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眼前白衣飄飄、傾城絕色的溫綰綰,單論這張臉,果然是女媧出手,必屬精品!
這要是擱現代,直接原地C位出道,橫掃內娛熱搜。
可惜了,好美的一張臉,好丑的一顆心!
“師姐,叛逃師門可是重罪,入門這些年,怎會犯這般糊涂?”溫綰綰滿眼悲憫,眼眶微微泛紅。
不愧是茶藝一姐,一句話既給她定了罪,又穩穩立住了自己善良人設。
秦落落不禁腹誹,若不是被陷害的人是自己,她都要忍不住為這手好演技拍手鼓掌。
“小師妹,你知道統一綠茶嗎?”秦落落揚著笑臉,眼里帶著幾分戲謔。
溫綰綰明顯愣了一下,滿眼都是實打實的迷茫:“統一……綠茶?那是什么?”
“沒什么,就純夸你!”秦落落笑得一臉坦蕩。
溫綰綰總覺得她在陰陽自己,偏又找不到證據。
一旁的明鏡卻按捺不住,對著秦落落沉聲斥道:“師姐,我勸你還是少說些怪話吧。與其在這里徒增口舌,不如好好想想回去后該如何與師母交代!”
秦落落翻了一個白眼,舔狗舔狗,舔到最后一無所有。
如果沒記錯的話,小說里明鏡的結局應該是為了溫綰綰,以身祭劍了。
她望著眼前的明鏡,神色忽然復雜起來——從最初看傻子似的眼神,秒切換成憐憫。
明鏡眼角微挑,“師姐,你這表情幾個意思?”
被他這么一問,秦落落趕緊收斂了過于外露的神色,話鋒一轉,揚聲道:“剜心的日子不是定在明天嗎?怎么這就迫不及待要動手了?”
“剜心?”
跟來的內門弟子們面面相覷,臉上分明是毫不知情的表情。
“師姐!”溫綰綰急聲喚道,臉上掛著委屈,淚水在睫毛上打轉,“我不知道你為什么要說出這般詆毀師門的話來?云霄宗乃是名門正派,即便是治病,也斷然不會用這等歪門邪道的法子!”
“就是!心思也太歹毒了吧!”
“早就跟你們說過,她就是只養不熟的白眼狼!”
“一個宗門廢物,我們沒嫌棄她,她倒敢在這里搬弄是非!”
……
看吧看吧,不愧是女主,只要她梨花一帶雨,瞬間就能點燃眾人怒火,將矛頭齊刷刷指向她。
秦落落一臉無所謂,“我要是不回去,你們預備怎么辦?”
溫綰綰上前一步,聲音柔得像水,帶著怯怯的擔憂:“師姐,何必呢!師命難違,這些師兄師弟們大多是煉氣期,就算尋常弟子也有拳腳功夫在身。”她輕輕咬了咬下唇,像是真的急壞了,“我知道你心里怨恨爹娘多年以來偏疼我身子弱,可我也不想啊!你若繼續負隅頑抗,真要傷了,到頭來受罪的不還是你自己么?”
這話聽著處處為她著想,字縫里卻全是煽動與暗示:不聽話,就算被打傷也是她自討苦吃。
眾人臉上果然浮起幾分怒色,眼神里滿是對她“不識好歹”的無聲斥責。
“合著你弱你有理,我身體好反倒沒理了是吧?”秦落落簡直被她這副無恥的論調氣笑了。
行行行,喜歡裝,喜歡玩陰的是吧!
來啊,互相傷害啊!
秦落落被激得來了勁,猛地撈起袖子,在眾人面前揚了一圈,聲音清亮:“來來來,都睜大眼睛看清楚!這些傷疤,全是你們那位溫良賢淑的師母以及這位柔弱不能自理的大小姐打的——不止胳膊,渾身都是!”
既然口說無憑,如今她有疤有證據,她倒要看看,今日到底是誰崩人設,又是誰當眾出丑!
眾弟子望著那些深淺交錯、蜿蜒扭曲的鞭痕,不由彼此交換了一下眼神,方才還偏向溫綰綰的神色,此刻已染上了幾分難以置信的驚愕。
“不是的……我、我沒有!”見硬的行不通,溫綰綰聲音瞬間發顫,又是那副泫然欲泣的病態美人模樣,好不楚楚可憐。
“夠了!”司慕寒臉色陰沉,一步上前便將溫綰綰護在身后,指尖靈力驟然翻涌,瞬間凝出數道凌厲的冰刺,“污蔑師門清譽、私叛宗門,只這兩項,信不信我此刻就挑斷了你的七經八脈?!你若再惡意中傷無辜,休怪我不念往日情分!”
呵呵,不愧是女主魚塘里的海狗,忠實得一批。
護吧護吧,可勁護,等到日后他被女主下令萬箭穿心時,不知道臉上會是什么樣的精彩表情。
結局確實慘烈,卻不值得同情。
冰刺帶著刺骨的寒意步步緊逼,秦落落本能地連連后退,腳下突然一滑,她身子猛地一傾,下意識低頭,心臟驟然被攥緊。
腳邊幾步之外,是一道深不見底的懸崖。
宗門早有傳聞,這萬丈深淵下藏著罡風絞碎的絕境,便是金丹修士掉下去,也只會落得個尸骨無存的下場。
“啊行行行,”秦落落冰冷的嗤笑著,“橫豎都是死,那我就不勞大家費心了,我保證死的速戰速決?!?/p>
就在眾人莫名其妙間,她仰頭向著懸崖深處直直倒栽下去。
但——
她可不是盲目送死,而是遵循情節設定鐵律:跳崖不死,必有奇遇。
管他原作者認不認,她平白被拽進這書里,萬一附贈了個主角光環體驗版呢?
大不了一死,少俠從頭來過便是!
“啊——我艸,這也太高了吧!”風中,時不時飄出秦落落變了調的慘叫聲。
不知墜了多久,中途被狂風灌得七葷八素,秦落落竟昏昏沉沉睡了一覺。
再次睜眼時,身下仍是望不見底的黑暗。她猛地反應過來——還沒到底?
驚得她當即扯開嗓子繼續尖叫,沒喊幾聲,便被崖底翻涌的罡風嗆得喉頭刺痛,強烈的窒息順著四肢百骸爬上來,眼前陣陣發黑,她晃了晃腦袋,終究抵不過天旋地轉,再次陷入昏迷……
“醒醒!醒醒!真能睡!”
迷迷糊糊間,臉頰像是正被什么人的手掌抽打著耳光,火辣辣地疼,一下比一下重。
秦落落心里大罵:你大爺的,她好歹頂著一張近似天仙的臉怎么舍得下死手?到底還有沒有點憐香惜玉的公德心!
像是被這反復的疼意攪得失了耐心,她猛地睜開眼,眼里沒有一絲剛醒的迷茫困頓,只剩翻涌的怒氣,直直射向動手的人。
尼瑪,不看不要緊,一看差點魂飛魄散。
她原以為是哪個膽大包天的活人,誰成想眼前竟是個渾身泛著冷光、幽幽懸在半空的男阿飄。
秦落落立馬拉滿警界值,擺出一副即將被凌辱的少女姿態,頭歪向一邊,眼睛死死閉緊,不等對方有動作,只管發出潤東咆哮,“你不要過來呀——”
聲音都劈了叉。
等她嚎到力竭聲嘶,男阿飄終于收起了蔑視的眼神,嘴角撇出一抹濃重的嫌惡,“跟被踩了脖子的公鴨子似的,難聽死了?!?/p>
說罷甩出一記眼神,讓她自己領會。
不是,都給爺整笑了!
這家伙嫌她破音居然嫌得如此明目張膽,真當飄在半空就有特權了?
不過,看這架勢,這阿飄顯然不是自己能惹得起的。
小女子能屈能伸,何苦犯不著跟自己過不去。
她深吸口氣,盡量讓語氣聽起來帶了點“見怪不怪”的淡定,笑道:“這位飄哥,敢問您老生前是哪位?還有啥心愿沒了,需不需要我這剛從上面掉下來的‘有緣人’幫忙?”
毋庸置疑,肯定是有償援助啦。
男阿飄聞言,眉梢挑了挑,語氣里帶著一貫的嘲弄:“飄哥?你倒是會起稱號?!彼舷聮吡怂谎?,像在打量什么詭異物件,“摔成這樣還沒死透,也不知道你哪來的閑心打聽別人的事。”
秦落落盯著他湊近的臉,瞬間忘了害怕,眼睛都直了。
這男阿飄倒是俊美的全然不似凡間之鬼,一雙狹長丹鳳眼,眼波流轉間像盛著碎星,明明含著譏誚,偏又帶了種勾人的風情。
好一個絕色無雙的妖艷賤貨!
她下意識地咽了咽唾沫,心里的小人兒已經開始瘋狂捶地——這顏值是真實存在的嗎?連個阿飄都長這樣,修真界這是要卷破顏值天花板嗎?
一個賽一個的好看!
她看得實在太入迷,連男阿飄眉梢微蹙的不耐都沒有察覺,直到對方冷嗤一聲:“還沒看夠?”
哼,膚淺的凡人。
秦落落回了神,順便將口水吸溜回去,故意干咳了兩聲,“呃……那個飄哥你生前……究竟有幾個好妹妹?”
阿飄眨了眨丹鳳眼,表示不理解。
秦落落暗暗松了口氣,心里嘀咕:還好還好,聽不懂現代花癡語錄,不然顯得她冒昧又猥瑣。
她清了清嗓子,重新擺出一副“正經”模樣,“那個……你到底為啥在這兒飄著?”
他微微勾起薄唇,眉宇間浮起一絲不易察覺的尷尬,介紹道:“我叫凌玨?!?/p>
秦落落沒忍住,“噗嗤”一聲笑出了聲。
“菱角?哈哈哈哈……你這名字,是跟池塘里那玩意兒重名了嗎?也太接地氣了吧!”
凌玨被她突兀的笑聲整懵了,懸在半空的身子頓了頓,露出幾分茫然,像只被驚擾的漂亮狐貍。
過了好一會兒,凌玨似乎回過味來。
而那不知死活的秦落落還在捂著肚子放聲大笑,眼淚都笑了出來,渾然沒有注意到凌玨的臉色正一點點沉下去,周身的寒氣也開始絲絲縷縷往外冒。
直到那股透心的涼意猛地裹住她,凍得她直打激靈,這才識趣地抿緊嘴,連眼角的笑紋都趕緊撫平了,生怕再觸怒對方。
好一會,秦落落才忙不迭地擺手致歉:“對不起啊飄哥……哦不,凌玨大人!”她緊急公關,“我知道是玉器的‘玨’,肯不是吃的那個菱角,對吧?”
凌玨盯著她看了半晌,才緩緩收回手,“不然呢?你當本座會取個吃食做名字?”說著指尖輕輕一點,一道微光落在秦落落額上,注入一絲綿延不斷的殺意,帶著明晃晃的警告,“再敢笑,信不信立刻把你扔回罡風里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