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又急又恨，“我愿意，只是…”

黑衣女子回“我幫你。”

“謝謝恩人，謝謝恩人。”她忙跪下叩謝黑衣女子。

“只是恩人要怎么幫奴家?”她焦急的詢問。

“你去報案，如實稟告大人便好，其他的自有人幫你處理好。”黑夜女子冷聲道。

“謝謝恩人，謝謝…”只是她一抬頭，人早已不在…

當然，后面的事徐有鳳當然不會說出來，她又不是傻子。

———

江南府衙大堂內，一片死寂。只有徐有鳳破碎的哭泣和她胸腔里巨大悲痛擠壓出的喘息聲回蕩著。

空氣中彌漫著無法言喻的沉重與憤怒。堂外圍觀的人群早已被這血淚控訴所激怒，低沉的咒罵聲如同即將爆發的悶雷。

張知府的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他猛地一拍驚堂木：“肅靜！”待堂內嘈雜稍減，他目光如電射向堂下那個幾乎崩潰的女子：“徐有鳳！你既說那強暴你之人，手上戴有扳指，臂上有你撕咬留下的傷痕，且事后你疑心城南施粥的林耀楓手上痕跡相似。本府問你，那處院子所在何處？那施粥的林耀楓手上之傷，你可曾仔細辨認？”

“回大人！”徐有鳳努力壓抑著抽泣，聲音嘶啞但無比確定，“那……那院子極其隱秘，我被蒙著眼帶進去又被推搡著跑出來……只記得周圍像是山地……具體方位實在不知……但我記得，進了那院子的大門……左手邊有一棵歪脖子老槐樹！老槐樹的根都快拱破地磚了……樹皮上……好像還有刀刻的什么記號，我沒看清……”她頓了一頓，眼神中是刻骨的仇恨：“至于林耀楓那傷！草民清清楚楚！就在他右手小臂靠外側！草民為了確認，偷偷去看過不止一次！他施粥時擼起袖子，那條深色的疤痕格外顯眼，旁邊還有齒痕留下的點點凹印！和那晚那個畜生小臂的位置、形狀，一模一樣！草民死也不會認錯！大人若不信，可當堂驗傷！那疤痕就是鐵證！”

“好！帶關鍵人證——李小花上堂！”張知府不再多問，目光銳利地轉向徐有鳳身邊的女子。“民……民女李小花。”李小花的聲音帶著顫抖，卻強自鎮定。“李小花，徐氏所言，你曾助其從一處拘禁女子的院子逃脫，是真是假？”“千真萬確！”李小花重重磕頭，聲音清晰了許多，“回大人，民女不敢妄言！那處地方……叫‘翠竹別院’！是……是江南道幾位不能提名字的貴人和幾個大鹽商、布商合辦的……專門用來……用來接待京中和各地來的豪客，供他們……玩樂。被抓來的婦人……都是姿色尚可的良家女子，或者是強搶來的，或者是被拐騙來的。像徐妹妹這樣的……算是不聽話的，會被‘賞’給下面的人……那些‘貴客’……玩膩了，或是……生了病、打壞了的……就悄悄處理掉……民女在里面待了三個月……親眼目睹過三具尸首被抬出去……”

此語一出，舉座皆驚！甚至連張知府瞳孔都猛地一縮！這哪里是簡單的強暴案？這是一張觸目驚心、罄竹難書、牽扯甚廣的淫窟羅網！

“那你又如何助徐氏逃脫？”張知府的聲音帶上了前所未有的凝重。“回大人，”李小花眼中也浮現痛楚，“民女……民女也是被同鄉以做工為名騙進去的……受盡屈辱折磨。那夜輪值守‘柴房’后門的是個新來的雛兒，還沒壞透，我和她混得熟些。那晚聽見動靜，偷看到徐妹妹咬傷那禽獸（指手臂上的傷）逃出來，后面還有人在追……我就知道，若她被逮回去，定是死路一條！趁那看守雛兒打盹，我故意弄翻了旁邊堆著的破壇子引開追兵，然后把后門柴堆下那個我早就發現的狗洞位置指給她看……推了她一把……那地方隱蔽……她瘦小，能鉆出去……”她眼中含淚，“我那時……就想，能跑出去一個，是一個！總比都爛死在那人間地獄里強！”

證詞環環相扣！徐有鳳的指認，李小花的證實和背景描述，將一處藏污納垢、草菅人命的魔窟赤裸裸地暴露在青天白日之下！而那“手臂傷痕”和撕咬細節，更是成了串聯林耀楓的核心鐵證！

“來人！持本府手令，即刻去林府，傳喚林耀楓到堂！”張知府的聲音斬釘截鐵，蘊含雷霆之怒，“另派兩隊人馬，一隊持令封查城南所有帶‘翠竹’二字的別院、莊院！仔細查證有無歪脖子老槐樹的院子！另一隊火速前往城南豆腐巷王老實墳地，開棺驗尸！本府要確切查明致死緣由！”

公堂內外瞬間忙碌起來，差役腳步聲急促如雨點。堂外百姓的情緒已如沸水翻騰，無數目光死死盯著府衙大門的方向。

約莫半個時辰后。林耀楓在兩名衙役“陪同”下，一臉不耐、甚至帶著幾許倨傲地踏進了府衙大門。他穿著簇新的寶藍色杭綢直裰，外罩狐裘斗篷，唇紅齒白，與這肅穆陰森的府衙格格不入。他甚至還沒看清堂上情形，便帶著慣常的驕橫口吻嚷道：“張大人，這大清早的傳喚小侄有何貴干？家父那邊還等著小侄……”

“跪下！”張知府猛地一拍驚堂木，聲如雷霆！

林耀楓被驚得渾身一哆嗦，這才看清堂上情形——跪著的徐有鳳和李小花，以及知府那幾乎要吃人的目光！他臉色瞬間白了三分，強作鎮定地跪下：“大人……”

“林耀楓！”張知府根本不給他狡辯的機會，厲聲喝道，“徐氏李氏指認你于上月十七，當街調戲其婦，毆打其夫致重傷，并將其擄至一處隱秘別院施暴！事后其夫傷重不治身亡！人證在此，物證將驗！你有何話說？！”他銳利的目光猛地掃向林耀楓的右臂。

林耀楓腦中轟的一聲！上月十七？調戲豆腐娘？他想起來了！臉上血色瞬間褪盡，但立刻強辯：“冤枉啊大人！絕無此事！我林耀楓是讀書人，豈能……”辯解的話還未出口，張知府猛地一揮手：“來人！將疑犯林耀楓右臂衣袖卷起！讓原告、證人仔細辨認其上傷痕！”

兩名如狼似虎的衙役立刻上前，不由分說按住掙扎的林耀楓，粗暴地挽起他珍貴的杭綢衣袖！當那條猙獰的、仍帶著明顯愈合后深褐色疤痕和小凹坑、赫然位于小臂外側的齒痕暴露在堂上燈下，暴露在所有人眼前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