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突然響起鬧鈴，林晚宜打開手機，發現有一百多個未接來電。
全都是月墨封打來的。
完了，林晚宜忘記了，今天大哥特地問了她會不會回家吃飯。
自從睡眠變得規律后，一到晚上十二點就會開啟助眠模式，要不是剛才鬧鐘響了，林晚宜都不知道有這么多未接來電。
帝君堯在超市里，拿光了所有的避孕套，放在前臺結賬時，售貨員眼巴巴地朝他看，帶著一種鄙夷的眼神，“三千六。”
帝君堯拿出黑卡，一手撥通電話。
“喂帝總，我看到你發的信息了。”李鋒翻閱下自己面前的iPad。
“這個女人不是月潭進身邊的探子。”
帝君堯皺眉，怎么會？
她那些似有似無的撩撥，難道不是只有探子才會做的事情？
“木夕小姐，的確是剛剛從國外畢業，專業是心理學，在學校的時候成績很好，幾乎每年都獲獎學金，官網上都可以查到照片。”
原來是學心理學的，難怪共情力那么強。
“月潭進之前在這個學院進修過，現在是名譽教授，兩個人曾經合作過，關系是很干凈的。聽說這個木小姐家境殷實，父母都不在國內。”
既然不是月潭進的探子，那帝君堯也就沒必要和她兜圈子了。
本以為還可以借著這個女人，打擊一下月家，沒必要。
“知道了。”
帝君堯提著一袋子計生用品，單手插兜走出超市，正看到林晚宜開車疾馳出去，緊皺的眉頭豁然一展，她倒是先后悔了。
一大袋子東西被扔在垃圾桶里，沒過一會，李鋒開車過來，帝君堯上車后，豪車消失在寂靜的夜晚。
回到公寓，林晚宜以飛快的速度換上睡衣，摘掉美瞳和假睫毛，十分鐘內卸妝完畢，一個猛子跳到床上，蓋上被子，撥通月墨封視頻的瞬間，林晚宜有心而發地，緩緩打了個呵欠。
男人滿眼都是著急，關心地問，“曦曦，你到家了？”
林晚宜點點頭，揉著惺忪睡眼，“樂樂今天在你那？乖不乖？”
月墨封看了眼樓上，“晚上作業寫完，他三舅帶著去看了會法制節目，累了就洗澡睡覺了。你二哥怎么沒把你接回來？家里今天給你特地準備了蛋糕，都是你喜歡的，芒果和草莓味的。”
林晚宜甜甜地笑著，“謝謝哥，你放冰箱里，明天我上完課就回家吃。”
“那不行，過夜的飯會吃出毛病的。”
月墨封寵愛地看著她，隔著屏幕，梳理著林晚宜耳邊凌亂的碎發，“你好好工作，等你想回來了，你提前給我說，我最近蛋糕做的越來越好了。保證你喜歡。”
“哥會繼續努力，把好吃的蛋糕做的更加漂亮的。”
林晚宜感動地點點頭，輕輕說，“哥，有你真好。”
只是一句淡淡的有感而發，月墨封一個三十多歲的大男人，紅了眼睛。
看著屏幕里面的林晚宜一直在笑，男人好幾次話到了口邊，但還是猶豫著。
最后還是問出了口。
“曦曦，你今天沒遇到什么事吧？”
月墨封問地小心翼翼，林晚宜下意識的微笑，藏住了眼底的暗影。
“好得很，就是有點累了。所以一回來才睡了這么久。”
“大哥，今天是我不好，我沒接到你電話，下次我會把睡眠模式關掉的。”
月墨封立刻說，“誒這話說的，曦曦怎么會不好，別亂說。”
“手機有睡眠模式自然有它的道理，這樣就不會被打擾，能好好休息了。只要你安全就行，大哥不打擾你，快點休息吧。”
說完，月墨封朝林晚宜揮手，“跟大哥說拜拜，明天上班要注意安全哦。”
林晚宜：“拜拜大哥，你也早點休息。”
掛斷電話的一刻，林晚宜的心不知為何，被壓得很難受。
她翻起身，拉開抽屜，從里面拿出兩片藥。
到客廳倒了杯水，看著昏暗的屋子，林晚宜在沙發上坐下，目光幽滯地看著前方。
六年前的那件事，讓她患上了嚴重的雙向情感障礙，當躁狂期來的時候，林晚宜自己都覺得自己很陌生。
而抑郁期來的時候，她躺在床上，聽著哥哥們的關心，偶爾月潭進會偷偷躲在門外面哭，覺得是當年他們三個沒有保護好林晚宜，才讓她年紀小小，就從月家捧在掌心里的小公主，變成了別人的養女。
哭著哭著，就變成三個大男人抱在一起哭。
林晚宜自始至終，都挺淡定的。
印象里，離開帝君堯以后，她落淚的次數屈指可數。
可林晚宜有一些想不明白的事情。哥哥們對她的關心，明明已經幾乎滲透到了生活的每一個方面，可是林晚宜的心底依舊是特別特別地冷。
她比任何人，都希望自己可以敞開心扉，讓別人走進來溫暖自己。
可是太難了，不知道為什么，哪怕她一次又一次嘗試，她還是做不到用一個真誠的自己去面對別人。
在外人面前，因為老師的職業，她會戴上認真工作、嚴厲和藹并存的面具；
在哥哥面前，害怕他們擔心，她會裝扮成一個無憂無慮，只會甜甜傻笑的妹妹。
林晚宜抬頭，將藥生吞下去，藥片鋒利的邊緣，在她的喉嚨處刺起一陣疼痛。
明天就要見到寧寧了。
第二次見到寧寧了。
林晚宜抬手捂著心口，深吸了幾口氣。
……
清早的一束光，照進帝宅。三十六米高的音樂琉璃噴泉，在空中閃耀奪目的光彩。
一輛豪車按照時間，準時停在大門口，紅木門從兩側拉開，里面左右各走出八個仆人，彎腰行禮。
男人穿著酒紅色的西裝，黑色的襯衣，領口處有獨特的黃金真絲繡線設計，李鋒將手里的iPad遞給男人，“帝總，這是今天的行程。”
帝君堯粗略地看了一眼，抬手在上面畫了幾個勾，“留點時間，我去看下股市。”
“好的。”
男人突然想起來一件事，“對了，寧寧的家庭老師，是不是快到了？”
李峰看了眼手表，“應該還有兩個小時，您要先見一下嗎？”
帝君堯搖頭，帶上墨鏡，“不用了，反正應該也做不長，讓手底下人看著點，被弄傷了寧寧。”
林思寧力氣很大，每次有一點點不樂意，就會對老師拳打腳踢。
有些老師還會顧及帝家的權勢，有些被氣壞了，真是寧可賭上職業生涯，也要和這個混世小魔王干一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