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滿蹲在圖書館角落,看著《狼人秘籍》里“銀器可暫時壓制病毒情緒”的條目,突然拍了下大腿:“有了!我們先找遍社區的銀器,讓大家冷靜下來再說!”
江熠抱著胳膊靠在書架上,病毒讓他的眉頭皺得像擰成麻花的網線:“找銀器?你確定不是浪費時間?”話剛說完,他就被自己突然拔高的音量嚇了一跳,耳根悄悄泛紅——連暴躁都帶著點沒底氣的慌亂。
阿澤已經拿起銀匕首往門口走,聲音溫柔得能滴出水:“我知道社區五金店有銀釘,還有老張頭藏在書里的銀書簽。”他走兩步就回頭看林小滿,生怕她跟不上,病毒放大的黏人屬性讓他像只寸步不離的大型犬。
三人兵分三路,混亂就此拉開序幕。
江熠沖進自己公司時,技術部的老王正拿著銀質回形針跟市場部的小李互扎。“都說了網線要纏三圈!”老王的暴躁比江熠還甚,回形針戳在小李胳膊上,留下個銀色的印子。“明明是兩圈半!”小李的犟脾氣也被病毒勾了出來,抓起銀質筆筒就往老王頭上扣。
“都給我住手!”江熠吼了一嗓子,聲音震得天花板掉灰。他本想擺領導架子,卻被病毒催得詞窮,最后抓起桌上的銀質鍵盤清潔劑,往兩人中間一噴:“再鬧就用這個洗你們的腦子!”沒想到這招居然管用,老王和小李被清潔劑的薄荷味嗆得直咳嗽,暴躁勁兒瞬間泄了一半,乖乖跟著江熠去倉庫搬銀線。
阿澤在五金店遇到了更大的麻煩。修鞋匠正拿著銀錘子砸銀釘子,嘴里念念有詞:“讓你不聽話!讓你亂咬人!”把釘子砸得歪歪扭扭。病毒讓他把所有東西都當成了狼人,連阿澤遞過去的銀扳手都被他一把拍開:“別碰!這是我的武器!”
“這些釘子可以保護大家哦。”阿澤蹲下來,拿起一根歪釘子,輕輕掰直,“你看,這樣就能釘在門窗上擋住狼人了。”他的聲音軟得像棉花糖,修鞋匠的怒氣居然慢慢消了,嘟囔著“那我要釘得比誰都直”,跟著阿澤往社區廣場走,路過垃圾桶時還順手撿了個銀色易拉罐,說是“備用武器”。
林小滿的任務是安撫NPC們。賣冰淇淋的大叔把銀質甜筒模具套在頭上,聲稱“這樣狼人就認不出我了”,結果模具取不下來,急得直轉圈。林小滿找來橄欖油,好不容易才把模具滑下來,大叔的頭發被壓成了爆炸頭,逗得莉莉懷里的貓都“喵”地笑出了聲。
王嬸正拿著銀質面包刀追打一只偷面包的麻雀,嘴里罵罵咧咧:“連你都欺負到我頭上了!”病毒讓她把麻雀當成了狼人同伙。林小滿把銀刀換成竹制刮刀,王嬸的火氣立刻降了,開始念叨“竹刀切面包不粘渣”,順手給林小滿塞了個剛烤好的大蒜面包。
最搞笑的是老張頭。他把銀書簽夾在眼皮上,說“這樣看書能辟邪”,結果走路撞在書架上,書簽掉進了魚缸。他急得要伸手去撈,被林小滿攔住,用漁網兜了上來。書簽上沾著魚鱗,老張頭卻寶貝地擦了又擦:“這下有魚的祝福了,更靈驗。”
等三人帶著收集來的銀器回到社區廣場,場面已經從“群魔亂舞”變成了“溫馨集市”。江熠公司的人用銀線在廣場周圍織了個簡易圍欄,老王和小李居然在討論“如何織得更美觀”;修鞋匠蹲在地上,把銀釘子釘成了一朵歪歪扭扭的花;賣冰淇淋的大叔頂著爆炸頭,給大家分發融化的巧克力醬;王嬸的面包籃里,大蒜面包和甜面包擺得整整齊齊。
江熠靠在銀線圍欄上,雖然還是板著臉,但手指卻在輕輕摩挲銀線的紋路,沒再吼過一句。病毒讓他的暴躁變成了默默的關心,看到林小滿蹲在地上系鞋帶,他會悄悄把旁邊的石頭踢開。
阿澤坐在臺階上,給莉莉的貓順毛,動作溫柔得像在撫摸易碎的珍寶。病毒放大的黏人變成了細致的體貼,他給林小滿遞水時,會先試水溫,生怕燙到她。
“差不多了。”林小滿看著漸漸平靜的眾人,深吸一口氣,“我們來試試集體愿力吧。”
她把收集來的銀器擺成一個圓圈,銀釘、銀線、銀書簽、銀模具在月光下閃著柔和的光。“大家手拉手,閉上眼睛,想想我們一起在社區里的日子,想想我們想回到的樣子。”
江熠猶豫了一下,握住了林小滿的左手,指尖冰涼卻很堅定。阿澤握住她的右手,掌心溫暖而柔軟。王嬸握住老張頭的手,老張頭握住莉莉的手,莉莉的貓居然跳到銀圈中間,發出一聲溫柔的“喵”。
起初還有人忍不住笑場。賣冰淇淋的大叔想起自己的爆炸頭,“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被王嬸瞪了一眼,趕緊憋回去。修鞋匠的手被銀釘子硌了一下,想齜牙咧嘴,看到旁邊小李認真的樣子,又硬生生忍住。
慢慢的,廣場安靜下來。銀器組成的圓圈開始發燙,發出淡淡的白光。林小滿能感覺到一股溫暖的力量從四面八方涌來——有王嬸烤面包的香氣,有老張頭翻書的沙沙聲,有修鞋匠錘子敲打的節奏,還有江熠和阿澤手心傳來的溫度。
白光越來越亮,籠罩著每個人。江熠緊皺的眉頭舒展開了,阿澤不再頻繁回頭看林小滿,賣冰淇淋的大叔的爆炸頭恢復了原樣,修鞋匠的銀釘子花變得筆直挺拔。
當白光散去,所有人都睜開了眼睛。江熠摸了摸胳膊,傷口已經結痂,心里的煩躁感消失得無影無蹤。阿澤站起身,后背的傷也不疼了,黏人的念頭像被風吹散的云。
NPC們更是驚喜不已。賣冰淇淋的大叔舉著甜筒模具,終于想起該喊“甜筒買一送一”;王嬸的面包籃里,面包散發著正常的麥香;老張頭把銀書簽夾回書里,不再念叨“辟邪”;連莉莉的貓都跳下銀圈,優雅地舔了舔爪子。
“我們……好了?”林小滿看著大家,眼里閃著淚光。
江熠哼了一聲,卻難得地沒反駁,只是把地上的銀線撿起來,遞給林小滿:“收好吧,以后說不定還能用。”
阿澤笑著點頭,陽光灑在他臉上,溫柔得恰到好處:“嗯,我們好了。”
廣場上響起一陣歡呼,賣冰淇淋的大叔把融化的巧克力醬抹在修鞋匠臉上,修鞋匠也不生氣,抓起銀錘子假裝要打他,兩人追著跑遠了。王嬸給每個人都塞了個面包,老張頭翻開書,開始給大家念起了狼人故事的結局——這次,故事里的狼人都變回了好人。
林小滿看著眼前的一切,突然明白,真正的治愈從來不是靠什么神奇的方法,而是大家心里那份不愿放棄彼此的心愿。當這些心愿匯聚在一起,就沒有什么病毒是不能戰勝的。
月光下,銀器組成的圓圈閃著最后的光芒,像是在為這場勝利喝彩。而社區里的笑聲,比任何時候都要響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