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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琴笛歸音:六界風鳴

第七章《碎月初修復,笛身顯殘詩》

聽雪廬的炭火重新旺了起來,映得廬內一片暖黃。慕清商蹲在矮案前,手里捏著一支細毛刷,正小心翼翼地蘸著冰髓草搗出的汁液,往碎月笛的斷口處涂抹。草汁帶著清冽的香氣,接觸到竹身的剎那,竟冒出絲絲白汽,像有生命般往裂紋里鉆。

“慢點涂,別蹭到手背。”

清冷的聲音從琴案方向傳來,慕清商手一抖,草汁差點滴在衣襟上。她抬頭時,正看見凌素弦捧著一卷泛黃的竹簡,目光卻沒落在書頁上,而是斜斜地飄過來,落在她鼻尖沾著的那點草綠汁液上。

“仙長不是在看書嗎?”她下意識地抹了把鼻子,反倒把汁液蹭得更明顯了。

凌素弦合上書卷,指尖在封面上輕輕敲了敲:“昆侖典籍記載,冰髓草汁沾到凡膚,會留三條綠痕?!彼Z氣平淡,眼神卻別向了別處,耳根似乎比平時紅了些。

慕清商這才反應過來,他哪是在看書,分明是一直在留意她這邊。她低下頭,假裝專心涂笛,嘴角卻忍不住微微上揚。炭火噼啪作響,廬外風雪呼嘯,這方小小的空間里,竟生出一種奇異的安寧——像她吹笛時,琴音恰好接住了所有漏風的斷口。

碎月笛的變化比預想中更快。

涂抹到第七遍草汁時,那些蛛網般的裂紋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竹身原本暗淡的色澤漸漸變得溫潤,三孔之外,竟有兩個半裂的孔也隱隱透出了光澤。慕清商屏住呼吸,看著最后一道深痕慢慢合攏,忽然發現,愈合處的竹皮下,竟透出淡淡的金色紋路。

“這是……字?”她驚訝地睜大了眼。

凌素弦已放下竹簡走了過來。兩人湊得極近,她能聞到他袖中飄來的冷梅香,他能看見她睫毛上沾著的細小炭灰。目光同時落在笛身內側——那里浮現出一行淡金色的字跡,筆鋒清俊,像是用仙澤直接刻入竹骨:

“素弦未斷時,清商已入懷?!?/p>

慕清商下意識地念出聲,指尖輕輕撫過那行字。“素弦”……“清商”……這兩個詞像兩顆投入心湖的石子,蕩得她心跳都亂了節拍。她猛地抬頭看向凌素弦,撞進他深潭般的眼眸里——那里翻涌著她看不懂的情緒,震驚,疑惑,還有一絲……仿佛等待了很久的釋然。

“仙長,這……”

她的話沒說完,懷里的碎月笛突然劇烈發燙,竹身的殘詩金光大盛。與此同時,琴案上的鈞天策琴毫無征兆地彈出一個清越的單音,音波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恰好與笛身散出的暖意相撞,發出一聲和諧的共鳴,像兩塊嚴絲合縫的拼圖終于歸位。

兩人都愣住了。

這聲共鳴里,沒有琴與笛的生澀,沒有仙與凡的隔閡,只有一種渾然天成的默契,仿佛它們本就該這樣一同發聲。

“這是樂神蘇徵羽的筆跡?!绷杷叵蚁然剡^神,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他伸手,指尖懸在殘詩上方,卻遲遲沒有落下,“六界傳言,他是萬年前最擅音律的上神,卻因一首‘裂帛之音’失控隕落,連魂魄都散了。”

慕清商茫然地眨了眨眼:“樂神?裂帛之音?”這些名字,她從未在祖父的故事里聽過。

“你祖父的日記,或許與他有關。”凌素弦的目光落在她腰間鼓囊囊的笛囊上,“能讓我看看嗎?”

慕清商猶豫了一下,還是掏出了那幾張泛黃的日記殘頁。紙頁邊緣早已磨損,上面的字跡被歲月浸得有些模糊,唯有“音界歸音殿”幾個字,筆力格外重,像是刻上去的。

就在殘頁被攤開的瞬間,碎月笛上的殘詩突然光芒大盛,與日記上的字跡同時泛起微光,兩種光暈交織在一起,在矮案上投下淡淡的影子,竟像是一幅未完成的畫。

慕清商倒吸一口涼氣。

她這才意識到,祖父讓她來昆侖修笛,或許從來就不只是一樁“家事”。這斷笛里藏的,這日記里記的,恐怕都牽扯著她不知道的過往——樂神,裂帛之音,歸音殿……這些詞語像散落的音符,正在她心里慢慢拼湊成一段陌生的旋律。

凌素弦看著那交織的光暈,眸色深沉。他沒告訴慕清商,那句“素弦未斷時,清商已入懷”,是萬年前樂神蘇徵羽寫給摯友的句子,傳聞那位摯友,正是執掌規則、最終與樂神一同隕落的“定界琴仙”。

而“素弦”與“清商”,從來都不是隨便取的名字。

碎月笛在她手中輕輕發燙,像是在回應著什么。鈞天策琴也發出一聲極輕的嗡鳴,第七弦的紅光與笛身的金光交相輝映,在暖黃的炭火下,織成一張看不見的網,將這對仙凡緊緊裹在其中。

慕清商低頭看著手中漸漸愈合的斷笛,忽然覺得,自己握住的不只是一支笛子,更像是握住了一把鑰匙——一把能打開六界塵封往事的鑰匙,一把……或許能解開她與這位白衣仙長之間,那說不清道不明羈絆的鑰匙。

而凌素弦望著她專注的側臉,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袖中那截新弦,心里第一次生出一個念頭:或許,他守了萬年的規則,本就該為這樣的“意外”,留一道縫隙。

殘詩與密鑰(續)

矮案上的光暈還在緩緩流轉,將慕清商的指尖染成淡淡的金紅。她盯著日記殘頁上“音界歸音殿”那幾個字,忽然想起祖父臨終前攥著她的手,反復念叨的“歸音殿的銅鐘,要等琴笛和鳴才肯響”。那時只當是老人的胡話,此刻看著碎月笛與殘頁共鳴的異象,倒像是句藏著深意的讖言。

“歸音殿……是樂神的居所嗎?”她抬頭問,聲音里帶著抑制不住的好奇。指尖劃過殘頁邊緣的褶皺,那里似乎有被蟲蛀過的痕跡,隱約能辨認出“凡界聞音鎮”幾個字,與她的故鄉竟有了聯系。

凌素弦的目光在殘頁上停留片刻,指尖輕輕點在“歸音”二字上?!皞髡f那里是六界靈韻的源頭,”他聲音低沉,像是在回憶久遠的往事,“樂神蘇徵羽曾在殿中鑄了十二口音鐘,對應十二律,每逢琴笛合鳴便會共振,維系六界的音波平衡。”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碎月笛上的殘詩:“只是萬年前那場‘裂帛之變’后,歸音殿便從六界版圖上消失了,有人說它沉入了失聲界,也有人說……是被定界琴仙用最后靈力封印了,怕失控的音波再傷生靈?!?/p>

慕清商聽得心頭一震。失聲界——這個名字她在守音盟的古籍里見過,說是“凡音不達、仙韻不渡”的混沌之地,祖父卻說那是“琴笛最懂彼此的地方”。原來那片神秘地界,竟與歸音殿的消失有關。

“那定界琴仙……”她話未說完,就見凌素弦的指尖在琴弦上猛地一頓,鈞天策發出一聲短促的顫音,像是被刺痛了般。他的臉色瞬間白了幾分,左肩胛的舊傷又開始隱隱作痛,那道淡青色的傷痕在衣料下若隱隱現,與碎月笛上的殘詩紋路漸漸重合。

“定界琴仙……”他低聲重復,聲音里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喑啞,“是守規則到極致的人?!?/p>

慕清商沒錯過他眸色里一閃而過的痛楚,忽然想起昨夜他替自己擋下怨音時的背影。那樣挺拔,卻又那樣孤寂,像昆侖雪脈里獨自矗立了萬年的玄冰柱。她忽然明白,這位仙長與定界琴仙之間,定有著不尋常的牽連。

炭火的暖意漫上來,將兩人之間的沉默烘得有些發燙。慕清商低頭看著手中的碎月笛,愈合處的金光已漸漸隱去,只留下那行殘詩若隱若現,像句未完的告白。她忽然想起聞音鎮老槐樹下的石碑,上面刻著“琴歸其位,笛入其穴”,當時不解其意,此刻想來,或許正是指引她尋找歸音殿的線索。

“仙長,”她鼓起勇氣抬頭,“我們去找歸音殿吧?”

凌素弦的目光在她臉上停了很久,久到她以為他會拒絕,他才緩緩點頭:“等你的笛修好了?!彼D身走向琴案,將那卷記載回音木的竹簡推到她面前,“守林仙侍的竹廬里,或許有歸音殿的地圖殘片?!?/p>

慕清商看著竹簡上密密麻麻的仙文,忽然覺得前路雖遠,卻不再迷茫。就像手中的碎月笛,縱然有過斷裂,只要找到合適的材料,總能重煥生機;就像那些被遺忘的往事,縱然蒙塵萬年,只要琴笛還在共鳴,總能一點點被喚醒。

靈鳥不知何時落在了矮案上,正歪頭啄著殘頁邊緣的墨跡,喉嚨里發出細碎的鳴叫。慕清商看著它,忽然想起祖父說的“靈鳥識途”,或許這小家伙,就是指引他們找到回音木的向導。

“對了,”她忽然想起一事,從笛囊里掏出一塊半透明的玉佩,上面刻著個模糊的“素”字,“這是祖父留給我的,說‘遇清則明’,仙長認得嗎?”

凌素弦的目光在玉佩上一凝,指尖竟微微顫抖起來。那玉佩的質地,是瑤池特有的暖玉,上面的刻痕,分明是萬年前那個人的筆跡。他記得,這是同心笛的伴生玉,一分為二,“素”與“清”各執一半,合則能引動六界靈韻。

“認得。”他接過玉佩,指尖的涼意觸到暖玉的溫潤,像兩股久違的音波終于相遇,“這是……尋人的信物?!?/p>

慕清商看著他將玉佩小心翼翼地收進袖中,忽然覺得,他們手中的碎片,正在一點點拼湊成完整的圖畫:碎月笛的殘詩,日記的殘頁,半塊的玉佩,還有仙長肩胛的舊傷,琴上跳動的紅光……這些看似零散的線索,都在指向同一個終點。

碎月笛在她手中輕輕嗡鳴,像是在催促。廬外的風雪早已停了,陽光透過窗欞照進來,在地上投下琴與笛的影子,交纏在一起,像極了殘詩里未完的句子。

慕清商低頭,輕輕吹了個單音。這一次,斷笛的聲音不再嘶啞,帶著冰髓草的清冽,與鈞天策的琴音自然地和在了一起。音波在廬內流轉,撞在矮案的光暈上,激起層層漣漪,仿佛在為即將踏上的旅程,奏響了序曲。

而凌素弦望著那交纏的音波,眸色漸深。他知道,從接過那半塊玉佩開始,他守了萬年的規則,便真的要為這場“意外”,開一扇門了。門后是未知的過往,是潛藏的危機,卻也是……找回平衡的唯一途徑。

陽光越發明媚,將聽雪廬的影子拉得很長,像一條通往遠方的路。路上,有琴音作伴,有笛音相隨,還有那些被遺忘的約定,正在慢慢蘇醒。

農韻子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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