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廂里的喧囂漸漸散去時，墻上的時鐘指向凌晨一點(diǎn)。王總他們摟著女伴醉醺醺地離開，臨走時拍了拍溫禮州的肩膀，曖昧地笑：“溫總，好好享受。”
溫禮州沒應(yīng)聲，只是看著杯中剩下的半杯威士忌，琥珀色的液體在燈光下泛著冷光。
林淺墨縮在沙發(fā)角落，像只受驚的兔子。她數(shù)著墻上的裝飾畫，數(shù)到第三幅時，手腕突然被人抓住。
“跟我來。”溫禮州的聲音帶著酒氣，卻不容置疑。
她的心跳驟然漏了一拍，想掙脫，指尖卻觸到他掌心的溫度，十年前的記憶突然翻涌上來——他也是這樣抓著她的手，穿過人群，說“別怕，有我”。
可現(xiàn)在，他的眼神里沒有半分溫度。
林淺墨被他拽著走出包廂，走廊里的地毯很厚，吸走了所有腳步聲。電梯上升時，狹小的空間里只有他的呼吸聲，帶著淡淡的酒氣和雪松香水味，像一張無形的網(wǎng)，將她牢牢困住。
“叮”的一聲，電梯門開了。他帶著她走進(jìn)一間總統(tǒng)套房，落地窗正對著城市的夜景，霓虹閃爍，卻照不亮房間里的沉默。
門關(guān)上的瞬間，林淺墨突然被按在冰冷的門板上。他的手撐在她耳側(cè)，胸膛貼著她的后背，滾燙的呼吸噴在她的面具上。
“你很像一個人。”他的聲音沙啞，帶著濃重的酒意，“尤其是……眼睛。”
林淺墨的心臟猛地一縮。他看到了？透過面具的縫隙，看到了她的眼睛？
“溫總認(rèn)錯人了。”她的聲音抖得不成樣子，后背的傷口被他壓得生疼。
“是嗎？”他低下頭，鼻尖蹭過她的面具，“可我總覺得……在哪里見過你。”
他的手指突然勾住面具的邊緣，輕輕一扯。
“不要！”林淺墨猛地偏頭，卻沒能阻止面具被摘下。
冰冷的空氣撲在臉上，她下意識地閉上眼睛，不敢看他的表情。她能感覺到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臉上，從眼角的淤青，到嘴角的傷口，一寸寸掃過。
時間仿佛凝固了。
過了很久，他才緩緩開口，聲音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你的臉……怎么回事？”
林淺墨的眼淚瞬間涌了上來，她想告訴他，是被你妹妹打的，是被關(guān)在籠子里十年熬出來的，是因?yàn)椤肽恪?/p>
可她最終只是搖了搖頭，哽咽著說不出話。
溫禮州突然笑了，笑聲里帶著濃濃的自嘲：“也是，像你這樣的女人，臉上有疤很正常。”
他的吻毫無預(yù)兆地落下來，帶著懲罰般的力道，撞得她嘴唇生疼。林淺墨拼命掙扎，雙手抵在他的胸膛，卻被他抓著按在頭頂。
“放開我……溫禮州……”她哭喊著，十年的委屈和恐懼在這一刻爆發(fā)出來。
他的動作猛地停住，抬起頭，眼底閃過一絲錯愕：“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林淺墨愣住了，她忘了，自己從未告訴過他真名。
就在她慌亂之際，他突然低下頭，吻住了她的嘴唇。這一次，他的吻帶著不容抗拒的侵略性，仿佛要將她吞噬。她的掙扎漸漸微弱，眼淚混著他的吻，滑進(jìn)嘴角，又苦又澀。
他一把撕開她的吊帶裙，布料碎裂的聲音在安靜的房間里格外刺耳。涼意順著皮膚蔓延開，她下意識地蜷縮起來，卻被他更緊地抱住。
“別躲。”他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痛苦，“讓我看看你……到底是不是她。”
他的吻落在她的脖子上，肩膀上，帶著灼熱的溫度，留下一個又一個紅痕。林淺墨能感覺到他的手在顫抖，像在壓抑著什么。
“禮州……”她無意識地呢喃，指尖抓著他的西裝，指甲幾乎嵌進(jìn)布料里。
溫禮州的動作猛地一頓，他抬起頭，眼底翻涌著復(fù)雜的情緒，有震驚，有痛苦，還有一絲不敢置信。
“你……”他想說什么，卻被她的哭聲打斷。
林淺墨的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砸在他的手背上，滾燙得驚人。他看著她布滿傷痕的臉，突然想起十年前那封信——“我玩膩了，不愛了”。
原來所謂的“玩膩”，就是把自己折騰成這副模樣？
他的心像被什么東西狠狠揪住，疼得喘不過氣。
“淺墨……是你嗎？”他的聲音抖得不成樣子，指尖輕輕撫過她眼角的淤青。
林淺墨猛地睜開眼，淚水模糊中，她看到他眼底的紅血絲，看到他顫抖的嘴唇，看到他……終于認(rèn)出了她。
十年了，他終于認(rèn)出她了。
可她卻笑了，笑得比哭還難看：“溫總認(rèn)錯人了，我叫林墨。”
這句話像一把刀，徹底斬?cái)嗔藴囟Y州最后的猶豫。他猛地將她抱起，狠狠摔在床上。柔軟的床墊震了震，她疼得悶哼一聲，卻倔強(qiáng)地不肯再發(fā)出一點(diǎn)聲音。
他俯身壓上來，襯衫的紐扣蹭著她的皮膚，帶著冰涼的金屬感。他的吻再次落下，從她的額頭，到她的鎖骨，帶著壓抑了十年的思念和憤怒，仿佛要在她身上刻下自己的印記。
“不管你是誰，今晚……別想逃。”
林淺墨閉上眼，任由眼淚滑落。窗外的霓虹透過窗簾縫隙照進(jìn)來，在他臉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她能感覺到他的手在顫抖，能聽到他壓抑的喘息，能摸到他后背繃緊的肌肉。
她知道，這是一場贖罪，也是一場毀滅。
十年前，她用一封信推開了他。
十年后，她用身體，償還這遲到的重逢。
只是不知道，天亮之后，他們還能剩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