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書館那次莫名其妙的“下地獄還是走后門”對話后，德拉科·馬爾福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
——好吧，沒那么夸張，但確實神出鬼沒，眼神躲閃得像欠了我八百個金加隆。
每次在走廊遇見，他那雙灰藍色的眼睛要么黏在天花板的蜘蛛網上，要么死死盯著自己锃亮的皮鞋尖，仿佛上面突然開出了朵會跳舞的食人花。
偶爾被我“無意間”堵個正著，那臉色瞬間就能完成從“蒼白”到“慘白”再到“白里透青”的漸變，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拉過旁邊倒霉的克拉布或高爾當人形盾牌，嗖地溜走。
“嘖嘖，”我一邊往面包上涂著厚厚的覆盆子果醬，一邊跟赫敏八卦，“你們說馬爾福少爺是不是偷偷練成了什么‘腳底抹油幻影移形’咒？這逃跑速度，比金色飛賊還快！”
“他最近是有點……不太對勁。”赫敏皺著眉，憂心忡忡地翻著她的《魔法法律溯源》，“調查行動組最近抓人抓瘋了，烏姆里奇給了他那么大權力……我總覺得要出事。”
“能出啥事？”羅恩滿嘴塞著熏肉，含糊不清地說，
“頂多再給格蘭芬多扣個五百分唄！扣吧扣吧，反正咱們的沙漏底都快漏光了，用貝微微的話說，債多了不愁！”
事實證明，赫敏的烏鴉嘴，或者說女人的直覺有時候準得可怕。
潘西的復仇，來得比預想的更猛烈，也更……愚蠢。
那是個烏姆里奇心情格外“明媚”的下午。
大概是因為又成功禁止了霍格沃茨所有帶輪子的交通工具，包括費爾奇的掃帚。她穿著那身粉得辣眼睛的套裝，像只移動的泡泡糖，在走廊里“巡視”。潘西·帕金森像條聞到血腥味的鯊魚，立刻黏了上去，臉上堆滿了諂媚的笑容。
“烏姆里奇教授！”她的聲音又尖又高，足以穿透三層墻壁，“我有重大情報！關于那個非法的、危險的秘密組織——鄧布利多軍（D.A.）！”
我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赫敏和哈利就在不遠處，臉色也變了。
烏姆里奇的小圓眼睛立刻射出精光，臉上堆起假笑：“哦？帕金森小姐，快說！他們在哪里集會？！”
潘西涂著粉色唇膏的嘴得意地咧開，手指帶著夸張的戲劇性，猛地指向……呃，指向了走廊盡頭靠近廚房的方向？
“就在那邊！教授！”潘西的聲音充滿了“正義感”，“具體位置……嗯……好像是在……靠近赫奇帕奇休息室那邊的……一個廢棄……呃，儲物間？還是盥洗室？反正就在那一片！”她含糊其辭，眼神卻堅定的，惡狠狠地、精準地扎在我身上，嘴角掛著扭曲的快意。
烏姆里奇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又狐疑地看了看潘西那閃爍其詞的樣子，最后，她那癩蛤蟆似的小眼睛，果然落在了站在人群邊緣、一臉“關我屁事”表情的我身上。
“貝微微小姐？”烏姆里奇甜膩的聲音像裹了糖霜的毒藥，“帕金森小姐的指控……似乎與你有關？你，是不是那個非法組織的成員？”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過來。潘西臉上寫滿了“你死定了”的惡毒期待。
我眨了眨眼，臉上瞬間切換成比潘西還無辜、還困惑的表情，指著自己的鼻子：
“我？教授？D.A.？”
我夸張地攤開手，“您覺得我像是會跟波特他們一起搞非法集會的人嗎？”我故意瞟了一眼潘西，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能讓所有人聽見，“再說了，帕金森同學指的方向……好像是她自己昨天和幾個斯萊特林女生偷偷摸摸去的地方吧？我好像還看到她們拎著幾瓶……嗯，蜂蜜公爵的新品果汁？”
潘西的臉“唰”地一下漲成了豬肝色：“你胡說！”
烏姆里奇狐疑的目光在我和潘西之間來回掃射，顯然被我這招“禍水東引”加“模糊焦點”搞懵了。
“教授！”我立刻加大火力，語氣真誠得能拿奧斯卡小金人，
“我覺得帕金森同學可能是太想立功，有點……嗯，記憶混亂？或者被什么干擾了？”我意有所指地點了點自己的腦袋，“要不您親自去她指的那片區域仔細搜查一下？說不定真能抓到點……別的什么？”比如潘XZ起來的違禁香水？
烏姆里奇被我說得有點動搖，小眼睛在潘西氣急敗壞的臉上和我“純良無害”的表情之間逡巡。
最終，她可能覺得為一個含糊不清的指控浪費時間不值得（尤其是還可能牽扯到她“得力助手”帕金森的小秘密），不耐煩地揮了揮手：“好了好了！帕金森小姐，下次請提供準確、可靠的情報！至于你，貝微微小姐……”她警告性地瞪了我一眼，
“管好你的嘴！”
一場危機，被我用“胡攪蠻纏”大法外加一點點小技巧化解。
潘西偷雞不成蝕把米，氣得在原地直跺腳，看我的眼神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剝。
赫敏悄悄對我豎了個大拇指，用口型說：“干得漂亮！”
我回她一個“基操勿六”的得意挑眉。
小樣兒，想陰我？姐當年在網游里帶節奏的時候，你還在玩洋娃娃呢！
城堡里的氣氛越來越壓抑，像暴風雨來臨前的死寂。連皮皮鬼都老實了不少。
就在這種山雨欲來的時候，林梅的行動也變得神神秘秘。
好幾次深夜，我迷迷糊糊從公共休息室回宿舍，都撞見她輕手輕腳地溜進來，身上帶著一股淡淡的、清苦的草藥味，還混雜著……一絲絲地窖特有的陰冷潮濕氣息？
她黑灰的眸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格外深邃，看到我也只是微微點頭，并不多言。
直到那天，我為了趕一篇天文課的論文（論火星逆行對曼德拉草情緒的影響，這題目就夠牛的！），在公共休息室熬了個通宵。
天蒙蒙亮時，我揉著酸澀的眼睛去廚房想順杯熱牛奶，卻在靠近地窖的僻靜走廊拐角，看到了意想不到的一幕。
林梅正將一個密封的小巧水晶瓶遞給一個人。
那個人一身黑袍，像融化的陰影，臉色蠟黃，鷹鉤鼻在昏暗的光線下顯得格外陰鷙——是西弗勒斯·斯內普。
斯內普接過水晶瓶，枯瘦的手指在瓶壁上摩挲了一下。他那雙空洞的黑眼睛銳利地掃過瓶中微微泛著銀藍色光澤的粘稠液體，又抬起，深深地看了林梅一眼。那眼神里沒有慣常的嘲諷和厭惡，反而帶著一種……一絲極淡的、近乎認可的神色。
“夜光藤的萃取液，”林梅的聲音平靜無波，像在陳述一個事實，“混合了東方雪域的寒魄草。初步驗證，對鉆心剜骨（CruciatusCurse）造成的深層神經損傷有……緩解之效。”
斯內普的薄唇幾不可察地抿了一下，沒說話，只是極其輕微地點了下頭，將那瓶危險的藥劑迅速收進黑袍內袋，轉身像蝙蝠一樣無聲地滑入地窖的陰影中，消失不見。
林梅站在原地，灰眸望著斯內普消失的方向，片刻后，才轉身離開。
我躲在柱子后面，心臟砰砰直跳。梅林的胡子啊！林梅和斯內普？做交易？還是關于緩解鉆心咒的藥劑？這信息量堪比巨怪跳芭蕾！我仿佛看到無數個加隆在眼前飛舞——八卦的價值連城啊！
壓抑的烏云終于在一個深夜徹底爆發。不詳的綠光標記（黑魔標記）猙獰地撕裂了霍格沃茨的夜空，懸掛在禁林上空，像一個巨大的、嘲諷的骷髏笑臉。
混亂！尖叫！教授們急促的腳步聲！費爾奇歇斯底里的嚷嚷！學生們驚慌失措地涌向禮堂！
“是天文塔！”哈利的聲音嘶啞，綠眼睛里燃燒著火焰和恐懼，“鄧布利多！是鄧布利多！”
我的心猛地一沉！顧不上多想，身體已經跟著哈利、赫敏、羅恩他們，逆著驚慌的人流，朝著最高的天文塔狂奔而去！冷風像刀子一樣刮在臉上，樓梯仿佛永無止境。
當我們氣喘吁吁地沖到塔樓下時，正好看到幾個黑影如同禿鷲般盤旋在塔頂！是食死徒。
而塔頂平臺上，那個穿著睡衣、銀白胡須在風中飄拂的熟悉身影，正被逼到邊緣——是鄧布利多校長！他看起來虛弱得厲害，魔杖的光都黯淡了。
更讓我心臟驟停的是，塔樓狹窄的旋轉樓梯上，一個鉑金色的身影正踉蹌著往上沖！是德拉科·馬爾福！他臉色白得像鬼，魔杖指著上方，手臂卻在劇烈顫抖，眼神里充滿了恐懼和掙扎。
“不！德拉科！住手！”哈利嘶吼著，想要沖上去，卻被幾個食死徒發射的咒語逼退！
塔頂平臺上，食死徒們的狂笑和鄧布利多平靜的聲音混雜在風里。
一道刺目的綠光驟然亮起！是索命咒（AvadaKedavra）！直射向鄧布利多！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我幾乎是本能地舉起了魔杖！腦海里瘋狂閃過那本《高級魔咒拓撲學應用》里最復雜、最不穩定的空間扭曲模型！管不了那么多了！賭一把！
“空間偏折！（SpatioDeflecto!）”我用盡全身力氣嘶吼出聲！魔杖尖端爆發出刺目的銀白色光芒，不是射向塔頂，而是狠狠戳向我面前扭曲的空氣！
嗡——！
空氣仿佛被投入石子的水面，劇烈地蕩漾起來！一股無形的、強大的空間扭曲力場瞬間生成，如同一個看不見的透鏡，硬生生地、險之又險地偏移了那道致命綠光的軌跡！
那道代表著死亡的綠光，擦著鄧布利多的肩膀飛過，擊中了塔樓邊緣的石垛，炸開一片碎石！
成功了？！我還沒來得及喘口氣——
“阿瓦達索命！”另一個冰冷、毫無感情的聲音響起！是斯內普！他不知何時出現在了塔頂，魔杖穩穩地指向了鄧布利多！
這一次，沒有任何偏移的可能了。那道綠光，如同最精準的死神鐮刀，毫無阻礙地、冰冷地擊中了鄧布利多的胸膛。
時間仿佛凝固了。
那個偉大的身影，像一片失去依托的羽毛，緩緩地、從天文塔的邊緣飄落……
“不——！！！”哈利發出撕心裂肺的咆哮。
而就在鄧布利多墜落的同時，一道狂暴的、無形的魔力沖擊波（后來才知道是老魔杖失控的氣浪）以天文塔為中心，如同核爆般轟然炸開！
我只覺得一股無法抗拒的巨力狠狠撞在胸口，眼前一黑，耳朵里嗡鳴一片，整個人像斷線的風箏一樣被拋飛出去！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石墻上，劇痛襲來，意識瞬間沉入黑暗的深淵。
最后殘存的模糊視野里，似乎看到德拉科·馬爾福在樓梯上被氣浪掀翻，他灰藍色的眼睛在混亂中死死地、絕望地看向我墜落的方向……然后，一切歸于黑暗。
這就是嘗試改變原著瞬間，無人目睹的壯舉與代價嗎？
再次恢復意識，是被一股濃烈的提神藥劑味道熏醒的。睜開眼，是校醫院熟悉的白色天花板和龐弗雷夫人擔憂的臉。
“醒了？謝天謝地！”龐弗雷夫人松了口氣，“你被老魔杖失控的氣浪震暈了，輕微腦震蕩，后背有大片淤傷，但萬幸骨頭沒事。躺好別動！”
我試著動了動，渾身像散了架一樣疼。記憶潮水般涌回，天文塔頂的綠光，墜落的身影，撕心裂肺的吶喊……
“鄧布利多校長……”我聲音沙啞地問。
龐弗雷夫人的眼圈瞬間紅了，搖了搖頭，哽咽著說不出話。
心，沉到了谷底。
病房里很安靜。赫敏、哈利、羅恩都守在我床邊，眼睛紅腫，神情悲痛而疲憊。哈利緊緊攥著拳頭，綠眼睛里燃燒著冰冷的火焰。
“貝微微，你感覺怎么樣？”赫敏的聲音帶著濃濃的鼻音。
“還行，”我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就是感覺像被一整個魁地奇球隊騎著飛天掃帚撞了一遍。”我想活躍下氣氛，但效果顯然不佳。
病房門被輕輕推開。是麥格教授。她臉色憔悴，但背脊依舊挺得筆直。她走到我床邊，嚴肅的臉上帶著一絲罕見的溫和和……探究。
“貝微微小姐，”她的聲音有些沙啞，“龐弗雷夫人說你被魔力沖擊震暈在天文塔樓下。你……當時在做什么？為什么會出現在那里？”
我張了張嘴。該怎么說？說我用了個超綱的空間扭曲咒試圖偏移索命咒？說我在那生死一瞬當了回人肉空間折射器？聽起來像天方夜譚，而且沒人看見。
“我……聽到動靜，想上去幫忙……”我含糊地說，避開了魔咒的部分，“結果……被那股氣浪掀飛了。”這是事實。
麥格教授銳利的目光在我臉上停留了片刻，似乎在評估我的話的真假。最終，她只是微微嘆了口氣，拍了拍我的手背，這個動作讓我受寵若驚：“好好休息，孩子。霍格沃茨……需要你們。”她的目光掃過哈利、赫敏和羅恩，充滿了沉甸甸的托付。
麥格教授離開了。病房里再次陷入沉重的寂靜。
“沒人看見……”哈利突然低聲說，聲音里充滿了痛苦和自責，“沒人看見斯內普是怎么動手的……鄧布利多他……他當時已經很虛弱了……”
我知道他說的是事實。
我的那點微小的、無人目睹的偏移，在最終的結局面前，顯得那么蒼白無力。它沒能改變什么，只是徒勞地在我身上留下了傷痕。
“至少你試過了。”赫敏握住我的手，她的手冰涼，但很用力，“我們都試過了。”
羅恩重重地點頭，紅著眼圈。
我看著他們，心里那點挫敗感稍微淡了些。是啊，至少試過了。在那種情況下，誰又能做得更多呢？總不能指望我像超級賽亞人一樣沖上去把斯內普教授踹飛吧？
“對了，”我試圖轉移話題，也轉移自己的注意力，“你們看到馬爾福了嗎？他當時也在樓梯上……”
哈利的臉色瞬間變得冰冷：“他？他跟著斯內普和那些食死徒一起跑了！懦夫！殺人犯的幫兇！”
跑了？我愣了一下。想起昏迷前最后看到的，他那個絕望的眼神。
他最終，還是選擇了那條路嗎？
心里有點堵，像塞了團濕棉花。說不清是失望，還是別的什么。那個問我“下地獄會不會笑”的別扭少年，終究還是跳了下去。
校醫院的窗外，天色陰沉。
霍格沃茨失去了它的燈塔，前路一片迷茫。戰爭，已經不再是預言和標記，它用最殘酷的方式，降臨了。
我摸了摸還在隱隱作痛的后背，那里大概青紫了一大片。
嘖，這“后門”開的，代價可真不小。不過，只要人還在，就能從頭再來，對吧？我貝微微別的本事沒有，血條厚、心態好，可是出了名的！
“龐弗雷夫人！”我扯開嗓子喊，“有吃的嗎？我快餓扁了！吃飽了才有力氣……呃，養傷！順便想想怎么給馬爾福少爺的逃跑路線添點堵！”
日子再難，飯還是要吃的，仇（或者說債）也是要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