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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琴笛歸音:六界風鳴

第二十一章:《斷音崖異動,裂帛探虛實》

密道入口的風還帶著失音淵的寒意,歸音殿內突然響起一陣細碎的腳步聲。那聲音很輕,像有人赤足踩在鳴音草上,卻讓七絲桐的葉子猛地繃緊,發出警惕的顫音。

凌素弦的指尖瞬間落在琴弦上。鈞天策琴尚未出聲,他已捕捉到那腳步聲里藏著的異樣——太規律了,規律得不像凡人的步伐,倒像被無形的線牽引著的傀儡。

“有人嗎?”一個怯懦的聲音從殿門方向傳來。

慕清商轉頭望去,只見一個穿著粗布短打的少年站在門檻外,懷里捧著株詭異的花。那花通體漆黑,花瓣邊緣泛著紫霧,湊近了能聞到一股甜膩的腥氣,像是無數怨音被揉碎在了花蕊里。

“你是誰?”凌素弦的聲音平淡,目光卻如淬了冰,死死鎖在少年懷里的花上,“這花叫蝕音,是惡音凝聚的毒物,凡人怎會認得?”

少年臉色一白,慌忙將花往身后藏,眼神卻瞟向慕清商手中的同心笛:“仙長認錯了……這是家鄉的草藥,能治黑霧瘴氣。小人家鄉被黑霧吞了,聽聞歸音殿有仙人能救,才冒險來求……”他說著,眼圈紅了,眼淚像斷線的珠子往下掉,看起來格外可憐。

慕清商剛要心軟,腕間的同心笛突然發出刺耳的嗡鳴。笛身劇烈震顫,赤金色的弦絲繃得筆直,竟在她掌心燙出細小的紅痕——這是遇到至兇惡音時才有的預警。

“小心!”她猛地拽住凌素弦的衣袖。

幾乎在同時,那少年眼中閃過一道濃郁的黑霧。他臉上的怯懦瞬間褪去,嘴角咧開詭異的弧度,捧著蝕音花就往慕清商面前湊:“既然認出來了,就嘗嘗它的滋味吧——樂神的殘韻,一定很美味!”

蝕音花的紫霧驟然暴漲,化作無數根毒針,直刺慕清商的靈識。凌素弦將她往身后一推,指尖在琴弦上重重一叩。一道極淡的銀色音波無聲彈出,看似綿軟,卻精準地撞上毒針。

“噗嗤——”毒針在音波中化為齏粉,少年的身體像被無形的巨力擊中,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慘叫。他的皮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干癟下去,粗布衣衫下,青黑色的血管暴起,最終整個身形都塌縮成一團黑霧。

黑霧在殿中翻滾,漸漸凝聚成一張模糊的臉。那臉沒有五官,卻能清晰地“看”向兩人,聲音像無數人在同時低語,帶著蝕骨的寒意:“凌素弦,你的琴還是這么利……只是這凡人,能護到幾時?”

凌素弦的指尖泛白,握著琴弦的手因用力而指節凸起:“裂帛,三百年前蘇徵羽能封印你,今日我便能徹底滅了你。”

“滅了我?”黑霧發出嘲諷的笑,“你敢賭嗎?賭她不會像婉一樣,死在你面前?賭你的仙骨能扛住萬載惡音的啃噬?”它的“目光”轉向慕清商,帶著毫不掩飾的貪婪,“她的靈韻里有婉的影子,有蘇徵羽的殘溫,真是完美的養料……”

“住口!”慕清商舉起同心笛,赤金色的弦絲在她掌心亮起,“你不過是團見不得光的惡音,也配提婉和樂神?”

黑霧似乎被激怒了,猛地撲向她。凌素弦的琴音如墻,再次將黑霧撞退。但這一次,黑霧沒有潰散,反而在退開時,用蠱惑的聲音對凌素弦說:“你護得了她一時,護得了她仙骨碎裂、凡人老死嗎?仙凡殊途,她終會化作一抔黃土,而你還要守著這空蕩的歸音殿,像蘇徵羽一樣,守著回憶腐爛……”

這話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精準地刺入凌素弦心底最深的隱憂。他想起宮商羽的警告,想起師兄臨終的眼神,指尖的琴弦突然發出一聲壓抑的顫音——那是他心緒大亂的征兆。

“仙長!”慕清商察覺到他的動搖,立刻握緊他的手。她的掌心很暖,帶著凡人特有的溫度,像一道暖流,瞬間沖散了黑霧帶來的寒意,“別聽它胡說!仙骨會老,凡人會死,但此刻的同心是真的,我們要一起滅了它也是真的——這就夠了!”

她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一種奇異的篤定。凌素弦低頭看著她緊握的手,看著她眼中沒有絲毫猶豫的光,忽然覺得黑霧的話變得可笑起來。

是啊,未來如何誰能預料?但此刻,他想護她,她信他,這就夠了。

“說得好。”凌素弦的琴音重新變得沉穩,金色的音波如潮水般涌向黑霧,“裂帛,你的試探結束了。下次再見,便是你的死期。”

黑霧在音波中發出不甘的嘶吼,最終化作一縷青煙消散在殿外,只留下最后一句怨毒的話:“失音淵……我等著你們來送死……”

殿內重歸寂靜,只有七絲桐的葉子還在微微顫抖。慕清商松開手時,才發現自己掌心已被他握出紅痕,而他的指尖,也沾著因仙骨震動滲出的血珠。

“它是故意的。”她低聲說,“故意說那些話動搖我們。”

“我知道。”凌素弦看著她的眼睛,忽然笑了,那笑容里沒有了之前的疏離,只有坦誠的釋然,“但你說得對,此刻的同心是真的——這就夠了。”

他抬手,用染血的指尖輕輕碰了碰她的臉頰,像在確認什么。慕清商的耳尖紅了,卻沒有躲開。

陽光穿過窗欞,落在兩人交握的手上,落在同心笛泛著的微光上。斷音崖的方向,黑氣似乎更濃了,但歸音殿內的靈韻,卻因這場短暫的交鋒,變得更加堅韌。

裂帛的試探雖未得逞,卻像一顆投入湖面的石子,在兩人心底漾開新的漣漪——仙凡殊途的隱憂被挑明,卻也讓彼此的羈絆,在直面恐懼的過程中,變得更加清晰。

通往失音淵的路,注定不會好走。但至少此刻,琴與笛的心意,已如七絲桐的根須,緊緊纏在了一起。

黑霧消散的地方,留下一灘墨色的印記,像極了未干的血。慕清商剛要伸手觸碰,就被凌素弦攔住:“別碰,是裂帛的意識殘片,會鉆進靈脈。”他從袖中取出張符紙,指尖燃起一簇金火,符紙飄落印記的瞬間,墨色便滋滋冒著白煙消融了,只留下淡淡的焦味。

“它的意識比想象中強。”慕清商望著殿門,仍心有余悸,“只是一縷殘念,就能操控妖修化作人形,還能引動蝕音花的毒。”

凌素弦將鈞天策琴豎在墻邊,指腹摩挲著第七弦的赤金光紋:“它被封印了萬載,靈智早已磨得偏執,最擅長抓住人心的縫隙。剛才那些話,既是試探,也是想在我們之間埋下懷疑的種子。”他頓了頓,看向她,“你信嗎?”

慕清商被他問得一愣,隨即笑了。她舉起同心笛,赤金色的弦絲在陽光下輕輕晃動:“若信,這笛上的‘同心’二字豈不成了笑話?仙長,你見過哪對心有嫌隙的人,能讓琴笛共振到這般地步?”

她話音剛落,同心笛突然發出一聲輕鳴,鈞天策琴竟也跟著震顫起來,兩道音波在空中相觸,凝成個小小的光團,像在應和她的話。凌素弦看著那光團,眼底的最后一絲顧慮也散了,伸手替她理了理被風吹亂的鬢發:“是我多問了。”

阿箏從七絲桐上跳下,嘴里叼著片沾著露水的葉子,葉子上還沾著點墨色——竟是剛才黑霧消散時,它偷偷用爪子沾到的殘片。小家伙將葉子往凌素弦面前一遞,喉嚨里發出警惕的呼嚕聲。

“這是……”凌素弦捻起葉子,指尖立刻傳來刺痛,“殘片里藏著裂帛的氣息,或許能用來追蹤它的本體。”他從懷中取出個小玉盒,將葉子小心翼翼地放進去,“失音淵里迷音陣遍布,有這個或許能少走些彎路。”

慕清商看著他認真的側臉,忽然想起剛才黑霧說的“仙骨碎裂、凡人老死”。她知道那是事實——仙人壽元萬載,凡人不過百年,此刻的并肩,終有一天會面臨離別。可轉念想起祖父說過的“靈韻不滅,牽掛便不會散”,又覺得沒什么可怕的。

“仙長,”她輕聲開口,“等解決了裂帛,你能陪我回聞音鎮看看嗎?那里的槐花快開了,落滿青石板路的時候,吹笛最好聽。”

凌素弦的動作頓住了。他轉頭看她,陽光剛好落在她眼底,映著細碎的光,像聞音鎮春日的湖面。他沉默了片刻,輕輕“嗯”了一聲,聲音里帶著自己都未察覺的溫柔:“好,去聞音鎮。”

這個承諾像一粒種子,落在兩人心間,瞬間抽芽長葉。

整理行裝時,慕清商發現凌素弦將鈞天策琴的琴弦換了新的。第七弦依舊是赤金色,卻比之前粗了些,顯然是用仙骨靈韻重新淬煉過的。“這弦……”

“更韌些,能護著你。”他說得輕描淡寫,卻沒告訴她,重煉琴弦時,他仙骨的裂痕又深了幾分。

阿箏蹲在同心笛旁,用爪子將一塊亮晶晶的石頭推到笛邊——是之前在定音石旁撿到的凝韻石,此刻已被它舔得溫潤通透。慕清商將石頭塞進笛囊,忽然覺得這小小的行囊里,裝的不僅是法器,還有沉甸甸的牽掛。

走到密道入口時,斷音崖的方向又傳來一聲轟鳴。這次的聲音更近了,仿佛就在耳邊炸響。凌素弦握緊她的手,玄色腰帶在兩人腕間繃緊:“別怕,跟著我。”

慕清商回握住他的手,指尖觸到他掌心未干的血跡,卻比任何時候都更堅定:“走。”

密道的黑暗吞沒了兩人的身影,只有同心笛的微光和鈞天策琴的震顫,在寂靜中交織成前行的勇氣。裂帛的試探雖已過去,卻像一聲警鐘,提醒著他們前路的兇險。

但有些路,明知布滿荊棘,也總得有人踏過去。就像當年的蘇徵羽與婉,就像此刻的琴與笛。

農韻子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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