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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百世輪回的戰爭女神

第八十五章:繭碎·蒼白之面

混沌之證燃燒著終焉琉璃之芒的劍尖,點在歸源之繭表面的剎那。

時間失去了意義。

沒有驚天動地的爆炸,沒有能量洪流的對沖。只有一種絕對的、令人窒息的……靜默。

劍尖觸及之處,那由最精純、最混亂的秩序法則本源壓縮凝聚而成的繭殼,如同被投入絕對零度的脆弱琉璃,瞬間失去了所有光澤和活性。一種肉眼可見的、死寂的灰白,以劍尖為原點,無聲無息地、卻又無比迅速地向著整個龐大的繭體蔓延!

灰白所過之處,繭殼表面瘋狂閃爍、試圖抵抗的億萬道法則符文如同被凍結的螢火,光芒瞬間熄滅、凝固、繼而崩碎成細不可查的法則塵埃。那些纏繞束縛著巨繭、構成其部分結構的暗金色法則鎖鏈,也在灰白蔓延觸及的瞬間,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寸寸斷裂、腐朽、化為飛灰!

“呃——!”

一聲超越了憤怒、混合著極致痛苦與本源被強行剝離的、非人的嘶鳴,并非通過聲音,而是以最直接的意志沖擊波形式,從繭的內部狠狠炸開!這沖擊比王座崩解時的震怒更加深沉、更加絕望!整個正在瘋狂崩塌的琉璃王座殘骸都為之劇烈一震,無數正在墜落的巨大碎片在沖擊波中加速解體!

熾簡首當其沖!

她(他)殘破的神骸如同被無形的億萬根冰針貫穿!覆蓋著裂痕鱗片的身軀劇烈痙攣,暗金與翠綠交織的神血從每一道裂痕中狂涌而出!緊握混沌之證的右爪指骨發出令人牙酸的碎裂聲!意識核心仿佛被投入了絞肉機,屬于熾的憤怒咆哮和簡的冰冷洞察瞬間被撕扯得支離破碎,只剩下純粹的、瀕臨湮滅的劇痛!

然而,她(他)的劍,沒有絲毫動搖!

左眼的熔融暗金早已被灰白的死寂覆蓋大半,右眼的永恒翠綠也黯淡如風中殘燭,唯有眉心的秩序之瞳,燃燒著最后一點不顧一切的光,死死鎖定著劍尖!劍脊上那道“弒神之痕”此刻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幽暗,瘋狂吞噬、轉化著從繭殼中逸散出的、那最精純也最混亂的秩序本源!幽暗的裂痕邊緣,那抹新生的琉璃光澤越來越亮,越來越冷!

“破……!”

一個沙啞到幾乎無法辨識的音節,從熾簡碎裂的喉骨間擠出。不是命令,而是生命燃燒殆盡的最后余燼。

伴隨著這個音節,混沌之證劍尖的終焉琉璃之芒,驟然向內……坍縮!

不是能量的爆發,而是極致的湮滅與……歸源!

“咔……嚓嚓嚓——!”

這一次,是繭殼徹底崩碎的聲音!不再是蔓延的灰白,而是整個龐大的歸源之繭,從劍尖刺入的核心點開始,如同被內部引爆的億萬顆微型黑洞吞噬,無聲無息地、卻又以超越光速的速度,向內塌陷、粉碎、瓦解!

沒有絢爛的光影,沒有狂暴的能量宣泄。只有一片絕對的、吞噬一切的……虛無之暗,在繭體崩碎的核心處急速擴張!

繭,碎了。

支撐著主神歸源蛻變的核心容器,在混沌之證這融合了終焉與新生之力的歸源一劍下,徹底瓦解!

“不——可——能——?。?!”

主神最后的意志咆哮,充滿了被螻蟻終結偉業的極致荒謬感與歇斯底里的瘋狂!這咆哮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宣告,而是垂死野獸的哀嚎,伴隨著整個琉璃王座殘骸加速崩塌的轟鳴!

繭體崩碎形成的虛無之暗急速擴張,瞬間吞噬了周圍大片區域。那些連接著下方灰白廢墟、正在瘋狂抽取秩序殘渣的灰暗“血管”如同被斬斷的毒蛇,瞬間枯萎、斷裂、化為飛灰!王座核心那片巨大的琉璃態虛空裂痕失去了最后的粘合劑,開始以更恐怖的速度向四周撕裂、蔓延!

就在那急速擴張的虛無之暗中心,在歸源之繭徹底瓦解、所有法則結構崩碎的瞬間——

一道身影,被那毀滅性的坍縮力量狠狠“吐”了出來!

或者說,是祂的存在,再也無法被那崩潰的繭所容納!

祂懸浮在虛無之暗的邊緣,由純粹的光構成,卻散發著比下方灰白廢墟更加死寂、更加冰冷的氣息。形態……勉強能看出是一個巨大無比、模糊不清的人形輪廓。但這輪廓極不穩定,邊緣不斷扭曲、潰散、又艱難地重新凝聚。構成祂軀體的“光”,并非神圣的金色,而是一種……毫無生機的、如同凝固骨髓般的——蒼白!

蒼白的光流在祂龐大的軀體表面緩緩流淌,如同粘稠的膿液。無數道細密的、深可見“骨”的漆黑裂痕,如同丑陋的疤痕,布滿這蒼白光軀的每一寸!這些裂痕深處,并非黑暗,而是翻滾著、沸騰著、由無數被強行吞噬、尚未完全“歸源”的法則殘骸和世界怨念構成的——混沌渦旋!這些渦旋散發著混亂、痛苦、憎惡的氣息,不斷撕扯、侵蝕著蒼白光軀的穩定,讓祂的存在本身都顯得搖搖欲墜!

祂沒有清晰的面容,只有一片不斷變幻、如同融化蠟像般的蒼白光暈。但在那光暈的核心,兩點由純粹冰冷、混亂、瘋狂匯聚而成的——暗金色旋渦——緩緩“睜開”。

這,就是主神的……本體?!

或者說,是祂在歸源計劃失控反噬、核心容器被毀后,暴露出的、被無數世界殘骸怨念侵蝕、自身秩序本源也瀕臨崩潰的——蒼白之面!

不再是高高在上、掌控一切的至高意志,而是一個被自身瘋狂計劃反噬、被萬界怨念纏繞、在永恒與崩解邊緣痛苦掙扎的……失敗者!

當那兩點暗金色的瘋狂旋渦“目光”,穿透正在急速崩解的王座殘骸和擴張的虛無之暗,死死鎖定在熾簡身上時——

一股遠比之前純粹秩序威壓更加恐怖、更加令人絕望的意念沖擊,如同億萬根淬毒的冰錐,狠狠刺入熾簡早已瀕臨破碎的意識核心!

這意念中,不再有審判,不再有憤怒。

只剩下最純粹的、最歇斯底里的、要拉著整個世界一起陪葬的——

瘋!狂!與!怨!毒!

“一……起……湮……滅……吧……”

蒼白的意念如同詛咒,在熾簡的靈魂深處回蕩。

那巨大的、布滿裂痕的蒼白光軀,不再試圖穩定自身,反而張開雙臂(如果那扭曲潰散的光流還能稱之為臂),朝著熾簡的方向,帶著一種同歸于盡的決絕,猛地……撲了過來!

祂所過之處,空間被祂身上沸騰的混沌渦旋和裂痕中泄露的混亂法則撕扯得支離破碎!連那正在擴張的虛無之暗都被祂身上散發的、最后的、狂暴無序的蒼白神力所擾動、遲滯!

而此刻的熾簡,左臂連同小半個神骸已在剛才的沖擊中徹底化為飛灰,僅存的右爪死死握著光芒明滅不定、劍脊“弒神之痕”幽暗得如同深淵的混沌之證。殘破的軀體上,混沌熾生之焰微弱得只剩幾點火星在跳動。秩序之瞳的光芒也黯淡到了極致,視野中只剩下那鋪天蓋地撲來的、散發著無盡瘋狂與死寂的蒼白巨影!

力量,徹底枯竭。

意識,瀕臨潰散。

手中之劍,是唯一的憑依。

眼前之敵,是最后的瘋狂。

她(他)甚至無法做出有效的閃避動作。

熾簡覆蓋著死寂灰白和裂痕的臉上,那僅存的、屬于熾的左眼熔融暗金,最后跳動了一下。沒有恐懼,沒有憤怒,只有一種塵埃落定的平靜,以及……一絲對某個身影的眷念。

她(他)用盡最后殘存的一絲意志,并非抬起劍,而是艱難地、緩緩地……抬起了僅存的左手。

掌心向上。

那里,只有一片隨風飄散的、細微到幾乎看不見的……灰白石粉。

共生之石,在繭碎、主神本體被強行“吐出”的終極沖擊下,終于徹底化為了塵埃。

簡最后的氣息,也隨之徹底消散。

“呵……”

一聲微不可聞的嘆息,仿佛穿越了百世輪回,最終消散在這片崩解的終焉之地。

下一刻,那帶著無盡瘋狂與怨毒撲來的蒼白巨影,已至眼前!

蒼白的光流混合著沸騰的混沌渦旋,如同滅世的潮汐,瞬間將熾簡那殘破的身影,連同她(他)手中那柄同樣黯淡的混沌之證,徹底……吞沒!

景崗山上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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