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放紙人那間屋子被我爸鎖著,我開始在姥爺家從里到外的找李晷,找到我媽以前住的屋子時,我特意開了衣柜。
我媽跟普通的女人不一樣,她從來不穿亮色的衣服,款式也是老氣橫秋,自我記事來幾乎就沒見過她穿裙子。
她屋子也不大,還有點背陽,一張床,一張桌,再就是這個大衣柜。
我翻著,一排的衣服被我扒開道口子,里邊有股樟腦丸的味,加上秋冬的衣服又沉又厚,沒會就有點不耐煩。
我發泄的捶打下這些衣服,突然聽到咔噠一聲,然后柜子夾層“嘶嘶”響。
像碰到了什么機關,架子降了幫個身的高度,露出里邊隱藏的東西。
兩層的?
我站在那,驚奇勁還沒過,看到里邊的東西后,小腹突然傳來股難以形容的異樣。
我大舅說得沒錯,我媽有裙子。
而且很多,大都是白色。
什么樣式都有,掛脖的吊帶,露后背的抹胸,也有正經像學生裝的。
我下意識拽了件出來,絲綢的布料,又滑又涼,幾根帶子甩在我胳膊上,布料少的可憐,感覺還沒我一件上衣大,我看了半天,猛地意識到這是什么衣服,臉刷的紅了。
我慌亂挑了件娃娃領的連衣裙就把柜子關了,心怦怦跳,腦子里不斷閃出島國片里女星穿著那些衣服的模樣。
本來今天是有人來吊唁的,現在都跑去抓蛇了,院子里倒是安靜得很。
我從里屋出來,扇著衣領,腿心的地方莫名的瘙癢,像有什么東西在上邊摩挲,有下沒下的撩撥我敏感地帶,弄得我口干舌燥。
我不敢亂動,找了火盆,跪在我媽棺材旁邊,一邊燒紙一邊疊元寶。
“嗯……啊?!?/p>
身體上的異樣越來越明顯,我手顫著疊元寶,口中竟然發出那種羞恥的叫聲。
我眼睛撇到窗戶上的玻璃,里邊倒映出個模糊的影子,眼尾紅著,表情隱忍,又迷離又渙散。
我被自己這副樣子嚇了一大跳,軟著腿跑到院里離我最近的大水缸。
里邊的水被陽光曬過,有些溫熱,我舀了半瓢澆在頭上,效果并不大。
我咬著嘴盡量克制那股聲音。
“喂?!?/p>
就在我準備回屋,院里圍墻上傳來道男聲。
小腹倏地絞了下,一股暖流劃過,我微微喘著氣看向來人。
“你……誰?!?/p>
男人大概三十來歲,穿著套藏青的唐裝,坐在墻上晃悠著一雙長腿。
說實話,他長得真不錯,雖長著雙瀲滟的桃花眼,卻極具成熟男人的魅力。
我感受著身體的變化,本能生出防備心。
男人低笑,掐了枝墻邊的槐樹枝,“你猜。”
“猜對有獎。”他拱起腿,手肘支在上邊,跟個小孩似的捏著樹枝玩。
我搖搖頭,“祭拜在那?!蔽覍嵲跊]那么多精力和他交談。虛弱的指了指我媽棺材旁的小桌子,“有事你可以找我大舅?!?/p>
“我不找他們,我找你?!?/p>
一道極輕的落地聲響起,我扭過身,剛剛還在墻上的男人,已經穩穩的落在面前。
他離我大概三四米,我哆嗦著腿后退,想開口趕人。
“江流,你剛剛上哪了?”
男人插手而站,大概是我的樣子太不正常,他緊皺著眉,臉上透著抹不悅。
我沒空理他,只想趕緊離開這,弓著腰,準備走人。
幾乎是令人措不及防,他躥到了我面前,半臂的距離,一股檀香飄過來,男人鼻尖聳動,臉色一下變得凝重起來。
他指尖倏地點在我眉心,小腹處生出陣清涼,那股難以呼吸的騷動去立馬如潮水般褪去。
我愣了下,抬眼重新正視面前人。
他眼中帶著濃濃的擔憂,“江流……”我到底是姑娘,眼見著他要繼續說下去,怕他戳破我剛剛的……,連忙厲聲道:“你要干嘛,怎么亂闖別人家的院子!”
男人怔了下,無奈的聳了聳肩,“你小時候我們見過,你……”他打量下我全身,欣慰的笑了下,“你可以叫我九叔。”
我依舊有些猶豫,“我們見過?”
“……你不是這個村的吧?”
男人不可置否的點了點頭,“你當時大概這么大。”他雙手比劃著,“帶著個項圈式的長命鎖,金鑲玉的。”
我暗暗松了口氣,這的確是我四歲前的裝扮,那長命鎖的款式不常見,我媽和我姥爺也不會讓我在外人面前輕易展示,“九叔是來送我媽的嗎?”
我讓開條道,有點窘迫,“現在靈堂還沒設好……”
他大概還想敘舊,突然被我的話打斷,自嘲了的笑了下,上前往火盆里添了把紙錢。
我以為他這就算了事,準備送客,他卻又雙手插兜,站那不動了。
他視線落在我媽的棺槨上,一句話也不說,我有點尷尬,拿了香準備遞給他。
他擺擺手,金絲邊框下的眼睛透著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我眉頭不由輕蹙,感覺……他比我爸還要傷心點。
他人又往前走了幾步,抽出扔在口袋的樹枝放到我媽胳膊下,斷肢處不知道什么時候纏了張黃符。
“九叔,……是道士?”
九叔恍惚下,直起身推了推鼻梁上的鏡框,“……算是吧?!彼旖菕熘男σ狻?/p>
我覺得自己猜錯了,臉上騰的紅了下,身體也開始發熱,腦子里開始若有若無的出現嘶嘶嘶的蛇吐信聲。
我立馬咬住唇。
九叔嘆了口氣,“江流,你中蛇香了。”
我腦子轟的炸開,“蛇……蛇香?”
身體上異樣越來越強烈,我隱隱猜出點那東西的作用。
我現在也顧不上羞恥,問“那這能解嗎?”
九叔點了點頭,又遲疑的搖了搖。
把我看急了,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低下頭,有些不好意思,“九叔你剛剛,……不是給我解了嗎?”
我以為他是要報酬,立馬保證,“我有錢,九叔開個價,我買藥。”
說完這句話我就后悔了,我剩下的錢并不多,按現在的情形,估計還要算上下學期的學費,萬一男人獅子大開口,我還真不好一次性拿出來。
他嘆了口氣,目光落在我身后,“是你媽給你下的,我?……我沒辦法?!?/p>
我陡然生出一陣恐懼,“不可能!”
“我媽早死了!”
我現在還算清醒,十分清楚要是不把那東西從自己身體里弄出來會面臨著什么,院外那可是一群喝了藥酒的男人!但凡來一個進屋,自己這輩子就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