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沉,長安城的風裹著寒意,吹過宮墻內外。太極殿前的銅鈴在風中輕輕作響,仿佛預示著一場風暴正在逼近。
獨孤伽羅仍未安寢,她站在御書房窗前,手中握著一封剛剛送來的密報。紙頁微微發潮,顯然是倉促之間謄寫的。她的目光掃過那幾行字,眉頭越皺越緊——
“洛陽急報:東市米行突發火情,守夜之人皆被毒倒,疑為叛軍所為?!?/p>
她緩緩合上信箋,心中已有不祥之感。昨日尚在暗處窺伺的敵人,今日已敢明目張膽動手。而這一切,不過是開始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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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天光未亮,太極殿外已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楊堅披甲而出,神色冷峻,身后數名親信將領緊隨其后。昨夜傳來的消息令他徹夜未眠,如今宮中戒備森嚴,禁軍分批巡邏,連內侍也被嚴格盤查。
“四門已封鎖?!币幻麑㈩I上前稟報,“但仍有數處通道發現可疑腳印,部分侍衛下落不明?!?/p>
楊堅目光一凜:“調集所有忠誠將士,按區域清剿。記住,寧可錯殺,不可放走一人?!?/p>
話音剛落,一名侍從匆匆跑來,臉色蒼白:“陛下,東閣有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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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東閣之內,群臣驚慌失措,議論紛紛。有人主張立刻遷都避禍,有人則提議召各地勤王。然而真正能鎮得住場面的,唯有皇后親臨。
獨孤伽羅踏入東閣時,腳步雖緩,卻自帶一股威壓。眾人見她到來,紛紛安靜下來。
她環視一圈,語氣平靜卻不容置疑:“諸位,眼下局勢雖亂,但皇宮仍在掌控之中。若此時自亂陣腳,豈非正中敵人心懷?”
此言一出,幾位老臣面色稍緩。她繼續道:“即刻發布詔書,安撫百官,穩定民心。另外……”她頓了頓,目光落在一名神情慌張的大臣身上,“你,留下?!?/p>
那人一怔,隨即低頭應是。
待眾人散去,獨孤伽羅才緩緩走近,低聲問道:“令牌呢?”
那大臣一愣,隨即從袖中取出一塊金屬物,遞到她掌心。她接過一看,果然是異域紋樣,線條復雜,隱隱透著某種圖騰意味。
“你在哪里撿到的?”她問。
“就在方才,混亂之中從地上拾得?!贝蟪即鸬?。
她將令牌翻轉幾次,目光微凝。這東西,與她在舊冊中見過的某些記錄極為相似??磥?,敵人不僅潛伏于宮中,甚至可能來自境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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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皇宮深處,蘭陵公主尚未察覺危險已然臨近。
她本欲前往太后寢宮請安,卻被一名自稱新調來的侍從攔下。那人身形瘦削,聲音低啞,說是奉旨護送公主回寢殿。她心頭一緊,卻不動聲色地點頭答應。
馬車緩緩前行,穿過一條偏僻長廊,忽然停了下來。那名侍從掀簾探頭,似乎在與什么人交談。公主借機側耳細聽,隱約聽到“挾持”、“北山”等字眼。
她心頭一震,意識到自己已被盯上。
“公主,請下車?!笔虖幕仡^,聲音帶著一絲壓迫。
她微微一笑,故作溫順地應了一聲,伸手扶住車轅,似要起身。然而就在她邁出一步之際,忽地反手抽出袖中藏好的一枚銀簪,猛地刺向那人的手腕!
侍從猝不及防,悶哼一聲,踉蹌后退。公主趁機翻身躍下馬車,朝太后寢宮方向疾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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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之后,太后寢宮內,蘭陵公主氣喘吁吁地跪倒在地,雙手仍有些顫抖。
“母后,他們想挾持我?!彼_口,聲音略帶哽咽,“那人說……說是要帶我去‘北山舊址’。”
獨孤伽羅聞言,神色驟然一沉。
“北山……”她喃喃重復,腦海中浮現出一幅模糊的地圖。那是她早年在父兄府邸中偶然見過的一幅古圖,標注著北山舊址的位置,據說曾是北周某位術士的隱居之地。
“看來,他們的目標不只是皇宮?!彼従彽溃岸恰麄€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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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臨,皇宮內燈火通明,氣氛愈發緊張。叛軍雖已被驅逐大半,但仍有一小股殘余隱藏于宮墻角落。楊堅親自帶隊搜查,每至一處,便命人點燃火把,照亮黑暗。
“此處!”一名將領突然指向一處偏殿,“里面有動靜!”
眾人圍攏過去,只見一名叛軍倒在地上,胸口鮮血汩汩流出。他的右手緊緊攥著一只香囊,已經破裂,散發出一股奇異香氣,令人聞之心悸。
楊堅蹲下身,用劍尖挑開香囊,里面赫然是一枚黑色藥丸。
“毒藥。”他冷冷道,“他們寧死也不愿被俘?!?/p>
獨孤伽羅趕到時,正看到這一幕。她走上前,拿起那枚藥丸,放在鼻尖輕嗅,隨即臉色微變。
“這不是尋常毒物?!彼吐暤?,“這是一種迷魂香,吸入后會讓人短暫失去意識,極易受人操控?!?/p>
楊堅聞言,神色更冷:“你是說,這些人……并非自愿造反?”
“至少,不是全部。”她答,“他們只是棋子,真正的幕后之人,還在暗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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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在洛陽某處幽深宅院中,燭火搖曳,映照出兩道身影。
“計劃失敗了?!辈家履凶拥吐曊f道,語氣中帶著不安。
黑袍人端坐案前,手中把玩著一枚銅牌,神情卻不見絲毫波動。
“失???”他冷笑一聲,“這只是第一步而已。他們越是警惕,就越是容易露出破綻?!?/p>
布衣男子遲疑片刻,終是忍不住問道:“我們接下來該怎么辦?”
黑袍人緩緩抬頭,目光幽深如夜:“下一步……讓他們親眼看見,真正的玄門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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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漸深,太極殿外,獨孤伽羅獨自站在臺階上,望著遠方漸暗的天際。風起云涌,星辰隱匿,仿佛預示著一場更大的風雨即將來臨。
她緩緩閉上眼,心中默念:
“烏鴉銜星,玄門再啟……這一次,我不會再讓任何人,攪亂天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