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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鸞歌浸夢

雨夜夢魘

夜闌人靜,窗外雷聲如戰(zhàn)鼓擂動,豆大的雨點砸在琉璃瓦上,濺起細碎的水花。床榻上的人影在夢魘中輾轉(zhuǎn),恍惚間又跌回那個暴雨傾盆的夜晚——金碧輝煌的南理宮殿在火光中崩塌,慌亂的哭喊混著兵刃交擊聲刺破耳膜,鮮血像怒放的牡丹,潑灑在青石板上。破廟的蛛網(wǎng)蒙住視線,死寂的樹林里,銀簪閃過最后一道寒光,濕潤的泥土被鐵鍬翻起,將真正的墨彥茹永遠埋進黑暗。

“轟隆!”

驚雷炸響,床榻上的人猛地坐起,胸口劇烈起伏,額前碎發(fā)已被冷汗濡濕。房門“吱呀”被推開,長嬅舉著燭臺踉蹌進來,燭火在她臉上投下焦急的光影:“小姐!”她撲到床邊,指尖撫上墨彥茹冰涼的臉頰,“又夢見了?”

墨彥茹按住突突直跳的太陽穴,聲音帶著剛醒的沙啞,卻透著不容置疑的冷意:“天亮后,備車去青云觀。”

次日天光大亮,昨夜的雨珠仍掛在檐角,順著青瓦滴落,在空寂的庭院里敲出“嘀嗒”輕響,像誰在低聲訴說。青云觀的禪房內(nèi),天璇仙姑屈膝跪坐在蒲團上,素色道袍襯得她面色沉靜如水,“大道無形,生育天地;大道無情,運行日月……”經(jīng)文從唇間緩緩流出,語調(diào)平緩如澗水穿石,溫柔又堅定。

院外傳來輕緩的腳步聲,攪碎了這份寧靜。天璇緩緩睜眼,目光落在門檻處那抹青色身影上:“小姐來了。”

“嗯。”美人頷首,走到她對面的蒲團坐下,寬大的衣袖掃過地面,帶起微塵。

@貧道去沏茶。”天璇剛要起身,卻被她按住。

“不必了。”美人指尖攥緊衣袍,指節(jié)泛白,“夜里,我又夢見她了。”

“還是同從前一樣?”天璇重新坐定,目光溫和地望著她。

“不。”女人沉默片刻,喉間滾動著艱澀,“她求我,救救墨家。”隨后,她將這幾日與陸琮裕的周旋、常莊的詭異礦山,一一說了出來。

天璇捻著手中的念珠,木珠在指間發(fā)出輕微的碰撞聲:“天下事自有定數(shù),順其自然便好。小姐心中早有決斷,又何必來問貧道?”

美人望著窗欞外的流云,久久不語。

兩月前,南理鎮(zhèn)北將軍姜執(zhí)鉞勾結大溵,趁青鸞公主周璟婤十七歲生辰之際屠城。昔日繁華的皇城成了煉獄,而她這個真正的青鸞公主,卻頂替了偶然相識、容貌相似的墨彥茹,茍活至今。

一次偶然,天璇在她身上發(fā)現(xiàn)自己師兄的念珠,這才得知忠心于南理皇室的師兄早已死在了那場暴亂中。

周璟婤回想起兩個月前天真和她分享自己家中事的墨彥茹,眉頭皺了皺,仿佛真的下定了決心。

這次以身入局,若能護住墨家,也算還了墨彥茹的命。”周璟婤(如今的墨彥茹)終于開口,聲音輕得像風拂過水面,“若是不成,便當天道輪回,我以身償命。”

“護墨家,亦是護你自己。”天璇的聲音帶著禪意,“南理的仇,總要有人去報。”

道童這時掀簾而入:“仙姑,山下有人求見。”

天璇將念珠收入袖中,起身道:“小姐自便吧。”走到門口時,她忽然回頭,目光深深,人最不懼的從來不是生死,記憶才是人走不出的夢魘。

回到墨府時,褚琴正和一個侍衛(wèi)模樣的人站在正廳說話。見她進來,褚琴連忙招手:“宓霜,快來,這是安澤王府的大人。”

墨彥茹認得這人,那日在軍營外見過,遂斂衽行禮。侍衛(wèi)笑著回禮,側身指向侍女捧著的錦盒:“我家主子怕前日的禮不合小姐心意,特意補了些來。這些都是前南理皇室的物件,主子親自向陛下討來的,連怡然郡主都眼饞呢。”

侍女掀開盒蓋,流光溢彩的步搖、花鈿映入眼簾。墨彥茹的目光驟然凝固在一支青鸞樣式的發(fā)簪上——那是她的生辰之物,本該成對。

“替我謝過殿下。”她強壓著喉間的哽咽,轉(zhuǎn)身回了院子。

看著她離去的背影,被扔下的幾人不知所措,薛靈連忙找補,“想是今日去青云觀累了,大人見諒。這些交給我就好”。

到了晚膳時間,周璟婤仍默不作聲。褚琴忍不住問怎么了。

墨彥茹攪動著碗中米粥,抬頭道:“今日回府時,見街邊有個賣杏的老者,說他兒子挖礦摔斷了腿,我買了他所有杏子,卻不知該找哪家郎中醫(yī)治。”

聞言,飯桌上的男人們突然沉默。

薛靈道,“這事啊,我還以為怎么了。妹妹可知他住哪?趕明嫂嫂替你找個好郎中去看看”。

“這上淮附近可只有常莊一片種杏子。明日我休沐,這事交給我吧”。墨子甫說道。

聞言,周璟婤終于露出笑臉,“那宓霜和父親一道去”。

飯后,薛靈捧著安澤王送來的錦盒走進她的院子:“你瞧這翡翠物件,配你最愛的青色衣裙正好。”

墨彥茹拿起那支青鸞發(fā)簪,指尖撫過冰涼的鳥喙,忽然想起長懿——那個替她死在華瑤宮的侍女。那日大火沖天,長懿穿著她的公主裙,是否戴著另一支發(fā)簪?是否在恨她的懦弱?

“怎么紅了眼眶?”薛靈擔憂地問。

“許是累了。”墨彥茹別過臉,將發(fā)簪放回盒中。

“累了就好好休息,那嫂嫂就不打擾你了”。薛靈帶門而去。

長綺在一旁柔柔地喚了聲,長嬅也是滿臉擔心。周璟婤苦笑一下,“我沒事”。

纖細的手指拿起梳妝臺上精美的盒子,打開,里面靜躺著一塊品質(zhì)極好的玉佩。

“這是?郡主身上的玉佩?”。

“世子和安澤王身上都有一只一模一樣的”。

周璟婤打斷二人,“這玉佩應有三只,這個,是陸琮裕的。他故意讓墨彥驍轉(zhuǎn)交,就是要墨家誤會我與他的關系。墨家只有一個女兒,他肯定了墨家人會因愛女心切而站在他那邊。從那晚他偷走我的玉佩引我到書房開始,他就已經(jīng)計劃好了我這顆棋子該怎么下”。

將玉佩交給長嬅,周璟婤繼續(xù)說,“今日我撒了謊。長嬅,夜里你拿著玉佩走一趟安澤王府吧”。

燭火在她眼中跳動,映出半是隱忍半是堅定的光——這場棋局,她早已入局。

麥麥三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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