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如注,將暗凰傭兵團總部的玻璃幕墻沖刷得模糊不清。李馨月站在23層的落地窗前,指尖劃過冰冷的玻璃,留下一道蜿蜒的水痕。屏幕上跳動的加密文件傳輸進度條即將抵達終點,她唇角勾起一抹冷笑,眼底卻藏著不易察覺的顫抖。
“代號017,暗凰七組的王牌情報官,”她對著玻璃上自己的倒影低語,“可惜王牌也需要更肥的草場?!?/p>
桌角的加密通訊器突然亮起紅光,她迅速戴上降噪耳機,聽筒里傳來赤心集團聯絡人的沙啞嗓音:“寒星的持股數據已收到,下一步按計劃進行。記住,事成之后,你在瑞士銀行的賬戶會多七位數字?!?/p>
“放心,”李馨月轉動著無名指上的銀戒——那是暗凰成員的身份標識,此刻卻像烙鐵般灼手,“暗凰的防御系統漏洞我標在第三頁,你們的技術團隊有三個小時窗口期。”
掛斷通訊的瞬間,走廊傳來熟悉的腳步聲。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刪除傳輸記錄,將通訊器藏進高跟鞋鞋跟,轉身時已換上平日的溫婉笑容。推門而入的是七組組長秦風,他將一份加密任務簡報放在桌上,目光掃過她略顯蒼白的臉:“馨月,這次寒星集團的安保評估報告還需要你復核,明天晨會要用。”
“沒問題,”她指尖撫過簡報封面上暗凰的黑色鳳凰徽記,指甲幾乎要嵌進紙頁,“組長,最近赤心那邊動作頻繁,要不要加派人手盯著?”
秦風拿起她剛泡好的茶,渾然不覺杯沿上的口紅印比平日深了幾分:“已經安排了,你專心處理寒星的事就好。對了,下周是你加入暗凰三周年,團隊準備聚聚?!?/p>
他走后,李馨月背對著門滑坐在地。三年前她瀕死時是暗凰救了她,可當赤心的人帶著足以讓她擺脫殺手生涯的巨款出現時,那些所謂的恩情突然變得輕飄飄的。她打開抽屜,里面放著一張泛黃的照片——十歲的她牽著母親的手站在孤兒院門口,母親臨終前的話突然在耳邊回響:“活下去,活得比誰都好。”
凌晨三點,暗凰的內部論壇突然被匿名帖刷屏。標題刺眼的紅色字體像潑灑的血:《獨家揭秘:暗凰王牌情報官李馨月與赤心集團的秘密交易》。帖子附帶的錄音里,她與赤心聯絡人的對話清晰可辨,甚至包括泄露寒星商業機密的具體時間點。
監控室的警報聲刺破長夜時,李馨月已經提著黑色行李箱站在地下停車場。她扔掉手機卡,發動汽車的瞬間,后視鏡里映出暗凰總部頂層亮起的緊急信號燈——那是全員追捕的信號。輪胎碾過積水濺起水花,她看著后視鏡里越來越遠的黑色建筑,突然想起秦風曾說:“暗凰的人,從來只有戰死的,沒有叛逃的?!?/p>
車載電臺突然插播緊急財經新聞:“寒星集團股價今日開盤暴跌37%,疑似商業機密泄露引發市場恐慌……”她關掉電臺,將油門踩到底。雨刷器徒勞地掃著玻璃上的雨水,就像她此刻試圖抹去腦海里那些被背叛者的臉。
手機在副駕震動,是陌生號碼發來的彩信。點開后,屏幕上赫然是秦風的尸體——他胸口插著一把銀色短刀,刀柄上刻著赤心的火焰徽記。李馨月猛地踩下剎車,胃里一陣翻江倒海。她以為赤心只會商業狙擊,卻忘了這群人根本沒有底線。
“原來我不僅是叛徒,還是棄子。”她看著手機屏幕碎裂的紋路,突然笑出聲,笑聲在空曠的停車場里回蕩,驚飛了屋檐下躲雨的夜鳥。
天邊泛起魚肚白時,她的車駛進郊區廢棄的集裝箱碼頭。按照赤心的指示,這里會有船接她去公海??僧斔崎_編號為“C17”的集裝箱門,看到的卻是秦風的副手林默,以及他身后八個全副武裝的暗凰成員。
林默的黑色風衣被海風掀起,手里把玩著一把蝴蝶刀,刀刃在晨光中閃著寒光:“017,你選的地方不錯,適合埋骨?!?/p>
李馨月緩緩后退,手悄悄摸向靴筒里的匕首。她知道自己逃不掉了,卻不想死得太難看。集裝箱外傳來海浪拍岸的聲音,像極了暗凰每次執行任務時的倒計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