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課的鈴聲剛落，王延的身影還沒出現在門口，江妄已經把胳膊墊在桌面上，側臉貼著校服袖子，擺出了標準的睡覺姿勢。

夏婉清瞥了他一眼，沒好氣地嘀咕：“某人的好同桌昨天摔得差點站不起來，某些人倒是睡得安穩。”

江妄慢悠悠地抬起頭，眼皮還帶著剛睡醒的惺忪：“膝蓋還疼？”

“跟你沒關系！”夏婉清別過臉，心里暗下決心——早上特意多帶的那個三明治，說什么也不給這張嘴硬的家伙了。

江妄看著她泛紅的耳根，忽然低笑一聲，尾音里帶著點玩味：“越來越有意思了，我的小同桌。”

……

課間操剛結束，孟儀就像只嗅到八卦的小松鼠，湊到夏婉清身邊：“小婉，你聽說了嗎？”

“什么事？”夏婉清正低頭整理筆記。

“咱們班又要轉來新同學了！”孟儀壓低聲音，眼睛亮晶晶的，“聽說跟你是一個學校的呢。”

“真的假的？”夏婉清抬眸，語氣里帶著點驚訝。

“當然是真的！”孟儀拍著胸脯保證，“敢不敢賭一把？下節課老王要是帶他進來，你請我吃一個禮拜早飯；要是沒來，我請你！”

“幼稚。”夏婉清笑著彈了彈她的額頭，指尖剛碰到孟儀的發絲，上課鈴就響了。

王延挺著圓滾滾的肚子走進教室，手里還拿著半截粉筆：“同學們，今天咱們班來位新同學。”他側身看向門口，“進來吧。”

門口的少年逆著光站著，沒穿校服，一件黑色連帽衫罩在身上，肩寬腿長的身形像被冷風切割過，線條利落得有些鋒利。他眉眼間帶著股生人勿近的戾氣，明明長著張惹眼的臉，卻讓人不敢多看——那是種混雜著桀驁與冷漠的氣場，像柄沒入鞘的刀。

他走到講臺前，目光淡淡掃過全班，聲音沒什么起伏：“池淵。”頓了頓，他補充道，“以前是我們學校的第一和校霸，到這也一樣。”

話音剛落，教室里靜得能聽見筆尖劃過紙張的聲音。他的視線慢悠悠轉了一圈，最后定格在夏婉清身上，眼神里帶著點說不清的探究，足足看了好幾秒。

“老師，我要坐她后面。”他抬手，指尖精準地指向夏婉清的座位。

王延愣了愣，隨即點頭：“行，你過去吧。”

……

上午第四節課的鈴聲剛響，徐子毅和孟儀就像約好了似的，一前一后往教室外走。夏婉清和江妄對視一眼，也跟著起身。

四人在走廊口碰頭，一起往樓梯口走。

“小婉，你認識那個池淵？”孟儀率先開口，語氣里滿是好奇。

夏婉清的腳步頓了頓，聲音低了些：“認識……”

“他什么來頭？敢說要搶江妄的位置？”徐子毅皺著眉，語氣里帶著點不服氣。

“他姥爺是教育局局長。”夏婉清嘆了口氣，“以前在學校成績不好，被他姥爺狠狠揍了一頓，后來就像變了個人似的，成績一路沖到第一。”她頓了頓，“同學都叫他校霸，其實他總為別人出頭打架，只是沒人愿意站出來說句公道話，反而傳了不少謠言。”

“這不跟江妄差不多嗎？”徐子毅咂舌。

江妄懶洋洋地回頭，語氣沒什么波瀾：“我還聽著呢。”

“聽著又怎樣？”孟儀梗著脖子，“我們還能在你面前說壞話不成？”她轉向夏婉清，“小婉，你接著說池淵的事。”

“怎么，覺得他帥，想變心了？”江妄忽然插了句嘴，眼神落在夏婉清臉上。

“哪有！”孟儀挽住夏婉清的胳膊，“我就是好奇嘛。”

“有次放學，校門口有個男人家暴他妻子，”夏婉清的聲音輕下來，“當時天黑，池淵正好在旁邊吃燒烤，直接沖上去把那個男人打了。結果被學校里愛傳閑話的人看見，添油加醋說了一堆，校霸的名聲就坐實了。”

“對了小婉，”孟儀忽然想起什么，“別忘了一個禮拜的早飯啊！”

“你怎么知道得這么清楚？”徐子毅看向夏婉清，眼里滿是疑惑。

“這個……”夏婉清含糊著，加快腳步走到了隊伍最前面。

身后的三人交換了個眼神，心里都打著同一個問號——夏婉清和池淵之間，到底藏著什么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