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深，楚月看著靈兮睡熟的小臉，輕輕掖了掖被角，悄聲退出兒童房。

路過書房時，瞥見門縫里漏出的燈光，她轉身去廚房端了杯溫牛奶，推門而入。

楚驚瀾剛結束通話，指尖在資產轉讓清單上敲出輕響，抬頭見她進來，眉間倦色淡了幾分。

“還沒睡？”楚月把牛奶放在他手邊。

“王家那邊還在試探?！背@瀾捏了捏眉心，聲音沉了沉，“王思楠話里全是鉤子，沒那么容易信。”

楚月指尖劃過微涼的杯壁，眼底閃過冷光：“正常，他向來謹慎——但也更貪婪?！?/p>

她頓了頓，語氣篤定，“明天讓張叔演得急功近利些，把‘走投無路’四個字刻在臉上?！?/p>

“我再加點碼?！背旅鍪謾C，飛快抹了點眼藥水，眼眶瞬間紅得恰到好處。

指尖在屏幕上點出王露瑤的號碼，刻意讓鼻音重了些，“瑤瑤……”

視頻那頭的王露瑤剛揭下面膜，臉上還泛著水光，聲音慵懶：“月月？這么晚還沒睡？不是感冒了嗎？”

“睡不著……”楚月吸了吸鼻子，聲音發顫，“我想把那幾個喜馬拉雅包賣了，還有我那些珠寶，你認識收這個的人嗎？”

“賣包？賣珠寶？”王露瑤的聲音陡然拔高，又慌忙壓下去。

假惺惺地驚呼，“你瘋了？那些可是你最寶貝的！楚家再難也不至于……”

“不難我能想這個？”楚月打斷她，帶著哭腔。

“大哥說現在現金最要緊，連寫字樓都要賣，我這點東西算什么？你就說能不能幫我吧，別讓大哥知道，他該說我添亂了……”

她清楚看見王露瑤眼里瞬間亮起的精光——那幾個喜馬拉雅是全球限量款。

珠寶更是高定珍品，這女人覬覦了整整三年。

“月月，你看這樣行不？”王露瑤的聲音突然熱絡起來，“明天我把李美玲她們約來，在我家搞個交易賣會，都是自己人，能多賣不少錢?！?/p>

楚曦握著手機的手指緊了緊，故意頓了半秒，聲音猶豫：“拍賣會？會不會太麻煩……我就想趕緊換錢，不想聲張……”

“麻煩什么呀？誰叫你是我未來大嫂呢？”王露瑤笑得越發殷勤。

“李美玲她們家有礦，就愛搶限量款，既能幫你籌錢，還能賣高價。放心，就說是姐妹聚會，沒人外傳的?！?/p>

楚月在心里冷笑——這是想借著拍賣會，讓她在圈子里丟盡臉面。

楚家大小姐淪落到變賣私藏？王家怕是等著看這場好戲。

可她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那……好吧?！背碌穆曇魩е徽f動的遲疑，還有點委屈，“你可得幫我盯著點，別讓她們笑話我……”

“誰敢笑話你？有我在呢！”王露瑤拍著胸脯保證，“明天上午十點，來我家就行。”

“謝謝你啊瑤瑤，還是你對我好。”楚月掛了電話，眼底紅意瞬間褪去，只剩一片冰寒。

“沒必要做到這份上。”楚驚瀾握住她的手腕，語氣沉了沉，“家里還沒到要你賣首飾的地步?！?/p>

“大哥，”楚月反手覆上他的手背，指尖帶著涼意，“末世一到，那些就是廢銅爛鐵，王家的錢，不坑白不坑。”

她抬眼看向他，目光銳利，“正好讓他們把現金乖乖掏出來。”

“對了，二哥還在倉庫殺雞？”楚曦忽然想起什么。

“應該快回來了?！背@瀾話音剛落，樓下就傳來汽車引擎聲。

兩人走到窗邊，正見楚逸風的車拐進院子。

沒幾分鐘，楚逸風推門進來。

身上帶著淡淡的血腥味和泥土氣，扯領帶的動作里透著興奮：“殺了十幾只雞，出了兩個異能環！”

他拋來兩個密封袋，銀白和赤紅的光圈在袋里微微流轉，“速度系和力量系，大哥先收著?！?/p>

“收獲不錯?！背陆舆^袋子，指尖觸到袋壁的涼意，“倉庫里沒出亂子？”

“冷藏區溫度夠低，都老實了?！背蒿L灌了半瓶水，喉結滾動，“不過有幾只兔子開始掉毛，皮膚泛青，估計快變異了?！?/p>

楚驚瀾這時也走了進來，手里的平板亮著監控畫面：“倉庫監控聯到家了，晚上安排了保鏢輪守。”

他掃過那兩個異能環，“速度系留著，以后搜集物資有用。”

“嗯?？上Я藳]有VR?！背匕汛舆f給他，有些小小的失望。

“VR？那是什么？”楚逸風一臉茫然。

楚月和兩兄弟解釋：“末世后突然出現的異能者系統，能交易、聊天、換情報——不止這些，還能直接傳輸特殊物品，比如異能環、晶核，甚至高階變異體爆出的武器和空間戒指?！?/p>

楚逸風眼睛瞬間亮了：“這么神？相當于末世版支付寶？”

“比那有用多了?！背曼c頭，“我們現在攢的低階異能環，到時候能換成更實用的類型，比如把多余的力量系賣掉換物資。”

“那得多囤晶核??！”楚逸風摩拳擦掌，“我看過小說，不管一階二階，到時候都是硬通貨。”

“沒錯?！背驴聪虺@瀾，“晶核要分類裝箱，單獨存放，哪怕一階的也別浪費?！?/p>

她望向窗外沉沉的夜色，“這vr系統就是末世里的‘銀行’，我們得在它開門前，先攢夠本金。”

楚驚瀾頷首：“我知道了，我會親自整理?！?/p>

楚月用手背捂著嘴打了個小呵欠，“對了，明天我去王露瑤家，你們談完合同要是早，去倉庫再處理幾只?！?/p>

“她又作什么妖？”楚逸風挑眉，語氣帶刺。

“鴻門宴，說是幫我搞拍賣會，賣首飾換錢?！背剜托σ宦暎罢米屗嗵忘c現金。”

“需要帶人嗎？”楚驚瀾皺眉。

“不用，我自己去就行。”楚月搖頭，“你們專心處理資產，爭取明天讓第一筆錢落袋為安?！?/p>

“行，明天我跟大哥分工。”楚逸風嘖了聲，眼里閃著躍躍欲試的光，“他對付王思楠，我去倉庫‘殺雞取環’。說真的，那變異雞后勁兒挺足，爪子跟鐵鉤似的。”

“明天帶把電擊槍。”楚驚瀾淡淡道，“省點力氣?！?/p>

楚月看著兩人，心里那點緊繃漸漸松開。

有大哥的冷靜布局，二哥的利落狠勁，再加上靈兮覺醒的精神異能，他們手里的籌碼，正在一點點變多。

“時間不早了，你們也早點休息?！彼D身出門的，腳步輕快了些，“明天，有的忙了?！?/p>

“行，那我先睡了。”楚逸風打了個哈欠，腳步輕快地往樓梯走，“明天早起殺雞去?！?/p>

楚曦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樓梯口，轉頭對楚驚瀾道：“大哥也早點休息，明天硬仗等著呢?！?/p>

書房的燈在她走后又亮了許久，楚驚瀾指尖劃過資產清單上的數字，目光落在窗外。

他們的時間，的確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