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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回憶民國殺人案

滬上云霧

窗外飄起了大雨,沈江坐在副駕,指尖無意識摩挲著膝蓋上那本翻得起了毛邊的法醫學手冊。

“我說沈大顧問,”顧長川單手搭在方向盤上,另一只手把玩著剛從西裝內袋摸出的懷表,“你當真要把那輛車改造成什么‘便民車’?我家車庫里積灰的車都比這好。”

沈江側頭望向窗外,街角處一個黃包車夫正佝僂著背,把破氈布往客人腿上裹。他喉結輕輕動了動:“南市那邊的貧民區,雨天看病很不方便。”

“行吧!你這大善人!”顧長川嘖了聲,悄悄吐槽了一句:“這么善良被人坑了,我第一個嘲笑你!”他瞥向沈江被雨霧打濕的鬢角,那截白皙的脖頸在襯衫領口若隱若現,他突然踩了腳剎車,從后座拎出件駝色風衣:“披上,仔細著涼!”“你凍壞了!誰給我發工資!”沈江瞥了他一眼,沒在理會。

轎車拐進一條窄巷,雨勢漸小。巷子深處的石庫門門口已經拉了警戒,幾個巡捕正攔著探頭探腦的街坊。溫年穿著件米色短款風衣,蹲在門階上擺弄相機,見車停下,立刻蹦起來揮了揮手,綁成馬尾的卷發隨著動作掃過肩頭。

“沈江!”她聲音清亮,眼睛彎成月牙,可當視線掃過顧長川時,那笑意就淡了幾分,“是顧探長?”

顧長川推開車門,瀟灑地甩了甩風衣上的水珠:“這位是?”

“溫年,法醫學研究生。”沈江已經走到門階邊,彎腰幫她撿起掉在地上的放大鏡,“留洋時的同學。”

“你好呀!溫小姐!最近怎么樣啊?”沈江嘴角揚起,面帶笑意的說。

“不好,就盼著你回國幫我呢!”溫年抬頭回應了一句。

“你還…”

“同學?”沈江話剛到嘴邊就被顧長川懟了回去,他挑眉,幾步跨到沈江身邊,胳膊差點撞到他,“沈大顧問的同學,怎么沒提前說一聲?”他上下打量著溫年,見她皮鞋上沾著泥點,風衣口袋里露出半截解剖刀鞘,突然嗤笑,“女學生也來拋頭露面驗尸?”

溫年臉上的笑容有些收斂了,眼神冷得像巷口的積水:“總比某些靠家世混飯吃的探長強。”她轉身推開虛掩的木門,“沈江,尸體在里屋,我初步檢查過了。”

顧長川被噎得半天沒說出話,轉頭見沈江已經跟著走了進去,連忙追上去:“哎沈江,你別聽她胡說!我破案很厲害的!”

“對溫年禮貌點。”沈江瞟了一眼顧長川,就徑直往小巷里走去了。

我們顧二公子可從來沒體會過這滋味,愣神片刻,但還是快步跟了上去。

堂屋光線昏暗,空氣中彌漫著劣質胭脂和血腥氣混合的怪味。桌上還擺著沒吃完的陽春面,面湯已經凝了層油膜,旁邊散落著幾個銅板。

沈江站在門口適應了幾秒光線,才慢慢走進去。他脫下風衣搭在椅背上,露出里面洗得發白的白襯衫,袖口一絲不茍地扣到手腕。顧長川注意到他左手小指上纏著圈紗布,想起今早見他給街邊乞丐包扎時被碎瓷片劃到的。

“死者女性,大約二十五歲,死亡時間大概在昨天夜晚。”溫年正蹲在里屋門檻邊,用鑷子夾起片沾著紅漬的布料,“頸部有明顯勒痕,窒息死亡特征顯著。但奇怪的是——”她抬頭看向沈江,面露苦色,眼神里帶著探究,“你看她的臉。”

沈江俯身時,額前的碎發垂下來,遮住了大半眉眼。顧長川站在他身后,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消毒水味混著皂角香,心里莫名有些發燥。死者躺在冰冷的地面上,臉上涂著厚重的胭脂,嘴唇卻被人用刀劃開,從嘴角一直裂到耳根,像個詭異的笑容。

“這手法夠狠的。”顧長川摸了摸下巴,“像是道上的仇殺?”

“不像。”沈江伸出手指,懸在死者臉頰上方幾厘米處,“勒痕邊緣整齊,沒有掙扎造成的皮下出血,應該是趁其不備下手。面部傷口是死后造成的,切口很穩,不像是沖動之舉。”他轉頭看向溫年,“尸僵程度如何?”

“四肢關節已經僵硬,角膜輕度渾濁,”高楓雪翻開筆記本,“初步判斷死亡時間在昨晚十點到凌晨兩點之間。”

顧長川突然踢了踢墻角的痰盂,鐵皮碰撞聲在寂靜的屋里格外刺耳:“誰發現的尸體?報案人呢?”“小聲一點,有點禮貌。”站在旁邊的溫年語氣中聽不出什么

“你吼什么啊?又沒問你!真是的晦氣!”顧長川氣不過的回答道。

“聲音放低點!要不…”溫年話沒說完。

“隔壁的張老太,”守在門口的巡捕見此情形,在不說話可就遭殃了,連忙回話“今早來借醬油,見門沒鎖就進來了,結果——”

沈江已經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撥開死者緊握的手指。指縫里夾著半片撕碎的紙片,上面印著個模糊的“月”字。他抬頭時,正好對上顧長川看過來的目光,對方眼里帶著點不易察覺的緊張,像是在外犯錯的孩子,回到家的緊張。

“顧探長”沈江把紙片放進證物袋,聲音溫和,“麻煩你帶人去查查最近失蹤的年輕女性,尤其是——”他頓了頓,目光掃過死者身上洗得褪色的旗袍,“在風月場所工作的。”

“得嘞!”顧長川立刻挺直腰板,沖外面喊,“小李,去把密云路到三九鋪的舞廳、妓院都查一遍!”他轉頭時,見沈江正用手帕擦著手,那手帕邊角都磨破了,心里一動,“我那兒有新的,回頭給你拿幾條。”

沈江搖搖頭:“不用。”

溫年突然輕笑一聲:“沈江還是老樣子,對誰都客氣,對自己倒苛刻得很。”她站起身,拍了拍褲子上的灰,“我去看看廚房有沒有線索。”

“要我幫忙嗎?”沈江問道。

“怎么?我的能力你不知道?”溫年對著他笑了笑,便走向了廚房。

屋里只剩兩人時,顧長川突然湊近一步,沈江下意識往旁邊挪了挪。他撓撓頭,有點不自在:“那個……沈江,你跟溫小姐很熟?”

“留洋同學啊!”沈江正檢查死者的指甲。

“她很厲害嗎?”

沈江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站起身來說道:“厲害!發表過好幾篇刑事論文。“

“我們那個系比較特殊,就只有她一個女生,別人都不看好她,但她挺爭氣,一個星期就改變了所有人的偏見。我很欣賞她。”

沈江在說溫年時,依舊是平靜的語氣,但嘴角略微上揚了幾個度。

顧長川聽著有些酸酸的,又問了一句:“你和她接觸得多嗎?”。

“多。她那么聰明,我在校時經常會找她,我們經常會一起做實驗。而且我們系就她和我是中國人。互相照顧一下,不是什么壞事。”

顧長川不知為何在旁邊擺著個臭臉,有些不爽,擺弄著手表,低聲嘟囔了一句:“現在怎么話那么多?!”說完就立馬轉移話題,“你說這兇手為啥要在她臉上劃那么一刀?還涂這么濃的胭脂?”

沈江沒說話,只是盯著死者臉上的胭脂看了許久,突然道:“這胭脂質量很差,里面摻了鉛粉。但你看她耳垂上的耳洞,邊緣很光滑,應該戴過好東西。”他站起身,“可能不是為了錢。”

蛛絲馬跡

廚房彌漫著煤氣味,灶臺上擺著個豁口的陶罐,里面只剩小半罐米。沈江打開碗柜,里面只有幾個空碗和一包沒開封的桂花糖。

“看來日子過得很緊巴。”顧長川湊過來看,“但穿的旗袍是綺羅閣的款式,雖然是去年的舊款,也不是一般人買得起的。”

沈江拿起那包桂花糖,包裝紙上印著“沈記糖果鋪”的字樣。他指尖微微收緊,那是他家以前開的鋪子,父親去世后就盤出去了。

“怎么了?”溫年注意到他的異樣。

“沒事”沈江把糖放回原處,“這糖鋪在四馬路,或許能查到死者的行蹤。”

溫年手里拿著個燒焦的布偶:“廚房灶膛里找到的,看布料和死者旗袍一樣。”她把布偶放在桌上,“兇手很可能認識死者,甚至可能是熟人作案。”

顧長川突然一拍大腿:“我知道了!肯定是情殺!你看這臉劃的,多像是因愛生恨!”

沈江沒理他,仔細看著布偶:“這上面有繡字。”他用鑷子小心地撥開燒焦的線頭,“好像是個‘蓮’字。”

“蓮?”溫年皺眉,“蓮花?還是人名?”

“不管是什么,先查這個字。”顧長川已經往外走,“我去趟四馬路,沈江你——”

“我留在這里繼續勘察。”沈江打斷他,“溫年!麻煩你幫我準備解剖工具啰!”

顧長川走到門口又停下,回頭看了眼沈江。晨光從窗戶照進來,在他側臉投下淡淡的陰影,睫毛很長,垂著的時候像蝶翼。他突然覺得,沈江認真做事的樣子,比百樂門所有舞女加起來都好看。

“那我盡快回來。”他說完,就依依不舍地走了。

溫年看著他的背影,突然問:“沈江,那顧探長對你好像不太一樣。”

沈江正用尺子量著勒痕的寬度,聞言動作頓了頓:“他性格就這樣,對誰都熱情。不就像你嗎?”

“是嗎?”溫年挑眉,“我怎么看著,他對你比對巡捕房的同僚熱情多了?”

“那可能是他沒見過我這樣的人吧!”沈江對溫年說話,總是和別人不同。

好像有兩個人格似的。

“真服了你,人格分裂呢!”溫年雖然聽著在吐槽沈江,但在語氣中卻聽不出來,一點生氣。

“你不一樣!我們是天作之合呀!”沈江說。

溫年忙著手上的事情,嘆了嘆氣,沒有理會再他。

四馬路的沈記糖果鋪門口,顧長川正跟老板打聽情況。老板是個矮胖的中年人,見他穿著巡捕房的制服,趕緊點頭哈腰:“官爺,您問那個買桂花糖的姑娘啊?我有點印象,梳著齊耳短發,總穿件藍色旗袍,說話細聲細氣的。”

“她叫什么?在哪兒工作?”顧長川追問。

“好像叫蓮兒,”老板撓撓頭,“聽她說起過,在迎春坊做事。”

顧長川心里一沉,迎春坊是四馬路有名的妓院。他謝過老板,轉身往迎春坊走去。剛走到門口,就被龜奴攔住了:“喲,這不是顧少爺嗎?今兒怎么有空過來?要不要叫小翠陪您喝兩杯?”

顧長川皺眉:“我找蓮兒!”

龜奴臉色一變:“蓮兒?哪個蓮兒?我們這兒沒這人啊。”

“tmd!少廢話!”顧長川掏出槍拍在桌上,“昨晚十點到凌晨,蓮兒是不是沒回坊里?”

龜奴嚇得腿一軟:“是是是!蓮兒昨晚出去接客,就沒回來!顧少爺,您找她有啥事啊?”

顧長川沒理他,徑直往里面走。迎春坊的老鴇聞訊趕來,滿臉堆笑:“顧少爺,這是怎么了?蓮兒那丫頭犯什么事了?”

“她死了。”顧長川盯著老鴇的眼睛,“昨晚她接的是誰?”

老鴇臉色瞬間慘白:“死、死了?不可能啊……昨晚她接的是王老板,就是做綢緞生意的王啟剛,他常點蓮兒的……”

顧長川心里有了底,他拿出筆,讓老鴇寫下王啟年的地址,轉身就走。剛到門口,就見一個小丫鬟偷偷塞給他一張紙條,上面寫著:“蓮兒姐姐說,王老板總打她,她想跑。”

顧長川捏緊紙條,心里五味雜陳。他突然想起沈江說的,要共情底層人民。以前他覺得那些窮苦人都是自找的,現在看著紙條上歪歪扭扭的字,突然有點不是滋味。

他往回走的時候,路過一個乞丐窩,見幾個孩子正搶半個窩頭。他猶豫了一下,從口袋里掏出幾塊銀元扔過去:“去買幾個饅頭吃。”

孩子們歡呼著撿起銀元跑了。顧長川看著他們的背影,突然覺得,沈江總幫這些人,或許也不是沒道理。

巡捕房的解剖室里,沈江和溫年正在進行尸檢。尸體已經被清洗干凈,臉上的胭脂和血跡都沒了,露出原本清秀的面容。“勒痕是皮革制品造成的,寬度三厘米左右,”沈江一邊記錄一邊說,“很可能是腰帶或者皮帶。”

“面部的傷口邊緣有猶豫傷,”溫年補充道,“兇手在劃的時候,可能有過掙扎。”

“掙扎?”沈江皺眉,“你的意思是,兇手不是一開始就想劃她的臉?”

“很有可能。”溫年點頭,“而且你看這里,”她用鑷子指著死者的手腕,“有輕微的捆綁痕跡,但不明顯,說明她被捆綁的時間不長。”

沈江沉思片刻:“也就是說,兇手可能是先勒死她,然后才劃的臉,而且劃臉的時候,可能心里很矛盾。”

“這就奇怪了,”溫年不解,“如果是仇殺,沒必要這么矛盾;如果是情殺,又何必多此一舉劃臉?”

沈江沒說話,繼續檢查死者的口腔。突然,他眼睛一亮:“你看,她牙縫里有東西。”

溫年趕緊湊過去,只見死者的牙縫里,卡著一小片金色的布料碎片。

“這是……”溫年驚訝地睜大了眼睛,“這好像是云錦的碎片,很貴的那種。”

“而且看這花紋,像是今年最新款的。”沈江補充道,“能穿得起這種云錦的,非富即貴。”

“難道兇手是個有錢人?”溫年皺眉,“可蓮兒只是個妓女,怎么會和有錢人扯上關系?”

沈江沒說話,只是把那片布料碎片小心翼翼地放進證物袋。他總覺得,這個案子沒那么簡單。

就在這時,解剖室的門被推開了,顧長川氣喘吁吁地跑了進來:“沈江,有線索!”

請我吃臭豆腐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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