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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穿越之乞丐逆襲之路

第六章:灰燼與谷粒

“能!”

張飛的聲音嘶啞,卻帶著一種被逼到絕境的斬釘截鐵。他掙扎著從冰冷的地上爬起來,無視縣令眼中那混雜著荒誕和最后一絲希冀的目光,也顧不上渾身的酸痛和虛脫。視野中那猩紅的倒計時【71:58:37】如同燒紅的烙鐵,燙得他靈魂都在戰栗。

瘟疫!人為強化的惡性瘧疾瘟疫!流民正像潰堤的洪水涌向清河縣!系統冰冷的警告字字誅心:【感染抹殺!社會崩潰凌遲!】

他一把抓起桌上那本沾滿草汁泥點、封面上憨厚大白豬此刻卻顯得無比刺眼的《母豬的產后護理》,又緊緊攥住那袋沉甸甸的草木灰。這本曾救下縣令女兒的書,如今成了對抗這場人瘟的唯一稻草——哪怕這根稻草來自豬圈。

“給我人!給我權!全城聽我調度!縣令大人,信我這一次!”張飛的聲音因急切而破音,布滿血絲的眼睛死死盯著縣令,“再晚,這清河縣,就是人間煉獄!”

縣令臉上的肌肉劇烈抽搐著。驛卒身下的血泊尚未干涸,急報上“死傷枕藉”、“疑是投毒”的字眼如同毒蛇噬咬著他的神經。他看著張飛手中那本荒誕的豬書和那袋灰,又想起女兒身下那片刺目的血漬是如何一點點褪去的……巨大的恐懼最終壓倒了所有的理智和體面。

“好!”縣令猛地一拍桌子,聲音嘶啞卻帶著破釜沉舟的決絕,“本官信你!衙役、民壯、庫房鑰匙,隨你調用!全城百姓,敢有不從者,杖斃!但瘋子,你聽著!”他猛地逼近一步,眼中是孤狼般的兇狠,“若擋不住這瘟神,本官第一個剮了你祭旗!”

“走!”張飛抓起那本豬書,將那袋草木灰塞進懷里,像一頭被點燃的困獸,沖出偏房。

清河縣城門已戒嚴,氣氛壓抑得如同暴風雨前的死寂。流民的哭嚎、哀求、咒罵聲浪隔著厚重的城門板隱隱傳來,如同地獄的序曲。城內人心惶惶,流言四起,米鋪前擠滿了搶購的人群,恐慌如同瘟疫本身,悄然蔓延。

張飛站在臨時搭建的城樓望臺上,寒風灌進他破爛的衣領。他深吸一口氣,壓下胃里的翻騰和四肢的酸軟,用盡全身力氣,對著下面黑壓壓、眼神或麻木或驚恐或懷疑的人群嘶吼,聲音借助衙役遞來的鐵皮喇叭,刺破混亂:

“聽著!瘟神就在城外!想活命,照我說的做!”

“第一!開南門!設三道卡!流民,發熱打擺子的,去西邊河灘草棚!沒病的,去東邊空地!敢亂闖亂竄的,當奸細論處,殺無赦!”

“第二!全城挖坑!挖深坑!城里城外所有死貓死狗死耗子,還有……瘟死的人,全燒!燒透!撒上生石灰和這灰!”他高高舉起那袋草木灰,“誰敢偷埋,全家連坐!”

“第三!各家各戶,水缸里的水全倒掉!打新水!必須燒滾!滾透!再喝!河邊水洼,給我撒石灰!撒灰!”

“第四!各家各戶,掃院子!清積水!蚊子一個也別想活!晚上睡覺,掛蚊帳!沒有蚊帳的,擠也要擠到有蚊帳的人家去!衙役挨家挨戶查!查到積水、查到蚊子窩,罰!”

“第五!西河灘草棚區,所有人!無論男女老少,每天早晚,用這煮過的布巾,沾這灰水擦臉擦手!”他又晃了晃草木灰袋。

“第六!糧食!所有糧鋪,開倉!平價售糧!敢囤積居奇、哄抬糧價的,鋪子砸了,人下獄!縣令大人親令!”

命令一條條砸下去,如同冰冷的石塊投入沸騰的油鍋。

“開南門?!放流民進來?!瘋了!真是瘋子!”一個須發皆白的老者捶胸頓足。

“燒尸?!撒灰?!祖宗規矩呢?入土為安啊!造孽啊!”幾個婦人當場哭嚎起來。

“倒水?燒水?多費柴火!”

“蚊子也管?這瘋子管天管地還管蚊子放屁?”

“糧鋪開倉?他算老幾?!”

“那灰……那是豬圈里掃出來的腌臜物!抹臉上?呸!”

質疑、咒罵、哭喊聲浪瞬間淹沒了張飛的聲音。人群騷動起來,有人試圖沖擊維持秩序的衙役隊伍,混亂一觸即發!

“砰!”一聲震耳欲聾的火銃響在城樓炸開!硝煙彌漫。

縣令臉色鐵青,手持還在冒煙的短銃,站在張飛身側,眼神如同噬人的猛虎掃視下方:“本官說了!全城聽令!抗令者,死!”

冰冷的死亡威脅暫時壓下了沸騰的民怨,但無數雙眼睛里燃燒的依舊是憤怒、懷疑和深深的恐懼。張飛知道,暫時的壓制毫無意義,瘟疫和饑餓會撕碎一切。

他不再廢話,一把搶過縣令手里的鐵皮喇叭,用盡最后的力氣嘶吼,聲音帶著一種近乎癲狂的決絕:“想死的!盡管鬧!想活的!照做!瘟神不認祖宗規矩!只認活人死人!我張飛!就在這西河灘!和那些發熱的人待在一起!要死!老子第一個死給你們看!開——門——!”

吼完,他將喇叭一扔,在縣令和衙役驚愕的目光中,第一個沖下城樓,推開沉重的南門門閂,迎著城外撲面而來的絕望氣息和隱約的腥臭味,大步走了出去!

城外的景象,讓張飛胃里一陣翻江倒海,幾欲嘔吐。

流民像被驅趕的羊群,擠在護城河外狹長的空地上。哭聲震天,哀鴻遍野。許多人衣衫襤褸,面黃肌瘦,眼神空洞。更觸目驚心的是,在靠近西邊河灘的地方,歪歪扭扭躺著不少人,他們裹著破布,身體在初秋的寒風里卻詭異地打著擺子,時而蜷縮如蝦米,時而劇烈顫抖,臉上泛著不正常的潮紅,間或爆發出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咳出的痰液帶著刺目的血絲!蒼蠅如同烏云般在他們上空盤旋,嗡嗡作響,貪婪地舔舐著污穢。空氣里彌漫著汗臭、排泄物的惡臭和一種……淡淡的、令人心悸的甜腥氣!

人間地獄!

張飛強忍著生理上的不適和內心的巨大恐懼,按照自己那本豬書和《赤腳醫生手冊》上拼湊的知識,如同一個蹩腳但瘋狂的指揮官,開始指揮衙役和臨時征召的民壯,在西河灘最偏僻、下風處搭建簡陋的草棚隔離區。草木灰混合著生石灰,被粗暴地撒在病患周圍和尸體堆積處。衙役們捂著口鼻,用長桿將那些已經僵硬的、散發著惡臭的尸體拖到遠處巨大的土坑里,潑上僅存的火油點燃。滾滾黑煙沖天而起,焦臭彌漫。

“水!燒開的水!每人每天必須喝!”張飛沙啞著嗓子,在隔離區邊緣來回奔走,監督著幾個臨時架起的大鍋。仆役們將渾濁的河水舀進鍋里,投入大把的草木灰,煮沸。滾燙的、帶著濃烈堿味和草木灰渣滓的水被分發給那些還能動彈的病患和流民。

“擦!用這灰水擦臉擦手!”他親自示范,將一塊煮過的破布在草木灰水里浸透,胡亂地擦著自己的臉和手,皮膚被粗糙的灰粒磨得生疼。

混亂、抵觸、咒罵從未停止。有絕望的病患試圖沖擊隔離區逃向城內,被衙役兇狠地用水火棍砸了回去。有流民偷偷去河邊喝生水,被抓住后當眾鞭打。發放的草木灰水被許多人偷偷倒掉,寧愿渴著也不喝那“豬食”。

張飛像一具行尸走肉,頂著無數怨毒的目光和暗地里的詛咒,在西河灘的死亡泥沼里掙扎。他親眼看著隔離草棚里的人一個個倒下,被拖走,焚燒。高強度的精神壓力和體力透支讓他搖搖欲墜。唯一支撐他的,是視野里那緩慢但堅定下降的【感染源活性指數】和【清河縣城內蚊蟲密度監測】——草木灰消毒和生石灰滅蚊源,真的在起作用!隔離區雖然慘烈,但瘟疫像一頭被無形鎖鏈捆住的兇獸,暫時被限制在了西河灘這一隅!

【瘟疫傳播鏈初步阻斷!任務第一階段完成!獎勵生存點數+5!】

【警告!次級危機爆發:糧食儲備告急!流民及城內恐慌性消耗導致存糧僅夠維持72小時!】

【緊急任務觸發:72小時內,解決糧食短缺危機,避免大規模饑荒及暴亂!任務獎勵:生存點數+15!失敗懲罰:饑荒暴亂(宿主踩踏致死)!倒計時:71:59:59…】

冰冷的提示音如同兜頭一盆冰水!張飛剛因瘟疫被初步控制而升起的一絲微弱的希望瞬間被澆滅!

糧食!糧食危機緊隨而至!

城內的糧鋪雖然開了倉,但架不住恐慌性的搶購和城外源源不斷涌來的流民。平價?杯水車薪!庫房里那點官倉存糧,在龐大的需求面前,更是如同沙漠中的一滴水!西河灘隔離區里,病患的呻吟漸漸被饑餓的哀嚎取代。城內,米價在黑市上已如脫韁野馬,搶糧的騷亂開始在街頭巷尾零星爆發!

縣令的臉色比鍋底還黑,看向張飛的眼神重新充滿了殺意:“瘋子!瘟神還沒送走,餓鬼又來了!你的灰能當飯吃嗎?!”

絕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再次將張飛淹沒。他靠在隔離區邊緣一根冰冷的木樁上,疲憊和饑餓讓他眼前陣陣發黑。懷里的草木灰袋只剩下薄薄一層,那本救命的豬書也沾滿了污穢。解決糧食?72小時?他一個現代學渣,除了點外賣,哪懂什么農業增產、糧食調配?

他下意識地用意念點開系統商城,帶著最后一絲渺茫的期望。生存點數:10(瘟疫第一階段獎勵5點,加上之前剩余5點)。商城里,《外傷縫合手冊》和《麻沸散配方》靜靜躺著,還有那本被他視為最后稻草的《母豬的產后護理》……等等!

張飛的目光猛地定格在《母豬的產后護理》封面上!一個瘋狂的念頭如同閃電般劈入他混沌的腦海!

豬!糧食!母豬產后護理……催奶?!

他像瘋了一樣,猛地翻開那本油乎乎的書,手指顫抖著,近乎粗暴地翻到“母豬產后催奶增重及仔豬快速育肥”的章節!目光如炬,貪婪地掃過那些蠅頭小楷:

“……奶水不足,仔豬瘦弱?取紅薯藤葉、水葫蘆嫩尖、浮萍(需洗凈)切碎混入精料,可顯著催奶增乳!……仔豬開食早,增重快?熟制豆粕(需脫毒)、米糠混合少量魚粉(或蚯蚓粉)……”

紅薯藤?水葫蘆?浮萍?豆粕?米糠?蚯蚓?

這些東西……這些東西清河縣周邊遍地都是啊!河溝里瘋長的水葫蘆和浮萍,田埂上割不完的紅薯藤(雖然紅薯還未大規模引種,但藤蔓遍地),榨油剩下的豆渣(豆粕),碾米剩下的米糠……還有那潮濕泥土里一挖一麻袋的蚯蚓!

這些東西,人或許嫌棄,但豬能吃!而且按照書上的說法,混著吃,能催奶,能育肥!豬長得快,出肉就多!肉……就是糧食!而且是比稀粥頂餓百倍的硬糧食!

“豬!養豬!大規模養豬!”張飛猛地抬起頭,布滿血絲的眼睛里爆發出駭人的光芒,他朝著同樣被糧荒逼得焦頭爛額的縣令嘶聲吼道,“大人!糧不夠,肉來頂!我們有救!”

縣令和一眾幕僚像看瘋子一樣看著他。

“豬?”縣令的聲音都變了調,“哪來的豬?養到出欄要多久?遠水解不了近渴!瘋子!你……”

“不用等出欄!”張飛激動地揮舞著那本破書,唾沫星子橫飛,“殺母豬!殺那些剛下崽不久、奶水足的母豬!吃肉!喝湯!母豬的奶水……奶水也能熬成酪!頂餓!小豬崽,用這些!”他指著書上那些“紅薯藤”、“水葫蘆”、“豆粕”、“蚯蚓粉”,“用這些喂!這些東西遍地都是!不要錢!喂它們!頂多一個月,就能殺!有肉吃,就能穩住人心!就能熬過去!”

張飛唾沫橫飛地解釋著母豬催奶飼料的易得性和仔豬快速育肥的可能性,縣令和一眾幕僚臉上的表情從看瘋子般的荒謬,逐漸變成了將信將疑的凝重。城外流民的哀嚎和城內隱約的騷亂如同無形的鞭子,抽打著每個人的神經。

“紅薯藤……水葫蘆……豆粕……”縣令捻著胡須,眼神閃爍不定。這些東西,確實如張飛所說,在清河縣周邊幾乎唾手可得,尤其是那些泛濫成災、堵塞河道的水葫蘆和浮萍,平日都是喂鴨喂豬的賤物。豆粕更是榨油坊堆積如山、只能賤賣或當肥料的廢物。米糠雖然人也能吃,但粗糙難咽,遠不如精米。

“大人!事到如今,只能一試!”一個精瘦的師爺(新任的)咬牙道,“總好過坐等餓殍遍野,暴亂四起!讓這瘋子去折騰!成了,是大人英明!不成……”他陰冷地瞥了一眼張飛,“正好祭旗平民憤!”

縣令猛地一跺腳,臉上橫肉跳動:“好!瘋子!本官再信你一次!衙役、民壯、全城婦孺老幼,聽你調遣!去割藤!撈草!挖蚯蚓!各坊榨油坊的豆粕,全給老子征調過來!米糠集中發放!還有……通知各鄉里正,把能搜羅到的豬崽,特別是剛下崽的母豬,都給本官弄來!敢藏私的,以通敵論處!”

縣令的狠話如同軍令。整個清河縣如同一個被強行啟動的巨大而粗糙的機器,在死亡威脅的驅動下,開始以一種近乎荒誕的方式運轉起來。

婦孺老幼被組織起來,如同蝗蟲過境般撲向河溝水塘,瘋狂收割著碧綠肥嫩的水葫蘆嫩尖和浮萍。鐮刀揮舞,田埂地頭那些生命力頑強的紅薯藤被成捆成捆地割下。男人們則揮舞著鋤頭,在濕潤的河灘地、菜園角落挖掘著扭動的蚯蚓。榨油坊日夜不停,堆積如山的豆粕被衙役們粗暴地裝車運走。空氣中彌漫著水草的腥氣、泥土的土腥味和豆粕特有的、略帶焦糊的豆腥味。

張飛成了最忙碌也最招人恨的那個。他頂著無數不解和怨毒的目光,在西河灘隔離區邊緣緊急劃出一大片空地,用簡陋的木柵欄圍起。這里成了臨時的“育肥基地”和“催奶工坊”。

一群群剛斷奶、餓得嗷嗷叫的小豬崽被驅趕進來。按照張飛從豬書上抄下來的“配方”,仆役們將切碎的紅薯藤葉、水葫蘆嫩尖、浮萍,混合著碾碎的豆粕、米糠,甚至還有烘烤后磨成粉的蚯蚓干,攪拌成一大桶一大桶粘稠、散發著古怪混合氣味的“豬食”。

“倒!倒進去!”張飛嘶啞著嗓子指揮。仆役們捏著鼻子,將那些連人看了都皺眉的糊糊倒進食槽。餓瘋了的小豬崽們可不管這些,一擁而上,將頭深深埋進槽里,發出震耳欲聾的、滿足的哼唧聲和吞咽聲。

另一邊,則是血腥氣彌漫的屠宰區。幾頭被強行拖來的、剛下崽不久的母豬發出凄厲的嚎叫。屠夫手起刀落,溫熱的豬血噴濺。粗壯的婦人手腳麻利地分割著豬肉、板油、下水。更有一口口大鍋架起,里面翻滾著大塊的豬肉和剔得干干凈凈的大棒骨。濃郁的、久違的肉香,霸道地沖散了隔離區的藥味和尸臭,飄蕩在清河縣壓抑的上空。

“奶!擠奶!一滴都不能浪費!”張飛沖到幾頭被單獨隔離、驚恐不安、乳房脹痛的母豬旁邊,對著幾個手足無措的仆役大吼。仆役們面紅耳赤,笨手笨腳地學著張飛的樣子(他也是硬著頭皮照搬書上的圖),開始給母豬擠奶。渾濁的、帶著濃烈腥膻味的豬奶被收集起來,倒入另一口大鍋,加入少許鹽巴,慢慢熬煮、攪拌,漸漸凝結成塊,散發出一種奇特的、略帶焦香的奶腥味——這就是張飛口中的“豬酪”!

當第一批熬煮得爛熟的豬肉湯和骨頭湯,混合著粗糙的雜糧餅子,被分發到西河灘隔離區那些餓得眼冒綠光的流民手中時,當一塊塊凝固的、味道怪異的“豬酪”被強行塞給那些尚有行動力的流民充饑時,抵觸和咒罵達到了頂點。

“豬肉?!瘟豬肉!吃了要死的!”

“豬奶?!這……這腌臜物!豬都不吃!給我們吃?!”

“瘋子!喪盡天良的瘋子!我們寧可餓死!”

憤怒的流民推搡著送食物的仆役,湯桶被打翻,雜糧餅子被踩進泥里,凝固的“豬酪”被扔得到處都是。絕望和憤怒點燃了最后的瘋狂,一場小規模的暴亂眼看就要爆發!

“住手——!”

一聲蒼老卻帶著無比激動的嘶吼壓過了混亂。人群分開,只見一個被家人攙扶著的、骨瘦如柴的老者,顫巍巍地端著一個破碗,碗里是幾塊燉得軟爛的豬肉。他老淚縱橫,聲音哽咽:

“吃!都吃!怕什么?!我……我兒子!前天高熱咳血,眼看就不行了!喝了那草汁(黃花蒿),抹了那灰水,吃了這肉湯……今早……今早退燒了!能……能坐起來了!這肉不是瘟神!是救命的菩薩肉啊!你們不吃……給我!我給我兒留著!”老者說著,竟貪婪地將碗里一塊肥肉塞進嘴里,不顧滾燙,用力咀嚼,渾濁的淚水順著溝壑縱橫的臉頰滾落。

老者的話和他那不顧一切的舉動,如同投入油鍋的冰水。人群瞬間安靜下來。無數道目光聚焦在他身上,充滿了驚疑、震動和……一絲動搖。尤其是那些隔離區里,家中有病患正在掙扎求生的人,看著老者眼中那劫后余生的光芒,再看向地上被打翻的肉湯和餅子,眼神變得無比復雜。

不知是誰,第一個彎下腰,顫抖著撿起一塊沾了泥的雜糧餅子,吹了吹,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接著是第二個,第三個……有人猶豫著,捧起地上被打翻木桶里殘留的、已經溫涼的肉湯,閉著眼喝了一口。那久違的油腥和肉味滑過干澀灼痛的喉嚨,如同久旱逢甘霖。

“是肉……真的是肉……”

“熱的……是熱的……”

“娃……娃有救了……”

低低的啜泣聲、哽咽聲、壓抑的吞咽聲,漸漸取代了憤怒的咒罵。更多的人默默地彎下腰,撿拾著地上的食物,也撿拾著那一絲在絕望深淵里掙扎求活的微光。對“豬食”的鄙夷和恐懼,在生存的本能和親情的牽絆面前,開始一點點瓦解。雖然依舊有人捏著鼻子,對著那味道怪異的“豬酪”難以下咽,但再也沒有人將它扔掉。

【糧食危機初步緩解!大規模暴亂風險解除!任務完成!獎勵生存點數+15!】

【生存點數總額:25!】

【系統商城刷新!新增物品:《民兵基礎訓練手冊(冷兵器時代適用)》、《土法煉焦與簡易耐火磚制作》】

【警告!檢測到北狄“夜梟”部活動加劇!目標:破壞清河縣自救成果!】

【新任務觸發:24小時內,挫敗北狄滲透破壞行動!任務獎勵:生存點數+20!關鍵情報線索!失敗懲罰:前功盡棄(宿主被北狄細作暗殺)!倒計時:23:59:59…】

猩紅的倒計時再次亮起!張飛看著視野里那本閃爍著冷光的《民兵訓練手冊》,又看了看遠處西河灘上那些捧著肉湯、眼神依舊麻木但至少不再暴亂的流民,一股巨大的疲憊和后怕涌上心頭。豬食穩住了人心,但真正的毒蛇,才剛剛露出獠牙。

他靠在冰冷的木柵欄上,咬了一口手里那塊同樣粗糙、混著豆粕和米糠的雜糧餅子,嚼著那帶著土腥味的苦澀。遠處,肉湯的香氣和焚燒尸體的焦臭混合在一起,飄蕩在這片被死亡和希望同時籠罩的土地上。

夏天的小蠶兒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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