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猛男子示意手下將這群女子趕到一起,隨后瘦小男子等人散開在周圍防御敵情。
寧明月和阮相宜被趕到一處樹蔭下。
寧月白的繩子已經松動,雙腳一用力,便可以掙脫。
她貼近阮相宜的耳朵:“等會有人來,你就告訴他你的身份,他會救你出去的。”
她現在還有用,所以她的婢女顧清政也會救,到嘴的鴨子不可能放的。
她又提醒一句:“等會我要逃跑,千萬不要說我在這里。”
她才不想被他救,想想就惡心。
寧月白想的是自己能夠逃跑,幾天就可以回到寧將軍府。
阮相宜輕輕扯了扯寧月白的衣袖目光落在周圍面露恐懼,精神陷于崩潰的邊緣的衣衫襤褸的年輕女子們身上:“能救救她們嗎?”
寧月白沒有回答,表情平靜,陷入短暫思考中。
眼看著周圍的火把變多,也越來越亮。
訓練有素,一身黑衣的侍衛們,上來與這伙人纏斗起來,大刀與劍碰撞時當當作響。
趁著這個機會,寧月白立馬腳一用力,瞄準一個角落死去的小伙子,向他跑去,一把拿走他腰間的刀,朝著山林跑去,身影被樹遮擋,不見蹤影。
旁邊不遠處的顧清政看著時機成熟,慢悠悠出場,一眼就看見綠色女子,看著乖乖巧巧,眼里透著天真無邪。
他走上前去:“這位姑娘姓甚名誰?家住何方?我好把你送回家去。”
阮相宜乖乖回答:“我叫阮相宜,是寧將軍府寧大小姐的貼身婢女?!?/p>
他接著問:“你家小姐呢?”
阮相宜隨便想個由頭:“我家小姐和我走散了。”
他心里疑惑不解,不是綁的寧大小姐,怎么綁成婢女了?將錯就錯,讓她跟著他,順路回永康城。
山上的樹木層層疊疊,遮住月亮,月光從縫隙里傾瀉下來,借著月光,寧月白在趕路。
天色已晚,樹上的鳥依偎著睡覺,偶爾能看見發綠的眼眸,她加快了腳步,萬一遇見猛獸,就危險了。
看見不遠處有個客棧,客棧有些老舊,木門常年磨損缺了一角,門上的窗戶紙也破了洞。
寧月白走到門前,用手輕輕敲門,大晚上人家在睡覺,有點不禮貌,但是還是要打擾,不然她要睡樹林里和野獸作伴。
里面沒什么動靜,她又持續敲很久,終于有人打開門。
打開門的是店里的掌柜,頭發花白,身上披著外衣,他揉了揉眼睛,皺紋更加明顯,手里舉著一根點燃的蠟燭。
蠟燭的光反射在刀上,發出銀色的光,沒睡醒的眼睛突然睜大了,他驚恐道:“你是來干嘛的?”
這年頭不知道是要財?還是要命?他怎么就這么倒霉呢?
身穿麻衣,無辜的寧月白,把刀往身后藏了藏,急中生智:“我是附近請來殺豬的,趕路晚了,來這借住一晚?!?/p>
掌柜松了一口氣,剛好還剩一間房,遞給她鑰匙:“二樓走廊的盡頭有間房是空的,你去住吧?!?/p>
隨后她走進客棧里面,上了二樓,掌柜關上門,回房睡覺。
走到房門前,剛要拿鑰匙開門進去,隔壁房有人打開門將她扯了進去,她反手一刀,那人堪堪躲開。
借著燭光,她看見一張絕美清冽的臉,一雙烏黑深情的桃花眼像要把她吸住,身上穿著薄薄的白色單衣,顯露出他清瘦的身材,能看出倒三角的黃金比例。
寧月白用目光打量下他,有點眼熟,想不起是誰。
他沒有進一步的動作,和她僵持著,看來并不想和她起沖突。
謝思易看著寧月白不認識她的樣子,心碎了一地:“寧月白,我是你小時候的玩伴謝思易啊?!?/p>
寧月白有點尷尬,她真記不得這人,隱約的印象是謝家寵壞的紈绔少爺,生怕他看出來,回了句:“嗯,記得?!?/p>
短暫相認后,她開口道:“你為什么要把我拉進來?”
謝思易四處看了看,示意安靜,小聲說道:“前幾天與人起了沖突,那人看中我身上的錢,想要劫財害命,他們就在你住的那個房間里謀劃,隨時殺我?!?/p>
他又繼續道,眼里含著淚光:“知道你寧大小姐身手好,你可要幫幫我?”
寧月白身上沒有盤纏,剛好要點錢,反正富得流油的公子哥不差這點,便道:“給我二兩銀子,我就幫你擺平此事。”
謝思易去拿桌上的錢袋,取出二兩銀放在她的手心,白晢修長的手指拂過她的手心,泛起淡淡的癢意。
他的手很暖,像是從被窩里拿出來的,與她奔波在外冰涼凍紅的手完全不同。
謝思易給了銀子之后,十分心大躺在床上睡覺。
寧月白將銀子揣進兜里,抱手拿著長刀靠墻,等待他們的到來。
吱呀一聲,窗戶慢慢打開,月光將窗邊人的影子投射在地板上,手上拿著匕首,閃著銀光。
他直奔床過去,想要用力刺穿床上那人的心臟,并沒有注意墻上靠著一個人。
看到這一幕,寧月白眼光一沉,腳步飛快,大刀朝著對方的喉嚨砍去,人頭落地。
隔壁屋聽見這聲音,以為得手了。
劫財的那位公子哥,迫不及待撬開門鎖,就看見一具無頭尸體和掉落地板的腦袋,以及老舊木地板上滴落的鮮血。
轉頭看見寧月白在門邊,拿著一把刀正對著他的脖子,他都快嚇尿了,跪倒在地上,連連磕頭:“女俠饒命,你要什么我都給。”
這年頭,命還是挺重要的,有錢有勢的家里更惜命。
寧月白若有所思,將刀逼近他的喉嚨:“身上的錢都交出來。”
他嚇得手都在抖,連忙解開錢袋給她,詢問道:“我可以走了嗎?!?/p>
寧月白臉上面無表情,淡淡道:“你可以走了?!?/p>
他一出房門改走為跑,整個后背暴露在寧月白眼前,她的眼神一冷,彎了彎腰,手握著大刀抬高往下一甩,大刀從他后背刺入心臟,他倒下了。
寧月白走過去將他的尸體拖回房間和房間里的尸體排排躺,又找抹布清理地上的血跡。
她趁著天沒亮,在空曠的地方把尸體燒毀,將骨灰混著泥土埋在地下,在上面移植一朵半枝蓮。
希望他們下輩子做個好人。
自從戰場歸來,她從不留后患給自己,下手一向干脆利落。
對敵人心軟,就是對自己心狠。
這一次,她輸不起。
謝思易翻身睜開眼,嘴角上揚,嘴里喃喃道:“好戲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