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折晚同學!”白發(fā)帶著一絲惡趣味的聲音驟然炸響,打斷了她內(nèi)心的吐槽,“眼睛要時刻盯住對手啊!戰(zhàn)斗中開小差,可是很危險的哦!”
警告聲剛落,撕裂空氣的尖嘯便已撲面而來!白發(fā)裹挾著恐怖風壓的鞭腿殘影,如同黑色閃電,直劈向折晚的面門!速度快得毫不留給她喘息的機會!
折晚瞳孔驟然收縮,身體的本能已經(jīng)快過了思緒!她猛地扭身向斜后方旋開,灼熱的勁風堪堪擦過鬢角,甚至帶起了幾縷發(fā)絲焦卷的氣息!
翻滾揚起的塵土尚未落定,她已經(jīng)借著微妙的慣性,足尖輕巧一點,腰肢如同風中韌柳般瞬間繃緊又彈直,整個人宛如一根被月光拉滿的弦影,倏然掠出!手中「余燼」劃破渾濁的空氣,拖曳出一道凄艷決絕的血色流光,直指白發(fā)肋下那轉(zhuǎn)瞬即逝的空隙!
“這才像話嘛!”白發(fā)眼中銀芒流轉(zhuǎn),嘴角的玩味笑意愈發(fā)濃烈,“主動出擊才有點意思。”
就在赤紅刀尖即將觸及衣料的剎那,白發(fā)僅以足跟為軸,優(yōu)雅地后退滑開半步!那動作行云流水,如同微風輕拂羽毛,精準得如同天成。
“刀路太直,心思都寫在臉上了哦。”白發(fā)輕笑著點評,指尖隨意拂過被刀風撩起的衣擺,姿態(tài)閑適如庭院散步。
話音未落,折晚的第二刀緊隨其后!她輕旋腕間,余燼自下而上劃出一道狠厲的斜劈,變招如驚鴻一瞥,帶著撕裂布帛般的尖銳響聲,角度刁鉆至極!
刀光所至,空氣仿佛被灼熱切開!然而,白發(fā)身周的空間突然泛起漣漪般的波動!那扭曲的中心仿佛吞噬了所有光線,他的身影在波紋蕩漾中驟然消失!
下一瞬,折晚后頸的寒毛猛地豎起!一股令人心悸的冰冷氣息毫無征兆地貼近她的脊背,白發(fā)連一絲微風都未帶起,仿佛他從始至終便是她如影隨形的噩夢,緊接著,一股凌厲的勁風無聲地襲向她的后心。
折晚纖細的身體在巨大的危機面前繃緊如拉滿的弓弦,每一絲微弱的顫抖都訴說著即將達到極限的負荷,但挺直的背脊依然透露出不屈的倔強。汗水濕透額角的碎發(fā),貼在她蒼白的肌膚上,增添了幾分破碎卻決絕的美感。
但這一次,折晚沒有退縮!源自血脈深處的悸動與被白發(fā)點燃的怒火猛然交融!她猛地睜眼,翠綠色的瞳孔深處仿佛有火焰在燃燒,迎向那無形的壓迫!
“該我了!”折晚的聲音冷冽如碎冰,帶著前所未有的決絕!她甚至無需刻意引導,只憑著那股被逼至懸崖的本能與對「木」的天然親近,指尖瞬間迸發(fā)出璀璨的翠綠光華!
“轟!”
地面應聲裂開!兩道粗壯如巨蟒的墨綠色藤蔓,裹挾著磅礴生機與毀滅之力,悍然從她身前破土而出!如同兩條交錯的綠色怒龍,不偏不倚,正面迎上那道撕裂長空的恐怖腿影!
沉悶如大地心跳的撞擊聲,與令人齒冷的木質(zhì)哀鳴驟然炸裂!藤蔓筑起的壁壘被那狂暴的力量生生撕開巨大裂口,木屑與斷藤如雨紛飛!巨大的沖擊讓藤蔓悲鳴、震顫欲折,仿佛下一刻便要徹底傾頹。
然而,正是這藤蔓用軀體換來的、電光石火般的凝滯!正是白發(fā)攻勢被強行阻滯,身形在那微妙停頓的瞬息間出現(xiàn)了僵滯!對折晚而言,已足夠!
折晚眼中寒光如星,身體如拉滿的銀月之弓,不退反進!右手緊握的余燼在空中劃出一道至極凄艷、也至極決絕的血色流光!直指白發(fā)胸前那稍縱即逝的空隙!
“呵。”一聲混雜著意外與玩味的輕嘆從白發(fā)唇邊逸出。面對這猝然發(fā)難且刁鉆如毒的反擊,他竟絲毫未動。只見他右手如電光般抬起,屈指一彈,精準地拂過余燼赤紅刀身側(cè)脊,那從容的姿態(tài)優(yōu)雅得如同拂落肩頭一片花瓣!
“錚!”一聲尖銳得幾乎刺穿耳膜的金屬悲鳴瞬間撕裂空氣!
“呃!”折晚悶哼一聲,指尖的力量如潮水般瞬間退去,再也無法握住那沉重的刀柄,余燼打著旋飛出!她也被那無形的沖擊震得踉蹌數(shù)步,最終無力地跌坐在地。整條右臂軟軟垂落,只剩下難耐的酸麻與灼痛。
“嘖,不過,”白發(fā)像是隨手拂開了一只擾人的飛蟲,隨意地甩了甩手指。他甚至沒有瞥一眼被彈飛的短刀,只是隨手朝空中一招。
一道微弱的次元裂隙無聲地在余燼飛掠的軌跡旁張開,精準地將那赤紅的短刀攝入其中。下一秒,裂隙在白發(fā)手邊如花瓣般綻開,短刀完好無損地滑入他掌心。
他掂了掂那赤紅的短刃,腕子輕巧一抖。刀身在空氣中挽了個冷冽的刀花,劃出幾道攝人心魄的寒芒,隨即輕翻手腕,隨意地拋還給癱坐在地上、捂著右臂急促喘息的折晚。
“不過真是被看輕了啊。”白發(fā)的聲音平淡無波,聽不出喜怒,但那平淡之下卻藏著令人心悸的漠然,“已經(jīng)很久…沒人敢用刀背對著我了。”
他目光掃過落在折晚腳邊的余燼,那赤紅的刀鋒在光線下危險地流淌著暗芒,“戰(zhàn)場上對敵人心慈手軟,”他頓了頓,語氣驟然轉(zhuǎn)冷,“可是會死人的壞習慣。”
折晚喘著粗氣,額角滲出冷汗,強忍著右臂幾乎要撕裂意識的劇痛與麻木,下意識地投向腳邊的余燼。刀身依舊赤紅,妖異的血光流轉(zhuǎn),冰冷地映照著她方才那仁慈的瞬間,刺眼得如同無聲的嘲諷。
“今天就先到這里吧。”白發(fā)卻不再看她,仿佛方才那場足以撕裂空氣的激烈攻防,不過是他隨手拂開的一縷微風。他毫不留戀地轉(zhuǎn)過身,邁開步伐,只留下一個挺拔卻透著無盡疏離的背影。
就在他即將走出幾步遠時,那帶著一絲慵懶、難以捉摸的戲謔的聲音,又悠悠地飄了回來,清晰地鉆進折晚的耳朵里:
“今后請多關照啦,江離折晚同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