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的排氣扇發(fā)出“嗡嗡”的低鳴,將消毒水與柴油的混合氣味壓得很低,卻掩不住空氣中彌漫的緊張。林宇躲在銹蝕的鐵柜后,靴底碾過地上的金屬碎屑,發(fā)出細微的“咔嚓”聲,他立刻屏住呼吸——在這個布滿聲波探測器的空間里,任何多余的聲響都可能致命。他看著趙琳故意將扳手掉在地上,發(fā)出清脆的響聲,這是他們在市政廣場營救時約定的信號,代表“安全,可行動”。
鐵柜的縫隙里,他看見趙琳彎腰撿扳手時,右手無名指的斷指處閃過一絲反光——那是枚微型攝像頭,正對著墻角的液氮罐。三天前,趙琳通過加密郵件發(fā)來的示意圖里,特意標注了這個位置是“影”組織監(jiān)控的盲區(qū),因為液氮的低溫會干擾紅外信號。
他剛要挪動身體,金屬探測器突然發(fā)出急促的“滴滴”聲,屏幕上的波形像被投入石子的水面,劇烈震蕩起來?!坝腥藖砹?!”林宇迅速縮回鐵柜,戰(zhàn)術(shù)手電的光柱掃向入口,兩個穿黑西裝的男人正推著一輛手推車進來,上面放著個半人高的銀色液氮罐,罐身結(jié)著厚厚的白霜,在昏暗的應(yīng)急燈下泛著冷光,推車的輪子碾過地面的裂縫,發(fā)出“咯吱咯吱”的聲響,像老鐘表的齒輪在轉(zhuǎn)動。
“快點,‘博士’等著用呢。”推車的男人催促道,他的袖口沾著淡黃色的油漬,胸前的工牌寫著“后勤組-老周”,編號019,“林辰剛才又發(fā)火了,說這玩意兒再出問題,就把我們?nèi)舆M黑龍?zhí)段刽~。昨天檢修的那小子,現(xiàn)在還在禁閉室哭呢,聽說被灌了半瓶記憶噴霧,連自己姓什么都忘了?!?/p>
另一個年輕些的男人抱怨著擦汗,他的工牌是“后勤助理-小鄭”,編號073,額頭上的汗珠順著臉頰滑進衣領(lǐng):“誰知道冷卻管會突然漏液?昨天檢查時壓力還好好的……周哥,你說這‘記憶錨點’真能控制人的記憶?我有點害怕,要是失控了怎么辦?我爹還在樓上醫(yī)務(wù)室等著我送降壓藥呢,他心臟不好,經(jīng)不起嚇?!彼氖种笩o意識地摩挲著工牌邊緣,那里有個細微的缺口,像是被牙齒反復(fù)啃咬過,暴露了內(nèi)心的焦慮。
林宇的心跳漏了一拍——小鄭的語氣里帶著明顯的恐懼,不是對“影”組織的忠誠,而是被迫服從的煎熬。他悄悄掏出麻醉槍,瞄準老周的后頸,手指扣在扳機上,卻又猶豫了——小鄭提到了父親,這或許是突破口。他注意到小鄭推車上的記錄本,封面印著“影”組織的logo,其中一頁被折了角,露出個“醫(yī)”字,顯然是去醫(yī)務(wù)室的記錄。
就在這時,趙琳突然轉(zhuǎn)過身,手里拿著個記錄本,語氣平靜卻帶著權(quán)威:“老周,你過來一下,這個壓力參數(shù)我有點看不懂,你幫我看看?!彼陌状蠊有淇谡粗旱獌鰝暮圹E,呈現(xiàn)出不規(guī)則的青紫色,右手無名指的斷指處纏著透氣紗布,那是三年前被“影”組織脅迫進行活體實驗時留下的傷痕,當時她為了保護實驗體,故意打翻了試劑瓶。
老周愣了一下,不情不愿地走過去,嘴里嘟囔著:“我就是個搬罐子的,哪懂什么參數(shù)……博士您這不是為難我嗎?”小鄭趁機將手推車停在墻角,轉(zhuǎn)身去檢查液氮罐的閥門,眼角的余光卻偷偷瞟向林宇藏身的鐵柜,嘴角動了動,無聲地說了兩個字:“攝像頭。”
林宇瞬間明白了——小鄭發(fā)現(xiàn)他了!他順著小鄭的視線望去,果然在天花板的消防噴頭里,藏著個針孔攝像頭,鏡頭正對著液氮罐的方向。他做了個“稍等”的手勢,繼續(xù)觀察。趙琳指著記錄本上的數(shù)據(jù),故意提高聲音:“你看這里,壓力波動超過0.5MPa,肯定是管道接口漏氣了,昨天是誰檢查的?”她的指甲在“0.5MPa”上重重劃了一下,那是事先約定的“危險信號”。
“是……是小鄭?!崩现艿难凵耖W爍,下意識地推卸責任,“他說沒問題的,我當時就覺得這小子毛手毛腳的不靠譜?!?/p>
小鄭的臉瞬間漲紅,爭辯道:“我檢查時是好的!肯定是你們搬運時碰壞了!”他的聲音帶著哭腔,手推車的扶手被他捏得發(fā)白,指節(jié)因為用力而泛青,“我爹還在樓上等著我,要是被林辰知道了……”
林宇抓住機會,突然從鐵柜后沖出,左手捂住老周的嘴,右手將麻醉針扎進他的頸動脈。老周的身體瞬間僵硬,眼睛瞪得滾圓,喉嚨里發(fā)出“嗚嗚”的聲響,幾秒鐘后就軟了下去,像袋沉重的土豆。小鄭剛要叫喊,林宇已經(jīng)撲到他面前,膝蓋頂住他的后背,將他死死按在地上,冰冷的槍口抵住他的太陽穴,低聲道:“想救你爹就閉嘴?!?/p>
小鄭的身體劇烈顫抖,眼淚混合著鼻涕流下來,浸濕了地面:“你……你是誰?”
“救你爹的人?!绷钟畹穆曇魤旱脴O低,同時用眼神示意趙琳警戒,“‘影’組織的末日到了,現(xiàn)在是你唯一的機會?!?/p>
趙琳蹲下身,扯掉小鄭嘴里的紗布,聲音放柔了些:“小鄭,我們是警方的人,專門來端掉這個窩點。你爹的情況我們知道,他是被‘影’組織抓來的,只要你配合,我們保證安全救他出來。”她從白大褂口袋里掏出張照片,是青峰山醫(yī)務(wù)室的外景,“這是我們的人今早拍的,你爹在里面很安全,只是被限制了自由。”
小鄭的目光在照片上停留了很久,突然用頭撞向地面,發(fā)出“咚咚”的悶響:“我對不起我爹……我不該貪錢加入這個鬼組織……”他抬起頭,滿臉是淚,“我愿意幫忙!但你們要保證,一定能救我爹!林辰的貼身保鏢‘毒蛇’就守在醫(yī)務(wù)室門口,那家伙心狠手辣,上次有個護士多問了句話,就被他打斷了腿!”
林宇扶起他,遞給他塊手帕:“我們保證?,F(xiàn)在告訴我們,‘記憶錨點’的能源系統(tǒng)在哪?守衛(wèi)的換班時間是多久?有沒有備用電源?”
小鄭擦干眼淚,語速飛快地說:“能源系統(tǒng)在東南角的機房,用的是兩臺500KVA的柴油發(fā)電機,和后山水電站的電纜并聯(lián),切斷任何一個都沒用,必須同時切斷,配電箱上有紅色的總閘,旁邊貼著‘緊急斷電’的標簽。守衛(wèi)十分鐘換一次班,每次兩人,手里的槍都裝了消音器,換班時會在通道口抽煙,大概三分鐘,煙癮最大的那個叫‘刀疤’,總喜歡靠著配電箱,他的左臉有個十字疤,是被人用刀劃的?!彼蝗粔旱吐曇?,“林辰的辦公室在實驗室隔壁,有指紋鎖,密碼是他的生日0317,但里面有紅外感應(yīng),一進門就會報警?!?/p>
趙琳突然指著小鄭的胸口:“把你的工牌給我?!毙∴嵉墓づ粕腺N著照片,職務(wù)是“后勤助理”,編號073。趙琳從白大褂口袋里掏出個印章,在工牌背面蓋了個紅色的印記——是“影”組織的臨時通行章,編號與小鄭的編號一致,邊緣還有個微小的烏鴉圖案,“這是我偷偷刻的,能讓你在主樓自由走動,遇到巡邏隊就說是去送設(shè)備檢修單,我剛在上面簽了名,他們認識我的筆跡。”她指著簽名處的一個小點,“這是個暗號,遇到自己人就指這個點?!?/p>
林宇對著領(lǐng)口的麥克風低語:“張隊,我們找到內(nèi)應(yīng)了,是后勤的小鄭,他父親被當人質(zhì),可靠。機房的位置在東南角,需要你們配合切斷電源,他們的發(fā)電機和水電站電纜是并聯(lián)的,必須同時切斷。二隊佯攻時注意,通道口有兩個固定哨,喜歡站在應(yīng)急燈下面,是射擊盲區(qū)。”耳機里傳來張警長的回應(yīng),帶著電流雜音:“收到,二隊已經(jīng)到后門,準備五分鐘后佯攻,你們抓緊時間,注意安全。小李的熱像儀顯示,實驗室里又多了兩個熱源,可能是林辰的貼身保鏢?!?/p>
小鄭突然緊張地拽了拽林宇的袖子:“巡邏隊來了!”他迅速將林宇推回鐵柜,自己則推著空車往入口走,故意裝作整理液氮罐的樣子。兩個穿黑西裝的男人走進來,腰間的槍套敞開著,露出里面的P226手槍,槍口的消音器閃著冷光。他們的目光在小鄭身上掃了一圈,其中一個抬手看了看表,聲音像砂紙摩擦:“073,下次動作快點,林先生討厭等人。昨天那個遲到的,現(xiàn)在還在冷凍室反省?!?/p>
“是,是!”小鄭點頭哈腰,目送巡邏隊沿著墻壁開始巡邏,他們的靴底在地面拖出刺耳的聲響,直到腳步聲消失在通道拐角,才松了口氣,對林宇做了個“OK”的手勢,同時指了指自己的手表,比劃了個“5”的手勢——還有五分鐘。
林宇從鐵柜后滑出,戰(zhàn)術(shù)手電的光柱落在液氮管道上——那根被腐蝕的管道比想象中更脆弱,管壁上有處細微的凹陷,正“嘶嘶”地往外冒白氣,在地面凝結(jié)成霜花,形成不規(guī)則的圖案。“趙博士,能確定這是核心管道嗎?”
趙琳用扳手敲了敲管道,聲音沉悶:“是主冷卻管,連接著‘記憶錨點’的核心艙,里面的溫度是零下196度,一旦斷裂,三分鐘內(nèi)就會過熱爆炸,威力相當于50公斤TNT?!彼龔墓ぞ呦淅锬贸鰝€壓力表,接在管道接口上,“壓力正在下降,我剛才故意調(diào)低了安全閥,現(xiàn)在的壓力只有正常值的60%,給你們爭取時間?!彼蝗恢钢鴫毫Ρ砩系闹羔?,“看,指針在顫抖,說明里面有雜質(zhì),是我昨天故意加的,會加速管道腐蝕?!?/p>
突然,地下室的燈光閃了一下,林辰的聲音從對講機里傳來,帶著暴怒:“‘博士’!液氮壓力怎么回事?!你在搞什么鬼?!我警告你,別?;樱 ?/p>
趙琳拿起對講機,聲音平靜無波:“林先生,是管道接口漏氣,我正在處理,老周剛送了新罐子來,馬上就能修好。需要讓后勤的小鄭去機房拿密封膠,庫存不多了,上次的批次有點問題。”她頓了頓,故意提高聲音,“密封膠在機房的第三個貨架,綠色的盒子,你讓守衛(wèi)別攔他?!?/p>
“讓他快點!”林辰的聲音帶著不耐煩,“五分鐘后我要看到壓力回升,否則你知道后果!你弟弟的骨灰還在我保險柜里呢!”
小鄭趁機推著車往機房走,林宇和趙琳緊隨其后,保持著十米的距離。通道里彌漫著機油味,墻壁上的電纜像毒蛇一樣纏繞著,每隔五米就有個紅色的警示燈,在地上投下晃動的光斑,像某種不祥的預(yù)兆??斓綑C房時,小鄭突然停下,指著天花板:“第三個攝像頭,左轉(zhuǎn)有個檢修通道,寬60厘米,能通到機房上方的通風管,里面有老鼠,別怕。”他從口袋里掏出個手電筒,“這個給你,防水的,我爹給我的?!?/p>
林宇和趙琳鉆進檢修通道,里面狹窄得只能匍匐前進,滿是灰塵和蜘蛛網(wǎng),空氣稀薄得讓人窒息。爬了大約十米,下方傳來小鄭的聲音:“刀疤哥,借個火唄?今天的煙有點潮?!本o接著是打火機的“咔嚓”聲和男人的笑罵聲:“073,下次機靈點,給老子帶包好煙,不然讓你去清理生化廢物池?!?/p>
“就是現(xiàn)在!”林宇輕輕撬開通風口的格柵,下方的機房里有三個男人正在抽煙,其中一個臉上有十字疤的靠著配電箱,手里的煙快燒到手指。林宇對趙琳做了個手勢,兩人同時跳下,落地時的悶響被男人的笑罵聲掩蓋。
“不許動!”林宇的槍口抵住刀疤的后腦勺,趙琳則迅速將另外兩個男人的手臂反剪,用他們的領(lǐng)帶捆住。刀疤剛要反抗,林宇用槍柄砸在他的太陽穴,男人悶哼一聲軟了下去,香煙掉在地上,被趙琳一腳踩滅。
“快!”趙琳指著墻上的配電箱,“紅色的是主開關(guān),藍色的是備用電源,同時拉!”林宇雙手并用,將兩個開關(guān)同時拉下,機房的發(fā)電機瞬間熄火,刺耳的警報聲劃破地下室的寧靜,紅色的警示燈開始瘋狂閃爍,映得每個人的臉都像蒙了層血。
“走!”林宇拽起趙琳往出口跑,剛到通道口,就看到小鄭拉著一個頭發(fā)花白的老人跑過來,老人的腿一瘸一拐,褲腿上沾著泥土,顯然是剛從醫(yī)務(wù)室逃出來的?!斑@是我爹!”小鄭激動地喊道,聲音帶著哭腔,“謝謝你們!真的謝謝你們!我爹的心臟病藥快吃完了!”
趙琳扶住老人,從白大褂里掏出個小藥瓶,標簽上寫著“硝酸甘油片”:“叔,這是速效救心丸,含在舌下,能緩解心臟疼。我們的人在外面接應(yīng),馬上就能離開這個鬼地方?!崩先祟澏吨舆^,眼里的淚水混著感激和后怕,嘴唇哆嗦著說不出話,只是緊緊攥著小鄭的手。
通道盡頭傳來林辰的怒吼:“是誰切斷了電源?!把他們給我抓回來!‘記憶錨點’要是壞了,你們都得死!我要讓你們的記憶永遠留在黑暗里!”緊接著是雜亂的腳步聲和槍聲,子彈打在墻壁上,迸出火星,在地上留下密密麻麻的彈孔。
“往這邊!”小鄭拉著父親拐進一條狹窄的側(cè)道,“這是日本人當年修的逃生通道,通往后山的防空洞,我小時候跟爹打獵時發(fā)現(xiàn)的,里面有火把?!蓖ǖ览锷焓植灰娢逯?,只能聽到彼此的喘息和急促的腳步聲,墻壁上的苔蘚濕滑得讓人站不穩(wěn),好幾次林宇都差點摔倒,被趙琳一把拉住。
跑了大約五分鐘,前方突然出現(xiàn)光亮,老王的身影出現(xiàn)在洞口,手里的步槍上還掛著刺刀,臉上沾著泥土:“可算來了!我聽到警報聲就知道成了!快,后山的船準備好了,能載六個人,順流而下能到青峰山的另一邊,那里有我們的人接應(yīng),帶了急救包和吃的?!?/p>
林宇回頭望了眼身后的黑暗,隱約能聽到地下室傳來的爆炸聲,整個山體都在微微震動,像是巨獸在咆哮。他知道,“記憶錨點”已經(jīng)被破壞,林辰的計劃徹底破產(chǎn),但那個男人肯定不會善罷甘休,“影”組織的余黨還在暗處窺伺,就像青峰山的毒蛇,隨時可能發(fā)動襲擊。
趙琳突然握住他的手,掌心的溫度驅(qū)散了些許寒意:“我哥……他的筆記,你還留著嗎?”林宇點點頭,從背包里掏出那個磨破邊角的筆記本,封面的烏鴉圖案已經(jīng)模糊,紙頁上還沾著趙坤的血跡?!爸x謝?!壁w琳的聲音帶著哽咽,“他總說,記憶是最珍貴的東西,不能被別人操控?,F(xiàn)在,他的愿望實現(xiàn)了?!彼_筆記本,里面夾著一張泛黃的照片,是年輕的趙坤和趙琳在大學(xué)門口的合影,兩人笑得燦爛,那時趙琳的無名指還完好無損。
小鄭扶著父親爬上洞口的陡坡,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下來,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光斑,像無數(shù)跳動的希望。林宇最后一個爬出洞口,轉(zhuǎn)身將一枚手雷扔進通道,拉掉保險栓:“再見了,林辰?!彼钪w坤的名字,仿佛能看到故人的笑容。
手雷在通道里爆炸,碎石和塵土噴涌而出,徹底封死了入口。遠處的療養(yǎng)院主樓冒出滾滾黑煙,“記憶錨點”的殘骸在火光中若隱若現(xiàn),像個垂死的巨獸,在青峰山的懷抱里咽下最后一口氣。
老王指著山下的溪流:“船在那邊,是沖鋒舟,加滿了油,順流而下能到青峰山的另一邊,那里有我們的人接應(yīng),帶了換的衣服和食物?!北娙烁较伦?,腳步雖疲憊,卻帶著解脫和輕松,連空氣都變得清新起來,彌漫著松針和泥土的香氣。
林宇望著青峰山的輪廓,心里清楚,這場戰(zhàn)斗還沒有結(jié)束,林辰就像打不死的小強,一定會卷土重來,帶著更瘋狂的計劃。但他不再害怕,因為他知道,只要還有像趙坤、趙琳、小鄭這樣的人,還有張警長和那些堅守正義的警察,“影”組織就永遠無法得逞。記憶或許可以被篡改,但正義的信念,永遠不會被磨滅。
陽光越發(fā)明媚,照在每個人的臉上,溫暖而明亮。林宇握緊了趙坤的筆記本,仿佛能感受到故人的溫度。他知道,未來的路還很長,挑戰(zhàn)還很多,但只要他們團結(jié)在一起,就沒有克服不了的困難,沒有戰(zhàn)勝不了的邪惡。正義或許會遲到,但絕不會缺席,這是他們對所有被“影”組織傷害過的人,最鄭重的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