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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鴻蒙劫

第一章·十萬年過橋為見你

輪回必經幽冥,過忘川橋,飲忘塵水,洗盡前塵,方入六道。而鎮守忘川橋頭,監察輪回秩序的,正是幽冥之主——域淵。他通常只是一道慵懶地高踞于倚在幽冥王座上的冰冷剪影,氣息幽邃如萬古寒淵。

小曦和的前幾世的輪回,作為初生魂魄懵懵懂懂地走過忘川橋,不到七八年就回來了。

有一世她是個小乞丐,因為偷吃的,被活活打死的。

真疼啊……她走上忘川橋,拿著盛著忘塵水的碗里的倒影出一張小臉蛋,臟兮兮的,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冥主大神保佑,下一世,讓我活的舒服點唄?

小曦和下意識往冥王殿偷偷撇了一眼,可除了冰冷冷的宮殿,和一百零八匹麒麟神獸給那極盡奢華的大門當成了看門狗外,她什么也沒看到……

沒想到下一世,她竟然真的投成了狗!!再回到忘川橋的時候,她差點罵出來,小曦和剛準備摔了那碗忘塵水和那鬼差好好理論一番,憑什么突然就改投了畜生道??難道就因為腹誹了他的麒麟神獸像看門狗??

這時,遠處緩緩走過一個身影,直愣愣的就走向了冥王殿。幽冥眾生戰栗跪倒一片,域淵沒有刻意收斂的神威,神力威壓之下,幽冥眾生別說站不穩,連頭也抬不起來。可偏偏,在小曦和都沒發現的情況下,她竟然可以偷偷抬起了頭,看到了幽冥之主的身影。

哇,好俊啊……

可惜沒看到臉。就看了個背影。還有那漂亮的銀灰長發。

或許是萬象天樞臺上的域淵曾用他自己的本源神力封印過她,也或許是域淵那與昆侖截然不同、卻同樣震撼天地的神威觸動了她本源中屬于“幽冥”的那一絲共鳴,又或許,僅僅是在那麻木的魂魄洪流中,他那唯一清晰的“存在感”,成了她初生神智中唯一能感應到的……熟悉?

他是誰呢……

域淵的銀灰發絲無風而動,明明站的很遠,曦和卻沒由來的感覺她的臉頰好癢。看著他的背影,很好看,又好孤單啊……他到底是誰呢……

一百零八匹麒麟神獸齊鳴恭迎主人回家之時,曦和剛好喝下了這一世的忘塵水,心里卻突然萌生了一個念頭:這一世,我要快點回來……

十萬載歲月,于神祇而言不過彈指,對輪回中的曦和而言,卻是百世滄桑,五味雜陳。她不再是那個懵懂無知、神力無控的嬰孩,輪回的煙火氣、生離死別、愛恨嗔癡,如同最細膩的砂紙,一點點打磨著她本源深處那桀驁不馴的太陽神火,也悄然雕琢著她的心魂。

忘川橋,成了她漫長旅程中最熟悉的風景,也是唯一能短暫“見到”他的地方。

域淵,依舊高踞于幽冥王座之上,身影模糊在永恒的幽影里,氣息冰冷得能凍結靈魂。他履行著監察輪回的職責,目光淡漠地掃過橋上一批批麻木的魂魄,精準地維持著幽冥的秩序。然而,不知從何時起,當那個帶著一絲微弱卻純凈金光的魂魄踏上橋頭時,他那古井無波的眼底,會掠過一絲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微瀾。

曦和輪回的軌跡,因那散落三界的本源光點,變得格外…奇特。

——花妖之世——

她曾是一株生長在幽冥與人界縫隙的若木花,汲取著稀薄的冥氣與微弱的陽光。某日,域淵巡視邊界,無意間駐足。曦和……那時她沒有名字。

若木本能地舒展花瓣,散發出最純凈的馨香——那是她本源中屬于神界的清輝氣息。域淵冰冷的指尖拂過她脆弱的花瓣時,一絲微不可查的暖意仿佛順著指尖流入他沉寂萬年的神軀。而那朵嬌脆的若木花,她最強烈的感覺并非恐懼,而是想用柔韌的花徑纏繞住他垂落的的一縷銀絲。那發絲在幽冥微光下流轉著清冷的月華,讓她心尖發顫。最終,她只敢小心翼翼地用花瓣邊緣蹭了蹭他袍袖的暗紋。他什么都沒說,轉身離去。

然而第二天,若木驚訝地發現,自己扎根的這片貧瘠之地,竟被移栽了一小捧珍貴的“玄冥息壤”,滋養得她靈智飛漲。這一世終結,那屢銀發,成了她一世魂牽夢繞卻不敢觸碰的幻影。當她作為花妖魂魄走上忘川橋,捧著忘塵水時,忍不住對著王座方向小聲嘀咕:“那個…玄冥息壤…謝謝啦。”

王座上的剪影似乎微微僵了一下。

——貓妖之世——

她投生為一只誤入幽冥的九命玄貓幼崽,通體漆黑,唯有額心一點金芒。被兇煞厲鬼追得上天無路入地無門時,慌亂間一頭撞進了…幽冥之主的寢殿!冰冷的黑曜石地面讓她摔得七葷八素。

域淵正閉目調息,被這毛茸茸的不速之客驚醒。小玄貓瑟瑟發抖,金色的貓眼水汪汪地看著他,那眼神…該死的熟悉!域淵本想彈指將其化為飛灰,手指抬起卻又放下。最終,他只是冷哼一聲,一道無形的屏障將小玄貓護住,隔絕了殿外厲鬼的嘶嚎。

小玄貓膽子漸大,開始蜷縮在域淵冰冷的腳邊取暖。這幽冥,太冷了……一點也不適合貓!

九命玄貓最大的“膽大妄為”,便是在他閉眼打坐時,偷偷用毛茸茸的腦袋去蹭他垂落在地的銀色發梢。那觸感冰涼絲滑,帶著一種讓她靈魂都感到安寧的氣息。偶爾,發絲會無意識地掃過她的鼻尖,帶來一絲微癢,卻讓她滿足地瞇起金色的貓瞳,喉嚨里發出細微的咕嚕咕嚕聲。域淵從未驅趕或睜眼,只是在她每次偷偷靠近他時,周身的寒意會不自覺地收斂幾分。

這一世結束得倉促,被一只不開眼的冥鴉當點心叼走了第九條命,曦和魂魄回歸忘川橋時,對著王座的方向“喵嗚”了一聲,帶著點委屈。

但在曦和沒看到的地方,冥王寢殿的桌子上,多了盤燒焦的烤鴉。

——麒麟之世——

這大概是最讓曦和想鉆地縫的一世。不知是哪個環節出了差錯,她竟然投生成了域淵那威風凜凜的一百零八匹麒麟神獸中的一員!還是剛出生的幼崽!

她的媽媽剛剛生下她就死了,所以她剛剛好,成了那一百零八匹麒麟神獸的一員……

當她睜開眼,看到域淵那張俊美無儔卻面無表情的臉近在咫尺,正親自拿著一只寒玉碗給她喂“幽冥獸乳”時,曦和(幼崽形態)整個麒麟崽子都僵住了!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指尖傳來的冰冷,以及那近在咫尺、強大到令人窒息的神威。更要命的是,幼崽的本能讓她抗拒這冰冷的乳汁,四蹄亂蹬,小腦袋亂拱,結果…一蹄子踹翻了寒玉碗,乳白色的液體精準地潑了域淵一臉一身!

時間仿佛凝固了。

一百零七匹成年麒麟嚇得齊刷刷匍匐在地,大氣不敢出。曦和幼崽也傻了,金色的大眼睛里滿是驚恐。域淵緩緩抬手,抹去臉上的獸乳,那眼神冷得能凍裂幽冥界天上的星辰。就在曦和以為自己這世剛出生就要被捏死時,域淵只是面無表情地站起身,冷冷丟下一句:“蠢物。”然后拂袖而去,留下一個冰冷的背影和滿殿死寂。

這一世,曦和是戰戰兢兢長大的,每次見到域淵都夾著尾巴,雖然麒麟尾巴本來就短。

即使成了他座下的麒麟神獸,即使對那次“潑奶事件”心有余悸,曦和(幼崽麒麟)的目光也總是不由自主地追隨著域淵那頭標志性的銀發。成年后,有一次域淵立于幽冥斷崖邊沉思,夜風吹拂,銀發如星河傾瀉。曦和(麒麟形態)看得呆了,竟忘了神獸的威儀,鬼使神差地湊過去,用自己覆著鱗甲的、笨拙的大腦袋,輕輕蹭了蹭他垂在身側的一縷發絲!域淵身形猛地一僵,緩緩轉過頭,那雙燃燒著幽冥鬼火的眼眸冷冷地掃視著她。曦和嚇得魂飛魄散,以為自己可能馬上要被做成麒麟火鍋了。然而,域淵只是面無表情地抬手,用指尖將那縷被蹭亂的發絲拂回肩后,冷冷丟下一句:“蠢物,安分些。”便再無下文。曦和麒麟心有余悸地趴伏在地,心頭卻因那短暫的觸碰而雀躍不已。

當她終于熬到壽終正寢時,剛好獸群里又有一只新出生的小麒麟。嘿,這幽冥王,說要一百零八匹麒麟神獸,就是一百零八匹。至于生老病死,他自己就是“秩序”的本身,自是不擔心。走上忘川橋時,曦和幾乎是“嗖”地一下沖過去,恨不得立刻灌下忘塵水忘記這社死的一世!然而,在她低頭喝水的瞬間,似乎聽到王座方向傳來一聲極輕、極淡,幾乎以為是幻覺的…哼笑聲?

隨著輪回次數的累積,曦和對域淵的“熟悉感”和“好奇心”越來越強,甚至演化成一種隱秘的眷戀。她知道他是誰了——幽冥之主,域淵,那個傳說中冰冷無情、連昆侖真神都頭疼的存在。可她看到的,卻不止于此。她看到過他指尖拂過花瓣的溫柔,雖然只有一次,感受到過他無聲的庇護,雖然總伴隨著冷哼,甚至…見證了他被幼崽麒麟潑了一身奶的窘迫,雖然她打死也不想回憶。

爆炒火鍋菜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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