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禮州來了一條微信消息點開一看,是他爸爸,說是讓他來老宅一趟
溫禮州推開老宅大門時,客廳的水晶燈正晃得人眼暈。溫父坐在主位沙發上,手里的拐杖重重磕了下地板,發出沉悶的聲響:“禮州,你總算肯回來了。”
他脫外套的動作頓了頓,目光掃過坐在一旁的溫晴——她剛從警局被保釋出來,臉上還帶著驚魂未定的蒼白,見他看來,竟瑟縮著往溫母身后躲了躲。
“爸,有事?”溫禮州扯了扯領帶,語氣里沒什么溫度。股東大會后,溫晴偽造證據、非法拘禁的罪名已經坐實,若不是溫父以病體相逼,他絕不會讓她踏出警局半步。
溫母嘆了口氣,端過一杯茶遞過來:“禮州啊,我知道你心里有氣,但晴晴畢竟是你妹妹。你們五年前就領了證,婚禮一直拖著,外面都在傳閑話……”
“媽。”溫禮州打斷她,指尖捏著玻璃杯的邊緣,“那本結婚證是怎么來的,你們比誰都清楚。”
五年前他為了穩住被溫晴攪亂的海外項目,被迫和她領了證,只當是場權宜之計。他原以為等項目穩定就辦離婚,沒承想林淺墨突然失蹤,這件事便被擱置下來,成了溫家心照不宣的秘密。
溫父猛地一拍桌子:“我不管怎么來的!證是真的,你們就是合法夫妻!下個月必須把婚禮辦了,再給我生個孫子,這事才算完!”
“爸!”溫禮州的聲音冷了下來,“我不可能和她辦婚禮,更不可能……”
“你敢說不?”溫父的拐杖又磕了下地板,臉色漲得通紅,“我已經聯系好了婚慶公司,日子定在下個月十六。你要是敢攪黃,我就把溫氏的股份全捐出去,讓你這輩子都別想安穩!”
溫禮州的手驟然收緊,玻璃杯壁傳來冰涼的觸感。他太清楚父親的脾氣,看似是威脅,實則是鐵了心要逼他就范。溫氏是祖父一輩子的心血,父親絕不可能真的捐出去,但以他的偏執,做出更極端的事也未可知。
溫晴突然開口,聲音怯怯的:“哥,爸媽也是為了我們好……要是你實在不愿意,就算了吧,別惹爸媽生氣。”她說著,眼角偷偷瞟向溫父,顯然是在火上澆油。
溫父果然更氣了:“你看看晴晴多懂事!反倒是你,被個不知道在哪的女人迷了心竅!我告訴你溫禮州,下個月十六,你必須站在婚禮現場!”
溫禮州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眼底的波瀾已經壓了下去。他看向溫晴,目光冷得像淬了冰:“好,我答應。”
溫父愣了下,似乎沒料到他會這么快妥協,隨即露出滿意的神色:“這才像話!婚禮的細節讓你媽和晴晴去操辦,你專心準備就行。”
從老宅出來時,夜色已經濃得化不開。溫禮州坐在車里,煙一根接一根地抽,尼古丁的辛辣也壓不住心頭的煩躁。
他拿出手機,屏幕上停留在和林淺墨的聊天界面——上次她說需要時間想想,他便真的按捺住沒再聯系,只偶爾從陸衍那里打聽她的消息,知道她暫時搬回了以前的公寓,找了份設計的兼職,日子過得平靜。
若是讓她知道自己要和溫晴辦婚禮……溫禮州掐滅煙,指腹在屏幕上摩挲著她的頭像,那是五年前他偷拍的,她蹲在山楂樹下喂貓,側臉被陽光曬得發亮。
他不能讓她知道。至少現在不能。
婚禮的請柬很快發了出去,溫氏集團總裁要和“妹妹”補辦婚禮的消息,像長了翅膀似的傳遍了整個商圈。溫禮州成了眾人眼中的“深情”代表——即便當年“未婚妻”失蹤,也始終對名義上的妻子不離不棄。
溫晴忙得團團轉,每天拉著溫母去試婚紗、挑場地,臉上的得意藏都藏不住。她以為只要婚禮辦了,生米煮成熟飯,溫禮州總有一天會接受她。
這天溫禮州剛回到辦公室,就看到林淺墨坐在沙發上,手里捏著一張燙金的請柬,指尖泛白。
“這是……你的意思?”她抬頭看他,眼底的紅像被揉碎的晚霞,聲音輕得像要飄走。
溫禮州的心臟猛地一縮,快步走過去想解釋:“淺淺,你聽我說……”
“不用解釋了。”她站起身,把請柬放在桌上,動作輕得像怕碰碎什么,“恭喜你,溫總。”
她轉身往外走,步伐有些快,像是在逃。溫禮州伸手想抓住她,卻只碰到她的衣角,那片布料帶著她身上慣有的梔子花香,此刻卻燙得他指尖發麻。
“林淺墨!”他低聲喊她的名字,聲音里帶著自己都沒察覺的慌亂,“那不是你想的那樣!”
林淺墨的腳步頓了頓,卻沒回頭:“是不是我想的那樣,好像……也不重要了。”
門被輕輕帶上,辦公室里瞬間安靜下來。溫禮州看著桌上的請柬,突然覺得無比諷刺。他妥協是為了穩住局面,卻好像把自己逼進了更深的絕境。
陸衍敲門進來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景象:溫禮州站在落地窗前,背影冷硬得像塊冰,手里捏著那張請柬,指節泛白。
“溫總,溫晴那邊說,想讓你明天陪她去拍婚紗照。”陸衍的聲音小心翼翼的。
溫禮州轉過身,眼底的陰鷙幾乎要溢出來:“告訴她,沒空。”
“可是……”陸衍猶豫了下,“溫老先生剛才打電話來,說要是你不配合,就親自來公司盯著。”
溫禮州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眼底只剩下一片冰冷的平靜:“知道了。”
他拿起椅背上的外套,往外走去。拍婚紗照是嗎?那就拍。反正這場戲,他遲早要親手拆穿。
只是他沒看到,辦公室的門縫里,林淺墨的身影一閃而過,她手里的設計稿散落一地,上面畫著的山楂樹,被淚水洇得模糊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