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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秋以為期

第2章重逢衷情訴

血河,江心洲。

眾人屏息斂聲,默默聽著顧北山講述當(dāng)年的故事。

他雖然仍被掛滿倒刺的斷情荊棘灼燒著,但腦海一浮現(xiàn)出曾經(jīng)那段美好的回憶,喜悅的暖流便將入骨的疼痛感沖刷殆盡。

“那天是我們相遇的第一天,你為我孤獨的我彈奏了一首余韻久縈的琵琶曲。”

“那一刻我知道,原來素未蒙面的陌生人,也可以像哥哥一樣對我這么好。”

“盡管那次,我們相處的時間短如蜉蝣一瞬,但一眼情愫足以萬年不朽。”

“后來啊,父親狠狠地教訓(xùn)了一頓我和哥哥,他斥責(zé)哥哥帶這么小的我去那種地方。”

“也責(zé)怪我不好好在家讀書,跟哥哥出去鬼混。”

“但我不在意那些訓(xùn)斥的話,我只想著什么時候能再見到你。”

“這一晃,便是五年。”

“顧府和醉花樓一個在京城北邊,一個在京城南邊,相距十余里,卻難以跨越。”

“舞象之年,哥哥第一次去醉花樓也是這個年紀(jì)。”

“那日生辰,我很激動,因為終于可以去見你了。”

“我不敢跟父親明說,就只告訴了哥哥我要去醉花樓,哥哥那天因為有家業(yè)要處理,沒法陪我去,塞給了我一塊令牌。”

“于是,我隨便找了個借口,乘了一輛馬車。”

“我多想這條路可以修得再短一點,這樣我很快就能到那里了。”

醉花樓前人來人往,熱鬧非凡,不過大多都是些商販或行人,鮮見走進醉花樓內(nèi)的人。

一輛不加任何裝飾的馬車停在了樓前,見此情形醉花樓前的三兩名侍衛(wèi)準(zhǔn)備上前趕走這幫閑人。

可當(dāng)他們看清楚從車上下來的人時,齊刷刷地俯首作揖,表示恭敬。

其中一人進去報信,幾秒鐘過后,就看見王闞挺著一個圓滾滾的大肚子匆忙地從里面跑了出來。

“哎呀,山爺!您怎么來之前也不吱個聲?好讓小人在門前恭候啊。”王闞擠弄出眼角的魚尾紋,伸出一只胳膊把顧北山接進醉花樓。

大門關(guān)上后,顧北山掏出哥哥給的令牌,王闞立馬心領(lǐng)神會,領(lǐng)著顧北山去到了最頂層的一個廂房。

“山爺,您在這稍等幾許,一會兒金鵲娘會帶人過來。”

“王叔,我……”

“山爺誒,您看您說的,哪有您叫我‘叔’的份嘛!叫我小王就行,有事兒您吩咐,小王照辦就是了。”

“我就想問一下,我能點人嗎?”

顧北山回想起五年前哥哥帶他來時的場景,那幾個大孩子幾乎都指定了幾名藝妓過來表演,其中的名字他記不住,卻唯獨記住了最后金鵲娘教訓(xùn)的那個小女孩——

棠春娘。

“當(dāng)然當(dāng)然,您看上哪一位幸運的姑娘了?”

王闞對于這個僅來過一次的少爺要點人并不感到奇怪,醉花樓有名的藝妓太多了,即使從未來過的人都能叫出幾個名號來。

“棠春娘。”顧北山說出那個令他朝思暮想的名字。

王闞一聽,霎時間愣了一下,隨后一字一頓地說道:“山爺,棠春娘在我們這連中等都排不上,況且她還不夠資質(zhì),您……”

“就她,其他的都不要。”顧北山直截了當(dāng)?shù)卮驍嗔送蹶R。

我管她是不是很優(yōu)秀,在我眼里,她就是絕佳的人選。

“好嘞,我這就去給您安排。”

王闞退到廂房外面,輕輕關(guān)上了門,一路小跑下了樓。

顧北山獨自坐在席上,眺望著窗外繁華的城市,此刻他才意識到,自己的世界有多么渺小。

原來已經(jīng)生活了十五年的地方,居然在這座不過百尺的樓閣之上就能一眼望盡。

等會兒就要再次見到那個女孩了,不知道他還能不能認出我來。

我該怎么表現(xiàn),要不……給她作首詞?

顧北山除了是京城第一商賈世家顧家的次子之外,還是一個博學(xué)多才之人,三歲識字,五歲作詩,七歲臨摹的書畫就能在行間賣出高昂的價格。

他知道有大哥在,家族的事業(yè)就不會全盤落到他的頭上,他也因此得以發(fā)展自己的愛好。

雖出身于商人,他從來對那種商業(yè)銀兩不感興趣,甚至為之作嘔,家里人見此無奈,也只好把他往朝廷臣子那方面培養(yǎng)。

這下正合了顧北山的心思,相得益彰。

但他至今也未敢告訴父母,其實自己也不想做官,只想在山野里葺一座書齋,與花林相伴。

不知過了多久,在他思緒紛飛之際,廂房的門被扣響了,金鵲娘打開門后,讓到了一邊。

一名衣著華美的女子用琵琶半掩著臉龐走了進來,粉紅的裙底拖在身后,墨澤光潤的長發(fā)披肩而下,金玉璀璨的飾品裝點在頭發(fā)和衣物上,好一副大家閨秀的打扮。

這……真的還是她嗎?

顧北山對棠春娘的印象只停留在五年前那個呆萌可愛的女孩上,他也曾設(shè)想過她未來的樣子,可真到了今天,他卻又不敢與之相認。

“山爺,人給您帶來了,剩下的我就不打擾了,門口有人,盡管使喚。”金鵲娘在門口喊道。

在關(guān)上門之前,她注意到棠春娘仍用琵琶捂著半張臉,降低聲音提醒道:“把你那臉給我露出來!大方點兒!伺候好少爺。”

房門關(guān)閉,金鵲娘雙手抱在胸前,一臉愁苦地對藏在一邊的王闞說:“得虧今天姑娘們手快,給這瘦花重新上了妝,誰能想到堂堂顧家二少爺竟會點個‘散花’。”

“少爺們的心思,向來難以揣測,接下來就看她表現(xiàn)了,要是表現(xiàn)好了,咱這次的利潤可就大了。”

王闞和金鵲娘邊聊邊往下走。

“我看,過不多久山爺就得要求換人。”

廂房內(nèi),兩人相對而坐,寂靜中充斥著尷尬與羞澀。

姑娘紅著臉,記起金鵲娘帶她來之前囑咐過的話,輕柔地開口道:“,小女棠春娘見過少爺,您……想聽哪首曲調(diào)?”

顧北山望著猶抱琵琶半遮面的女子,許久道:“你可還記得我。”

“小女,久仰少爺大名,今日得以陪少爺盡興,是春兒的榮幸,初次見面,怎稱得上‘還’?”

棠春娘壓低聲音,輕輕地說。

“五年前,我哥帶我來的時候,你給我彈過一曲《陽春白雪》。”

棠春娘比顧北山小兩歲,五年前她還只有八歲。

這期間她每天不是在加緊練習(xí)唱歌和琵琶,就是在侍奉一些地位相對來說沒那么高的小富大人。

記憶已經(jīng)模糊不清,只隱約記得她曾嘗試過給一個孤單的小男孩彈琴,被金鵲娘狠狠教訓(xùn)了一番。

那是她人生中第一個“客人”。

原來是他!當(dāng)年那人竟是顧家二少爺!

明白事實的棠春娘一時間雙頰紅得發(fā)燙,不覺又抱緊了幾分琵琶,盡可能把腦袋埋在背板后面。

當(dāng)時她只想快點展示一下自己學(xué)習(xí)的成果,可沒想差點惹了大禍。

那天結(jié)束后,金鵲娘警告棠春娘:“就憑你的底子,怎么能服侍得了大家子弟?老老實實待在教坊,把琴練好再說。”

從此,棠春娘一直對富貴人家充滿敬畏心,而金鵲娘也從未讓她出現(xiàn)在過高等廂房內(nèi)。

然而就在剛剛,當(dāng)她得知顧家二少爺點名要她到“花間聞”廂房時,心瞬間急促狂跳起來,被拉著換了身平時只有紅牌或八絕才能穿的上等衣裙。

就這樣,原本一名散花搖身一變成了國色天香。

“原來當(dāng)年的人是少爺啊,小女在此賠罪道歉。”棠春娘急促地從席上直跪起來,打算彎腰賠個不是。

一只溫暖的手扶在了她的肩膀上,使得她一動不敢動。

顧北山緊皺起眉毛,望著墻壁上的掛畫道:“為什么要道歉?我是要感謝你。”

感謝……我?棠春娘很想開口詢問,可她的喉嚨卻不受控制地吞咽著口水,怎么都說不出話,只好憋在了心里。

“那個時候,是你主動給我彈曲,才讓我不會那么孤單。”

顧北山輕拍了一下棠春娘的肩膀,繼續(xù)說道:

“現(xiàn)在,我還想再聽你彈《陽春白雪》。”

“還有,別叫我少爺,叫我北山。”

顧北山回到原來位置坐下,一只手肘撐案扶著腦袋,做好了欣賞的準(zhǔn)備。

受寵若驚的棠春娘呆滯片刻,磕磕絆絆道:

“那,好,少……北山。”

她擺正姿勢,挺立起腰板,纖細的手指絲滑地撥動起琴弦,沁人心脾的樂聲旋即輕盈地跳滿了整間廂房。

相比五年前,她的功底顯然提升了許多,一開始也許因為緊張,多少有些局促不安,到了中后部分,對旋律的掌控逐漸趨于臻美。

演奏使羞澀的棠春娘放松幾度,身體微微的伴著琴弦而搖晃。

二人皆沉浸在了這股生機勃勃,愉悅自由的氛圍中。

一曲終了,顧北山激動地鼓起掌來,為剛才精彩的演奏而喝彩。

棠春娘則又將臉藏在了背板后面,只不過比剛進門時要多露出一點。

很長一段時間里,棠春娘又為顧北山演奏了幾首曲目,樓下的金鵲娘和王闞卻越發(fā)耐不住性子。

“這位爺?shù)降资窃谔暨x還是作樂啊?這么長時間了,也沒個準(zhǔn)信。”金鵲娘急得來回走動。

“山爺拿了‘花間聞’的令牌,理應(yīng)是要挑位姑娘帶去醉蔭樓的,可畢竟是第二次來,估計溟爺給他的時候,也沒告訴他這令牌的作用。”王闞推測道。

“所以他就把它當(dāng)作普通的廂房,在里面取樂?”金鵲娘兩眼一瞪,頭也不回地往樓上趕去。

“誒呀!你別這么莽撞,等山爺出來再給他說也不晚。”王闞拖著沉重的身軀,在后面緊追慢趕。

“我去門口等著。”

金鵲娘剛氣喘吁吁地爬上頂層,就看到“花間聞”的房門被打開了,頃刻從里面走出一男一女。

棠春娘見到迎面走來的金鵲娘,微微半蹲行禮后,從她身旁匆匆掠過下樓去了。

“聽說你們這可以指定姑娘為我的‘榮花’是嗎?”顧北山背著雙手,慢悠悠地走過來。

“榮花”在醉花樓間指的是專門為個別人提供服務(wù)的藝妓,一名藝妓只能同時被三名客人選作“榮花”,從此這名藝妓只能為這三個人獻藝,不過收取的費用也是相當(dāng)昂貴,一般的豪富人家都得再三考慮。

“哎是的山爺,棠春娘怎么樣,還令山爺滿意嗎?”金鵲娘露出諂媚的笑容。

“相當(dāng)滿意,我要指定她作我的‘榮花’。”

金鵲娘聽后,面露難堪,“山爺,您來的少,還不太懂我們這兒的規(guī)則,‘榮花’只能選中等及以上的姑娘。”

“原來如此,棠春娘是個很優(yōu)秀的女孩,她連中等都沒有嗎?”顧北山疑問。

“也許接近了吧,只是客官們錦纏較少,要是您……”

顧北山明白金鵲娘的意思,還沒等她把話說完,一袋銀兩就落在了金鵲娘手里。

“還差多少?”

“誒嘿嘿,您看山爺,您真是……”

又一袋塞進了她的手里。

“夠了嗎?”顧北山微笑著看著金鵲娘。

這種目光屬實讓金鵲娘惶恐不安。

“額夠,夠了,我現(xiàn)在就去照您說的做,等您下次來,棠春娘就是您的‘榮花’了。”

“謝啦,小金。”顧北山拍拍金鵲娘的肩膀,走下了樓。

一直在半截樓梯下偷聽,卻沒敢上來的王闞,樂呵呵地送顧北山離開了醉花樓。

在路上,王闞給顧北山詳細解釋了令牌的作用。

望著車子駛遠,他這才送了一口氣。

“那是我們第二次見面,廂房里,我們相聊甚歡,我離開時,也一直期待著下次的相會。”

“我說過,在樓上時,我打算給你寫首詞,作為我第一首送出去,而且還是送給一個女孩的詞。”

顧北山離開的當(dāng)天夜晚,有信客敲響了醉花樓的門。

這封信經(jīng)過一人又一人的傳遞,最終送到了后院姑娘們的住所。

棠春娘一頭霧水地打開信箋,簡單掃過兩眼后驚訝地用手捂住了嘴巴。

“我到現(xiàn)在也還記得那首詞。”顧北山稍抬起腦袋,讓自己看起來不那么狼狽。

但就是這么一個微小的動作,斷情荊棘又灼燒起他的肺腑。

顧北山輕吟詞句,那年的棠春娘也在閨房中細聲讀出:

【點絳唇·重逢贈棠春娘】

【初見君時,兩眸清秀知幾許。琵琶聲語,孤寂隨春去。】

【又見君時,料紅顏逾久。憑案處,琵琶聲續(xù),提筆空思句。】

簡單氏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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