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占為己有。”
姚明希勾唇,贊賞的看著野心勃勃的春桃。
“你想要什么?”
春桃放下手里的木梳,退后一步跪在地上,沖姚明希叩頭。
“事成之后,請王妃為奴婢尋個好人家,準奴婢除去奴籍,擺脫那些吃人的畜生。”
姚明希輕輕梳理發尾,“你倒是敢說,不過……”她將人從地上扶起來。
“我答應了。”
春桃頷首,“奴婢定不讓主子失望。”
“嗯,梳頭吧。”姚明希將木梳遞到她的手中。
春桃接過梳子,手指靈巧的重梳發髻,打開妝奩上頭的首飾匣子。
“王妃瞧瞧今日想戴哪個。”
“這套春日海棠的頭面是寧管家新送來的。”
淺紫色的海棠花描金頭面煞是好看,每朵海棠花的花芯都是一顆修飾圓潤的寶石。
姚明希從匣中拾起最上頭的簪子,指腹在上頭輕撫。
“林氏沒在找過你嗎?”
春桃將頭面一一插入發髻,又將耳環拿起戴在她的耳朵上,最后才接過她手中的簪子,緩緩插入。
“最近沒有,但您擺了大小姐一道,這口氣林氏可咽不下去。”
“只是如今她沒時間理會您罷了。”
她邊說邊轉身去拿搭在架子上的淺紫色蜀錦海棠暗紋百折半裙,將其放在榻上后,拿起托盤中的淺黃色抹胸,服侍著姚明希換下。
最后將白底繡紫花的外衫穿在她的身上,正欲摘下她腕間的血色雙鐲,被姚明希抬手阻攔。
“王爺送的,戴著吧。”
春桃看了兩眼,將手里的玉鐲放入匣中,快步將門推開,看著已經等在外邊,換了一身衣裳的王爺,微微俯身。
“王妃,王爺在等您呢。”
對著銅鏡晃動身子的姚明希哦了一聲,趕忙快步朝外走。
一踏出水房,就見一身淺紫外袍,半披發的權修遠坐在輪椅上,靜靜的看著這邊。
見她拎著裙擺踏出房門,眼中閃過一抹驚艷,輕輕招手。
“過來。”
姚明希提著裙擺,噠噠噠的跑過去,停在距離輪椅一步遠的位置,張開雙臂轉了一圈。
“怎么樣,我穿著是不是很好看。”
權修遠戴著面具,笑意從眼中溢出,低低嗯了一聲。
站在他身邊的管家則笑著接連稱贊,“夫人果然適合這些鮮艷的顏色,庫房還有幾匹今年新進宮的幻影紗,老奴晚些便讓繡娘裁剪了給您做幾身新衣裳。”
姚明希蹲在地上,用筷子扒拉竹盤中的藥渣,聞言連連點頭,又覺得光自己不合適。
“給王爺也做兩身,他穿鮮亮色也好看,別整日穿的黑了鼓秋。”
接連幾日看王爺穿鮮亮顏色的管家重重點頭。
雖說王爺之前穿的黑色,那也是五彩斑斕的黑,但總歸是單調了些。
難得王爺愿意配合王妃的衣著,他自是要多準備些。
“還是王妃掛念王爺,老奴都沒想到這點。”
姚明希笑了笑,將筷子放下,指著地上的藥渣,“這藥渣沒問題,煮藥的砂鍋呢。”
“給我取過來。”
地上的砂鍋并非是煮藥的那口,定是有人換了或者拿錯了。
春桃蹲在她旁邊一起看,隔著帕子扒拉地上破碎的砂鍋。
“有人換了,不過我留了一手。”春桃立馬轉身往臥房旁。
不一會從臥房抱出一個用布包住的東西,跑到姚明希跟前蹲下。
見眾人都看向她,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頭。
“晌午王妃察覺到有異,我便留了個心眼,將寧大哥煮藥的鍋換掉藏起來。”
姚明希沖她豎起一個大拇指,“干得漂亮,寶貝。”
她將砂鍋拿起來聞了聞,片刻后輕輕搖頭,“這鍋也沒問題。”
“蓋子呢?”寧郎追問。
姚明希仍舊搖頭,“架火重新煮一鍋藥試試。”
寧郎立馬去拿藥,蘇韓顛顛的跟在身后,又是幫忙拿柴火,又是幫忙端水,管家看了幾眼,想幫忙的手默默收了回來。
權修遠拉過姚明希的手,用帕子輕輕擦拭,又將一盞新茶遞去。
“喝點水。”
姚明希看著他的動作總覺得十分怪異,他們才認識幾天,一直都是有夫妻之名,無夫妻之實,除了在外人面前刻意保持的親昵外,兩人其實從未交心過。
可今日他好似對她格外的親近。
隱隱有種看到同類,心心相惜的感覺,這種感覺讓她毛骨悚然。
知道自己身上有他要的東西,她也不介意被利用。
只是,她不希望在摻雜上其他的情感,這樣日后不好脫身。
手指從他溫熱的掌心抽出,姚明希端起茶盞抿了小一口。
很清淡的茶水,她不是很喜歡,她還是比較喜歡后世的飲品,什么快樂水啊,小果汁啊。
她沒在看權修遠,而是看向一旁咕嘟咕嘟冒熱氣的藥爐。
濃郁的藥氣已經傳來出來,中間飄著幾分酸澀。
這……
不是她開的藥了。
將手里茶放下,姚明希拎著裙子走到藥爐旁蹲下。
“給我。”
守著爐子的蘇韓不大高興,“干嘛。”
“這藥味道不對。”
“啊?”蘇韓低頭用力吸氣,“沒有啊。”
“趕緊起開。”姚明希將人推開,打開蓋子倒出一碗藥。
轉身就遞給蘇韓,“你喝口。”
蘇韓哦了一聲,接過研究。
春桃蹲下,拿起蓋子聞了聞,又倒了一口湯藥喝下。
品了半天后,開口,“這藥較比之前酸澀了些。”
姚明希點頭,指著已經檢查過的藥爐跟蓋子,“這里面加了東西,一煮就會滲透到藥中,這良藥變成了毒藥。”
“毒下在藥爐中?”寧郎不信,“我可是沒頓藥都換一個藥罐。”
“從未重復過。”
“那你把其他藥爐都用清水煮一下吧,想來蘇大夫能品出來。”
姚明希凈手后重新坐回石凳,看了眼只戴半截面具飲茶的權修遠。
“下毒之人挺恨你啊。”
權修遠:“此話怎講?”
“這煮藥用的一應物品在制作時,都曾用藥物浸泡,亦或者那制作所需的水都是特質的藥水。”
姚明希掃了他面無表情的臉一眼,又看向失魂落魄坐在地上的蘇韓,從口袋中摸出一張單子,輕輕放在桌子上。
“你的小醫師應該已經看出來了,讓他給你解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