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牽你走過人山人海，歲月漫長，唯你不換。”

——你說，等我們長大了，是不是就可以不怕全世界了。

祝昭第一次牽起我的手，是在我們即將升入高三的那個夏天。

那天校服都被風吹得貼在身上，汗珠順著鬢角落下，蟬鳴從教學樓頂落到陽臺邊。

我們坐在天臺的水泥欄桿邊吃冰棍，我一邊咬著棒子，一邊瞇著眼笑：“我不想高三。”

“為什么？”祝昭問。

“怕累、怕卷、怕你不在我旁邊坐。”我伸出一根手指，在祝昭掌心畫圈，“我怕有一天我們不得不假裝彼此不重要。”

祝昭沒有說話。

她只是低頭，輕輕地，握住了我的手。

沒有預告，沒有猶豫，就像水自然地流向海岸。

那一刻，風突然安靜了下來，時間仿佛也慢了半拍。

“我們并肩奔跑，直到全世界都追不上我們”

高三如約而至。

教室里貼滿倒計時的橫幅，樓道里貼著“堅持到底”的標語，連廁所門上都寫著：“高考是你唯一的出路。”

我和祝昭坐在教室靠窗的位置。雖然老師想拆開我們，但我們成績穩定，沒人敢輕易動。

“上課不許談戀愛。”班主任說。

“我們不談，我們用眼神交流。”我偷笑。

我們每天一起早起背書，一起并肩進考場，一起熬夜寫數學題，連周末都窩在圖書館角落背歷史。

別人說我們太膩。

我們笑著說：“我們是彼此的氧氣。”

但風言風語還是傳到了父母耳朵里。

我的母親大發雷霆，把我關在房間三天不準出門。

祝昭被父親一字一句地罵：“不準再見她！”

我們被迫分開，手機被沒收，所有的紙條、合照、信件都成了“證據”。

我在房間里哭到發燒，祝昭在窗邊坐了整整一夜。

但第三天晚上，我用藏起來的舊手機偷偷發來一條信息：

“祝昭，我要你一直在我生命里。”

祝昭只是回了一張合照，那是我們一起在雪地里堆雪人的照片——笑容燦爛，像兩朵向陽的花。

“高考后我們去任何地方，只要有你”

高考結束那天，我終于“越獄”成功，沖進校園，像瘋了一樣找祝昭。

我們在舊操場后見面，沒人說話，緊緊地抱了很久很久。

祝昭聲音發啞：“你瘦了。”

我低頭笑：“想你想的。”

“我們考上了就一起搬出去吧，租個房子住，一起上大學。”

“你想學什么？”祝昭問。

“學你啊。”我把頭靠在她肩膀上，“你去哪我去哪。”

祝昭頓了頓，眼睛發亮：“我想去江城大學，建筑系。”

我點頭：“好，我考新聞系，就在你旁邊。”

我們真的做到了。

一個錄取通知書是江城大學建筑系，一個是新聞傳播學院。

兩個女孩拖著行李，第一次真正擁有了自由的空間。

我們租了個舊公寓，小小的，但陽光很好。

我第一天拎著兩個行李箱走進客廳，說：“以后，這就是我們的家。”

祝昭站在我身后，悄悄笑了。

“在屬于我們的世界里生活”

大學四年，是我們最甜最平靜的時光。

我們一起做飯、一起跑圖書館、一起踩著滑板去趕課、在陽臺種滿小植物。

我天天寫稿子、拍視頻，課余兼職做攝影；祝昭做建筑模型，晚上經常加班到兩點。

但不管多晚，她一推門進來，就能看到我窩在沙發上，給她留著一碗熱湯。

“歡迎回家，小昭。”

祝昭總會走過去，輕輕親一下我的額頭：“你也辛苦了，小燼。”

有一次臺風夜，窗外狂風怒號，我半夜驚醒，發現祝昭不在床上。

我跑出房間，看到祝昭一個人站在廚房窗邊，眼神呆呆地看著外頭電線晃動。

“你在干嘛？”

祝昭回頭，有些委屈：“我突然夢到你不見了。”

我一下沖過去抱住她：“傻瓜，我這輩子都不走。”

我們的日子，安穩，甜蜜，像一杯熱牛奶——不是轟轟烈烈，但能一直溫暖到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