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愣神之際,幾道“嘶....嘶....嘶..”的聲音從遠至近,聽這聲響動靜,似包裹了四周。
但它們的動靜,忽然停住了在半路。
現如今,她壓根不敢輕舉妄動,依舊保持防御的姿態。
微弱的藍色小火苗,一點點的折射在秦平蕪那人畜無害的小臉上,有些我見猶憐.....
此時,屋內壓根聽不見外頭的任何動靜聲。
“咯——吱!”一聲,冒然凸顯,也不過是木窗隨風搖曳,從而發出的弱微動響聲。
屋內眾人屏氣凝神地緊盯著,趙聞弦手中的香包,片刻都不敢走神。
“呼!呼——!”倒吸一口涼氣,與漸近的鼻息混雜。
陳大同見狀,自覺伸手往腰間的小包內,掏出一把小剪刀遞給了他。順著他的視線探去,瞧見趙聞弦手中的香包,
正源源不斷地往外滲出黏糊糊的血液。
趙聞弦接過他遞來的小剪刀,手持香包,拿著小剪刀便從邊緣緩緩剪開。
香包順著剪的路線展開,一坨猩紅的碎肉靜靜地躺在香布上。
香氣依舊往外不停地擴散,陣陣香氣反而更加濃郁了些。它還有上面有幾縷特意被紅線捆綁住的碎發。
“這,該不會是尸香吧?!只有尸香才會渾身發出,這般濃郁的香氣!”陳大同眼底閃過略微的興奮。
尸香!
他只在他師傅王道成,那寶貴的古籍瞧見過。
那年,陳大同才十五歲。原本他想著悄咪咪躲進小廚房旁的柴火堆中,偷個懶,打個盹來著。
沒料想,一進去,“砰!”他的腿被散落地上的一根小木棍所絆倒。
“嘩——啦啦!”
堆成小山的小木棍被他下意識,雙手扒拉著,想著穩住自身。可惜,并不如他所愿,反而散落遍地。
“咯——吱!”
一根頗粗的木棍在最上方跌落,無意間撞靠墻邊的一塊墻磚,壓制住了它。
“轟......轟.....轟....!”墻磚竟發出沉悶的聲響,有機關!
陳大同心一驚,立刻伸出手挪開那根木棍。
“啪!——砰!”木棍一挪,墻磚頓時一松,猛間從暗格中彈出,精準地彈到陳大同的腦門上。他剛張開口想著輸出來著,卻被突然出現的古籍所吸引住了目光。
想必,這古籍是被他師傅偷偷藏于墻磚后。
陳大同拾起躺在地上的古籍,一翻開書,雙眸似被粘在書中的內容上。一下子,將偷個懶和打個盹這兩件事情,
不對!還要加上收拾散落這件事。加起來,一共三件事,皆被他拋諸腦后。
他雙手捧起書,盤著腿,尋了個角落的空隙坐下,立馬囫圇吞棗的看起來。生怕下一秒便被師傅他們發現。
但他越怕什么就越來什么。
沒等他翻看幾頁,左耳朵就被一只大手拽起,熟悉的那道中氣十足的聲音傳入耳內,
“哼!原來你悄咪咪躲在這看我的寶貝!拿來!”說著,他師傅一把奪走古籍,上趕著他去干活。
“還愣著干嘛,還不快去干活?!”他望著師傅手里的古籍,滿是念念不舍......
當時沒看完,后面便再也沒機會看見了。
可惜了。
他師傅王道成還沒來得及告知,不久就因病去世了,古籍的下落也無疾而終。
畢竟,干他們這行的,沒什么尋常人家的女兒愿意嫁。因此,他師傅終身沒娶妻,僅收養了他和他師弟陳大時。
陳大同胡亂飄渺的思緒,一下子被吳辛集的話語,扯回到了現實。
“尸香....是什么?”吳辛集有些下意識,疑惑的問道。
“你傻不傻啊?這尸香二字,定然是字面意思,尸體散發的香氣!
但,這人去世后,尸體通常只會有腐臭味,哪有香氣產生呢?”程時度說著說著,他也疑惑起來。
“尸香是字面意思。且死后尸體不腐不臭,還散發出一陣濃郁的清香。一個人死后,若是產生了尸香,據一本古籍中記載——可謂是兩極分化。
一種乃大善人,由于心生善心幫助了許多人度過難關,因此會積攢巨大的福德才會產生香氣。
另一種則是極端,由于原主受到了天大的冤屈,并沒有產生任何惡念,因此也會散發香氣。”趙聞弦,細細探察起手中的這塊碎肉。
尸香并不只會出現在人類上,還會出現于動物,或者是從未有人親眼所見的妖身上。
趙聞弦沒見過,口聲相傳的妖。至于動物出現尸香的概率更是萬里挑一。微微紅血細線分布均勻在碎肉上方,
那么,這塊碎肉很大概率是人的!
此人——生前必定產生了重大,不可言說的冤屈!
只是,這般大小的碎肉,又何故會產生如此多的腥血源源不斷的流出?粘稠腥臭的液體,滲透出用來托底的布料,
“啪嗒.....啪嗒....”沉悶的落地聲,仿佛在回答,趙聞弦心中的疑慮。
“吱—嘎!吱嘎——!吱嘎!”靠墻木柜那邊,不停地傳出摩擦抖動的聲響。剛開始,大家并未留意,且認為是賴晝在暈厥過去后,還不老實。
直到,斷斷續續的聲響逐漸加重。
王會聽著噪音,頗不耐煩地朝著木柜吼了一聲,“賴晝,你到底有完沒完啊?!”
木柜伴隨著話落,順勢停止了聲響。
不過剎時,王會臉上僅有的血色也迅速褪去,四肢似乎也隨之有些僵硬。
原本王會還心想著,賴晝今晚怎得如此好說話。順著王會視線一瞧,根本就不是賴晝本人變得好說話。
是木柜邊上壓根沒有他的身影。
早在先前,賴晝被趙聞弦嚇到暈厥過去后。程大以防他躺在地上礙手礙腳,便將人拖拽至墻邊。
當時眾人正圍著那個香包看,壓根眾人沒瞧見程大拖拽著他。又許是,光線太暗的緣故,眾人沒瞧清哪兒。
然而,屋內眾人,離木柜最近的,卻是早已不省人事的賴晝。
這根本就不可能——是賴晝搞的鬼。那還能有誰?更何況,前不久這里剛發生了命案。
難不成,是秦相松變成冤魂回來索命了?!
王會越想越頭皮發麻時,“砰!”的一聲,王會身子猝不及防地抖動,心臟也跟著驟然停了一下。
他往后看去,小破屋的木門被撞得,當場碎成了木屑渣渣,飛濺各處。
隨之一心驚的,還有藏在木柜內的一雙小瞳。
此刻,它那雙黑白分明的小瞳,瞪得大大的,正穿透過細小狹長的木縫,暗中窺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