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呢?”
“伽輝,上來吧。”
“不是……哎你等會。”沈景冰想要繼續(xù)追問,最終還是沒說出口,眼睜睜的看著她上樓。
二樓兩件房,一間上面掛著工作間的門牌,另一個上則是禪室。
伽輝有些奇怪,正常來說紋身店怎么會有禪室?
“你進去問就是,不過我?guī)煾灯獠惶茫阕詈眯⌒狞c。”楚樂嬌囑咐。
“麻煩了。”隨后她推門而入。
男人在禪室中打坐,鼻梁高挺,整個人側(cè)對著陽光,眼神中看不出什么,只是沒什么精神的發(fā)呆,榻榻米上還有一個小枕頭在一邊孤零零的待著。
不像是在紋身店里的人,反而像是溫柔的花店小哥誤入佛堂睡覺。
“坐吧,我叫鄭壹。”鄭壹沒看伽輝,而她也順從的坐下。
“什么事要問我一個紋身師?未成年不能紋身,家長同意了也不可以,成年了紋身要洗不要來找我,我這里只接紋身單子,要洗紋身去醫(yī)院去。”嘰里咕嚕的說出一大堆話。
伽輝覺得對方應(yīng)該是沒醒,畢竟都沒有抬頭看她。
自顧自的解開襯衫,但這一舉動似乎嚇到了對面的人。
“不是,我不是那種人,你別解衣服啊!”鄭壹雙手捂住雙眼,察覺到伽輝的動作時候就連忙轉(zhuǎn)過身子。
“等等!“鄭壹突然彈起來,耳尖泛紅,“我們這不提供...“他手忙腳亂去擋眼睛,差點被自己的衣帶絆倒,“那種特殊服務(wù)!“
襯衫紐扣解到第三顆時,伽輝聽見身后傳來倒抽冷氣的聲音。她索性一把扯開衣領(lǐng),整個后背暴露在陽光里。
空氣凝固了。
鄭壹的手指從臉上慢慢滑落。他見過滿背關(guān)公的混混,紋般若的少女,甚至在后頸紋二維碼的怪人——但從未見過這樣的紋身。
漆黑的脊椎骨紋路從伽輝后頸一路延伸至尾椎,每節(jié)骨節(jié)都精確覆蓋著她的真實骨骼。更詭異的是,那些紋路在陽光下泛著金屬光澤,仿佛有人把一副鋼鐵骨架烙進了她的皮膚。
“你...“鄭壹的喉結(jié)滾動了下,“這紋身會動?“
伽輝猛地轉(zhuǎn)身。百葉窗的光斑掠過脊背,那些“骨節(jié)“確實在微微調(diào)整位置,就像正在適應(yīng)她轉(zhuǎn)身的動作。
“不是,我是想問一下,你見過這個圖案沒有?”伽輝的聲音從他身后傳來。
不過紋身會動是她沒有想過的,要是嚇到人了就不好了。
“……沒有,但這是誰紋的。”
“你能認出來?”
“不是,這人手藝太好了,我想學(xué)學(xué)。”
伽輝將衣服放下來,系著扣子,“既然不知道的話,就打擾了。”
不然要是告訴他這背后是自己長出來的更麻煩。
“不過我曾經(jīng)見過一個人這么紋身,先畫骨,一層一層的上。”
鄭壹側(cè)過身子回避,同時回應(yīng)到。
“人在哪?我想見一下。”她其實也不知道自己哪來的執(zhí)念,可長在自己身上,總是想要解決掉這個問題。
實在不行就換成皮。
畢竟——現(xiàn)在的皮膚摸上去有些奇怪。
“死了。”鄭壹有些沉重的回答。
“我第一次見他,當時也是最后一次見他。”
“他是個天才,對紋身有著近乎癡迷的熱愛。他說,紋身不僅是皮膚的裝飾,更是靈魂的印記。他追求的,是將人的靈魂與紋身完美融合,達到一種超脫的境界。”
伽輝靜靜地聽著,自己背上的這個紋身,或許正隱藏著某種她尚未知曉的秘密。
“不過有一次他紋圖案時,曾說這是一副古老的圖騰,代表著重生與蛻變。但完成這個圖案的代價,是他的生命。他說,只有將自己的靈魂完全融入紋身之中,才能完成這樣的杰作。”
鄭壹轉(zhuǎn)過身,目光深邃地看著伽輝,“我不知道你背上的紋身是怎么來的,但它確實與那個紋身師的作品有著驚人的相似。”
伽輝感到一陣寒意從脊背升起,她不由自主地摸了摸后頸的紋身。這個紋身,真的是自己長出來的嗎?還是,它與那個死去的紋身師有著某種神秘的聯(lián)系?
“那,你知道他為什么會死嗎?”
鄭壹搖了搖頭,臉上露出惋惜的神色。“我不知道具體的原因。”
“但據(jù)說,他在完成那幅圖騰紋身后不久,就突然去世了。有人說是因為過度勞累,也有人說是觸犯了什么禁忌。總之,他的死成了一個謎。”鄭壹嘆了口氣,似乎對那位紋身師的去世感到十分惋惜。
“我建議你還是去醫(yī)院或者找專業(yè)的機構(gòu)檢查一下,看看這個紋身到底是什么東西。”鄭壹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
“我會想辦法解決的。”伽輝站起身來,向鄭壹道謝。
鄭壹微笑著擺了擺手,“沒事,如果你以后還有什么問題或者需要幫忙的地方,盡管來找我。”
“我都說了,你不能進去!”楚樂嬌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你師父又不是不認識我,我進去看一下怎么了?”
很明顯,樓下的兩人待得太無聊了,鬧騰到樓上來了。
“走了。”伽輝一把拉開門,門口的兩人同時愣住,沈景冰的手正要拉開門,身后的楚樂嬌一把攔著他的腰。
伽輝身后則是站著鄭壹,場面極其詭異
伽輝沒管他們,直接走下樓,沈景冰則是跟著她的腳步走。
“問出你想知道的東西了嗎?”
“沒,但有點線索。”
“那接下來我們?nèi)ツ模俊?/p>
“哪都不去,回家睡覺了,還有幾天不就要進游戲了?”
“也是,不過你真的未成年嗎?我可不能雇傭童工。”
“你覺得呢?”
“我覺得你成年了。”
“那我就成年了。”
伽輝可不會告訴雇主自己還有一年高三,看著身邊放大的俊臉,好吧,其實她也懷疑自己身邊的這位是不是還沒成年。
畢竟像個小鳥嘰嘰喳喳的,在未成年男生中實在是太常見了。
“真的假的?”
你看他又開始了。
“那你成年沒?”
身后的楚樂嬌看著兩人離開的身影對著鄭壹發(fā)出疑問。
“師傅,怎么不說實話?”
“不在一個房間,說了也沒有用啊。”鄭壹嘆了口氣,看著夕陽邊上的云燒成一片一片的,似是要聚起來,又散開的樣子。
“只能祝他們,祝我們,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