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宋凄寧聽到她如此問，有些意外，“不是...那個...”
剛剛的喜悅與不安消散，她甚至還有一絲慶幸。
滅門的災禍歸根到底還是因她而起，導致他們慘死。
她不知如何面對。
宋凄寧眼神躲閃，迅速在腦中思索如何解釋：“我遇到一個仙人，然后...然后他說我看起來很合眼緣，是有緣之人，于是就教我了一些...”她隨口編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她還沒說完，林杏音沒忍住笑了出來。
“那...那位仙人教的還是衡陽宗術法第一式哇。”
“對啊。”
“......啊？！”
宋凄寧下意識點頭，又發現不對勁。
她猛的看向林杏音。
“你你你你...”
林杏音眉眼彎彎地看著她。
“衡陽第一式——”
“朝行。”
宋凄寧有些想流淚的沖動。
“師姐。”
“嗯，我在。”
“師姐，你都想起來了。”
“嗯，我都想起來了。”
“師姐，師姐，師姐。”
“我在呢，寧寧。”
林杏音伸出雙臂攬住宋凄寧，將她圈在懷中：“辛苦寧寧自己一個人適應這的生活了。”一邊說著，還輕輕摸著她的頭發。
...............
回到學堂內后，宋凄寧小聲問她：“是剛剛看到我施法才想起來的嗎？”
林杏音搖頭：“并不是，我前幾天就記起來了，只是我不確定你們的記憶如何。”
她頓了頓，有些疑惑：“不過為什么你有修為呢？”
“不知道，清肅劍也可以用，只是劍靈好像被壓制了。”宋凄寧想了想，“或是因為我是突然穿越過來的吧。”
林杏音疑問道：“突然？你不是一直在我身邊的嗎？”
宋凄寧回道：“不，我沒有這個身體之前的記憶。”她想了想，“我是從被滅門之后直接穿越到此地的。”
林杏音低頭思考，點頭：“原來如此，或許這也是我突然想起來一切的原因。”
“你不怪我嗎？”
“我為什么要怪你？”
“是我引來了那場...災難。”
“而且我沒能護住言言。”
“害，這不怪你啊，錯的是那些魔族，你很努力的活了下來，還來到了這里。”
“而且，我們不都還活著嗎？”
“其實，我死的時候，確實是不甘的。”
“只是那不甘，也是因為無法再繼續護你們周全的不甘。”
“我只擔心你和言言能不能活下去。”
“所以，不要自責了。”
“我相信大家也都不會怪你的。”
宋凄寧有些動容，心中的不安漸漸被壓了下去。
林杏音見她仍舊不語，便開口道：“你不好奇這里的情況嗎？”
宋凄寧回過神來，便順著她的話接著問：“所以現在這里是個什么背景呢。”
“這是百年后的人族地界，在他們的認知里，并未真正見過仙魔，對仙魔的概念也不是很清晰。”
“仙魔的存在對于他們來說，更像是話本中的故事。不過...這里的人，貌似更信神的存在。”
“不遠處那座山上好像就有一座神廟。”
宋凄寧點頭。
林杏音又說道：“不過，看他們三個不像記得的樣子。”
“對了，既然這里見到了他們三個，那你知道阿言在哪嗎？”
“見到了，她是我的堂妹，看起來過得不錯，比之前活潑很多。”她話音剛落，夫子走進學堂準備上課。
過了一會，在偷偷跑神去想這個世界發生的種種時，宋凄寧敏銳察覺到不對。
師姐話里剛才提到了他們三個，除了林侃魏璟禹兩人，還有誰？
而且她剛說了并不知情言言的情況，所以她口中的三人，應該不包括言言。
宋凄寧剛準備問她那第三人指的是誰，便被夫子點名回答問題。
那下學了再問她吧。
可就一節課過去，她怎么也想不起她剛要問什么。
下學后，二人走在路上，林杏音突然出聲問道：“你原諒他了嗎？”
“誰？”宋凄寧疑問道。
“蕭祈啊。”林杏音感到奇怪。
“他干什么了，我為什么要原諒他？”
“我們兩人不是沒怎么講過話嗎？”宋凄寧不解地問。
林杏音驚訝道：“你不記得他了？”
她微微瞪大雙眸。
“他是你二師兄啊。”
宋凄寧停下腳步：“我沒有印象。”
她揉揉隱隱發痛的太陽穴。
“那清肅呢？清肅怎么來的你...”
林杏音突然止住話頭，低下頭不知在想什么，過了好一會，宋凄寧都以為她不打算繼續說話了。
林杏音抬起頭，表情輕松道：“沒關系，不記得也好。”
宋凄寧有些好奇，她好像有什么瞞著自己。但是如果林杏音不想說，她再問也無濟于事。
于是她點點頭，跟上林杏音。
.........
時間過得很快，起初，宋凄寧還保留著曾在仙界的習慣。
比如去學堂時總想爬上房頂，再輕功躍到學堂，直到看到嚇得不輕的宋夫人才忙回過神。
比如去遠地方的時候總想御劍，直到清肅劇烈顫動時才忙收起來。
比如武試的時候總想拔劍揮劍招。
比如遇到地痞流氓的時候總想開陣。
............
隨著宋凄寧漸漸適應這里的生活，天氣也漸冷了。
“聽說最近有雪誒。”魏璟禹興奮道。
“是嗎，那這是今年第一場雪啊。”林杏音搓搓有些涼的手掌，但依舊掩蓋不住眼中的激動。
林杏音也一邊說著，一邊偷偷瞟了一眼蕭祈，這小子居然沒什么反應。她想，再探探吧，她總覺得蕭祈也記得。
............
午間小憩結束時，宋凄寧迷迷糊糊間，聽到窗外的雨聲。
林杏音望著窗外道：“啊，下雨了。”
“還以為有雪呢。”
宋凄寧抬頭，不禁也有一絲失落。
蕭祈安的看了看窗外的雨，目光又落在她身上，若有所思。
第一堂課結束，宋凄寧趴在桌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擺弄自己壞掉的珠釵。
“哇哇哇哇你們快看！”魏璟禹地雷一樣的聲音突然從外面傳來。
宋凄寧一驚。
窗外的雨不知何時已經變成飄雪，洋洋灑灑地落下，地上，枝頭上，都有薄薄的一層白色。
魏璟禹拉起發呆的蕭祈安便跑到學堂外的空地上。
宋凄寧和林杏音也起身向外走。
四人并排站在屋檐下，其他同學也陸陸續續走來，受周圍歡快的氛圍的影響，宋凄寧的心情也明朗起來。
魏璟禹沖進雪里，嚷著要堆雪人。
“就這么點積雪，能堆成才怪。”林杏音笑著調侃道，“跟沒見過雪似的。”
她站在稍微靠后的臺階上有意無意地觀察向蕭祈。
果然，蕭祈的目光落在宋凄寧身上，而宋凄寧全然沉浸在漫天雪景中，沒有注意到他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