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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鹽泉之心血契千年

第10章祭壇回響

巨大的山腹穹窿豁然洞開,仿佛天神倒扣的巨碗,將疲憊的眾人納入腹中。碗底平整,鋪滿了億萬年水流磨礪的白色鹽巖卵石,踩上去發出細碎的“沙沙”聲,如同無數微小的嘆息在腳下滾動。穹頂高不可攀,一束清冷的天光自頂端狹窄的裂隙傾瀉而下,精準地籠罩著中央那座古樸的圓形石臺,形成一道朦朧的光柱,塵埃在其中無聲飛舞。石臺由深灰色的鹽巖整體鑿刻而成,滄桑的表面上布滿繁復的凹刻線條,在光柱下若隱若現。四周陡峭的鹽巖壁光滑如鏡,反射著稀薄天光,更襯得此地與世隔絕,古老而肅殺。巖壁上同樣蝕刻著密密麻麻的扭曲符號,盤繞虬結,帶著一種令人心悸的韻律——正是失落的巫咸文字。

“我的老天爺!”阿奇眼珠子差點瞪出來,瞬間忘了手臂上被血棘蝠抓傷的灼痛,激動得原地蹦跶,手忙腳亂去掏背包里的手機,“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陽光!是陽光啊!”他貪婪地仰頭,深深吸了一口仿佛帶著光明的空氣,臉上是劫后余生的狂喜,“再在那個黑黢黢、濕噠噠的鬼地方待下去,兄弟我非得就地長出一身蘑菇不可!這地方絕了,舞臺都搭好了!”他興奮地指向中央石臺,作勢就要沖上去,“曉曉姐,顧哥!看我給你們整一段寧廠鎮freestyle提提神!”

顧衍之唇角噙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玩味笑意,看著阿奇活蹦亂跳的樣子,慢悠悠地糾正:“嚴格來說,阿奇,我們還在靈巫洞的肚子里,不過是它良心發現,開了個‘天窗’透氣。”他語氣輕松,目光卻鷹隼般銳利地掃過整個空間,最終鎖死在石臺底部。

“都一樣!能看見天就是天堂!”阿奇渾不在意,已經蹦跳著竄到石臺邊。他好奇地彎下腰,湊近石臺基座那三級臺階的側面,“咦?這些符號……刻得夠深的啊,還……”他伸出沒受傷的手指,小心翼翼想碰觸那些密密麻麻、透著暗沉紅色的刻痕。指尖離那紅色僅剩幾厘米時,一股莫名的寒意猛地順著脊椎竄上后腦勺,他觸電般縮回手,臉色“唰”地慘白,“這……這紅……該不會是……血沁進去的吧?!”他像被烙鐵燙到,連滾帶爬地縮回顧衍之身邊,心有余悸地猛拍胸口,“嚇死爹了!這地方看著敞亮,怎么感覺比剛才還邪性!”

顧衍之丟給他一個“你才品出味兒來”的眼神,沒再調侃,小心地將背上昏迷的阮俊澤安置在臺階旁一根斷裂的鹽巖柱旁。阮俊澤臉色慘白如紙,薄唇干裂,劍眉緊鎖,即使在昏迷中,身體也因劇痛而微微蜷縮。林曉曉跪坐在他身邊,解開臨時包扎的布條,倒吸一口冷氣——傷口邊緣紅腫潰爛,正滲出令人心驚的、粘稠的淡綠色膿液,腥氣若有若無。她探了探他的額頭,滾燙的溫度讓她心猛地一沉。

“逞英雄……”她低聲斥責,聲音卻抑制不住地顫抖,手指輕輕拂開他汗濕的額發,看著他因痛苦而扭曲的睡顏,心疼如絞。必須降溫!必須處理傷口!否則感染會要了他的命!她焦急地環顧,目光在嶙峋的鹽壁和幽暗的角落間急切搜尋,渴望找到水源或……哪怕一株能用的草藥。

顧衍之則踱到石臺旁,蹲下身,指尖懸空,專注地研究起那些染著暗紅色的符文,眼神凝重如臨深淵,仿佛在解讀一段塵封千年的詛咒。

阿奇驚魂未定,一屁股癱坐在地,開始翻騰背包:“不行不行……嚇出工傷了……得吃點東西回回血……壓縮餅干呢?”他掏出一塊硬邦邦的“磚頭”,狠狠啃了一口,腮幫子鼓得像倉鼠,含糊不清地嘟囔,“嘖,從來沒覺得這玩意兒這么香……好想張嬸那鍋紅燒肉啊,肥的流油,瘦的酥爛……”他對著空氣用力嗅了嗅,一臉陶醉又委屈。

沈清辭一直沉默地佇立在稍遠的陰影里,像一尊冰冷的鹽雕。她的目光掠過顧衍之專注的背影,掃過阿奇沒心沒肺的吃相,最終定格在林曉曉為阮俊澤擦拭冷汗的側影上。那眼神復雜到了極點——深切的擔憂,難以言喻的痛楚,以及一絲被強行壓制、在深處翻涌的冰冷恨意。她深吸一口氣,仿佛下定了某種決心,動作極其自然地拿出兩瓶水。

“都喝點水吧,”沈清辭的聲音帶著恰到好處的疲憊與關切,走到阿奇身邊遞過一瓶,“折騰這么久,脫水了。”

阿奇正噎得翻白眼,聞言如蒙大赦:“清辭姐!你真是及時雨!”他接過水,仰頭“咕咚咕咚”灌下大半瓶,毫無防備。

沈清辭拿著另一瓶水走向顧衍之:“顧先生?”

顧衍之抬起頭,目光在她臉上停留了一瞬,平靜無波,卻似能穿透人心。嘴角那抹若有似無的笑意不變,他接過水:“謝了。”他做了個仰頭喝水的動作,喉結滾動。沈清辭隨即轉向林曉曉,聲音放得更柔,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急切:“林小姐,學長燒得太厲害,傷口惡化得很快。光靠物理降溫不行,得找點草藥。我記得……以前聽鎮上老人提過,靈巫洞深處有種‘青鹽草’,葉片邊緣帶細小鹽晶,搗碎了外敷能拔毒退熱,效果奇好!……這附近,說不定就有!”

林曉曉猛地抬頭,眼中燃起希望:“青鹽草?真的?長什么樣?”

“老人們說得很模糊,只道長在陰濕的巖縫里,葉片泛幽藍光澤。”沈清辭指向后方一條被巨大鐘乳石半掩的狹窄通道,“我剛才好像瞥見那邊巖壁縫隙里有藍光一閃……也許眼花了,但值得一探!我一個人怕找不到,也怕有危險……林小姐,跟我一起去看看好嗎?我們快去快回!”

阮俊澤痛苦的呻吟像針一樣刺在林曉曉心上。看著沈清辭懇切焦急的眼神,再看看昏迷瀕危的阮俊澤,林曉曉沒有絲毫猶豫:“走!”她立刻起身,最后憂心地看了一眼阮俊澤,便跟著沈清辭快步沒入那條黑暗的通道。

顧衍之看著她們消失在鐘乳石后的黑暗中,眼神微不可察地一閃,又瞥了一眼靠坐在柱子旁、呼吸漸沉的阿奇。他無聲地勾了勾唇角,身體卻放松地靠向冰冷的鹽巖壁,閉目,仿佛疲憊地沉入了“睡夢”。

通道內潮濕陰冷,濃重的鹽腥味幾乎令人窒息。嶙峋的鹽巖壁擠壓著空間,光線被吞噬殆盡,只有沈清辭手中的強光手電割裂黑暗,光束在濕滑的巖壁上詭異地跳躍。

“清辭,確定是這邊?我沒看到藍光……”林曉曉緊跟著,憂心如焚,腳步急切。

“快了,應該就在前面……”沈清辭的聲音在狹窄的甬道里顯得飄忽不定。手電光倏地定格在前方巖壁底部一道不起眼的縫隙,“看!是不是那個?”

林曉曉立刻湊上前,彎腰凝神向那幽暗的縫隙深處搜尋:“哪里?我沒……”話音未落!

沈清辭眼中狠厲驟現!她緊握著一塊白色鹽巖,用盡全身力氣,狠狠砸向林曉曉毫無防備的后頸!

“呃!”一聲悶哼,林曉曉眼前一黑,劇痛瞬間攫取意識,身體軟軟倒下。手中的強光手電“哐當”墜地,滾了幾圈,光束斜斜打亮沈清辭蒼白扭曲的臉龐,映出她眼中交織的痛苦、瘋狂與一種冰冷的解脫。

沈清辭喘息著,費力地將昏迷的林曉曉拖回祭壇中央。顧衍之“沉睡”在石壁邊,阿奇發出輕微的鼾聲。

她將林曉曉放上冰冷的石臺,與阮俊澤并排。石臺上那些暗紅色的符文在他們身下蜿蜒,仿佛活了過來,散發著不祥的腥甜氣息。

沈清辭的身體因激動和恐懼而劇烈顫抖。她走到阮俊澤身邊,顫抖的手指近乎貪婪地撫過他滾燙的額頭,滑向他心口,眼中是病態的眷戀與痛楚。“學長……別怕……很快……就結束了……”聲音低啞破碎。

隨即,她猛地轉向林曉曉,眼神瞬間淬毒般冰冷刺骨。她無比鄭重地從懷中取出一團黑布,緩緩展開——一枚鴿子蛋大小、通體幽藍、內部仿佛有液態金符緩緩流淌的奇異鹽晶--心核鹽晶!

然后,她拿起了林曉曉衣兜里的錢棍。古樸的木棍在她手中嗡鳴震顫,與石臺上的符文產生著致命的共鳴。

“以血為引,以契為橋……承彼之厄,渡汝之身……”沈清辭開始念誦古老晦澀的咒語,每一個音節都帶著奇詭的韻律,引動祭壇的空氣凝滯。眼中閃爍著獻祭般的瘋狂光芒。

她高高舉起錢棍,棍尖在昏暗天光下閃過一點寒星!眼神一厲,用那尖銳的頂端,狠狠劃向林曉曉攤開的手掌!

“嗤——!”

皮肉割裂聲在死寂的祭壇中刺耳驚心。鮮紅的血液瞬間涌出,順著林曉曉蒼白的手掌蜿蜒而下。

“唔……”昏迷的林曉曉眉頭痛苦地緊鎖。

沈清辭不為所動,眼神冷酷如冰。她迅速將林曉曉流血的手掌死死按向那枚幽藍的“心核鹽晶”!

鹽晶接觸滾燙的鹽女之血,瞬間爆發出刺目的幽藍強光!內部的符文如被點燃,瘋狂游動,發出低沉的嗡鳴!光芒映照著沈清辭的臉,妖異猙獰。林曉曉的血液仿佛被鹽晶貪婪吞噬,鹽晶的顏色急劇加深,幽藍中透出濃稠的血紅!

沈清辭眼中迸射出狂喜與扭曲的恨意。她雙手捧著這枚被激活、蘊含鹽女之血與磅礴能量的心核鹽晶,如同捧著救贖的圣物,帶著一種扭曲的虔誠,將它緩緩地、穩穩地放置在阮俊澤心口的位置——那枚暗紅朱砂痕的正上方!

“呃啊——!!!”

鹽晶觸及心口的剎那,深度昏迷的阮俊澤身體猛地劇烈抽搐!雙眼緊閉,額頭青筋暴起,臉上是極致的痛苦與源自靈魂深處的抗拒!他無意識地嘶吼,聲音破碎絕望:“不……不!住手!!汐……住手!!!”仿佛穿越兩千年,親歷著鹽女汐獻祭時的劇痛與決絕!

與此同時,一直安靜躺在他胸口的饕餮鈴,毫無征兆地瘋狂震響!“叮鈴鈴——叮鈴鈴——!”清脆急促的鈴聲不再是往日的沉穩,充滿了警告、抗拒與撕心裂肺的悲鳴!鈴身上的饕餮紋路紅光暴閃,兇獸咆哮!

這驚變讓沈清辭也僵住了!

就在這千鈞一發、儀式能量攀至頂峰的瞬間!

一道身影如同蟄伏已久的獵豹,自石壁的陰影中暴起!快如鬼魅,帶起疾風!

顧衍之!

眼中慵懶戲謔盡褪,只剩下冰冷的銳利!

“你在干什么!”低喝如驚雷,他五指如鉤,精準無比地抓向那枚光芒大盛、正汲取著鹽女之血的心核鹽晶!

“你?!”沈清辭驚駭欲絕,本能地伸手格擋。

但顧衍之的動作更快!手腕一翻,靈巧地避開阻攔,指尖已觸及那溫潤又滾燙的鹽晶!

“不——!”沈清辭發出凄厲尖叫。

就在顧衍之即將完全握住鹽晶的剎那——

“轟!!!”

鹽晶仿佛感受到外力的強行干預與儀式的驟然中斷,猛地爆發出更恐怖的能量沖擊!一股無形的狂暴氣浪以鹽晶為中心,轟然炸開!

沈清辭被狠狠掀飛,撞在石臺邊緣,痛哼一聲。

顧衍之也被這反沖力震得手臂劇麻,但他牙關緊咬,憑借恐怖的意志力,在氣浪爆發的瞬間,硬生生將那枚光芒刺眼、能量狂暴的鹽晶牢牢攥在手中!幽藍與血紅交織的光芒從他指縫中迸射,映照著他俊美冷酷的側臉,和眼底一閃而逝的、近乎瘋狂的熾熱!

“咳咳……什……什么動靜?塌方了?!”巨大的轟鳴和氣浪驚醒了被藥力放倒的阿奇。他暈頭轉向地揉著眼睛坐起,茫然看著一片狼藉的祭壇:顧衍之站在石臺邊,手里抓著個發光的怪東西;沈清辭倒在石臺下,一臉痛苦怨毒;石臺上……曉曉姐怎么躺著?手掌還在淌血?!

“曉曉姐!”阿奇瞬間魂飛魄散,連滾帶爬撲到石臺邊,拼命搖晃林曉曉,“曉曉姐!醒醒!你怎么了?!”

祭壇中央,儀式中斷的能量亂流仍在隱隱震蕩。幽藍與血紅的光芒在顧衍之緊握的指縫中不甘閃爍。阮俊澤心口的饕餮鈴兀自低鳴。林曉曉毫無知覺,掌心傷口猙獰。沈清辭掙扎爬起,看向顧衍之的眼神怨毒如蛇。顧衍之緊握著掌心那枚不安跳動、散發不祥光芒的鹽晶,強光映透他深不見底的眸。然而,就在他試圖移動查看林曉曉時,一股無形的、源自石臺與那枚狂暴鹽晶的磅礴力量,如同粘稠沉重的深海,瞬間將他禁錮!

“嗯?!”顧衍之心頭一凜。身體仿佛被億萬根堅韌的鋼纜纏繞,又似陷入凝固的琥珀,每一寸肌肉骨骼都承受著巨壓,呼吸艱難,動彈不得!這非物理束縛,而是純粹能量層面的絕對壓制!他只能僵立原地,眼睜睜看著局勢失控,眼神第一次染上凝重與一絲焦躁。

“顧衍之!把鹽晶還我!那是救學長的!”沈清辭掙扎爬起,額角撞破滲血,卻渾然不顧。她死死盯著顧衍之的手,眼中是被背叛的怒火與絕望。然而,當目光掃過石臺上昏迷流血、毫無防備的林曉曉時,那絕望瞬間被更黑暗、更瘋狂的毒焰吞噬!

移契救人無望。那么,只剩復仇!

“林曉曉……”沈清辭的聲音嘶啞如砂紙摩擦,帶著刺骨寒意,“……都是因為你媽……她該償命了!你媽欠的,你來還!!”

話音未落,沈清辭如同惡鬼附身,猛地從靴筒抽出一把寒光凜冽的匕首!刃口在幽光下流淌著死亡氣息,直撲林曉曉咽喉!

“清辭姐!你瘋啦?!”阿奇嚇得肝膽俱裂,爆發出前所未有的蠻力,在匕首刺下的瞬間,不顧一切撲上去,用身體死死抵住沈清辭,雙手死死鉗住她握刀的手腕!“住手!不許動曉曉姐!”

“滾開!”沈清辭瘋狂掙扎,力氣大得駭人,猛地甩臂。阿奇被甩得踉蹌后退,卻依舊死死扣住她手腕,用身體當肉盾擋在林曉曉身前,“除非從我尸體上踏過去!”

就在匕首寒芒在林曉曉頸項上方瘋狂晃動的剎那——

“呃……咳!”一聲壓抑著劇痛的悶哼傳來。

被鹽晶強刺激短暫喚醒的阮俊澤,費力睜開眼。模糊視線捕捉到的第一幕,便是沈清辭持刀撲向林曉曉!靈魂深處的恐懼與憤怒瞬間壓倒一切!

“曉曉……!”一聲嘶啞低吼,阮俊澤爆發出殘存的力量,踉蹌著、不顧一切地撲向石臺,用身體擋在林曉曉身前!

沈清辭正與阿奇角力,猝不及防!

“噗嗤!”

利刃入肉,聲音沉悶而清晰!

時間凝固。

阮俊澤用自己的身軀,死死護住了林曉曉!沈清辭那柄本該刺向林曉曉的匕首,深深扎進了阮俊澤格擋過來的左臂上臂!鮮血瞬間噴涌,染透衣袖,滴滴答答落在冰冷的石臺上,與林曉曉的血混在一起,在暗紅符文上蜿蜒出刺目的圖案。

劇痛讓阮俊澤眼前發黑,悶哼著幾乎栽倒,但他依然如磐石般擋在那里,銳利如刀的眼神帶著痛楚與震驚,死死釘在沈清辭臉上:“清辭……你……在做什么?!”

溫熱的、屬于阮俊澤的鮮血濺在沈清辭的手上、臉上!

那粘膩滾燙的觸感,如同最殘酷的閃電,劈開了她瘋狂仇恨的迷霧!

她看到了阮俊澤眼中那熟悉的、痛徹心扉的目光!

她看到了自己手中那把深深扎進他手臂的兇器!

她看到了石臺上,林曉曉昏迷,阮俊澤血流如注,而自己……手上沾滿了鮮血!

“啊——!!!”沈清辭發出一聲凄厲到撕裂靈魂的尖叫,被自己親手制造的血腥徹底擊潰。她猛地松開染血的匕首,踉蹌后退,看著自己沾滿鮮血的雙手,又看看阮俊澤手臂上猙獰的傷口……巨大的荒謬、罪惡與遲來的恐懼瞬間將她吞噬。

“不……不是我……不是我……學長……我不是要傷你……我……”她語無倫次,渾身抖如篩糠,眼神渙散崩潰,高高舉起染血的雙手,陷入徹底的歇斯底里。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那股禁錮顧衍之的龐大能量場,隨著鹽晶爆發的沖擊波減弱,終于出現一絲裂隙!

顧衍之眼神一厲,壓力驟輕!他毫不猶豫,立刻操控醒靈鐸!

“滋滋滋——!!!”

沈清辭如同被無形的重錘狠狠砸中頭顱!高舉的雙手猛地僵在半空,眼中的瘋狂崩潰瞬間凝固、熄滅。高頻的“滋滋”聲如同億萬冰針穿刺她混亂的神經,帶來強制性的、深入骨髓的劇痛與冰冷。她發出一聲短促痛苦的抽氣,瞳孔縮成針尖,身體劇烈痙攣,仿佛瞬間被抽干了所有力氣與瘋狂。

“呃……”一聲無意義的嗚咽,她高舉的手臂無力垂下,整個人如同斷線木偶,直挺挺向后倒去。

顧衍之眼疾手快,在她即將重重摔落時,上前一步單手扶住她軟倒的身體,另一只手依舊穩穩握著光芒閃爍的鹽晶和持續“滋滋”作響的醒靈鐸。他將陷入短暫意識空白、身體仍在抽搐的沈清辭輕輕放倒在冰冷的白石地上。醒靈鐸的聲波持續低鳴,如同無形的枷鎖,暫時鎖住了她翻騰的情緒風暴。

阿奇被這聲波震得頭皮發麻,耳朵嗡鳴,下意識捂住耳朵,驚駭地看著顧衍之和他手中那個怪異的黑匣子,又看看倒地不再掙扎、只是眼神空洞失焦、淚水洶涌滑落的沈清辭:“清……清辭姐……顧大佬,你對她……”

阮俊澤也被聲波刺激得眉頭緊鎖,手臂劇痛更甚,但他強忍,目光復雜地掠過崩潰的沈清辭,最終警惕地鎖定了顧衍之和他手中的醒靈鐸與鹽晶。

顧衍之沒有回答。死寂的祭壇只剩下沈清辭壓抑到極致、破碎的嗚咽:“……對不起……學長……對不起……我……我都做了什么啊……”她蜷縮著身體,雙手死死捂住臉,肩膀劇烈抽動,絕望的哭聲在空曠的穹窿里回蕩,充滿了無盡的悔恨與自我撕裂的痛苦。醒靈鐸壓制了瘋狂,卻讓深埋的痛楚徹底爆發。

阿奇看著血流不止、搖搖欲墜卻仍護著林曉曉的阮俊澤,再看看昏迷流血不醒的林曉曉,又看向神色莫測、一手鹽晶一手醒靈鐸的顧衍之,以及地上崩潰痛哭的沈清辭……巨大的恐懼、茫然和無助將他淹沒。

“俊澤哥!你的手!血!顧大佬!快……快救命啊!”阿奇的聲音帶著哭腔,手忙腳亂地撕扯自己的衣服,卻不知如何下手。

木曉青d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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