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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國民狗男人改造記

第二章

十二年過去,上京市郊一座老舊的青瓦莊院,檐角滴著前夜的雨,角落里吊著一只完好無缺的蜂巢。陽光一照,蜂蠟泛著金珀般的光。

“嗡——”

細碎的振翅聲像一把鋒利的剪刀,劃破午后的寧靜。拇指蓋大小的女王蜂鉆出巢口,黑曜石般的復眼閃著驕傲的光。她的翅膀比工蜂更修長,略呈琥珀,每一次扇動都帶著上位者的威嚴。

【爾區區凡胎,竟也敢求覲見本后?好大的膽子。】

女王蜂以精神波動送來一句帶著霜刃般譏誚的質問。

“能見上殿下,是我的榮幸。”

名叫墨墨的小姑娘倚窗而笑,聲音溫和得似春日的柳絮。她伸出干凈修長的手指,掌心向上,指尖殘留著淡淡的花粉清香。

“不嫌棄的話,請先落腳。”

【哼,雖嫌你腌臜,然看在你心意難得……本后便勉為其難】

女王蜂倨傲地挺胸,卻還是收攏腳尖,輕輕落在墨墨的指腹。那份高傲里,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信任。

【聽說,世上沒有比你能更懂此方生機之人?】

“嗯,所以我才大膽煩請殿下移駕——”墨墨頓了頓,指向西北那道青翠的山梁,“后山的山林已醒,百花正繁。若在那處筑寨,遠比這處處煙氣的人戶更為豐饒。”

【放肆!——】

女王蜂猛地振翅,一股尖銳的精神震蕩從她周身炸開,像是漩渦般裹向四周。

【侵入我們疆土的是你們的瓦片屋頂,拆我子民巢穴的也是你們的竹竿藥水。若真有歉意,該遠走的是你們,而非我王族!】

墨墨沒有退,只輕輕合攏另一只手。那尖銳的震蕩在他指尖被無聲地揉碎。

“我知道殿下心中有怒。可我等凡人,無人再通你們的古語。就算想道歉,也只能站在原地,用手勢猜啞謎。殿下不覺得委屈嗎?”

震動的頻率一點點放緩。水從高處跌落,終會歸于平緩。

墨墨的聲音愈發輕軟,像落在夜荷上的細雨。

“今日是我來。若換做其他粗野之人,或許會帶濃煙、帶農藥,甚至帶火。

為了片刻的安寢,他們從不介意讓萬千生靈失去家園。殿下病過、累過,又怎忍再見辛苦締造的王宮一朝成灰?”

【……】

女王蜂沉默了一瞬,復眼內的光暈柔和了些許。

【當初賴在此處,是本后的執拗。只想看你們這些自私的人類到底要貪婪到幾時,才肯留一寸空地給蟲鳥。】

“我懂。”墨墨注視著她,神情像在看一位固執卻受傷的長輩,“若我羽翼在身,也不愿見自己的山河被一寸寸削平。”

【罷了。只是你這凡人的勸言,摸到了本后心中最軟的那根逆鱗。】

女王蜂緩緩低頭,將透明的口器輕點墨墨的指紋。

【今日便答應你。為王族計,亦為這一絲尚未泯滅的凡人與自然的和解。】

那股邊緣仿佛長滿尖刺的波動,終于收攏成一條柔和的綢帶,靜靜蜷伏在墨墨掌心上方。

墨墨抬眼,眼底亮起兩朵小小的火苗般的喜色,旋即彎成月牙:“多謝殿下恩典。那處不遠,以殿下御風之姿,不過半盞茶即到。”

【下次若再路過,本后自當親賜上等御蜜以謝使者。】

“真的?”墨墨小狗似的微微前傾,“那可是我日夜念叨的珍釀。”

【你之特殊,值得此味。】

女王蜂輕輕振翼,翩然升上半空,尾端低垂的一抹褐金色,在日光下像金絲般閃耀。她整整繞墨墨頭頂飛了一周,仿佛朝臣朝見后的退場禮數,這才定翅向青山而去。

原本徘徊在屋檐下的工蜂們剎那間匯聚成黑色旋風,層層拱護她們的王。嗡嗡聲、翅振聲,交織成一首低沉而莊嚴的出征鼓號。

“好生安住。若無必要,別再靠近人聲鼎沸之地。”

墨墨在窗口揮手,掌心向下,仿佛替那一陣遠去的黑云撫平最后一縷不安。

直到最后一粒蜂影也消失在林線,墨墨才長長呼出一口氣,嘴角掛起壓不住的笑。

她轉身,便看見院門口站著一位系碎花圍裙的大嬸,手里提著竹籃,瞪圓眼睛,長滿細紋的眼角卻因為震驚與欣喜而幾乎笑裂。

場面不陌生——每一位親眼看墨墨“工作”的委托人,最后都會有相似的驚詫表情。

墨墨露出一副讀過無數次卻仍能拉滿親和度的笑容,主動迎上去。

“阿姨,蜂巢已清空,待會兒我幫您把空殼拆下來。若不清理,馬蜂聞到味說不定會把房子占了。”

“哎呦,姑娘!這小區靠山,蟲蟻根本收拾不完。一個月拔五次蜂巢,不是消防,就是物業,再不然就是你這樣的年輕人。要不是心疼那些穿橙衣的小伙子天天跑來跑去,我早把帖子掛‘現部’了。”

“辛苦您了。最近119也挺累的。”墨墨撓撓頭,壓低聲音,“您放心,我順手把那群工蜂的歸巢標記也擦了,以后再不會有蜂選您家落腳。”

大嬸先是一愣,隨即一拍大腿:“當真?那以后再也不用提心吊膽?老天爺,要是曉得這么簡單,我早就上‘現部’下單嘍!”

自從二十七年前第一座地下城在上京遠郊悄無聲息地裂開裂縫,“覺醒者”便不再只是新聞里的小概率事件。

他們馴獸、御植、翻山、控火,融入普通人生活,像柴米油鹽一樣尋常。

于是,連接普通人與覺醒者的任務平臺應運而生。“線上委托、一鍵召喚”的“現部(現代獵人任務部)”,恰是其中最紅火的中轉站。

大嬸繞著墨墨轉圈,越看越喜歡:“小年輕,阿姨忘了,你在‘現部’登記的覺醒職業叫什么來著?”

“馴獸師’。”

“對對!馴獸師。”大嬸拍著腦門,“上次聽都沒聽過,現在還總記不住。原來你還能和蟲子講話?乖乖,像動畫片。”

墨墨只是彎著眼笑。笑意像晨光里漾開的一碗溫牛奶,毫無攻擊性。大嬸被那笑一下融化,語氣也愈發親切。

“那除了溝通,你還有別的本事沒?阿姨寒暑換季,種的花快枯一半,心疼喲。”

“有的。”墨墨立馬從口袋里摸出一小袋顆粒狀肥料樣的東西,“我能幫植物調脈回春。阿姨如果想,我還能順便替您把小院整成輕日式或者羅曼園,看您喜歡。要是哪天愛寵走失,我也能找回來。”

“嘖嘖,嘴真甜,不傲也不冷。”大嬸早已眉開眼笑,“那就說定了,我家后院那幾棵月季、兩壟薰衣草,后頭就拜托你了?”

墨墨雙手合十,輕輕彎腰:“承蒙厚愛!”

陽光灑下,姑娘清瘦的背影被拉得老長,像一株倔強生長的白楊,也像是剛剛啟程的遠帆。

***

啪!

背包被墨墨隨手丟進吉普后排,像一顆石子砸進湖心,沉悶地彈了兩下。她踩著踏板上車,動作熟稔地收腳、關門、落座。副駕的布制向上斜,窗上印出一張明朗的笑臉。

頌伊倚在側門外,指尖戳著手機,屏幕里是循環播放的實況錄屏。她連頭也不抬,語氣懶洋洋:“搞定沒?”

“今天的主兒特乖。”墨墨把指甲縫里纏住的蜂蠟碎屑拍掉,“蜂王脾性溫順,三言兩語就聽了勸,比預期早收工。你呢?”

“我這邊早收攤了。”頌伊終于把視線從彈幕里拔出來,“給牛欄裝一套E級護陣能費多少事?”

說是這么說,只有頌伊自己知道,她這次刻意把C級能勉強應付的委托攬到手里,只是為了讓墨墨“蹭車”順利些。墨墨沒車,城際交通又麻煩——她那人,忍得下顛簸,卻忍不下荒郊野嶺的漫長車程。

十二年交情,兩人早已習慣這種默契。張狂如墨墨,也會在頌伊面前收起棱角。她把腦袋輕輕擱向好友肩頭,像只倦了的貓。

“頌頌。”

“干嘛,墨墨?”

“謝謝陪我跑一趟。”

“……說了不是你害的。別老給自己加戲。”頌伊翻個白眼。

“嗯,知道你嘴硬心軟。”墨墨笑嘻嘻地接上一句。

頌伊被她噎得挑眉,沒繃住,噗嗤一聲笑出來,順手調高空調。發動機嗡嗡,冷氣掃過,卷起女孩齊肩的短發。

“沒被蟄?”

“哎呀,那點包包早結痂啦。”墨墨伸手指戳了戳自己耳后早已淡去的紅包,“早把小祖宗哄回巢了。委托人還眉開眼笑,說回頭把整片私家花園都交給我打理。”

“眼光不錯。”頌伊眼皮微抬。

墨墨兩頰飛起云霞。這世上有兩種夸獎最讓她飄飄欲仙:一種是任務順利后委托人的心悅誠服,另一種是這位一向懶得多說兩句的好友的隨口點贊。

墨墨嘿嘿一笑,像突然想通小秘密:“開心!”

“當然開心,”頌伊勾了勾唇角,“餓了沒?走,回家開伙。”

“晚餐還是泡菜湯唄。”

“就你饞那口。”頌伊把方向盤一甩,黃色吉普輕吼著滑出停車位,“翻冷凍柜,還有前陣咱烤剩的五花肉,肥瘦剛好。”

“凍好啦?”

“早給你凍瓷實了。”

“安全帶系好。”

嗡——橡膠輪胎碾過碎石,初夏傍晚的風帶著青草的腥甜味,一路挑開車窗卷簾,卷進車廂。

C級防御策劃師的名號,對頌伊來說,不過是張吃香的執照。業內人盡皆知,C級以上就不靠散活兒吃飯——大家組固定隊,沖著能出金裝備的副本去;而她偏不愛扎堆,日常最多接接平價小委托。

可偏偏就是這么個“佛系獵人”,憑著十次委托就攢夠了“零首付”后面的尾款,爽快地提了這輛小排量越野回來,羨煞一堆天天蹲論壇等隊伍的新手覺醒者。

車窗外廣告牌飛掠而過,夕陽把云烤成橘紅。墨墨蜷在副駕,指尖戳著手機找歌單;頌伊單手把住方向盤,另一只手點擊投屏。

“優酷開了,點最上面那條,‘龍隱B級地窟實拍’。”

“哎,就那標題——’今日凌晨爆發異象’……聽這口氣,像是要出大事。”

手機屏幕亮光映著姐妹倆的臉,一片藍色幽熒。

主播沉著的男聲穿透背景噪點:“……據記者發回的報道,1號先遣隊進入龍隱地窟失聯已達十二小時。異能管理局已緊急申報,將地窟等級從B級上調至A級,正調集各分局精英馳援。”

異能局的地窟預警系統一向號稱誤差低于千分之一,然而這次卻對難度判斷開了天窗。現場各方覺醒者接連折戟,論壇和彈幕瞬間炸鍋——

“到底哪個環節出紕漏?”

“算法故障?還是地窟內部進化?”

“不會是那個‘潛淵級’又要抬頭了吧……”

墨墨忽然歪頭:“頌伊,龍隱離我們這不就三十來公里?”

“嗯。半小時車程。”頌伊答完,一腳剎車,吉普在路邊穩穩停住。塵土揚起,又散去。

“快看鏡頭——朝入口走的人像不像簡疏豪?”墨墨雙眼冒光。

頌伊湊過去,兩枚腦袋幾乎貼上儀表盤。手機屏里,鏡頭切換,一位穿著黑色戰術風衣的青年獵手逆光而來,身形高大,肩線像劈開夜色的刀鋒。帽檐壓得很低,只露出鋒利的下頜線。

彈幕密密麻麻:[是簡隊的剪影!][A級第一梯隊要入場了!][有生之年系列!]

墨墨屏住呼吸:“真的是簡疏豪誒!”

頌伊小聲:“幻視?還戴著戰術口罩呢。”

墨墨不管,拔了充電線,拉著頌伊往屏幕跟前湊:“快放大,快放大!”

兩個姑娘便這么蹲在車內,腦袋頂著車頂,在引擎蓋計時器嘀嗒嘀嗒的陪伴下,屏了一呼吸,盯住了那位傳聞中的頂級生還者——簡疏豪的背影。

車門半掩,夜風卷走最后一絲夏天白日里殘留的燥熱。屏幕上的光,亮了又暗,像遠處逐漸隱入地下深處的霓虹燈。

南希北棠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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