蘇家去說項,別說是那個勞改犯,就是咱們蘇家的一條狗敢靠近他公司方圓百米,都得被打斷三條腿扔出來!”

他刻意加重了“三條腿”這個詞,引得滿桌人哄堂大笑。笑聲中充滿了對一個男人尊嚴最惡毒的踐踏,尖銳而刺耳。

“而且,”蘇浩頓了頓,臉上露出一抹高深莫測的笑容,他壓低聲音,像是分享一個天大的秘密,“我聽說,趙叔最近正在進行一筆風險極高的海外杠桿投資,一旦成功,天正集團的體量就能再翻一番!這個時候,誰去觸他的霉頭,那不是找死是什么?”

這番話,無疑為趙家的強大與不可撼動,又增添了一塊沉重的砝碼。

蘇浩的母親,劉芬,此刻也一掃白日的頹喪,像一只斗勝了的、羽毛鮮亮的母雞。她優雅地端著酒杯,用眼角的余光瞥向不遠處角落里,那對坐立不安、臉色蒼白的夫婦——蘇清雪的父母,蘇宏遠和趙蘭。

“哎呀,大哥大嫂,”劉芬陰陽怪氣地開口,聲音不大,卻足以讓半個大廳的人聽見,“不是我說你們,清雪這孩子就是太善良,太好騙。七年前被一個窮小子騙得團團轉,差點毀了和趙家的婚約;現在又被一個剛出獄的勞改犯耍得暈頭轉向。這要是傳出去,我們蘇家的百年清譽,可就真成了一個笑話了!”

“你!”蘇宏遠猛地一拍桌子,霍然起身,漲紅了臉。他雖性格溫和,但事關女兒的清白,他再也無法忍受。

然而,他剛站起,就被身旁的妻子趙蘭死死地拉住了胳膊。趙蘭對他使了個眼色,嘴唇無聲地動了動,吐出幾個字:“為了清雪,忍。”

蘇宏遠胸膛劇烈起伏,最終還是頹然坐下,眼中充滿了為人父的屈辱與無力。他們就像被困在蛛網中央的獵物,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毒蜘蛛一步步逼近,卻無力反抗。

這一切,都落在了蘇清雪的眼中。

父母的隱忍,親戚的丑惡,如同一根根淬了毒的鋼針,密密麻麻地扎進她的心口。

她緊緊攥著那部冰冷的手機,屏幕被她指尖的溫度捂得滾燙。她一遍又一遍地撥打著那個號碼,聽筒里傳來的,卻始終是那句讓她心沉入谷底的機械提示音:“對不起,您撥打的用戶不在服務區……”

他去了哪里?

他是不是真的去闖天正大廈了?

他現在……還好嗎?

無數個問題在她腦海里盤旋,每一個都讓她心驚肉跳。

忽然,一段被她刻意塵封的記憶,不受控制地涌上心頭。那不是七年前青澀的甜蜜,而是這七年來,她獨自一人在家族會議上,面對叔伯們為了利益的逼迫;是在商業談判桌上,應對趙家有意無意的打壓與刁難。她像一個孤獨的戰士,穿著并不合身的鎧甲,日復一日地守護著這個搖搖欲墜的家。

直到他的出現。

她猛然意識到,自己此刻的擔憂,早已超越了所謂的“愧疚”與“同情”。那是一種更深層次的、連她自己都未曾察清的依賴與期盼。她怕的,不是蘇家丟臉,而是怕那道七年后重新照進她生命里的微光,會因為一句輕飄飄的承諾,而永遠地熄滅。

終于,她再也無法忍受。

她走到那群人面前,美眸含霜,聲音因憤怒而微微顫抖:“你們還有沒有一點良心!蕭凡是為了誰才去冒險的?是為了我們蘇家!你們不幫忙就算了,還在這里幸災樂禍,落井下石!”

“冒險?”蘇浩像是聽到了本世紀最好笑的笑話,他夸張地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到蘇清D雪面前,臉上掛著虛偽的“關心”,眼中卻滿是殘忍的快意。

“清雪,我的好堂妹,你太天真了!這不是冒險,這是送死!是自取其辱!”他湊近一步,壓低了聲音,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音量,一字一句地說道,“他是在拿我們整個蘇家的臉面,去給他自己愚蠢的牛皮陪葬!你信不信,他現在就像一條流浪狗一樣,連天正大廈的門都進不去?”

他直起身,恢復了音量,仿佛在進行一場公開的宣判:“這樣吧,我跟你打個賭!如果那個廢物今晚能拿回項目,我蘇浩,當著所有人的面,從這里爬出去!但如果他像條狗一樣被趙家羞辱,你就乖乖把你那個‘執行總裁’的位置還給我,并且,從此以后,再也不許見他!怎么樣?”

看著蘇浩那張因得意而扭曲的臉,蘇清雪氣得渾身發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她的目光,無助地投向了那個從始至終都一言不發的身影。

那個坐在太師椅上,仿佛早已入定的,蘇家的定海神針——老太君。

蘇浩與蘇清雪的激烈對峙,像一塊被投入死水中的巨石,激起了滿廳的漣漪。然而,這所有的喧囂、嘲諷與絕望,在流淌到大廳最深處的那張太師椅前時,都仿佛被一道無形的屏障消解,化為虛無。

整個主廳真正的重心,始終是那個從始至終都未曾睜眼的老人。

老太君。

她就那樣靜靜地靠在椅背上,身形瘦削,仿佛一陣風就能吹倒。但她散發出的氣場,卻像一座沉默的、亙古不變的山巒,鎮壓著這屋檐下所有的浮躁與不堪。她的呼吸平穩而悠長,仿佛早已入定,隔絕了塵世的一切紛擾。

唯有她捏在指間的那串沉香木佛珠,在以一種極緩慢、極固執的頻率,一顆一顆地捻動著。

那不是虔誠的祈禱。

對于一個在商海中搏殺了一輩子,親手將蘇家從風雨飄搖推至江城之巔的女人來說,神佛是虛無的。她信的,從來只有自己的判斷與手腕。這串被歲月摩挲得溫潤如玉的佛珠,對她而言,不是溝通神佛的法器,而是一臺計算命運的算盤。

每一顆珠子,都沾染過蘇家百年興衰的塵埃。每一次捻動,都是在進行一場關乎家族未來的、冰冷而殘酷的推演。

此刻,她的眼簾雖是合上的,但她的心,卻比在場的任何一個人都要清醒。這滿廳的丑態,蘇浩的狂妄,親戚的短視,蘇清雪的堅韌與脆弱,都像一幅幅清晰的畫卷,在她那片名為“心計”的深海中緩緩展開。

她的思緒,忽然飄回了六十年前。

那也是一個相似的、令人窒息的夜晚。彼時的蘇家,遠沒有今日的輝煌,在一次錯誤的投資后,正面臨著被仇家吞并、滿盤皆輸的絕境。祠堂里,父親和叔伯們愁云慘霧,像一群待宰的羔羊。

而她,蘇家的長女,一個尚未及笄的少女,就在這主廳之中,當著所有長輩的面,親手設下了一個狠厲的圈套,用對手最心愛的獨子作為誘餌,以一種近乎決絕的姿態,反敗為勝,保全了蘇家的根基。

那一夜,她贏得了家族的未來,也永遠地失去了少女的天真。從那時起,她便懂得,所謂家族的延續,從來不是靠溫情與仁慈,而是靠在關鍵時刻,敢于押上一切的豪賭,以及……不惜代價的冷酷。

眼前的這一幕,何其相似。

只是,當年的敵人來自外部,而今的腐朽,卻源自家族內部。

她的“目光”,在腦海的畫卷中,落在了蘇浩那張漲紅的臉上。金玉其外,敗絮其中。這就是她對自己親孫子的評價。他所代表的,是蘇家新生代中最不堪的一面:短視、貪婪、無能,卻又被家族的羽翼保護得太好,早已喪失了在叢林中生存的能力。

這樣的繼承人,只會帶領蘇家這艘看似華麗的巨輪,撞上冰山,沉入海底。

所以,必須刮骨療毒。

她的“目光”又轉向了蘇清雪。這個孫女,像極了年輕時的自己,有韌性,有風骨,在七年的打壓下,依舊能將蘇家的產業打理得井井有條。但她也看得到,清雪的心,太軟了。她有守護城池的堅毅,卻少了開疆拓土、殺伐決斷的狠厲。她是一塊上好的璞玉,卻需要一柄最鋒利的刻刀來為她掃清障礙,護她周全。

而蕭凡……

這個名字在老太君的心湖中泛起時,沒有帶起一絲波瀾。

七年前的那個年輕人,她見過。眼神很亮,像一頭未被馴服的野狼。七年后的這個男人,她只看了一眼,便知道,那頭狼,已經進化成了蟄伏的龍。

但龍,也有死龍與活龍之分。

所以,她設下了這個局。一個看似荒謬、實則惡毒的陽謀。

她根本不在乎那個項目。一個區區的天正集團,還不配放在她的棋盤上。

她在乎的,是蕭凡本身。

她要看的,不是他能否成功——因為在他答應的那一刻,她心中已有七分猜測。

她真正要看的,是他面對“注定失敗”的絕境時,所展現出的姿態。

一個男人真正的底色,不是在順風順水時如何揮斥方遒,而是在逆風逆水、四面楚歌時,是會像喪家之犬一樣狼狽逃竄,還是會像一個真正的王者那樣,坦然赴死,雖敗猶榮。

前者,是庸才。后者,哪怕失敗,也是梟雄。

蘇家,需要一個梟雄。

“滴答……”

墻上的古董鐘,時針與分針在“九”這個數字上,完成了短暫的重合。

晚上九點整。

時間,又過去了一小時。

大廳內的空氣仿佛凝固了,蘇浩臉上的笑意愈發張狂,而蘇清雪的臉色,則又蒼白了一分。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約而同地匯聚到了老太君的身上,等待著她做出最后的裁決。

一名貼身的侍女悄無聲息地走來,為老太君的茶杯續上了水。

老太君緩緩地、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那雙渾濁的眼眸里,沒有眾人預想中的失望或憤怒,只有一片深不見底的平靜,平靜得令人心悸。仿佛這一個小時的內心風暴,不過是滄海一粟。

她端起茶杯,吹了吹漂浮的茶葉,輕輕呷了一口。

茶,已經涼了。

一如她此刻的心境,冷靜,甚至冷酷,將所有情感都摒棄在外,只剩下最純粹的權衡與決斷。

她放下茶杯,杯底與紅木桌面發出一聲清脆的、輕微的碰撞聲。

“咔。”

這聲音不大,卻像一道驚雷,瞬間讓整個嘈雜的大廳安靜了下來。

老太君抬起眼皮,那如刀鋒般銳利的目光,沒有看蘇浩,也沒有看蘇清雪,而是掃視了一圈那些幸災樂禍的旁系親戚。

她用一種蒼老而沉穩,不帶任何感情的語調,緩緩開口:

“夜,還長著。”

“時間,也還未到。”

“都給我……老老實實地,繼續等著。”

老太君的話,如同一道無形的敕令,將時間的流速強行拖慢。

剩下的一個小時,變成了對在場所有人耐性與心性的終極凌遲。

“滴答……滴答……”

鐘擺聲不再是時間的鍘刀,而更像是一場酷刑中,水滴落在囚犯額頭上的聲音。每一次聲響,都讓蘇清雪的心臟隨之緊縮,帶來一陣生理性的抽痛。她已經放棄了撥打電話,只是死死地盯著大宅的入口,那雙美麗的眼眸里,最后一點光亮,也隨著時間的推移,一寸寸地黯淡下去。

絕望,如同漲潮的海水,已經淹過了她的腳踝,漫過了她的膝蓋,正一步步地,朝著她的心臟逼近。

而另一邊,蘇浩和他身邊的親信們,則徹底進入了勝利者的姿態。他們不再高聲喧嘩,而是換上了一種更為殘忍的、貓捉老鼠般的戲謔。他們用憐憫、嘲弄和幸災樂禍的目光,反復凌遲著蘇清雪和她那無助的父母。蘇浩甚至已經開始和他的母親劉芬,低聲商議著該如何“名正言順”地接管蘇清雪手中的所有業務。

他們的姿態,仿佛已經看到了那個男人被趙家打斷腿,像條死狗一樣扔在江城街頭的凄慘模樣。

晚上十點,差十分。

“我看,不用等了。”蘇浩終于失去了最后的耐心,他站起身,居高臨下地對著老太君說道,“奶奶,事實已經很清楚了。那個廢物,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騙子!他不僅騙了清雪,更是在羞辱我們整個蘇家!我建議,立刻將蘇清雪一脈逐出……”

他的話,戛然而止。

因為就在這時,一道身影,無聲無息地出現在了主廳的入口處。

那人穿著一身再普通不過的休閑裝,風塵仆仆,臉上帶著一絲淡淡的疲憊。他沒有像英雄一樣踏碎門檻,也沒有像救世主一樣光芒萬丈。他就那樣安靜地站在那里,仿佛只是一個下班晚歸的普通人。

然而,他身上那股與整個大廳的緊張、狂躁、絕望都格格不入的、極致的平靜,卻形成了一種令人心悸的強大氣場。

正是蕭凡。

他回來了。

剎那間,整個大廳陷入了一種詭異的死寂。

蘇清雪猛地抬頭,當她看清那張熟悉的臉時,眼中瞬間涌起一層水霧。那不是喜悅,而是百感交集的酸楚。他還好好的,他沒有受傷……這就夠了。至于項目,至于賭約,在那一刻,都不重要了。

蘇浩先是一愣,隨即臉上爆發出一種病態的狂喜。

回來了?回來得正好!

他正愁找不到羞辱的對象!現在,正主送上門來了!

“喲!這不是我們的大英雄回來了嗎?”蘇浩怪叫一聲,邁開步子,大搖大擺地朝蕭凡走去,“怎么樣啊?天正集團的大門,進去過沒有?趙總的臉,見到過沒有?項目合同……是不是已經簽好,揣在懷里了啊?”

他每問一句,就引來身后一陣壓抑不住的、惡毒的竊笑。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蕭凡身上,像是在欣賞一出小丑劇的最后高潮。

然而,面對蘇浩那張近在咫尺、因得意而扭曲的臉,蕭凡的眼神沒有絲毫波動。他甚至沒有看蘇浩一眼,他的目光,穿過所有人,徑直落在了蘇清雪那雙噙滿淚水的眼眸上,帶著一絲歉意與溫柔。

然后,他緩緩抬起手,從口袋里拿出了他的手機。

那是一部款式老舊、甚至有些磨損的非智能手機。

在這個人人都用著最新款智能機的時代,這部手機本身,就足以成為一個笑柄。

“哈哈哈哈!你看他!他要干什么?打電話求饒嗎?”蘇明哲笑得前仰后合。

蕭凡沒有理會任何人的嘲諷。他只是垂下眼簾,用拇指在鍵盤上,輕輕地按了一下。

只按了一下。

一個字,被發送了出去。

——“動”。

就在這個字被發出的瞬間,一場席卷全球的、無聲的戰爭,正式打響。

【紐約,華爾街,某棟摩天大樓頂層交易室】

巨大的環形屏幕上,綠色的數據流如瀑布般傾瀉。被稱為“影子”的男人,正戴著金絲眼鏡,優雅地品嘗著一杯手沖藍山咖啡。突然,他面前一個加密的終端設備上,屏幕瞬間亮起,只顯示出一個鮮紅的、仿佛在滴血的漢字:

“動”。

“影子”的瞳孔驟然收縮。他猛地放下咖啡杯,咖啡濺出,他卻渾然不覺。他以一種與他優雅氣質完全不符的、近乎瘋狂的速度,戴上耳機,對著麥克風嘶吼道:“最高指令!‘凈化’協議啟動!所有‘深淵’賬戶,激活!目標:天正集團及其所有關聯海外賬戶!給我不計成本地做空!重復,不計成本!”

頃刻間,屏幕上無數條紅色的指令如蝗蟲過境,撲向了那個之前還在穩步上揚的、名為“天正”的綠色代碼。趙世雄那筆自以為是的“高風險海外杠桿投資”,在這一刻,成為了他整個商業帝國最脆弱的阿喀琉斯之踵。

【暗網,代號“地府”的虛擬空間】

數據構成的黑色瀑布前,一個戴著鬼臉面具、代號“幽靈”的黑客,正百無聊賴地玩著一款俄羅斯方塊。突然,他的屏幕被一個血色的“動”字覆蓋。

“幽靈”的身體猛地坐直,十指在鍵盤上化作一片幻影。他興奮地舔了舔嘴唇,喃喃自語:“終于來了……讓我看看,這個叫‘天正’的小家伙,號稱固若金湯的防火墻,能扛得住我幾秒……”

下一秒,他敲下回車鍵。

“天正集團”那耗資千萬打造的內部防火墻,在“幽靈”面前,如同一張薄紙,瞬間被撕裂。海量的商業機密、財務漏洞、灰色交易記錄,如同被捅破的蜂巢,瘋狂涌入暗網深處。

【華夏,北境,絕龍關指揮部】

一個肩扛將星,眼神如鷹隼般銳利的男人,正盯著沙盤。他正是蕭凡曾經的副官,代號“天狼”。

他手腕上的特殊通訊器,輕微震動了一下,屏幕上同樣浮現出一個血色的“動”字。

“天狼”的身體瞬間繃緊,立正,對著空無一人的指揮室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然后,他拿起一部紅色的加密電話,沉聲下令:“龍帥指令,啟動‘凈化’程序!通知江城方面,立刻對天正集團及其董事長趙世雄進行稅務、安全、環保等多維度聯合審查!所有證據,三分鐘內,會發送到你們的終端!”

三條線,跨越了金融、網絡與現實,從三個維度,對天正集團這只龐然大物,發動了最致命的、飽和式的降維打擊。

而這一切,從發生到結束,不過短短五分鐘。

蘇家大宅里,蘇浩還在享受著他自以為是的勝利。

“怎么?沒話說了?拿出你那個破手機是想干什么?報警嗎?”蘇浩指著蕭凡,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

就在這時,一陣急促得幾乎要破音的手機鈴聲,劃破了整個大廳的喧囂。

是劉管家的電話。

蘇浩得意洋洋地按下了免提鍵,準備讓所有人聽聽,這個“廢物”是如何被趙家掃地出門的。

“喂?劉叔,是不是那個廢物……”

“二……二少爺!不好了!出大事了!!”電話那頭,劉管家撕心裂肺的、帶著哭腔的尖叫聲,通過免提,清晰地傳遍了整個大廳!

“什么事大驚小怪的?”蘇浩皺了皺眉,很不喜歡自己的表演被打斷。

“天……天正集團!完了!徹底完了!!”劉管家的聲音充滿了世界末日般的驚恐,“就在剛才!天正集團的股票,被一股神秘的國際資本惡意做空,瞬間崩盤!趙世雄所有的海外資產,包括他那筆杠桿投資,全部被清零!他……他破產了!!”

“什……什么?!”蘇浩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

“還有!還有!”劉管家已經語無倫次,“天正集團的內部網絡被攻破,所有的商業機密和黑料全都被掛在了暗網上!現在,稅務、工商、安全部門的車,已經把天正大廈圍得水泄不通!趙世雄……趙世雄剛剛被戴上手銬,從大樓里帶走了!!”

“轟——!!!”

劉管家的話,如同一道九天驚雷,在每個蘇家人的腦海中轟然炸響!

時間,在這一刻仿佛被按下了慢放鍵。

蘇浩臉上的表情,經歷了一場精彩絕倫的嬗變:從狂喜,到錯愕,到不信,到驚駭,最后,化為一片死灰。他臉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去,整個人像是被抽走了骨頭,搖搖欲墜。

他的母親劉芬,手中那杯紅酒“哐當”一聲掉在地上,鮮紅的酒液四濺,如同鮮血。

那些剛才還在大笑的旁系親戚,一個個像是被施了定身咒,臉上的笑容僵硬在嘴角,眼神里充滿了荒謬與恐懼,如同白日見鬼。

蘇清雪的父母,蘇宏遠和趙蘭,則震驚地張大了嘴巴,面面相覷,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同樣的、無法理解的震撼。

而蘇清雪,她那雙美麗的眼睛,死死地盯著眼前的男人。她忘了呼吸,忘了心跳,整個世界仿佛只剩下他那道平靜而筆直的身影。

只有兩個人,依舊平靜。

一個是老太君。她緩緩地閉上了眼睛,將那串佛珠,緊緊地攥在了手心。那溫潤的觸感,此刻卻變得滾燙。

另一個,就是蕭凡。

他緩緩地將那部老舊的手機,重新放回口袋。

他穿過那些已經石化的人群,一步一步,走到了蘇清雪的面前。他抬起手,用指背輕輕拭去她眼角的淚痕。

然后,他看著這個為他擔驚受怕了一整天的女孩,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帶著一絲歉意的微笑。

他用一種理所當然的、仿佛只是在陳述“太陽東升西落”一般事實的語氣,輕聲說道:

“我說過。”

“一天,不就夠了?”

拾悅塵寰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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