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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今晚的消費由趙公子買單

第7章鏈斷

海都金融中心頂層,磐石安保集團總裁辦公室。清晨的陽光穿透落地窗,在張嘯林扭曲的臉上切割出明暗交錯的猙獰。他死死盯著墻上巨幅液晶屏,眼球爬滿血絲,如同瀕死的困獸。

屏幕上,代表磐石集團股價的曲線,正上演一場慘烈的自由落體。

09:30:00開盤價:$78.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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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字瀑布般瘋狂刷新下跌,鮮紅的箭頭如同嗜血的毒蛇,每一次刷新都狠狠咬下一塊血肉。交易量柱狀圖則如同噴發的火山,直沖屏幕頂端——恐慌性拋售!

“操!操!操!”張嘯林一拳砸在昂貴的紅木辦公桌上,名貴的雪茄盒震落在地?!凹夹g部呢?給老子穩?。≡义X護盤!”

“張...張總...”財務總監癱在真皮座椅里,面無人色,聲音抖得不成樣子,“我們...我們在開曼群島的離岸賬戶...凌晨三點被...被國際反洗錢組織凍結了!所有流動現金...全...全鎖死了!”他舉起不斷震動的手機,屏幕上十幾個未接來電,全是海外號碼?!皠偣馁I家...取消了三千萬美金的軍火訂單!南非那邊...催繳違約金...”

張嘯林臉上的刀疤劇烈抽搐,像一條蘇醒的蜈蚣。他猛地抓起桌上的純金座機,瘋狂撥打銀行行長的私人號碼。聽筒里傳來的不再是往日諂媚的問候,只有冰冷機械的忙音。

就在此時——

“轟!”

辦公室厚重的實木大門被一股蠻力硬生生踹開!門軸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

七八個穿著黑色緊身背心、渾身刺青的彪形大漢魚貫而入,如同移動的鐵塔,瞬間填滿了寬敞的辦公室。濃烈的汗味、劣質煙草味和若有若無的血腥氣撲面而來。為首的男人約莫四十歲,脖子上掛著粗大的金鏈,臉上有一道從嘴角劃到耳根的陳舊刀疤,像咧開的第二張嘴。他外號“鬣狗”,是海都地下世界令人聞風喪膽的收債人,手段兇殘,只認錢不認人。

“張老板,早啊。”“鬣狗”咧嘴一笑,露出滿口被煙熏黃的牙,眼神卻像淬了毒的刀子。他大喇喇地坐到張嘯林對面的沙發上,沾滿泥濘的靴子直接踩上光可鑒人的茶幾?!靶值軒讉€,來收點賬?!?/p>

“周正豪讓你們來的?”張嘯林強壓著滔天怒火,手已經悄悄摸向辦公桌下的緊急報警按鈕。那是直通他豢養的精銳保鏢隊的秘密線路。

“鬣狗”身后一個滿臉橫肉的打手猛地竄出,動作快如閃電!一把鋒利的彈簧刀“唰”地彈出,刀尖精準無比地抵在張嘯林按向報警按鈕的手腕上!冰冷的金屬觸感瞬間凍結了張嘯林的血脈。

“張老板,別費勁了?!薄镑喙贰甭朴频貜膽牙锾统鲆粡堈郫B整齊的紙,抖開,輕飄飄地甩到張嘯林面前的辦公桌上。紙張頂端,一個奇異的暗紅色印章圖案刺目無比——一條猙獰的毒蛇纏繞著一柄古老的權杖,蛇眼處鑲嵌著細小的黑鉆,在晨光下泛著冰冷的光澤。

“暗影商會的‘蛇杖印’...”張嘯林瞳孔驟縮,一股寒氣從腳底直沖頭頂。他當然認得這個圖騰!這是地下世界最恐怖的清算標記!他猛地抬頭,聲音嘶啞:“多少?”

“鬣狗”伸出兩根手指,晃了晃:“不多。連本帶利,兩億美金。現金,或者等值的、干凈的、立刻能流通的資產?!彼眢w前傾,如同盯上腐肉的鬣狗,聲音壓低,帶著致命的威脅:“商會那邊說了,今天日落之前,錢不到賬...”他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嘿嘿一笑,“您這磐石安保的金字招牌,怕是要換成墓碑了?!?/p>

“兩億?!”財務總監失聲尖叫,眼前一黑,直接從椅子上滑了下去。

張嘯林額頭青筋暴起,太陽穴突突狂跳。他猛地抓起桌上那個蓋著蛇杖印的債契,紙張在他手中被攥得扭曲變形。羞辱!這是赤裸裸的羞辱!他張嘯林橫行半生,何曾被人如此按著頭逼債!

“趙天麟...!”他喉嚨里發出野獸般的低吼,眼中是刻骨的怨毒和一絲被逼到絕境的瘋狂。他猛地推開抵在手腕上的刀,一把抓起辦公桌最底層抽屜里的一個老式加密衛星電話。那電話造型笨重,通體漆黑,沒有任何品牌標識。

他手指顫抖著,撥通了一個深埋在記憶深處、從未動用過的加密短碼。聽筒里傳來一陣詭異的、仿佛來自深海的電流雜音。

幾秒后,一個經過特殊處理、冰冷得不帶一絲人類情感的電子合成音響起,只有兩個字:

“身份?”

張嘯林如同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對著話筒嘶聲咆哮,聲音因恐懼和憤怒而扭曲變調:

“梟爺!是我!貪狼!趙家那個小崽子回來了!他要清算所有人!我的資金鏈...全斷了!”

同一時刻,海都市刑偵支隊。

雷震布滿血絲的眼睛死死盯著電腦屏幕。郵箱里靜靜躺著一封沒有發件人的匿名郵件,標題只有兩個字:【磐石罪證】。附件是幾張高清單反相機拍攝的照片——正是張嘯林昨夜在金鼎軒角落里,對著那本皮質賬本瘋狂拍照的畫面!照片清晰得連賬本上“境外軍火交易流水”和幾個關鍵賬戶的數字都一覽無余!

“蘇記者!”雷震猛地抓起座機,聲音斬釘截鐵,“你昨晚在金鼎軒拍到的賬本照片,技術科連夜復原比對,和匿名者提供的完全吻合!張嘯林涉嫌巨額洗錢、非法軍火交易、暴力催收致人傷殘...證據鏈閉合了!申請搜查令和逮捕令!立刻!”

電話那頭,剛剛從金鼎軒驚魂一夜中脫身、臉上還帶著擦傷的蘇晚,精神猛地一振:“明白!我馬上把昨晚的錄音和現場記錄傳過來!”

雷震掛斷電話,布滿老繭的手指重重敲在桌面上,發出沉悶的聲響。他鷹隼般的目光掃過辦公室墻上并排貼著的王少車禍現場照片和張嘯林的檔案?!摆w天麟...”他低聲咀嚼著這個名字,眉頭擰成一個深刻的川字。這一切的串聯,太過巧合!那個優雅神秘的趙公子,到底是這場風暴的中心,還是...一個更恐怖的幕后推手?

云端之上,趙天麟的灣流G650私人飛機平穩飛行。舷窗外是翻滾的云海,陽光為機翼鍍上璀璨的金邊。

機艙內極致奢華而安靜。趙天麟穿著舒適的羊絨家居服,慵懶地靠坐在寬大的航空座椅里,手中端著一杯冒著熱氣的錫蘭紅茶。他面前,一個輕薄的晶體平板懸浮著,上面正實時顯示著幾幅畫面:

畫面一:張嘯林辦公室,他對著加密衛星電話歇斯底里地咆哮,臉上是窮途末路的瘋狂。

畫面二:刑偵支隊,雷震正對著電話下達命令,神情剛毅。

畫面三(縮略小圖):磐石集團股價斷崖式下跌的瀑布流,鮮紅刺眼。

管家如同最沉默的陰影,侍立一旁。

“梟?”趙天麟輕輕吹開茶面的熱氣,嘴角勾起一絲極淡、極冷的弧度,如同冰湖裂開一道縫隙。他抿了一口溫潤醇厚的紅茶,放下骨瓷杯,指尖在晶體平板邊緣隨意一劃。

屏幕切換,一張泛黃的老照片被放大。

照片上,是十年前趙家莊園溫馨的客廳。年輕的趙父趙母并肩坐在沙發上,笑容溫暖。年幼的趙天麟(趙珩)被母親摟在懷里,手里舉著一個飛機模型,笑得無憂無慮。而照片的角落,一個穿著得體西裝、笑容儒雅的中年男人(鄭懷山/梟)正舉杯示意,眼神卻深邃地望向趙父身后書房的某個方向。

趙天麟的目光,長久地停留在父母溫暖的笑容上。然后,他抬起手指,隔著冰冷的屏幕,極其輕柔地、卻又帶著某種決絕的儀式感,緩緩拂過照片上“梟”那張儒雅帶笑的臉。

機艙內,只有引擎低沉平穩的轟鳴。陽光透過舷窗,照亮他俊美無儔的側臉,也照亮了他眼底那片深不見底的、埋葬了所有溫暖的寒潭。

渡江橋下的孩子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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