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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老槐樹的年輪里,藏著新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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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老槐樹的年輪里,藏著新的春天

一、軍綠色的春聯(lián)與繡花針的福字

臘月的風裹著雪籽敲窗時,楊永革正趴在茶幾上練毛筆字。宣紙上的“福”字筆鋒剛硬,像用槍托刻出來的,李老頭在旁邊瞅著直樂:“你這福字帶槍眼,得貼在倉庫鎮(zhèn)宅。”

“在部隊寫慣了命令,軟不下來。”楊永革蘸著墨,又寫了個“春”字,橫平豎直如列隊,“當年在炊事班寫春聯(lián),老兵說字要硬,才能擋住邪祟。”

翠蘭抱著十字繡繃子湊過來,布上繡著朵胖嘟嘟的福字,邊角繞著纏枝蓮,針腳軟乎乎的像團棉花。“三姑夫,我這福字配您的春聯(lián)?”她笑著晃了晃繃子,“您的是鋼,我的是棉,正好湊一對。”

家屬群里立刻掀起“春聯(lián)大賽”。張阿姨發(fā)了張老伴寫的隸書,說“有老祖宗的規(guī)矩”;孫老頭曬出孫子畫的卡通虎,說“新派年味”;紅梅拍了張學生寫的歪扭福字,配文“稚嫩但真誠”。

楊永革把自己的“軍體字”和翠蘭的“繡花福”拼在一起拍照,發(fā)群里:“軍民魚水情版春聯(lián),接受預定。”

建國秒回:“給倉庫來一套!我爸說當年在部隊,就缺這股硬氣勁兒。”

二姑打來視頻,舉著件紅棉襖:“永革,你看這盤扣我繡得咋樣?像不像你軍功章上的星?”棉襖領口的盤扣果然是五角星形狀,針腳細密如魚鱗。

楊永革盯著盤扣看了半天,突然說:“我教你疊軍被式的餃子吧,過年吃了強身。”他說著就去廚房和面,手法如揉彈藥包,面團在案板上“砰砰”響。

翠蘭笑得直不起腰,拿出槐花粉兌了水,調成嫩黃色的面:“咱包槐花餡的,給您的軍被餃子添點軟乎氣。”

李老頭坐在陽臺曬太陽,看楊永革教翠蘭捏“正步褶”,翠蘭教楊永革繡“花邊紋”。雪落在老槐樹上,枝頭的冰棱像串透明的軍功章,而樹底下,張阿姨的廣場舞隊正排練《擁軍花鼓》,紅綢帕子在雪地里晃成團火苗。

他突然覺得,這軍綠色的硬朗和繡花針的柔軟,早就在一起揉成了年的味道——就像老槐樹的年輪,一圈圈裹著歲月的硬殼,卻在最里面,藏著春天的軟芯。

二、年貨里的戰(zhàn)爭與和解

備年貨時,楊永革列了張比部隊給養(yǎng)清單還細致的表:豬肉二十斤(分五花、里脊、排骨,標注切法)、白菜五十斤(要卷心緊的,適合腌酸菜)、鞭炮兩掛(1000響,威力適中)。

“三姑夫,現(xiàn)在不讓放鞭炮。”紅梅指著社區(qū)通知,“您這清單得改改。”

“在部隊三十晚上必放鞭,驅野獸也壯膽。”楊永革劃掉鞭炮,改成“電子煙花兩盒”,“這玩意兒響不響?”

李老頭在旁邊添了句:“得買蜜餞,當年你最愛吃的金絲蜜棗。”他記得1978年楊永革去部隊前,揣了半袋蜜棗,說“站崗時含一顆,甜到心里”。

三人去便民市場采購,楊永革對著豬肉攤的排骨比劃:“要這樣的,能剁成標準段,燉出來才整齊。”攤主笑著砍排骨,刀刀均勻如列隊。

翠蘭在干貨攤前挑蜜棗,忽然聽見爭吵聲——楊永革正跟賣春聯(lián)的較勁,嫌對方的“福”字貼倒了。“倒著貼才叫福到(倒),老規(guī)矩!”攤主梗著脖子。

“命令能倒著來?”楊永革梗著腰,軍綠色的棉襖繃得像鎧甲,“福字就得堂堂正正!”

李老頭趕緊打圓場,買了兩張福字:“一張正貼,一張倒貼,咱家里容得下兩種福氣。”

回家路上,楊永革拎著正貼的福字,突然說:“其實我知道倒貼的講究,就是……在部隊見不得歪的斜的。”他的聲音低下去,像犯了錯的新兵。

翠蘭把倒貼的福字塞給他:“您看這倒著的福,像不像咱倉庫的貨架?歪打正著才方便取貨。”她晃了晃手里的蜜棗,“就像這棗,當年您揣在軍裝口袋里壓得扁扁的,不也甜嗎?”

雪越下越大,老槐樹的枝椏在雪霧里若隱若現(xiàn)。楊永革突然停下腳步,把倒著的福字往樹干上一貼:“讓老槐樹評評理,倒著的福,算不算真福氣?”

樹洞里突然飛出只麻雀,撲棱棱驚起雪沫子,像給了聲肯定的答復。

三、老兵的“緊急集合”與不速之客

年三十下午,楊永革的手機突然響,是部隊老戰(zhàn)友的號碼:“永革,老張快不行了,就想再聽你喊次緊急集合。”

他抓起軍綠色外套就往外沖,李老頭一把拉住他:“我讓建國開車送你,路上安全。”翠蘭早把保溫杯灌滿了槐花蜜水,塞進他兜里:“給張叔潤潤喉。”

醫(yī)院病房里,老張插著氧氣管,看見楊永革的軍綠色身影,眼睛突然亮了。楊永革走到床邊,抬手敬了個標準軍禮,用當年的口令聲喊:“全體都有——稍息!立正!過年好!”

老張的手動了動,喉嚨里發(fā)出“嗬嗬”的聲,像在回應“到”。旁邊的護工說,老張昏迷三天,就等這聲口令。

楊永革坐在床邊,從兜里掏出包蜜棗,是當年老張塞給他的牌子:“你看,我給你帶蜜棗了,還揣在左邊口袋,跟當年一樣。”他把棗湊近老張的鼻子,“聞見沒?咱炊事班的味道。”

老張的眼角滾下滴淚,楊永革突然想起1982年的年三十,兩人在邊境潛伏,老張把最后半塊壓縮餅干塞給他,說“你年輕,扛得住”。現(xiàn)在那半塊餅干早成了骨頭里的鈣,而老張的呼吸,正像風中殘燭般微弱。

家屬群里,李老頭把情況一說,張阿姨立刻組織“云拜年”。廣場舞隊的阿姨們舉著紅綢帕子,在老槐樹下排成“祝老張康復”的字樣;孫老頭帶著棋友們擺了盤“長命棋”,老將被層層護衛(wèi);翠蘭挑了塊紅絨布,連夜繡“平安符”,針腳里摻了槐花粉。

凌晨三點,老張握著楊永革的手,在《熄燈號》的手機鈴聲里閉上眼。楊永革把那包蜜棗放在他胸口,輕聲說:“老班長,這次換我等你,在那邊擺好棋盤。”

雪還在下,老槐樹的枝椏上,那串冰棱不知何時斷了根,墜在雪地里,碎成星點光。

四、守歲夜的軍功章與繡花針

除夕夜的餃子煮得“兵分兩路”。楊永革的軍被餃子棱角分明,在鍋里列隊如方陣;翠蘭的槐花餃圓滾滾的,浮在湯面像團云朵。李老頭夾起個“正步餃”,沾了點翠蘭調的糖醋汁:“這叫鋼裹著糖,越嚼越香。”

電視里正放著軍旅春晚,有個老兵在臺上唱《打靶歸來》,跑調跑到天邊。楊永革卻跟著哼,手指在膝蓋上敲節(jié)拍,眼眶慢慢紅了。

“三姑夫,給我們講講您的軍功章?”紅梅給他倒了杯酒,“今年學生們學《誰是最可愛的人》,我總想起您。”

楊永革摩挲著杯沿,講起1985年的貓耳洞。雨水順著洞頂滴成簾,他和建軍背靠背啃壓縮餅干,建軍說等勝利了,要吃他娘做的槐花餅,“得是帶冰碴兒的,像咱這洞外的雪”。

翠蘭的眼圈紅了,把剛繡好的平安符塞給他:“這符里摻了老槐樹的花粉,帶著咱這兒的陽氣。”符上的五角星用金線繡的,在燈光下閃著軟光,像塊沒有棱角的軍功章。

家屬群里熱鬧非凡。張阿姨發(fā)了段她家的餃子宴,老伴正給孫子講當年支前的事;孫老頭拍了張窗外的煙花,說“比1984年的慶功煙火還亮”;建國曬出倉庫的春聯(lián),軍體字福字在探照燈下泛著冷光。

突然有人敲門,是社區(qū)的網格員,捧著盆水仙花:“楊團長,這是老張叔的女兒托我送來的,說您懂她爸——當年在部隊,他倆總在窗臺上擺水仙。”花盆里的水仙剛打苞,綠得像根沒出鞘的劍。

楊永革把水仙擺在軍功章旁邊,突然提議:“咱去老槐樹下守歲吧,跟老張打聲招呼。”

雪后的夜空藍得發(fā)脆,老槐樹上掛滿紅燈籠,像串倒懸的福字。楊永革站在樹下,對著星空敬了個禮,聲音在雪地里傳得很遠:“老班長,聽見沒?咱這兒的春天,快到了。”

翠蘭和紅梅往樹上掛繡花福字,李老頭往樹洞里塞了把蜜棗。遠處的煙花“嘭”地炸開,在樹頂織成朵金紅色的花,而樹影里,楊永革的軍綠色身影和翠蘭的紅棉襖,正慢慢靠在一起,像枚剛出爐的軍功章,鋼芯裹著棉絨。

五、年初一的“軍民聯(lián)歡”與新規(guī)矩

大年初一的鞭炮聲里,楊永革五點就起了床,在小區(qū)巡邏如站崗。碰見早起拜年的孩子,就給塊壓縮餅干:“部隊特供,吃了長力氣。”

“三姑夫,孩子們愛吃軟糖。”翠蘭拎著袋棉花糖追出來,分給孩子們,“您這餅干能當武器,得配我的糖衣炮彈。”

兩人往張阿姨家拜年,正撞見張叔在教孫子疊軍被。小家伙把被子揉成坨棉花,張叔急得拍桌子:“楊團長來了!讓他教教你這臭小子!”

楊永革蹲下來示范“三折四疊”,手指如捏槍栓,被子在他手里聽話如士兵。小家伙看得眼睛發(fā)亮,突然把疊好的被子往頭上頂:“我是解放軍!”

張阿姨笑得直抹淚,端出盤棗花饃:“永革,嘗嘗這個,我特意捏了五角星的褶。”饃饃的邊角捏著細密的牙,像朵綻放的軍功章。

孫老頭家的棋盤前,楊永革正和老爺子殺得難解難分。孫老頭的“老將”被圍得水泄不通,卻突然說:“當年在部隊,你這路數叫‘包餃子’戰(zhàn)術吧?”

“您老也是老兵?”楊永革愣住了,手里的棋子懸在半空。

“炊事班的,算半個兵。”孫老頭掏出張泛黃的照片,穿炊事服的小伙子站在蒸籠前,胸前別著朵紙做的軍功章,“當年總給你送熱湯的,記著不?”

楊永革盯著照片看了半天,突然把棋子一推:“這局我輸了!當年您給的蘿卜湯,比軍功章還暖。”

家屬群里的“拜年視頻”刷成瀑布。建國拍了段倉庫保安敬禮的視頻,說“楊叔教的,標準吧”;二姑展示新繡的鞋墊,說“給永革的戰(zhàn)友們備著”;紅梅發(fā)了張學生給軍屬拜年的畫,畫里的老槐樹掛滿了軍功章和繡花針。

傍晚去給建軍母親拜年,楊永革拎著翠蘭繡的壽桃包,里面裝著剛蒸的槐花糕。老太太摸著包上的絨線桃,突然說:“建軍托夢了,說在那邊也吃上槐花餃了,是你教他疊的那種。”

楊永革的眼圈熱了,抬頭看見墻上掛著幅拼貼畫——左邊是建軍的二等功獎章,右邊是翠蘭繡的平安符,中間用紅繩纏著,像枚完整的勛章。

六、老槐樹的新芽與未寫完的春聯(lián)

正月十五的燈籠還沒摘下,老槐樹下就有了新動靜。楊永革帶著倉庫的小伙們給樹刷石灰,說“防蟲害,跟部隊的偽裝網一個道理”;翠蘭搬來梯子,往枝頭纏紅綢帶,上面繡著“春”字,風一吹就晃成團火苗。

“三姑夫,您看這新芽!”紅梅舉著手機拍照,樹杈的裂縫里冒出點鵝黃,裹在層絨毛里,像只剛破殼的雛鳥。

楊永革湊過去看,粗糙的手指在芽尖前停了停,沒敢碰:“跟新兵蛋子似的,得好好護著。”

家屬群里,楊永革發(fā)了張新芽的特寫,配文:“報告組織,發(fā)現(xiàn)新生命。”

張阿姨:“我讓老伴給樹圍圈竹籬笆,防小孩扒樹皮。”

孫老頭:“我那包羊糞肥,明天就給它施上,比部隊的營養(yǎng)液還管用。”

翠蘭:“我把去年的槐花蜜裝了瓶,埋在樹根下,算給它的壓歲錢。”

李老頭看著消息,突然想起楊永革剛來時,對著老槐樹敬了個禮,說“這樹比咱團的老槐樹精神”。現(xiàn)在看來,這棵樹確實懂他——懂他軍綠色的嚴謹,也懂他藏在硬殼下的柔軟。

楊永革找出沒寫完的春聯(lián)紙,在背面畫了張老槐樹的素描。樹干上標著“年輪:40圈(含部隊20圈)”,枝椏上掛著軍功章和繡花針,樹根處寫著行小字:“此處埋有蜜棗三枚,待來年發(fā)芽。”

翠蘭在畫旁邊繡了串槐花,針腳穿過紙面,把素描和現(xiàn)實縫在了一起。陽光透過窗欞,在畫上投下老槐樹的影子,像給這幅“軍民魚水情”蓋了個章。

李老頭把畫貼在客廳墻上,正好對著那道補好的地板裂縫。裂縫上的藍色地毯已經磨出毛邊,槐樹林的圖案里,隱約能看見軍綠色的身影在巡邏,粉色的繡花針在穿梭,像場永遠演不完的默劇。

窗外的風里,已經有了春的味道。老槐樹的新芽在陽光里舒展,而樹下,楊永革正教張阿姨的廣場舞隊踢正步,翠蘭在給孫老頭的象棋縫布套,紅梅帶著學生測量樹干的周長,嘴里念叨著“比去年粗了兩厘米”。

李老頭知道,這個春天,老槐樹的年輪里,又會刻下新的故事——關于鋼與棉的擁抱,關于槍與針的和解,關于一個老兵和一群普通人,如何把四十年的歲月,釀成了老槐樹根下那捧,帶著蜜棗香的泥土。

美麗雅閣210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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