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嬤嬤帶來的“內務府張公公授意”的消息,并未能立刻解決啟智苑的炭火危機。刺骨的寒冷如同跗骨之蛆,侵蝕著偏殿內殘存的暖意。孩子們的小臉凍得發青,連精力最旺盛的李鐵柱都縮在角落,靠和陳墨互相撞肩膀取暖。
就在這艱難的境況下,王太傅的報復,裹挾著圣旨的威嚴,降臨了。
翌日清晨,天陰沉得仿佛要壓垮這破敗的宮殿。王太傅帶著兩名翰林學士,再次踏入啟智苑。這一次,他臉上帶著志在必得的冷笑,手中捧著一卷明黃的絹帛。
“太子殿下聽旨!”王太傅聲音洪亮,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小太子蕭啟明被林晚晚牽著,有些怯生生地走上前。殿內其他孩子也都緊張地看著。
“陛下有旨:聞太子學業懈怠,師者教導無方。今特命太傅考校。限太子殿下三日內,熟背《論語·學而》篇!若不能成,師者怠惰,當嚴懲不貸!”王太傅念完圣旨,目光如刀般刮向林晚晚,“林氏,你可聽清了?”
三日?背完《學而》篇?對一個三歲多、剛克服分離焦慮不久、說話偶爾還結巴的孩子?這分明是刁難!是想借機徹底坐實她“妖婦惑主”、“教導無方”的罪名!
“學…學而時習之…不…不亦說乎…”太子被王太傅的氣勢所懾,緊張地開口背誦,剛背完第一句就卡殼了,小臉憋得通紅,“有…有朋自遠方來…來…不…不亦…樂…樂…”“樂乎”的“乎”字像卡在喉嚨里,怎么也吐不出來。
“哼!”王太傅從鼻子里發出一聲冷哼,眼中的輕蔑毫不掩飾,“殿下連圣賢開篇之句尚且如此艱難,三日?林氏,你還有何話說?”
殿內氣氛降至冰點。孩子們都感受到了壓力,李鐵柱捏緊了拳頭,陳墨把頭埋得更低,趙元寶撇了撇嘴,小聲嘀咕:“難聽!像…蚊子哼哼。”
林晚晚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硬碰硬不行,講道理對方不聽。那就…劍走偏鋒!
【兌換:虛擬‘魔音貫耳麥克風’!消耗50點!】
【余額:416點!】
一個只有林晚晚能看見的、閃爍著微光的虛擬麥克風出現在她手中。
她蹲下身,平視著緊張得快哭出來的太子,臉上露出一個安撫的笑容,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殿下別怕,跟著老師,我們…換個方式玩!”
接著,在所有人驚愕的目光中,林晚晚清了清嗓子,用一種極其古怪的、帶著強烈節奏感的語調,對著“麥克風”開唱:
“子曰~(Yo!)學習它很爽~(嘿!)
時習之~別偷懶~(Checkitout!)
不亦說乎~爽翻天~(Yeah!)”
這荒腔走板、五音不全卻又魔性洗腦的調子一出,王太傅和兩位學士的下巴差點掉到地上!這…這是褻瀆!是侮辱圣賢!
然而,更讓他們眼珠子瞪出來的還在后面!
李鐵柱第一個反應過來,這調子太對他胃口了!他立刻雙眼放光,掄起小拳頭,用力地、有節奏地砸在旁邊一張破板凳上:“咚!咚!咚!”嘴里還配合地吼著:“嘿!嘿!嘿!”
陳墨也被這突如其來的節奏感感染,雖然依舊害羞,卻下意識地拿起手中刻了一半的圓形木料和刻刀,學著林晚晚的樣子,用刻刀在木料邊緣飛快地刮擦起來,發出“嚓嚓嚓”類似DJ搓盤的聲音!
趙元寶翻了個巨大的白眼,捂著耳朵:“難聽死了!像…打嗝的青蛙!吵死了!”但她的身體卻不由自主地跟著節奏輕輕晃動,小嘴無意識地跟著哼:“…說乎~爽翻天~”
而被圍在中間的太子蕭啟明,感受著這強烈的、充滿生命力的節奏,看著林老師鼓勵的眼神,聽著鐵柱的鼓點、陳墨的“搓盤”,原本的緊張和卡殼,竟奇跡般地被這魔性的韻律沖散了!他小小的身體也跟著節奏搖擺起來,小奶音不自覺地拔高,竟然順暢無比地接了下去:
“有朋~自遠方來~(Yo!)不亦樂乎~(嘿哈!)
人不知~而不慍~(What’sup!)
不亦~君子乎~(Skr!)”
吐字清晰!節奏帶感!最后那個“Skr”的尾音,還被他無師自通地加了個上揚的小轉音!雖然依舊奶聲奶氣,但那股流暢的勁頭,哪里還有半分結巴的樣子?
“好!”李鐵柱興奮地大吼一聲,鼓點敲得更重!
“嚓嚓嚓!”陳墨的“搓盤”也賣力起來。
趙元寶雖然依舊一臉嫌棄,但哼唱的聲音也大了點:“…君子乎…Skr…”
整個啟智苑偏殿,儼然成了一個古代版的嘻哈現場!圣賢語錄在魔性的RAP節奏中煥發出詭異的生命力!
“反了!反了!簡直反了!”王太傅氣得渾身發抖,胡子亂翹,指著林晚晚,“褻瀆圣賢!以淫樂惑主!林氏!你…你罪該萬死!本官定要…”
“定要如何?!”一個冰冷威嚴、蘊含著滔天怒意的聲音,如同驚雷般在殿門口炸響!
所有人悚然一驚,音樂聲、鼓點聲、搓盤聲瞬間停止!
只見皇帝蕭承稷,不知何時已站在了門口!他身披玄黑繡金龍紋大氅,面色鐵青,深邃的眼眸中燃燒著駭人的怒火,顯然是影衛將太子“嘻哈失儀”的消息火速上報了!他身后跟著一臉惶恐的大太監李德全和幾名帶刀侍衛。
王太傅如同見了救星,撲通一聲跪倒,老淚縱橫:“陛下!您親眼所見!林氏妖婦,竟以如此淫邪之樂褻瀆圣賢,惑亂太子殿下!其罪當誅啊陛下!”
蕭承稷的目光如同冰錐,狠狠刺向林晚晚和她身邊幾個不知所措的孩子。太子嚇得小臉煞白,往林晚晚身后縮了縮。殿內空氣仿佛凝固成了寒冰。
“林氏!”蕭承稷的聲音低沉得可怕,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你…還有何話說?”
壓力如同山岳般壓來。林晚晚的心臟狂跳,但越是危急關頭,她的腦子反而越清醒。她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鎮定:“陛下息怒!此非淫樂,乃是妾身為助太子殿下記憶,特設的‘運動記憶激活法’!”
“運動記憶?”蕭承稷眉頭緊鎖,顯然聞所未聞。
“正是!”林晚晚立刻指向墻角一個不起眼的、由幾塊粗糙木板釘成的斜坡狀物體——那是前兩天李鐵柱精力過剩時,林晚晚為了消耗他體力,指揮他做出來的原始版滑梯,還沒來得及拆掉。
“陛下請看!此物名為‘前庭覺平衡訓練器’!”林晚晚快步走過去,用力拍了拍那粗糙的木板,“孩童學習,非僅靠枯坐死記。輔以適當肢體運動,激活前庭覺與本體覺,可極大提升專注力與記憶效率!太子殿下方才背誦,正是結合了此物的韻律節奏與身體律動,方能有此效果!此乃…科學教學之法!”
“荒謬!”王太傅氣得跳腳,“一塊破木板!也敢稱訓練器?陛下!此乃林氏妖言惑眾!推脫罪責!”
蕭承稷的目光落在那簡陋的“滑梯”上,眼神充滿了懷疑和冰冷的審視。他一步步走上前,高大的身影帶來沉重的壓迫感。
“科學教學?”他嘴角勾起一抹極盡嘲諷的弧度,“朕倒要看看,這塊破木頭,有何‘科學’可言!”
在所有人驚恐的目光中,蕭承稷竟真的撩起龍袍下擺,帶著一種睥睨和試驗的意味,屈尊降貴地…坐上了那粗糙的滑梯頂端!
林晚晚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這滑梯根本沒打磨光滑,邊角還帶著毛刺!
蕭承稷顯然低估了這看似簡陋斜坡的“威力”,也高估了自己久坐龍椅的平衡能力。他身體微微前傾,剛想感受一下,那木板斜坡在承受重量后,竟出乎意料地順滑!
“咻——!”
在所有人(包括皇帝自己)都沒反應過來的瞬間,他高大的身軀順著斜坡…滑了下去!
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
“刺啦——!!!”
一聲極其清晰、極其刺耳的布料撕裂聲,響徹了整個死寂的偏殿!
皇帝陛下那身象征無上尊貴的玄黑繡金龍袍的后裾…被滑梯末端一根翹起、未經打磨的木刺,生生勾住,撕開了一道半尺長的猙獰裂口!明黃色的絲綢里褲,以及一小片…嗯…包裹著尊臀的明黃布料,就這樣毫無遮攔地暴露在所有人眼前!
時間仿佛凝固了。
空氣死一般的寂靜。
只有寒風穿過破窗縫隙,發出“嗚嗚”的悲鳴,像是在為這歷史性的一刻伴奏。
王太傅張大了嘴,眼珠子幾乎要瞪出眼眶,喉嚨里發出“嗬嗬”的抽氣聲。
李德全和侍衛們死死低著頭,肩膀瘋狂抖動。
李鐵柱嘴巴張成了O型。
陳墨嚇得捂住了眼睛。
趙元寶嫌棄地捂住了小臉,從指縫里看了一眼,發出一聲精準的吐槽:“傷眼!像…褪了毛的雞屁股!”
太子呆呆地看著父皇的…尊臀,小嘴微張。
蕭承稷保持著滑到底的坐姿,身體僵硬得如同石雕。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臀部傳來的涼意,以及身后那無數道目光(包括他兒子呆滯的目光)聚焦的地方!一股前所未有的、混合著暴怒、羞恥、荒謬的烈焰,瞬間沖昏了他的頭腦!
他猛地從滑梯上彈起來,動作快得帶起一陣風!一只手本能地死死捂住身后的裂口,另一只手則因為極致的羞憤而微微顫抖。那張俊美無儔卻常年冰封的臉上,此刻漲成了駭人的紫紅色,額角青筋暴跳!
“林!氏!”他幾乎是咆哮出聲,聲音因為極致的憤怒而扭曲嘶啞,每一個字都像是淬了毒的冰棱,“此物…危…險…至…極!”
整個大殿噤若寒蟬,連呼吸聲都消失了。
然而,就在這令人窒息的死寂中,就在所有人都以為皇帝下一秒就要下令血洗冷宮時,蕭承稷那因為暴怒而燃燒的眸子,卻死死盯著那導致他社死的罪魁禍首——那簡陋的木滑梯。一種極其復雜、難以言喻的情緒在他眼中翻滾。
這破東西…滑下來的那一瞬間…竟該死的…有點…爽?
這個念頭如同閃電般劃過他暴怒的腦海,讓他更加羞憤欲死!他猛地轉過身,用撕裂的龍袍盡可能遮擋住身后,對著已經嚇傻了的工部隨行官員——本是來評估冷宮修繕的,用盡全身力氣吼道:
“工部!照此樣式…不!給朕改良!加高五尺!材質…給朕用最硬的黃花梨!”吼完,他再也不敢看任何人,捂著屁股,以一種近乎狼狽的姿態,大步流星(姿勢略微怪異)地沖出偏殿,玄黑的披風在身后卷起一陣狂風。
“陛下!陛下!”李德全和侍衛們如夢初醒,慌忙追了出去。
留下偏殿內一群石化的人,和一片狼藉的寂靜。
王太傅還跪在地上,老臉煞白,眼神呆滯,仿佛被雷劈過。
林晚晚腿一軟,扶著墻才沒癱下去。
李鐵柱突然爆發出驚天動地的大笑:“哈哈哈!飛…飛起來了!雞屁股飛走了!”
趙元寶放下手,小臉依舊嫌棄:“吵!像…打鳴的公雞!”
而林晚晚的腦海中,系統提示音如同天籟般響起:
【叮!成功應用‘感統教學’化解權威危機!】
【觸發史詩級成就:‘帝王露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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