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園長，“攤主的聲音依然壓得很低，“那號碼是個地下加工廠的，專門回收過期食品重新包裝。我懷疑有人把過期食品混進了幼兒園的食材里......“

徐霞云的心沉了下去。她想起幼兒園里那些天真無邪的孩子們，想起家長們信任的目光。如果真的有人敢在孩子們的食物上動手腳......

“您能提供更多線索嗎？“她的聲音冷得像冰。

“我打聽到了，“攤主似乎松了口氣，“那加工廠的老板姓王，外號'老王'。他在城東有個倉庫，專門存放這些過期食品。我建議您報警，這可不是小事......“

掛斷電話，徐霞云立刻撥通了報警電話。她簡明扼要地說明了情況，然后開始整理思緒。必須盡快找到證據，否則幼兒園的名譽將毀于一旦，更重要的是，孩子們的安全無法保障。

就在這時，辦公室的電話再次響起。是教育局督導組的來電，他們已經到了幼兒園門口。

徐霞云深吸一口氣，整理了一下衣服，走向門口。督導組的檢查不能耽誤，但玉米的事也必須盡快解決。她告訴自己，無論如何，都要保護好幼兒園的孩子們。

走出辦公室，她迎面撞上了李長治。丈夫的制服筆挺，領口卻沾著一抹不協調的金色粉末。

“怎么了？“李長治察覺到她的異樣。

徐霞云搖搖頭，將手機遞給他：“看看這個號碼，查查是誰的。“

李長治接過手機，眉頭微皺：“現在？“

“現在。“徐霞云的聲音不容置疑。

李長治點點頭，轉身走向辦公室。徐霞云看著他的背影，心中五味雜陳。作為警察，丈夫總是沖在第一線；作為丈夫，他卻常常忽略家庭。但此刻，她別無選擇，只能依靠他。

督導組的檢查進行得有條不紊，但徐霞云的心思卻全在那個號碼上。她知道，時間緊迫，必須盡快找到證據，否則后果不堪設想。

就在這時，李長治再次出現在門口，手里拿著一張紙條。

“查到了，“他的聲音低沉，“這個號碼登記在一個叫王強的人名下，外號'老王'，城東有個倉庫......“

徐霞云接過紙條，眼神堅定：“我們走。“

兩人匆匆離開幼兒園，驅車前往城東。一路上，徐霞云的腦海中閃過無數個念頭：如果真的有人敢在孩子們的食物上動手腳，她絕不會放過他們。無論對方是誰，無論背后有什么勢力，她都要查個水落石出。

車窗外，城市的景象飛速掠過。徐霞云握緊方向盤，心中只有一個念頭：保護孩子們，守護幼兒園的聲譽，揭露真相。

車輪碾過潮濕的柏油路面，發出細微的嘶鳴。徐霞云的拇指無意識地敲擊著方向盤，儀表盤上的電子鐘跳轉到九點十七分。李長治坐在副駕駛，手機屏幕的冷光映在他眉間，那串剛查到的號碼在通訊錄里顯示為“王強-城東倉庫“。

“導航顯示還有八分鐘車程。“李長治合上手機，“督導組那邊......“

“張阿姨會應付。“徐霞云打斷他，右腳微微加重油門。幼兒園后廚的監控錄像需要時間調取，而那個攤主給的線索就像懸在頭頂的達摩克利斯之劍——如果小雨的癥狀與玉米有關，每拖延一分鐘都可能讓更多孩子陷入危險。

轉過城東的最后一個紅綠燈，倉庫區特有的金屬銹味突然濃烈起來。徐霞云踩下剎車，輪胎在積水的路面劃出一道弧線。眼前是一片低矮的彩鋼瓦建筑群，生銹的鐵門上掛著“宏達倉儲“的斑駁招牌，幾只野貓從墻角竄過，帶起一陣灰塵。

“就是這里。“李長治指向右側第二個倉庫，卷簾門半垂著，露出里面堆積如山的紙箱。紙箱表面印著褪色的“陽光早餐配送“字樣，與幼兒園采購合同上的供應商名稱完全吻合。

徐霞云攥緊方向盤的手指關節發白。她想起今早那個攤主塞信封時，袖口露出的紋身——一條銜尾蛇纏繞著秤砣，在陽光下泛著青灰色的反光。此刻那紋身的圖案在她腦海中揮之不去，與眼前這個陰森的倉庫形成詭異的呼應。

“小心點。“李長治已經摸出了配槍，“我上周剛處理過這里附近的假酒案。“

鐵門被推開時發出刺耳的金屬摩擦聲。霉味混著某種甜膩的香氣撲面而來，徐霞云瞇起眼睛，看見倉庫深處堆著幾十個標有幼兒園logo的保溫箱。幾個穿工裝褲的男人正圍在一臺封箱機旁，機器運轉的轟鳴聲蓋過了他們的腳步聲。

“警察！“李長治的喝令在倉庫里炸開。工人們驚慌失措地四散奔逃，其中一個撞翻了腳邊的塑料桶，暗黃色的液體在地面上蜿蜒流淌，在燈光下泛著詭異的油光。

徐霞云沖向最近的保溫箱，指尖剛碰到箱體就觸電般縮回——箱壁冷得像冰窖，卻滲出絲絲縷縷的黏液。她強忍惡心，用力掀開箱蓋，一股混合著腐壞玉米和化學藥劑的惡臭撲面而來。箱底躺著幾十根發霉的玉米，表面布滿綠色霉斑，有幾根甚至長出了白色的菌絲。

“徐園長！“李長治的喊聲從倉庫另一頭傳來。她轉身看見丈夫舉著手機，屏幕上顯示著剛調取的監控畫面：一個戴口罩的工人正將過期玉米倒入攪拌機，機器旁放著一袋白色粉末，包裝袋上印著模糊的“防腐劑“字樣。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監控角落里赫然出現了一個幼兒園保溫袋，正是今早那個裂開的袋子。畫面中的工人將處理過的玉米重新裝箱，貼上了新的生產日期標簽。

“這些證據足夠查封整個倉庫。“李長治收起手機，突然皺眉看向倉庫角落，“有人往那邊跑了！“

徐霞云順著他的視線望去，只見一個黑影正鉆進貨梯。她本能地追過去，卻在貨梯門即將關閉的瞬間瞥見對方后頸的紋身——那條銜尾蛇在昏暗燈光下張牙舞爪，與今早攤主袖口的圖案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