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歡歡坐在化妝鏡前，盯著自己那張臉看了整整三分鐘，最后得出一個結論——這姑娘不是她。

“唐糖你確定這是‘日常妝’？”她看著鏡子里那個臉頰透著粉嫩光澤、嘴唇像剛咬過水蜜桃的自己，一臉懷疑人生。

唐糖一邊收拾刷子一邊笑：“別矯情了，文學系直播又不是上刑場，你緊張啥？”

“我這不是緊張，是害怕。”沈歡歡抓起桌上的魔鬼辣條猛啃一口，辣得眼淚都快出來了，“萬一我一激動，把‘高情商嘴替’用成‘低情商嘴替’怎么辦？”

“那你現在就是低情商嘴替。”唐糖翻了個白眼，“邊吃邊說還帶口水星子?！?/p>

沈歡歡抹了把嘴角，深吸一口氣：“系統，你要是敢坑我，我下次就把你卸載到回收站里去?！?/p>

手機屏幕亮起：

【宿主威脅無效】

【當前任務：拒絕白蓮花的求助】

【獎勵：魅力+3，幸運值+2】

【懲罰：自動發布你小學畢業照原圖，配樂《最炫民族風》】

沈歡歡：“……我現在就刪了你?！?/p>

系統AI助手幽幽響起：

【宿主冷靜，這可是你第一次正式面對蘇晚，機會難得。建議使用技能‘錦鯉附體’，可大幅提升現場應變能力?！?/p>

“我不需要錦鯉，我需要止汗貼。”她低頭看了看腋下，“我已經開始冒冷汗了?！?/p>

唐糖推了她一把：“走啦走啦，再磨蹭就要遲到了！”

沈歡歡被推出門，臨走前還不忘回頭看了眼鏡子。

鏡中映出她胸前的草莓發卡，在燈光下泛著微弱的藍光，像是在接收什么信號。

她皺了皺眉，但沒多想，跟著唐糖一路小跑進了直播間。

直播間布置得很溫馨，日式推拉門拉開后，是一間仿古風格的小屋，四周擺滿了書和綠植。

“歡迎來到‘文學與生活’特別企劃！”主持學姐笑容滿面地介紹，“今天我們邀請了幾位同學一起分享他們的讀書心得，第一位是來自大二文學系的——沈歡歡！”

掌聲響起，沈歡歡坐在鏡頭前，手心已經濕透。

她悄悄打開APP看了一眼任務進度：

【任務未觸發】

“呼……還有救。”

她調整了一下麥克風，剛準備開口，忽然聽見門口傳來一陣輕柔的腳步聲。

“哎呀，沒想到我也被臨時安排進來了?！币坏捞鹈赖穆曇繇懫?，帶著點撒嬌的語氣，“可以跟歡歡一起表演嗎？”

沈歡歡抬頭一看，果然是蘇晚。

她穿著一件淡粉色的連衣裙，頭發松松地挽在腦后，看起來溫婉動人，像是從偶像劇里走出來的一樣。

主持人顯然也沒想到會這樣安排，愣了一下才笑著說：“當然可以啊，兩位都是我們學校很有代表性的同學，合作一定很精彩。”

沈歡歡心里咯噔一下。

系統提示音適時響起：

【叮咚！檢測到目標人物進入視野范圍】

【隱藏任務已激活：拒絕白蓮花的求助】

【當前進度：0/1】

“……我就知道。”

她不動聲色地咽了口唾沫，手指在腿上敲節奏穩住心跳。

蘇晚已經坐到她旁邊，伸手拉住她的手：“歡歡，我們來合唱一首吧？聽說你最近唱歌進步很大呢?！?/p>

沈歡歡差點把手抽回來，但她忍住了。

她默默調出“高情商嘴替”技能，清了清嗓子，笑著說：“其實我覺得大家各自展現自己的部分會更好，畢竟每個人的表達方式都不一樣嘛～而且這次主題是‘真實的生活感’，還是保持獨立比較好?！?/p>

說完這句話，她感覺胸口一陣輕松。

系統提示音如約而至：

【任務完成】

【魅力+3，幸運值+2】

蘇晚的笑容僵了一下，眼神閃過一絲陰翳。

她輕輕放開沈歡歡的手，語氣依舊溫柔：“你說得對，是我太著急了?！?/p>

沈歡歡點頭微笑，心里卻有點發虛。

鏡頭切過去之后，她偷偷瞄了一眼蘇晚。

對方正低頭整理麥克風，嘴角微微揚起，像是在笑，但那雙眼睛，卻冷得像冰。

直播結束時，沈歡歡幾乎是逃出來的。

她靠在走廊的墻邊，大口喘氣，感覺自己像是剛從一場小型戰役中活下來。

“系統，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好玩？”她低聲問。

系統AI助手懶洋洋地回應：

【宿主誤會了，我只是盡職盡責地為你提供服務而已?！?/p>

“你是在看我笑話。”沈歡歡瞪著手機，“剛剛我要是沒用嘴替，估計當場就要社死。”

她低頭看著胸前的草莓發卡，光芒比剛才更暗了一些，像是電量不足。

她伸手輕輕摸了摸它，喃喃道：“你到底……是什么東西？”

這時，唐糖從直播間出來，看到她這副模樣，笑著問：“怎么了？贏了還愁眉苦臉的？”

沈歡歡抬起頭，笑了笑：“沒什么，就是突然覺得……好像有點累。”

唐糖挑了挑眉，沒再多問，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走吧，帶你去吃頓好的，慶祝你的‘首次亮相’?！?/p>

沈歡歡點點頭，轉身要走，卻被唐糖叫住。

“等等?！?/p>

她回頭。

唐糖指了指她胸前：“你的發卡……好像在閃。”

沈歡歡低頭一看，果然，草莓發卡邊緣又出現了那種藍色的微光，一閃一閃的，像是在傳遞什么信息。

她怔了一下，伸手將發卡按住。

光芒漸漸熄滅。

“沒事?！彼p聲說，“可能是反光。”

唐糖看了她幾秒，沒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兩人并肩離開走廊，燈光將她們的身影拉得很長。

而在她們身后，日式推拉門緩緩滑動，露出一條縫隙。

一只纖細的手伸出來，輕輕碰了碰門框。

那指尖，戴著一枚隱形美瞳攝像頭。

鏡頭轉動，畫面定格在沈歡歡遠去的背影上。

咔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