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的蝴蝶刀“咔嗒”一聲歸鞘,他身后的隊員呈扇形散開,將集裝箱的每個角落都封死。李馨月靠在銹蝕的箱壁上,指尖冰涼的匕首抵住自己的腰側(cè)——那里有暗凰的皮下身份芯片,必要時可以引爆自毀。
“別碰芯片,”林默的聲音里聽不出情緒,他扔過來一個平板電腦,屏幕上正播放著寒星集團總部的畫面:股價崩盤導(dǎo)致的擠兌潮,員工抱著紙箱被保安推搡出門,新聞主播的聲音帶著哭腔,“你知道這些畫面里有多少家庭會破產(chǎn)嗎?”
李馨月的目光落在屏幕角落的一個身影上——那是她資助了五年的大學生,此刻正跪在公司門口哭著給家人打電話。她突然想起女孩上個月寄來的感謝信:“李姐姐,等我畢業(yè)就去寒星工作,到時候報答你。”
“秦風組長在死前發(fā)了最后一條加密信息,”林默的聲音像淬了冰,“他說‘給017留條活路’,但你看看這些,她配嗎?”
集裝箱的鐵門被海風撞得哐當作響,李馨月突然笑了,笑聲里混著哭腔:“活路?從我收下那筆錢開始,就沒打算給自己留活路。”她猛地將匕首指向林默,“但我沒想到赤心會殺秦風,他們承諾過不動暗凰的人!”
“承諾?”林默上前一步,黑色皮靴踩在她掉落的行李箱上,拉鏈崩開,露出里面嶄新的護照和一沓歐元,“你背叛暗凰的時候,怎么沒想過對我們的承諾?”
就在這時,集裝箱頂部傳來金屬被切割的刺耳聲響。李馨月抬頭,看到幾個穿著紅色作戰(zhàn)服的人影破頂而入,為首的男人舉著裝有消音器的手槍,槍口直指林默:“李小姐,赤心老板讓我們來接你。”
林默迅速側(cè)身躲過第一槍,子彈嵌進集裝箱的鋼柱,濺起一串火花。暗凰隊員立刻舉槍反擊,狹小的空間里瞬間槍聲大作。李馨月趁機滾到集裝箱深處,看著暗凰與赤心的人互相射擊,突然意識到自己不過是兩伙勢力博弈的棋子。
一個赤心的人被打中肩膀,踉蹌著撞在她面前。她毫不猶豫地拔出對方腰間的手槍,子彈精準地穿過他的太陽穴。溫熱的血濺在她臉上,她抹了把臉,看向正與林默纏斗的赤心頭目——那人左臉有塊月牙形的疤,正是昨天與她通話的聯(lián)絡(luò)人。
“你殺了秦風!”李馨月的聲音嘶啞,槍口穩(wěn)穩(wěn)地對準疤臉男。
疤臉男躲過林默的一記側(cè)踢,獰笑著扣動扳機:“暗凰的人都得死,包括你這個沒用的叛徒!”
子彈擦著李馨月的耳際飛過,打在身后的鐵架上。她翻身躲到堆疊的木箱后,腦子里突然閃過一個念頭——赤心根本沒打算讓她活著離開,他們需要的只是借她的手搞垮暗凰和寒星,最后再讓她背所有黑鍋。
“林默!”她突然大喊,同時朝疤臉男的方向連開三槍,“他們的加密頻道在17.8MHz,秦風教過我破解方法!”
林默愣了一下,隨即會意,迅速調(diào)整通訊頻率。李馨月趁機沖出木箱的掩護,疤臉男的子彈打中她的右臂,劇痛讓她幾乎握不住槍。她看著林默的隊員根據(jù)破解的頻道信息精準定位,將剩余的赤心成員一一擊倒,突然覺得右臂的傷口沒那么痛了。
疤臉男被林默一腳踹倒在地,他臨死前盯著李馨月,嘴里涌出的血沫里混著詛咒:“你以為暗凰會放過你?你背叛的……是整個暗凰的信仰……”
槍聲平息后,集裝箱里只剩下濃重的血腥味。林默走到李馨月面前,看著她臂上不斷流血的傷口,最終只是將一卷止血繃帶扔給她:“總部的命令是‘帶回’,活的死的都行。”
她接過繃帶的手止不住顫抖,纏到一半突然笑起來:“林默,你還記得三年前我剛進暗凰的時候嗎?你教我拆彈,說最關(guān)鍵的不是速度,是判斷。”
“記得,”他別過臉,不去看她蒼白如紙的臉,“你第一次拆彈時手抖得像篩糠,最后把訓練彈拆成了零件。”
“那時候多好啊,”李馨月低頭看著自己染血的手,“那時候我們都相信,暗凰是守護正義的。”
遠處傳來警笛聲,林默看了眼腕表:“還有十分鐘,警方會來處理現(xiàn)場。你可以選擇現(xiàn)在自毀,或者跟我回去接受審判。”
她解開領(lǐng)口的紐扣,露出鎖骨下方的黑色鳳凰紋身——那是暗凰成員的終極印記,也是無法抹去的恥辱。海風吹進集裝箱,卷起地上的血跡,在晨光中畫出詭異的圖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