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局檔案庫·深夜

李超的紫外線燈掃過塵封的檔案袋，1998年的教師注冊表在藍光下顯現出詭異的圖案——“徐霞云“的簽名處覆蓋著另一層筆跡，隱約能看出“張雪“兩個字。

“媽，“他撥通電話，“查到了，98年有個叫張雪的老師冒用了你的身份。“

電腦屏幕上的數據庫還在滾動，突然跳出一條關聯信息：張雪，1998年入職特教學校，推薦人簽名處龍飛鳳舞地寫著“劉明“。

幼兒園財務室·清晨

晨光透過百葉窗，在地上投下細長的光帶。徐霞云翻開1998年的支出賬本，5月15日那頁記著一筆奇怪的支出：“教師資質審核費，2000元“，經手人簽名是“徐霞云“，但筆跡與她平日的簽名差了十萬八千里。

“園長！“

會計小林急匆匆跑來，手里捧著一沓發黃的票據：“地下室的舊保險柜里發現的。“

最上面那張收據上蓋著“市教育局資質審核專用章“，收款事由寫著“徐霞云教師身份變更費“，日期是1998年5月12日——正是她流產住院的那天。

社區醫院·正午

消毒水的氣味彌漫在走廊里。李長治翻看著1998年的急診記錄，5月12日那頁上，“徐霞云“的簽名格外工整，與平日龍飛鳳舞的筆跡大相徑庭。

“這不是你的簽名。“

老護士長湊過來看了一眼：“那天是張老師扶著輪椅來的，你昏迷著怎么簽字？“她突然壓低聲音，“不過后來補材料時，有個戴口罩的女人來重新簽過。“

幼兒園地下室·傍晚

手電筒的光束照亮了角落里的舊保險柜。徐霞云轉動密碼盤，當數字停在“19980512“時，鎖舌發出沉悶的“咔嗒“聲。

柜子里只有一張泛黃的照片：假“徐霞云“站在特教學校門口，身旁的劉明正在給她佩戴工牌。照片背面寫著日期：1998年5月15日，正是張翠英檔案顯示的離職日期。

紫藤花瓣在夕陽中輕輕搖曳。徐霞云看著張翠英將那張照片放進鐵盒，老人的銀發在風中微微拂動。

“那年特教學校裁員，“張翠英輕聲說，“劉明說只要我主動離職，就能保住你的編制。“她的手指撫過鐵盒上的劃痕，“沒想到他安排了人冒名頂替......“

在這個平凡的傍晚，二十年前的迷霧終于散開。那些被時光掩埋的守護，如同永不墜落的星辰，依然在照亮著前行的路。

打印機吐出的紙張還帶著微微的余溫，徐霞云盯著那張職稱申報表上的紅色警告提示，手指不自覺地收緊了紙張邊緣。系統彈出的沖突提示框里，她的教師編號后面跟著一個陌生的檔案號——1998TS0452，這個編號她從未見過。

窗外的雨絲斜斜地打在玻璃上，模糊了遠處紫藤花架的輪廓。她拿起手機，撥通了教育局檔案科的號碼，電話那頭的女聲禮貌而機械：“編號TS開頭的屬于特殊教育系統臨時編制，已于2003年統一注銷。“

“臨時編制？“徐霞云的聲音有些發緊，“但我從未在特教系統工作過。“

電話那頭停頓了幾秒：“系統顯示該編號1998年5月注冊，注冊單位是市特教學校，同年12月注銷。“

雨水順著窗玻璃蜿蜒而下，徐霞云的目光落在辦公桌角落的相框上——那是1998年她剛入職幼兒園時的照片，照片背面的日期寫著“1998年5月18日“。

教育局檔案室·午后

檔案室的日光燈管嗡嗡作響，投下冷白的光。徐霞云的手指在檔案架上輕輕滑動，最終停在一本標著“1998年教師注冊“的厚重冊子上。

翻開5月那頁，她的呼吸微微一滯——在“徐霞云“的注冊信息旁，貼著一張已經泛黃的變更條，上面寫著“臨時借調至特教學校，編號TS0452“，日期是1998年5月12日。

“這不可能......“

她的指尖觸碰著那張變更條，邊緣已經有些翹起。輕輕揭開一角，下面露出另一張被覆蓋的紙條，上面寫著“病假三個月，由張雪代課“，日期同樣是5月12日。

檔案室的門被輕輕推開，老檔案員王師傅走了進來：“徐園長，找到你要的資料了嗎？“

“王師傅，“徐霞云指著那張變更條，“98年教師借調的手續是誰經辦的？“

老人推了推老花鏡，湊近看了看：“這個紅色公章......是當時特教學校的專用章，經辦人應該是劉主任。“他的手指停在公章旁邊的一個小簽名上，“看這個縮寫，L.M.，應該是劉明。“

社區老年活動中心·傍晚

夕陽將活動室的窗戶染成橘紅色。周曉棠正在整理社區老人的健康檔案，鄭國棟坐在角落的老舊電腦前，屏幕上顯示著1998年的社區公告記錄。

“曉棠，過來看這個。“

鄭國棟指著屏幕上的一條公告：1998年5月15日，特教學校舉行教師技能培訓，參加名單里赫然寫著“徐霞云“。

“這不對，“周曉棠皺眉，“霞云姐98年明明在幼兒園入職。“

鄭國棟調出另一份文件：“但幼兒園的考勤記錄顯示，5月12日到8月12日，徐園長請了病假。“

兩人對視一眼，周曉棠突然想起什么：“等等，我奶奶說過，98年夏天她住院時，隔壁床是個流產的老師......“

醫院檔案室·深夜

李長治的警徽在昏暗的燈光下泛著微光。值班護士長翻出1998年的住院記錄，5月那頁上，“徐霞云“的名字后面跟著“先兆流產“的診斷。

“那天是張老師送她來的，“老護士回憶道，“情況很危險，昏迷了整整兩天。“

李長治的目光落在簽名欄上——除了張翠英的簽名，還有一個陌生的簽名：“張雪，陪護人“。

“這個張雪......“

老護士突然壓低聲音：“說來奇怪，那個張老師只在夜里來陪護，白天從來不見人。“她翻開值班記錄，“而且每次來都戴著口罩，說是感冒。“

幼兒園財務室·清晨

晨光透過薄紗窗簾，在地板上投下柔和的光斑。徐霞云打開塵封已久的保險柜，取出1998年的工資臺賬。

5月的工資表上，“徐霞云“的名字出現了兩次——一份是幼兒園的新入職工資，另一份是特教學校的臨時工資，金額完全相同。更奇怪的是，兩份工資的簽名筆跡幾乎一模一樣，只是特教學校那份的筆畫略顯僵硬。

“園長，您看這個。“

會計小林遞過來一張泛黃的收據，上面寫著“教師資質審核費“，金額2000元，收款單位是市教育局師資科，但公章卻是特教學校的財務章。

“這張收據，“小林指著備注欄，“寫的是'徐霞云編制轉移手續費'。“

徐霞云的手微微發抖——1998年5月，她明明因流產住院，怎么可能同時辦理編制轉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