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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檐下星辰

38、徐霞云站在窗邊

徐霞云站在窗邊,看著這奇妙的一幕——迫害者與被迫害者的后代,在陽光下共同編織著手語的星空。

機器人靜靜立在角落,眼中的藍光溫柔地閃爍著,像是終于理解了人類最復雜的情感。

紫藤花開的季節即將過去,新的花苞已在枝頭醞釀。徐霞云看著張翠英將一束野花放在林美華墓前,兩位老人的白發在風中輕輕拂動。

在這個傷痕開始愈合的午后,四十年前的暴風雨終于化作了滋潤新芽的雨露。而那些曾被陰云遮蔽的星辰,也將在記憶的夜空里永遠閃爍。

因為每個家庭都是照亮社會的星辰,而當星辰相遇時,就能編織出最璀璨的星河。

檔案室的灰塵在陽光中飛舞,徐霞云的指尖停在一張泛黃的請假條上。紙頁邊緣已經有些脆化,但園長龍飛鳳舞的簽字依然清晰:“同意徐霞云老師休假兩周“。日期是2003年5月12日——她流產的那天。

假條背面有一行小字:“代領人:張翠英“。

徐霞云的心跳突然加快。她明明記得那天自己親自去了園長辦公室,怎么會是婆婆代領?翻開當年的考勤表,5月12日那一欄赫然登記著“徐霞云,全勤“。

“這不可能......“

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紙面,她突然注意到假條右下角有個模糊的指印——不是她的。

幼兒園監控室·午后

錄像帶在機器里沙沙轉動,2003年的畫面帶著雪花點在屏幕上閃爍。徐霞云盯著監控視頻,5月12日早晨七點三十分,一個模糊的身影走進幼兒園大門。

“停!“她突然按下暫停鍵。

畫面定格在那個模糊的側影上——雖然像素很低,但那走路的姿態和微微佝僂的背影,分明是張翠英。可老人當時應該在醫院陪她才對。

“李老師,“她轉向正在整理錄像帶的老教師,“03年的監控有沒有備份?“

老人推了推老花鏡:“那年監控系統升級,原始帶都轉錄過一次。“她從柜子底層取出一個盒子,“不過園長特意留了一份母帶。“

增強軟件正在修復模糊的監控畫面。李超盯著屏幕上逐漸清晰的人影,眉頭越皺越緊:“媽,這不對勁......“

徐霞云湊近屏幕,呼吸一滯——畫面里的“張翠英“在走廊拐角處突然停下,從包里取出一個保溫杯。這個動作讓她如遭雷擊:婆婆從不帶保溫杯,那是她的習慣。

“這不是媽,“她的聲音發顫,“這是我。“

社區醫院檔案室·深夜

李長治翻著發黃的病歷本,2003年5月12日的急診記錄上,張翠英的簽名旁邊有個奇怪的水漬痕跡。他舉起紫外線燈,水漬下顯現出一行被擦去的鉛筆字:“代兒媳簽字,她需要休息“。

“爸!“李超推門進來,手里拿著一個信封,“奶奶當年在幼兒園的課表。“

課表顯示,2003年5月12日,張翠英本該在特殊教育學校上課,卻出現在了幼兒園的監控里。

張翠英的臥室·清晨

老人坐在窗前,晨光給她的銀發鍍上一層金邊。徐霞云輕輕將假條放在床頭柜上:“媽,03年那天......“

“你昏迷了。“張翠英的聲音很輕,“醫生說要靜養兩周。“她的手指撫過假條,“我去幼兒園替你請假,園長說期末不能缺勤......“

“所以您替我上了課?“

老人望向窗外的紫藤花架:“我穿著你的外套,戴著你的工牌。“她的嘴角微微上揚,“還好那天你班上的孩子們都很乖。“

幼兒園教室·正午

陽光透過新換的采光板,在地上投下星星形的光斑。徐霞云站在當年自己執教的位置,恍惚間仿佛看見婆婆穿著她的衣服,站在講臺上教孩子們唱兒歌。

“園長。“

白發蒼蒼的老園長站在門口,手里捧著一本相冊:“就知道你會來這里。“她翻開相冊,2003年5月的照片上,一個模糊的背影正在黑板前寫字,“那天張老師不讓我們拍照,說怕你看見了難過。“

照片背面寫著一行字:“霞云,好好休息,孩子們有我。“

社區服務站·傍晚

周曉棠將修復好的監控視頻投在大屏幕上。畫面里,“徐霞云“正在給孩子們講故事,鏡頭掃過她的手腕時,一個翡翠鐲子清晰可見——那是張翠英的傳家寶。

“所以那天,“鄭國棟恍然大悟,“張老師同時在兩個地方上課?“

李長治搖搖頭:“特殊教育學校的考勤表被修改過。“他調出另一份文件,“劉明當時分管教育系統督查。“

幼兒園檔案室·深夜

徐霞云翻開當年的教學日志,5月12日那頁的筆跡乍看像她的,但某些筆畫轉彎處帶著張翠英特有的力道。日志末尾記著:“今日教授《小星星》,孩子們問徐老師什么時候回來。“

一滴淚水落在紙頁上,暈開了“星星“兩個字。

紫藤花在夜風中輕輕搖曳,投下斑駁的月影。徐霞云站在花架下,看著張翠英給林超云披上外套。孩子仰起臉,小手摸了摸老人皺紋縱橫的臉頰。

在這個靜謐的夜晚,二十年前的秘密終于化作星光,溫柔地照亮了現在的時光。那些被歲月掩埋的守護,終將在記憶的星河里永遠閃爍。

雨水順著幼兒園的屋檐滴落,在水泥地上濺起細小的水花。徐霞云站在檔案室窗前,手里捏著那張泛黃的假條,雨聲將她的思緒帶回二十年前那個陰沉的早晨。她記得自己躺在醫院病床上,婆婆握著她的手說:“放心,都安排好了。“

窗玻璃上倒映出她恍惚的神情。當年她以為婆婆只是幫忙請了假,卻沒想到老人竟替她上了整整兩周的課。

“園長!“李老師的聲音從走廊傳來,“我在整理舊物時發現了這個。“

一個褪色的帆布包遞到徐霞云面前,里面裝著幾本發黃的教案本。最上面那本的扉頁上寫著“2003年5月備用教案“,字跡是張翠英的,但內容全是徐霞云平時上課的風格。

“這是......“

“張老師那兩周每天都會來拿教案,“李老師回憶道,“她說要幫你把課都記下來,等你回來好接著教。“

家奴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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